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戰的遺產:第十七章 牽一髮而動全身
3月12日,在閩侯縣境內的一條公路上,一支小車隊正飛馳在崎嶇不平的路面上。此時正值大雨過後路面泥濘,沒過多久最前方的卡車就陷入到了一個水坑之中。不一會兒,從車上竟然下來了一個金髮碧眼,臉上大鼻子十分顯眼的外國人。在他身後,車上坐著的其他人也都跟著紛紛下車。
「該死的,這都是第幾次了?」那名身著德軍軍裝的外國人滿臉不高興的樣子,「第一次來這窮鄉僻壤執行任務,路上碰見的倒霉的事情可真多。」他轉身以極為蹩腳的漢語下令:「快點把車挪開,繼續前進。」他極為掃興地點燃了一支煙,在吞雲吐霧之間,他的心情才稍微好點。
這位貝拉中尉是受德國陸軍、德國泛東亞公司(AOG)、使館城市三重派遣的軍官。在3月以前,他都駐紮在使館城市的核心地區:上海。只是最近才被調到福州,此次出行,乃是護送一位大人物:福建大軍閥盧興邦去福州。作為同樣在鎮壓國民大革命中出頭的軍閥,盧興邦憑戰功在福建獲得了一席之地並獲得了德國人的認可。作為長期制約周蔭人勢力的存在,他對周蔭人的態度便是聽調不聽宣,自戰事爆發以來都拒絕列席作戰會議以體現自己的優越性,畢竟他的主要地盤都在閩東一帶,犯不著和相距甚遠的國民革命軍拚命。因此,此次盧副司令進福州可是殊為不易。在德國人、使館城市和八省聯軍總司令的聯合擔保下他才勉為其難的離開自己的老巢,在德國人指揮的一支使館城市衛車隊的保衛下走小道進入福州。
對於貝拉·馮·繆傑爾中尉來說,這名盧副司令可是極難應付的主,動不動就毫無理由的要求停車,再加上路況又差,預計抵達福州的時間已經被大大延後了。在他的軍事生涯當中,還沒有哪次行動讓他感到如此難受。
「就是蹲在戰壕里都比執行這種無聊的任務好過。」貝拉中尉感到無聊極了,「我們護送的這個人究竟是也多神經質?竟然要選這麼一破爛的條路。」
他沒注意到,在公路附近不遠的森林當中,有人正在用望遠鏡觀察著路上的一舉一動。
「一支車隊?我的天!」201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1、2、3、4、5······中間還有一輛無武裝防護的轎車,能搞定。」
「同志們,我們撞大運了,前方發現敵人一支車隊,準備戰鬥。」201背著迫擊炮開始尋找炮位,「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碰見了這麼一條大魚。」
「好了,重新出發。」在卡車車輪被移出水坑之後,貝拉中尉熄滅手中的香煙,正準備重新上車,但忽然間他楞了一下,在一旁的森林中傳來了一陣雜音。在陽光的照射下,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反光······彷彿預知了什麼的貝拉中尉忽然臉色大變,可不等他反應一發迫擊炮彈便騰空而起,一炮準確命中了車隊最後一輛卡車,而他所乘車輛的駕駛員也被一槍斃命。
「同志們沖啊,消滅掉他們。」201又將另一發迫擊炮彈放入了炮口。炮彈騰空而出,準確的命中了第二輛車。霎時間火光衝天,油箱被引爆的大火把在這輛車附近的人都變成了火球。
「可惡,可惡,快動啊。」貝拉中尉將死去的駕駛員推下車去,這時一陣機槍掃過,站在卡車上的士兵們都死了。
「還有人嗎?還有人嗎?」貝拉中尉握著方向盤抬起頭來,但沒人回應他,他看見的只有舉著紅旗衝鋒的軍人。
201將炮口對準這輛原本已經被癱瘓的汽車,可在又仔細觀察了一下之後,她卻又收起了炮彈。
貝拉中尉駕駛汽車一路狂奔,他從未感到自己的車技是如此的好,一連繞過幾個彎道,在確認已經脫離戰場以後他才把車停下來。「呼,呼,終於安全了。」他走下車來,「我們活下來了,是吧。」貝拉中尉大口的喘氣,這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鼻而來。他扭過頭,只見自己駕駛的車上滿是屍體。那些還沒來得及下車就被打死的人就這麼躺在卡車裡。血匯成小流留下,在地面上很快便形成了一片血污。
「哇。」受到嚴重刺激的貝拉中尉一下子就把自己肚子里全部的東西都吐了出來,在這場戰鬥中,他是唯一的生還者。
「誰來救救我,救命啊!」臉上沾滿血跡的盧興邦副司令用他那滿是鮮血的雙手艱難的爬離了轎車的殘骸。原先雍容華貴的那身軍禮服已經破損不堪,下半身更是慘不忍睹,自肚子以下完全都已經變成血肉模糊的一團東西,當他拖行時在後面留下了粗長的血跡。可以想像他現在是忍受著多大的折磨,假若真有煉獄,那麼他現在就是在煉獄之中吧。
「你叫什麼名字?」就當盧興邦快要痛得昏死過去的時候,一個陌生的聲音把他的意識拉了回來。
