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18.4.25 不閑時 不閑人 不閑語(四)———從這份報紙的評論說起

今天,事情還是事情。只是已經不知道到底是哪個事情。但不管是武漢的事情還是北京的事情,又或者廈門的事情——都既是又不是事情。

我這篇文章是一個遲到的問題的遲到的答案——我應該感謝自己總喜歡留紙面的習慣,否則我將在編輯答案的時候發現我的答案隨著問題在網路上成為了404一起消失。現在讓我們用事實回答人民日報的這個問題吧:「如何聆聽『年輕的聲音』?」——不讓他們發出年輕的聲音。

他們刪掉普羅米修斯對宙斯的最後一句問候,現在輪到他們反過來好奇的問:有什麼「年輕的聲音」啊?該如何聆聽「年輕的聲音」啊?正義的人義憤滿膺,等待的人期許落空。——誰還有什麼閑工夫回應他們呢?

但我們就說說吧,我還是很擅長給他們一下的,看看我還算不算祖國的花朵,還算不算他們眼中的年輕人。

我們不敢說更早的事情,因為更早的事情潛伏在人民自己用自己書寫的歷史之中,因為更早的事情就像一個不會日記的人寫的日記一樣平淡無味;但這是旁觀者的正義與良知,是一種無所謂遲不遲到的良知,是一種無所謂最終結果的良知,是一種在童話與天國中追尋最終審判的自我寬慰,是一種不甘於面試自己在現實世界的一無所有與無能為力的結果。

我們不敢說更晚的事情,因為更晚的事情會讓人追問更早的事情。如果說更早的事情早已被順利的埋葬,那更晚的事情便是一縷僵直的尾鬃,而他們絕對不會是聖彼得,只會像福爾圖納特的錢袋子一樣取之不盡。他們要談及死亡的事情就必須死亡,他們的存活意味著他們的涅槃——現在那些人拿著安撫受傷的佛經,要給這些自詡佛系的人開始朗誦他的經文,超度一切死亡的東西,然後讓他們在自己的靜修中忘卻一切——於是他們彷彿就這樣到了天國!

既然他們要誦經,那麼他們就必須陷入一切行為都包含的矛盾與兩難——他們必須說明這些人與他們自己是有差距,而且這種差距必須是一種這些人不如他們自己的落後;另一方面,他們不能讓這些朽木真的失去了被雕刻的人權,所以他們還能在他們的經文里寫滿大同的號召。他們在經文中說「凡勞苦擔重擔的人,可以到我這裡來,我就使你們得安息。」(太11:28),然後用耶路撒冷的七萬血屍宣告:「這是你克敵的跡象」。然後他們就變得不倫不類的壟斷著人民的信仰,然後他們就成被人漠視與務實的無視對象——而無視就是最大的反對,就是讓自己在反對的那一天舉目無親,就是讓自己躺在棺材中等灰塵化土,固化成為他永不能推翻的墓碑。——但現在這件事情並沒有如願的發生在他們身上,而是在信徒的身上不斷重演,上帝還是沒有給君士坦丁最重要的諭示,十字架掛滿了阿庇亞大道。

但事情更加惡化的時候,這些早都追求秩序,早想讓自己的新聞界面重新返回中美貿易戰與明星八卦的人群發出了憤怒的吼叫,條頓堡的森林常規的保持沉默,但他們就要讓世界樹為他們倒下了!他們大聲的囂張的說——這就是學生串聯!這就是境外勢力的陰謀!先生們!就像你們在人權與貿易戰時最擅長訴苦的時候說的那樣——「我們遭受著封鎖與欺壓!」一戰的時候,英國的議會與德國的國會齊聲這樣向對方控告——可最終的審判不是交付給你們一直排斥與自詡自己不會動用的戰列艦與機關槍嗎!可現在你們已經用精神的機關槍打死你們的敵人,你們已經用文字的戰列艦封鎖他的生活,你們應該馬上準備相聚凡爾賽!

