「夏目友人帳 」櫻花瞬逝,不可結緣
櫻花瞬逝,不可結緣
幾經相遇,得知夙願。櫻花瞬逝,不可結緣。
對我來說,一邊聽著動漫的音樂,一邊回憶起當時音樂響起,心中湧現的思緒和感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現在的我,正聽著Aimer的「茜さす」,享受著夏目帶給我的那份惆悵卻喜悅的複雜心情。
櫻花的一期,從綻放到凋零,雖短短几日,可其唯美與幻想,卻能令人回味無窮。
人類的一生,從誕生到逝去,寥寥數十載,但其心意和言行,足以永恆充盈另一個生命的內心。
櫻花的瞬逝,給人類留下凄美的意境,但櫻花可再開。人類的離去,讓相知的妖怪惦念千載,等盡花開花落,卻終知也再也無法相見。
每個曾被夏目感動過的人,對《夏目友人帳》的感受都不盡相同。而對我而言,不知為何,一想起《夏目友人帳》腦海中就會浮現這樣的畫面,一人獨自立於夕陽餘暉之下,一邊貪婪地享受著餘輝的美好,一邊卻在心底拚命祈求今日不要結束,糾結懵懂中,幡然想到,明日也可此時立於此,但又明白,明日之景終與今日不同。
《夏目友人帳》裡面的故事,大多給我的就是這樣「矛盾」的心情,雖因故事中主人公間的離別或釋懷而覺得內心隱隱作痛,卻也享受著這種因「即逝」而更加深刻的感動。
夏目友人帳已經出到六季,講述了數不清的人與妖之間的糾葛,但每當回想夏目,下面這三個故事中的場景和話語卻依舊鮮明,那份被一語戳中的淚點,不知不覺間淚流滿面的感受也不曾褪色。
一、藏於倉庫之物
「藏於倉庫之物」第三季 第五話
「他好像生病了,真沒意思」
「對了,有個叫醫生的把圓筒牽著線掛在耳朵上,用那個貼在慎一郎耳朵上治療呢」
「哇,做的好像啊」「用這玩意兒能治得好嗎?」「連人類都會治了,我們怎麼可能沒辦法醫呢」「快好起來,慎一郎」「哎,人類真是脆弱的生物」「快好起來,慎一郎,快好起來,快好起來......」
這集的故事發生在夏目的好友多軌家。多軌已經去世的爺爺慎一郎,生前雖然沒有看見妖怪的能力,但卻很喜歡研究各種符咒和妖怪相關的事物,家裡也到處都是符咒和法器。
有一天,在多軌家的夏目無意間把一張倒著的符咒撕下,導致原本被慎一郎誤打誤撞封印上的邪惡和服妖怪被解封。被釋放的和服妖在與夏目撕打一番後暫時逃走,驚魂未定時夏目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回過頭去發現了一個小妖怪婆婆,小妖怪婆婆說自己在慎一郎活著的時候經常來多軌家玩,並告知夏目這隻和服妖怪一旦找全身體會變得極其危險。
但夏目與和服妖怪多次交手,均沒能阻止它。逃到院子里的夏目和多軌,又遇到了幾個剛趕過來的小妖怪。妖怪們感受到異樣妖氣,以為是慎一郎復活了,結果發現並沒有後顯得很失望。
夏目告訴多軌,身邊的這些妖怪都認識她爺爺,並且很喜歡她爺爺。但是傲嬌的小妖怪婆婆一聽,馬上邊打夏目邊吵著說慎一郎只是她的玩具罷了。
之後,夏目被已經恢復大半身體的和服妖怪抓走,慌張的多軌無可奈何,只好找到爺爺生前畫的可以看見妖怪的符咒,拚命祈求那些認識她爺爺的小妖怪幫忙,但是面前卻依舊空空如也,沒有一個妖怪回應。就像她爺爺生前一樣,沒有通過這張符咒見過一隻妖怪。
此時,娘口三三及時趕來
原來剛才其實所有的小妖都在屋裡看著多軌......