「盧·····盧興邦,快救我。」強忍著巨大的疼痛,盧副司令用他最後的力氣喊道。說這個話的時候,盧興邦似乎已經耗盡了自己的生命,接下來他連呻·吟的聲音都沒有了,只有眼睛仍然掙得大大的,眼巴巴的期望著眼前的人對他伸出援助之手。
「被燒成這樣······不行,失血也太多了,已經沒救了呢,不過我會盡量減少你痛苦的。」死神似乎暫時放開了盧副司令,他的視野再次清晰起來,蹲著望著他的是一個頭戴鋼盔的年輕少女,他也同樣聽到了那句對他的死亡宣告。他看見她用一把手槍頂住他的腦袋,然後扣下扳機。憑著求生的本能,盧副司令舉起他的雙手,可是還沒抬到半空便又放下了,子彈打穿了他的腦袋,一直到最後一刻,他都睜著眼睛,那微微張開的嘴巴好像還打算訴說或斥責什麼,但一切都結束了。這名和周蔭人分庭抗禮的大軍閥就這麼死掉了。
「看來我們好像幹掉了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呢。」在好好整理了一下盧興邦的遺物之後,201發現自己竟然幹掉了福建省省防軍副司令!「堂堂副司令假如被誤解為被土匪不明不白的殺掉那樣太委屈了,不留點什麼也太對不起他這身份了。」想到這裡,201的臉上露出了壞笑。
幾個小時候,等到死裡逃生的貝拉中尉帶著一支小部隊殺回來的時候,他看到是滿地的死屍與四輛完全報廢的汽車。在盧興邦副司令的屍體上還貼著什麼東西,走近一看,才發現那塊破布上寫有:「軍閥賣國賊就是這個下場。」在破布的背面還寫著:「盧興邦因犯反革命罪、叛國罪判處死刑,現已執行——中國工農紅軍臨時軍事法庭。」
「什麼?盧副司令被殺了?!」一直在耐心等待盧興邦到來了周蔭人大為震驚,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跟他鬥了這麼久的老對手竟然如此容易的死了。「還是被赤匪幹掉的?」收到詳細報告之後周蔭人更感到驚恐,「那支『中國工農紅軍』是什麼來頭?怎麼可以如此容易的在閩侯境內設伏,情報竟然如此精準。」一時間周蔭人感到坐立難安,或許一開始自己來福州督戰就是錯的?
「總司令,現在可正是兼并盧部的好時機啊。」在一旁的特務頭子雷忠勸道,「現在盧興邦死後其部群龍無首,在他們推舉出新首領對抗總司令前,我們必須要先下手為強。只要穩住了盧部,那麼福建就是總司令說一不二的地盤了。」
「馬上電令孫一峰去接管盧興邦的部隊。」雷忠的話正可謂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對周蔭人來說,這可是削藩不可多得的好時機啊,只要一口氣吞掉盧興邦的部屬,那麼福建就宣告軍政統一了。
「報告總司令,福州城外出現了『解放福州城,活捉周蔭人』的標語。」正當周蔭人自以為得計時,又有一名副官急匆匆的衝擊來了,「使館城市方面向我方詢問我軍是否有足夠的能力保衛福州。」
「馬上電令前方剿赤的部隊派人回師剿滅新冒出來的這個『工農紅軍』,務必要快!」周蔭人此刻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加強福州碼頭與機場的防禦,向使館城市方面請求在福州市內戒嚴,還有,向德國人求救。」
盧興邦被殺的消息在福州市內迅速掀起了一陣風暴,驚慌失措的市民們在市面上掀起了一陣巨大的搶購、搶兌風潮,在幾個商店與銀行門口甚至發生了噁心群體事件。在宣布戒嚴之後,福州市內的恐慌情緒更是進一步加劇了,稍微有錢一點的人都發瘋的想要逃離這座城市。離開福州的船票一日三漲,就是這樣還是嚴重供不應求。
「增援?已經沒有什麼部隊可以用於增援了。」法肯豪森將軍極為苦惱的放下周蔭人發來的求援電報。實戰證明,自己手下能打的就只有德軍和剩下那一半沒造反的德械(盔)師。剩下的省防軍八成都是一幫用現代武器裝備的封建軍隊,完全不能指望。現在自己對國民革命軍咄咄逼人的攻勢完全就只能靠德軍與德械(盔)師來維持,現在好不容易才把國民革命軍趕回湖南、江西兩省,抽調在廣東的任何主力部隊對他來說都是致命的。可他又不得不派,這不僅僅是為了八省聯軍,一旦屬於使館城市的福州也什麼閃失,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那麼就只能動這種部隊了。」法肯豪森將軍嘆了口氣,他命令原本順長江西進江西的德軍增援福建,其餘協從部隊繼續進攻。於是,原本已經接連攻克彭澤、湖口的德軍突然接到了停止進攻的命令,隨後又被命令轉交攻佔陣地,順江而下回到上海,再從上海轉運福州的命令。在他看來,贛北地區敵軍數量稀少,減少一個師的部隊應該不會對戰局產生太大影響。
「但願如此。」法肯豪森將軍在內心裡默默祈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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