首先必須指出的是:人民日報的文章是及時的,是必要的,是有著良知的。他在境外各種所謂自由主義勢力趁機在牆外網站發酵與利用這件事情,進而進一步授人口柄的時候站了出來,告訴我們——學生與學校是一個共同體,他們直接否定這些人把這樣一個至少在當下表現出一個進步青年的形象的,並且確確實實遭受了不公待遇的年輕人從那群暴民般的輿論中拯救出來。如果民族主義是最大的意識形態,那麼維護他的民族身份不失格必然就是最大的政治正確——就像我已經預料到會有無數的人在看完這篇文章後指責我把矛頭轉向民族主義。如果有人發出這樣的感慨:「事情結束了,王子與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那我必須要說:「真愛情的道路絕不是平坦的!」

現在的情況是:人們還是在幻想或者在幻想的破滅之處大聲質問著彩虹,但是洪水現在已漫過山谷。人們抱怨說:北大已經不是以前的北大了!又有人們爭論說:北大的精神沒有滅!可是同志們,問題不在於北大的精神有沒有滅,北大不是一個實在的實體,更不能被想像為一個有或者沒有精神的人。北大不是一個所有的知識分子在自己的抱負與主張實現或者破滅時的天國,它只是陣地,它只是一代代向社會不公與落後挑戰時那些戰士們的戰壕,如果他有什麼精神,那他是集合概念的精神,是不能輕易分配給每一個個體的屬性,是那些在北大旗下並且自己對北大有著歸屬感的先進勇敢與帶著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與正義感的戰士們的精神要找到一面旗幟,因此,他應該成為並且經常成為那其中先進的那一部分學生與學校的老師與工作人員的精神,他不能輕易的與任何學校層面的事情掛鉤。問題在於——這些承擔著社會良知與未來的年輕學生們與教育工作者們的精神有沒有滅!他們敢不敢拋開北大的旗幟,在必要的環節主動地,勇敢的對著這面旗幟說:是你憑我們必將取勝!現在人們想要用自己的良知與正義把自己的情感與理智統一起來,人們要當歷史的主人而不是簡單的創造者,他們出於各種或公或私的動機選擇不在沉默,選擇追問一個公屏上的審判。但他們還是畏懼,他們要把自己的行為與主張埋沒在一個牌子後面,這個牌子顯然是隱去了自己名字的身份證。他們不敢暴露自己——就像我只是在網路上憤怒的說出問題所在。現在人們如果確信自己的良知與正義能夠取得勝利,那麼這些就是團結起廣大人民,讓廣大人民繼續聲援的口號;而他們現在帶著這面同時包括著他們敵人的旗幟,包括他們敵人精斑的旗幟在這裡掙扎與嘶吼,他在自己陷入軟弱與不甘的矛盾,直接把自己的弱小展現給他們的敵人。就像田佳良熟知大眾的噱頭與學校的作風那樣熟練的玩弄你們一樣,你們在等待中消耗自己所有的耐心,可你們消耗的不是等待敵人投降的耐心,而是你們旗幟插滿校園的耐心!

那天的大字報很有勇氣——它說,這是兩個北大之間的鬥爭。同志們,我們現在就可以把話說得更明白——他們畏懼著,五月,激情的五月讓他們想起來自己的危險,這裡有五四與五一,這裡有馬克思的200年誕辰,這裡有五月風暴,這裡有北大的校慶——這裡寫滿了口號,下面又要坐滿觀眾。但同志們,我們不應該繼續用大字報的形式,因為大字報只是讓我們互相加劇對對方不信賴的孤立與警惕;我們不要再大聲的說兩個北大的鬥爭,我們要明確地指出,這就是廣大學生與支持廣大學生的正義人士,與惡性教師與包庇惡性教師的學府職工的鬥爭!我們不要繼續玷污這所大學的名字,更不能永遠隱匿我們的身份與隊伍!