三三:「為什麼不進魔法陣里?」
小妖1:「我們沒有哪個義務」
小妖2:「嗯嗯,跟人類扯上關係准沒好事」
而趕到庭院捉和服妖怪的三三卻因為破碎的結節施展不開,無法逮住到處到竄的和服妖。眼看和服妖處於上風,夏目和多軌等也面臨危險。
小妖3:「真是的,看不下去了 」
小妖4:「就是說啊」
所有小妖怪突然從四面八方跑過來,沖向和服妖,連扯帶咬地牽制住和服妖怪。三三終於制服了和服妖。
在妖力釋放的那一刻,夏目看到了小妖怪們和多軌爺爺慎一郎的回憶。
原來這些小妖怪從慎一郎小時候就一直在他身邊,時而嘲笑努力鼓搗法器卻仍看不見他們的慎一郎笨,時而陪著慎一郎一起看「有著怪裡怪氣圖案」的書......「慎一郎」、「慎一郎」、「慎一郎」......直到慎一郎生命的最後一刻,這些他聽不見的聲音,依然一聲聲呼喚著他。
這集其實直到小妖怪們突然衝出來幫忙捉妖那裡都還好,雖然我感到有點驚喜,但仍沒有淚目的意思,可在回憶被打開那一刻,看著所有小妖怪擔心地圍坐在蒼老的慎一郎身邊,笨拙地學著人類做了聽診器幫他醫治,慎一郎卻還是「不理」他們。小妖怪們開始「抱怨」慎一郎,
「你不是很想見到我們嗎?」
當這句話一出真的是瞬間扎心淚目了(可能我淚點比較低吧)。
一開始我也感到不解,為什麼小妖怪在慎一郎生前那麼「長」的時間裡,沒有一個肯站上魔法陣去見慎一郎,哪怕是一瞬間也好,以至於一生喜愛妖怪的慎一郎臨終前都沒有完成心愿。
直到看到小妖怪不肯站在多軌的魔法陣上時所說的話,才知道是因為「和人類牽扯上准沒好事」。
而這個「准沒好事」所指的也許是因為不信任人類,怕給自己帶來危險,畢竟小妖們基本都妖力弱小;也許是怕被牽扯進各種麻煩事,干擾到慎一郎或者他們的生活;又也許這是當時他們純粹想逗慎一郎的借口。
但是我猜,更有可能是因為他們不斷抱怨的那句「人類真是脆弱的生物啊」。
是啊,與他們漫長乏味的一生相比,人類會動不動就生病,過不了多久就死,死了之後又無法復活。與這種「轉瞬即逝」的生命結下更深的緣分,也許開心嬉鬧的日子沒過多久,再次相見就只能是在回憶中了。可這種回憶卻久久不會消失,每當觸景就又會傷情。其實,就像我們在現實中,養了很久的寵物如果離開了,有些人也許會選擇再也不養寵物了吧(額...比喻好像不太恰當)。因此,小妖怪們一直都沒有出現在慎一郎面前,當慎一郎快去世時,就連他們想要讓慎一郎見自己一面都不可能了。
即使不見不想結緣,但一直只是默默圍著慎一郎的他們,其實早已經對慎一郎有了感情。以至於一聞到了妖氣就興沖沖地馬上跑回來,滿臉期待,一聽說不是慎一郎,就十分失望——「真沒意思啊」「對啊,真沒意思啊」。慎一郎早就不再是他們解悶的玩具,而是不知不覺中在他們的心裡佔據了位置。
不知道他們有沒有發現,那個根本看不見他們的人,他們是多麼珍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最後,最傲嬌的小妖怪婆婆,走上了魔法陣,讓多軌聽到了那遲到好久的聲音......
而此刻屏幕前的我,也因被戳中內心的柔軟而感到喜悅與感激。
有人在哭,很多「人」在哭,跟小時候的多軌一起哭。
二、被縛之物
「被縛之物」第六季 第四、五話
「拓間,拓間,我要是能派上用場的話,我就還能待在你身邊對么?」
在寫這篇文章時,回顧到這句話的我內心依舊被暴擊。
這集的故事發生在一個隱退的除妖人家中。原本身為除妖人拓間先生因為突然變得看不見妖怪而隱退。在這之後,他的女兒月子雖然因擔心有妖怪前來報復,在家中胡亂貼了很多符咒,但家裡卻仍發生異樣,屋頂總是有石塊掉落的聲音,屋子周圍也不安寧。
夏目和名取來到拓間家,發現屋頂上的人臉石塊其實是會招致重大災禍的法術,名取判斷可能是有憎恨著拓間先生的妖物作怪。隨後,夏目果然被一個白衣蓬頭的妖怪襲擊,妖怪一直念叨著讓夏目把它放進來。在擊退妖怪後,他們又發現了屋子牆壁上被人為鑽了小洞,彷彿有誰在外面渴望看到屋裡的動向 。