我們不要再批評自己的同胞了——對不起我說了太多風涼話,因為我關心你們的事業,我也想把自己導師強壓在我身上的,關係我學分的私活拋開,加入你們的隊伍——但是僅限於地下的工作是不能動員人群的,是不夠動員人群的,是不能讓人從他的生活中解放,看到更宏闊的前景的——一句話,我對你們的事業在現有的趨勢下抱著悲傷與悲觀的思緒。我們如果真的想獲取進步,改變頹勢,需要新的策略與行動。這正我所要號召的,也正是我們共同所欠缺的。

但我現在就要在這裡告訴你們!你們不會孤獨——即便你們的隊伍里混滿了間諜與妄想利用你們的陰謀者!我要大聲的警示那些愚蠢的民族主義者們——你們休想用那些早都隨著王冠掉到泥溝的秩序與忠誠的口號讓正義成為你們的犧牲品,你們的落後讓你們的正義亦位居他人的正義之後,而沒有雪花能倖免!我要大聲警示那些外國的陰謀者——你們只是用別人的自由為你們的統治找一面不算污濁的旗幟,你們是最可惡的旁觀者,是最可惡的旁觀者的「正義」,當我們為每一件失敗與不幸的同志悲傷之時,你們只是盯緊了下一個受害者!你們不像推翻與改變什麼,你們只是想代替,你們只是嫉恨自己不是這場悲劇的編劇!你們不會孤獨,遠在蘭州的我聽到了你們的憤怒,遠在廈門的人不會忘記你們此刻的悲傷,遠在武漢的人不會忘記你們今天的恥辱。他們想讓我們沉默,他們做到了!他們在一切都和諧了之後出來指點人們該如何和諧,他們寫了這篇評論。那麼我們怎麼沉默呢?當他們妄想讓這件事被大眾遺忘的時候,卻偏偏要寫出一篇評論來提醒大家有過這樣的事情,來吸引大家的好奇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反過來,他又想讓大家看到評論後繼續沉默,但讓大眾沉默的新聞與評論,不就是死了的新聞,死了的評論嗎

我們今天要咽下這個因為我們的弱小而不得不咽下的恥辱——我們把希望寄託於官媒的一篇不痛不癢的和泥文章,因為如果沒有它把敵人與戰友視為統一體的話,我們的進步青年將遭受更大的委屈、污衊、抹黑與網路暴力。他們就是這樣的大聲的斥責我們:你們妄圖傷害我們!但你們不是比我們更清楚這種沉默將導致什麼呢?你讓我們沉默了,只是讓我們對待這樣的現實沉默了,我們將靜下心來聆聽現實更赤裸裸的宣言:今天,我們可能為了導師的各種私活忙前忙後但到頭來可能在結果上我們正是空白;明天你可能對早已被異化的學生會與團委的官僚習氣深惡痛絕;後天,你要為研究生的名額出賣色相與青春;大後天你將看到你的同學抄著你最喜歡的論文去上你最喜歡的大學。沉默不過是讓一個命題安靜下來審視自己的無能與局限,不過是人有時間讓生活更從容的跨入理論;它不僅讓思想無限的發酵,更讓行動萌芽!

現在他們說:「你們只能說:『這位偉大的至尊是多麼仁慈啊!』」他們堅信這個信條像空氣一樣無處不在無時不有,他的一切能夠隨著特色站在一切偉大的歷史建築之前,他們就像故宮裡的星巴克,把自己的醜態視為征服。

那麼好,先生們!Hic Rhodus, hic salta!


好了,我們現在來看看這個被很多冷靜與客觀的人認為確實是在幫正忙的評論吧。它的正確性我已經不用說了,它的正確性也確實毋庸置疑的,而正是毋庸置疑的正確性讓我們憤怒

我覺得已經完全不用反駁這篇文章上來最為可笑的命題了。事實已經如此殘酷的反駁了這個問題——否則為什麼當我們年輕人真的選擇發聲的時候你們卻竭盡全力的封鎖消息,保護殺人犯,不公對待出聲者以及到處擴散自己的「404notfound」呢?你們說少年在網路媒體上的發生影響了秩序——如果訴求正義要影響秩序,那麼這是什麼樣的秩序呢?我們的人民日報不敢這樣正大光明的直言他的結論,於是只好給我們論述的一半:

……都使得年輕人對國家、民族、社會和自身,有著更系統、更深入的思考。他們有很強的權利意識法治觀念,也有著很強的社會責任感,比以往任何一代人都更有能力獨立自主地認識世界。這是教育普及的結果,更是時代進步的表現,也是做好學生工作時應該看到的大背景。(黑體為我所加)

那麼,同志們,是不是可以得到這樣的一個論證:如果學生的這些訴求遭到了遠超於學校面對學生不當言論的一般措施並且在各種輿論平台與社會領域避免這樣的的有社會責任感、獨立自主認識世界的、有著權利意識與法治觀念的學生髮出他們的聲音,但這樣的學校教育工作者是不是站在學生的反面,是不是站在學生的這些素質與熱忱的反面?

……要從根本上化解對立情緒……

對立情緒。我們必須要告訴大家的是,事實顯然是:只有學生有著對立的情緒。因為我們這些學校中渴望把這些事態永遠掩埋的人只不過把我們當做一種本身極易處理但後果非常麻煩的troublemaker。恰恰是學生,是缺乏共同體與必要組織的學生,是在面對學校與家庭的合流以及社會的孤立與話題利用時的無助的,弱小的,缺乏社會支持與政治重視(注意,不是政治警示與社會關注)的學生,才會把這些不合理的制度系統的歸納為學校的一種屬性。學生工作永遠是一種對學生的團結與利用。以學生為中心,是因為學生有著力量,有著不受控制的潛伏危險,有著歷史上他們曾信賴或鎮壓的力量,而不能說明,學生在學校的權力結構中有什麼高聳入雲的地位。對立情緒,就是學生在學校這樣的行為與反應之下的對立,是現實的對立的情感化,是新的對立的萌芽。只要有對立情緒,那就一定有情緒所對應的事態與措施。文章顯然是清楚這個問題的,但文章沒有膽量勸學校解決具體的事態:他只能旁敲側擊,他只能說我們要有這樣的作風,他只好疲憊的呼籲一遍又一遍。可同志們,沒有人會建議胖子身上多一塊肉,也沒有人能讓身上的虱子不吸血。

一篇宣揚學生與學校之間是命運共同體的文章,恰恰展現了學校與學生之間不可忽視的且不可能彌補的的鴻溝。人們總是這樣的幻想——統一體內有各種矛盾,但這不能說明矛盾著事物可以無條件的構成統一體。面對大學,這樣的條件正是大學的學術導向的明確,學生自我管理的真正確立以及去行政化——可你們做了什麼,你們現在在報紙上念念什麼「學生與學校是統一共同體」的魔咒,然後祈願一個巨人將出現你們面前-——泥足巨人嗎?

你們在意識形態上的錯誤無條件的平移與類比了——你們就擅長類比這一種不可靠的邏輯。你們說企業家與工人是統一體,你們又說學生與學校是統一體。你們無非想說的是資本主義的企業家與工業是統一體,你們無非想說的是作風官僚。體制落後且藏有各種污垢的學校與學生是統一體。你們憑什麼這麼說?你們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不用再繼續了:事實已經把你們這個幻想的共同體打得粉碎。你們允許他們形成一個共同體,不允許這個共同體內雙方發生衝突與對立——可是沒有衝突,沒有解決這些衝突的過程,他們是怎麼從開始時互相陌生的的人組織成一個集體的呢?難道靠社會契約嗎?如果這樣的話,那怎麼能允許契約中的一方違背這個契約卻不允許他們懲罰這一方呢?這不是在分裂這契約形成的集體嗎?你們只是幻想一個共同體。你們害怕這個共同體在生活,特別是在輿論的熱點處收到現實冷冰冰的審判,於是你們就佔據人腦海中尚存的浪漫,靠他們的餘熱苟存。可是現實不審判人們的浪漫嗎?