在向屋內原本拓間的式神銀露了解到,屋外一直徘徊的其實是拓間的另外兩個式神,那兩個式神腦子笨笨的,因為月子小姐貼的符咒而被封在屋外很久,而又沒人幫助它們,性格可能已經扭曲了。更糟糕的是,拓間突然失去見妖能力,以至於沒有和式神們解除契約,導致它們被永久束縛。情節到此,大概能猜出一二,那兩個式神應該是想將災禍引致宅內,殺死拓間後恢復自由。
於是,夏目要幫兩隻妖怪解除契約,正當開始之際,拓間也出現在院子里,表示雖然看不見它們,但還是要在場。徘徊在屋外的式神見到拓間,十分激動地叫著拓間的名字飛到他身邊
這部番就是這樣,經常毫無防備地擊潰淚腺。
不是出於憎恨,不是出於想擺脫束縛,而僅僅是想一直待在這個人身邊。腦子笨笨它們雖然以為是拓間嫌它們沒用才把它們封在屋外,卻仍然放不下他。想必每次拓間出門,它們都會這樣狂喜般地圍繞在他身邊,但是卻不知道眼前的人已經再也看不到它們。
最後,夏目在為它們解除契約時看到了兩個式神曾經眼中的場景和拓間曾對它們說過的話:
「(這任務)看上去有些困難啊,但是和你們在一起肯定會有辦法的,要是順利完成的話,大家久違地 去看場電影吧!」
三、不可結緣
「不可結緣」第五季 第五話
「你幫助了迷路的我,
如果能實現 我想帶你去看絢麗的山嵐去看秀麗的溪谷這份心情 人類是如何稱呼的呢?」
這集的名字叫做「不可結緣」。
夏目在教室的黑板上看到了歪歪扭扭的字跡,後來驚覺這些字是妖怪所留,衝出教室卻沒有追上妖怪,而是碰見了多軌。
多軌告訴夏目自己家也好像出現了妖怪,擔心多軌的夏目趕去她家查看,卻發現之前在學校一閃而過的毛球妖怪在多軌家。但後來夏目了解到,這個妖怪並無無意害人,只是因為多軌此前用爺爺留下的見妖法陣幫助了迷路的它,心懷感激才從那天起一直跟在多軌身邊。
毛球妖怪回憶道多軌展開禁術魔法陣見到它的那天
是它第一次直視人類的眼睛。對夏目說到此處時,妖怪害羞的捂住了臉。但當多軌趕來時,它卻制止了夏目向多軌提及自己的存在。
最後,當這個妖怪要帶著迷路的旅兔一起離開時,夏目要挽留它再等等多軌,但卻被拒絕了。
「那個小姑娘就算來了,也看不見我們。既然看不見,在不在又有什麼區別呢。
本來就是沒有意義的緣分啊。」
當毛球妖得知多軌爺爺的那張可以見到妖怪的魔法陣,其實是除妖師間的禁術後,說了下面一番話
「禁止這個法術的人很溫柔啊
因為我走進了這個法陣 第一次看到人類的眼睛自從看到這個小女孩的眼睛不知為何 我便不想離開這裡可是就算留在這裡也只是徒增寂寞而已」
結語
在看夏目友人帳時,很多時候我會置身於參雜了愁緒與感動的情感中,前者淡淡的卻綿長難以消散,後者則因猝不及防直戳心底而十分深刻。
在平日的生活與工作中,我是屬於會極力掩飾自身情緒的人,整日頂著一張事事無所謂的臉。但很多次看完夏目某幾個故事,卻會感到心酸和欣慰兩種矛盾的感受糾纏交雜,回過神來早已淚流滿面,同時也感受到身心的舒暢,彷彿終於逮到機會被戳中內心的柔軟之處,補全了壓抑已久的某些情緒。
而對於故事的本身,很多話的本質其實都在探討人與妖,這兩種兩個世界的生物究竟是否該結下緣分。無論是孽緣或是喜緣,一方離開,仍在原地的另一方,也許都會因心中原本的某個位置變得空缺,而日後只會徒增寂寞。但若是因為預料到此,就放棄原本可以在一起的日子,或者對這些日子產生悔恨,這是否是正確的選擇。
雖無法揣測綠川幸老師的真正用意,但最起碼在這個問題上,我自己有了答案。坐在書桌前寫這篇文章的我,腦海中也模糊憶起兒時眼中的最美秋色、與無法再見的摯友嬉戲的雪天,蒙著被子顫抖裝睡,其實卻聽到病床上的親人已逝消息的那一晚......每當回憶起其中之一,其他相似的經歷也會一齊湧出,彷彿一瞬間要被撲面而來的難過惆悵淹沒。但若是問我下一次,是否還想要經歷這些,我的答案是「是」。
原因正像「茜さす」這首歌中的譯文所寫:
幾經分離,方知傷痛
幾經痛苦,方知相會幾經相會,得知夙願
最後,想用毛球妖寫在黑板上的那幾句話結束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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