你們說要追求公平的學校環境,太好了。可我們如果持著最靜態的視角來看,你也不能說這樣假想的共同體是公平的。你更不能在這些大學醜聞沒有得到解決,事態沒有一個公正的女讓人滿意的答案,甚至這些可憐的犧牲者還被大眾醜化的時候直接說公平這個詞。你說追求公平公開的目標是一致的,可現在這些大學面對學生公平與公開的訴求時並沒有做出一個像樣的行動。你們在法律上講求行為的效力,現在反過來展現你們的愛了,你們這和那些可笑的虐待兒童卻說是為他好 的父母如何區別!你們只要能夠在一件事件上這樣做,那你們就可以在下一件事件如此,你們就是父權制的權威,就是凌駕於學生之上的魔鬼。你們首先規定了什麼叫建設性的意見,然後有規定了什麼叫激進。你們就像日本給普選權的同時制定安保法一樣可笑!

最後把你們用一堆描述歷史進步的空話修飾了北大。你們打了他就必須給他胡蘿蔔,你們還不能傷了它。你們只不過是想說——北大與你們同步而已。可如果北大包庇自己的職工,如果廈大包庇自己失格的學生,如果武漢理工包庇自己的老師,他就不可能與時代同步——難道大清國還沒有亡嗎?他也就不可能與社會同步——她連這個社會最先標榜的法治觀念都不願意遵守,他甚至是反社會的——他想讓一切都在他自己的範圍與領域得到解決。這裡沒有青春的力量,只有青春在熔爐里融化的屍體;這裡沒有夢想的光榮,只有夢想破碎的聲音。

現在我們審視他的共同體。他這樣呼籲這個已經在我這裡不存在的共同體——

在處理問題時……對學校來說,對建設性意見要及時吸納,對困難要及時幫助,對不了解情況的要及時說明,對模糊認識要及時廓清,對怨氣怨言要及時化解,對錯誤看法要及時引導,不能因為種種原因而躲閃迴避、簡單解決。而從學生方面說,也可以換位思考,而不是站到對立面上去,尤其要避免一些極端的情緒和偏激的做法,力爭在理性、冷靜的軌道上表達訴求、解決問題。

關於學校的行為標準,永遠都是模糊的,並且把鑒定權賦予給學校自己的;關於學生的永遠卻有著明確的標準。人們不清楚什麼是錯誤的——就算清楚,也可以讓一個學生免費的為一個老師干各種私活視作老師對學生的關心,而學生隨便的一個舉動都可以直接渲染為串聯與陰謀!道德歸於學校,而紀律甚至法律冷冰冰的銬住學生的手腳。最平庸的人告訴我們——公平使我們一起平等的犧牲掉利益——而現在,公平讓我們不會數學。


我們必須強調,這個問題對於學過社會科學的大家而言並不是問題,但是我們的讀者總是喜歡把自己胡思亂想的東西視為新的思路與發明,然後沾沾自喜的給自己判決勝利。——同學們,想想吧,什麼勝利需要判決?當然是法的勝利——而事實的勝利無不歸於法警與監獄。

我來不及管法學的自我沉醉。我要說明問題——現在的情況就是無數的人在等待著反轉,任何一方都是如此。假設一個這樣的場景,A與B發生了矛盾出現了糾紛,開始時A彷彿佔據道德高地,於是支持B的就會說:「你把我看做螞蟻,但是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獅子的。」然後事情反轉,現在輪到支持A的人在心中「需要經受這種苦痛」。事態就像西西福斯的石頭習慣了上升下落的刺激,他們擅長審丑,因為沒有什麼美的存在。他們既然選擇要放棄這些被世俗的條條框框所首先反對的信念,那麼他們就不會在意火刑架上再多一個無辜的少年。

我們強調,當下的事情是這樣的所以我們才會如此的行動:我們現在在這件事還是那個看到了所有無數為你們所知或不為你們所知的人物的紀念與反抗與他們面對的鐵的牢籠。我們看到的是一群這樣的人,他們想讓自己無限的團結,讓這些弱小的犧牲者永遠直視著自己的鮮血,並且成為無數人恐懼的陰影之下的實體。我們可以這樣明確的說出我們的意圖:我們根本就不是為了北大這位曾經反思了教育不公平的頗具勇氣的學長而抗爭與像憤青一樣的批判著,我們是為所有符合這樣去抗爭,去這樣不願意輕易妥協,去這樣渴求正義,並且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壓力而遭遇不公待遇的人而去抗爭。如果他不符合這個形象,如果他的這些事情背後暴露出了新的陰謀,這也不能洗清現在我們面前這些大學以及其他大學刺鼻的污垢,那我們也不會受挫,因為我們的隊伍將愈發的清潔,我們的目標將更加清晰,而我們面前的敵人不會因為我們的偶像的倒下而退卻;可他們只會認為這是他們的勝利,他們只會更加囂張,我們的主張與口號將讓更多的人從寂寞的山谷中走出。天使已經抱緊世界了——「你宣讀吧!」

這些看客找不到自己的精神,他們在塵世中忘卻了自己的精神,他們便在這種戲劇化的劇情中追求喜劇的卓越感。他們已經被這些劇情通統治了,他們已經忘了我們在追求什麼了!可他們有什麼資格呢?真相出來的那一刻我們明白的不過是這位學長到底是不是我們的戰友。我們的勝利不是他們的勝利與失敗,而是想要為太多被銘記或者被遺忘的大學的活祭品伸張——即便遲到,也必須彌補。

這讓我想起了教宗對美國控槍的聲援:

想要阻止年輕人發聲的誘惑始終存在……有許多方法可以讓年輕人閉嘴,讓他們不被看到。有許多方法可以讓他們對自己的理想失去感覺,讓他們保持安靜,不要發問,也不要質疑任何事。有許多方法可以讓他們安靜,不讓他們參與,讓他們夢想泄氣、沉悶、無足輕重和憂鬱。 ……親愛的青年們,你們具有吶喊的特質。……你可以決定不保持沉默。即便是其他人保持靜默,如果我們老一輩的人和領導人物,有些人貪腐,並且保持緘默,如果全世界保持緘默並且失去歡樂,我問你們:你們會大聲說出來嗎?

你們還用猜我們會不會說出來嗎?那你們為什麼要把標題起成「如何聆聽『年輕的聲音』」呢?你們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你們不知道這就是我們所指責的的正義的踐踏嗎?你們說維護穩定與和諧,可是人民為什麼要與他們的敵人穩定與和諧共處呢?統治者必須和諧的和他的子民相處,因為他依賴於他的子民;可難道某人真的就成了學生的「爸爸」嗎?難道「父親」這個身份就意味著為所欲為嗎?

你們現在慢慢的看笑話吧。因為事態正在往悲喜劇的方向發展,我們的悲劇就是他們的喜劇,然後在各方的眼裡一切都將收尾於嘲諷。但只要這樣的話語還在我們的沉默中發酵,這樣的不甘深刻的讓自己的心臟處於痛苦,我們就在這些事件中找到了啟蒙的意義。我們不想永遠只為社會提供眼淚,我們要看到適合我們這些花朵的春天!

你們聆聽吧!現在已經可以了。在訴求超過一切的時候,那個搖搖欲墜的王朝會在自己貴族的沙龍中詢問大家——如何聆聽民意?講求方法就是綽綽有餘。但你們不可能永遠綽綽有餘,不可能永遠讓沉默替你說服群眾,不可能永遠讓歷史閉嘴;你們只會從歷史的今天的沉默中聽到明天更為聳人聽聞的東西,你們只會從歷史的今天的不公中看到你們明天的不公會是如何!

你們聆聽吧!現在早都可以了。武漢的事情沉默的勝利是因為人們在北京的事情上暢所欲言;北京的事情沉默的勝利是因為廈門的事情正在發酵。而現在矛頭已經轉回北京,正在可見的重新去往廈門——難道你們還在等嗎?你們等的又是什麼?現在,不正是讓你們聆聽我們「年輕的聲音」的時候嗎!

現在,請聆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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