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波的鼻祖是90年代的日漫

文：蛋清隨便編的

對於蒸汽波，很多人的第一直覺是情色理髮店的條形霓虹燈，的士里的深夜廣播，城市裡高頻流動的車輛，街邊的台式遊戲機，Call 機上間歇閃動的信號燈，以及酒館裡談天說地的孤獨男女。似乎一個90年代的普通夜晚就足以概括 Vaporwave。

而在日本漫畫家們對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場景描述中恰好包含了所有蒸汽波應有的元素。

GoodMorning Call 里上原久志打工的便利商店。

灌籃高手裡流川楓放學回家路過的鐵絲網。

美少女戰士月野兔住宿的公寓。

疑似頭文字D里藤原拓海的AE86，因常年超速被罰款，不得把車牌給撤下。

把漫畫還原到現實中來，加上標誌性元素 Windows XP 的圖標和一段不明日文，就是一張標準規範的蒸汽波模板圖。

80年代末，90年代初日本正值泡沫經濟，泡沫經濟營造了一種蒸蒸日上的社會假象——燈紅酒綠襯托下的海市蜃樓，而年輕男女們執迷不悟於他們的烏托邦。蒸汽波帶著一種自我覺醒的意識，它既能在21世紀借著迷戀上個世紀的頹靡來避世，同時又能帶著點自我批判的意思。

要折射出一個社會的形態和一個集體的精神風貌，漫畫往往是最簡單直接的表達方式，而90年代初的日漫本身是泡沫經濟的縮影，日漫里的 bgm 則是 Vaporwave Music 的原始形態。蒸汽波充當著連接過去與未來的介質，向21世紀不斷輸送著90年代集體的態度。

一、泡沫萌芽期：拿回自己的名片才算是酷女孩

《貓眼三姐妹》是1983年出品的動畫，故事線主要圍繞三姐妹為了奪回已故父親的珍寶展開。白天她們是經營咖啡廳的文藝青年，晚上她們換上緊身衣則化身為流轉於各大珍品收藏館的女俠盜。

而二姐來生瞳的戀人內海俊夫卻是一名警察，而他的首要任務就是抓到這三個「素未謀面」的女俠盜，當然瞳也知道抓捕她們的是她的男朋友，於是在每次的追捕中雙方都樂此不彼地上演著《俠盜飛車》的情節。

但事實上瞳是帶著負罪感去投入這場危險遊戲的，她無法對內海俊夫繼續隱瞞自己的身份，於是她選擇了坦誠。她告訴他，她就是他一直在追捕的女俠盜。

而在內海俊夫的眼裡，她既不是略有情調的咖啡店老闆娘，也不是名聲大噪的女俠盜，她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人，她就在那裡，但是誰也成為不了她。

整部動畫，警察變成了反派，而小偷才是正面人物，但二者都可以拋開各自的身份去重新認知。80年代是泡沫經濟的萌芽期，集體的自我意識開始覺醒，人人都有張名片，上面寫著每個人身上無可替代的屬性，他們是 Real 的代名詞。而這個理念也貫穿了整個蒸汽波文化的精神內核。

二、泡沫膨脹期：你離灌籃高手只差一雙Nike鞋

你離灌籃高手只差一雙好球鞋。這句話是體育器材店老闆跟櫻木花道說的。 在90年代中期，如果你要像櫻木花道一樣追到赤木晴子級別的女神，你就需要會打籃球。

除了會打得一手好籃球之外，你還需要一雙好球鞋讓女神為你打氣。

在泡沫經濟的膨脹期，年輕群體接受著外來新鮮文化的衝擊，一雙Nike 鞋對於他們的意義就相當於穿上了整個潮文化。而這也是蒸汽波一直所批判的後工業時代的消費觀念，在物慾橫流的年代裡，每個人都在盲目地追趕潮流。

而櫻木花道跟老闆說：我只願意花30日元去買一雙 Nike 鞋。他是我所見過的最酷的男人。

三、泡沫毀滅期：只有賽博朋克才夠格當少女戰士

在所有的女性動漫角色中，月野兔是賽博朋克的啟蒙。什麼是賽博朋克？賽博朋克（Cyberpunk）是Cybernetics 與 Punk 的生造詞，Cybernetics 意指操控，模擬人腦去實現交互，從而對人類世界整個龐大複雜的系統進行有效操控。而 Punk 則意指抗爭，在70年代中期一批批搖滾痞子用激進前衛的方式去跟主流撞個頭破血流。

這兩個詞結合起來，就是與不可知的未來做抗爭。科幻小說里經常出現這樣的情節：黑科技紊亂了社會秩序，這時候會有個英雄出來拯救全人類。很多人會想到《銀翼殺手》。

而為什麼說美少女戰士可以比肩銀翼殺手，其實是有跡可尋的。

月野兔每次變身前都會掏出一個月光寶盒。別看這玩意低能，其實鏡子下面配備著黑科技 AI 晶元 ，涵蓋了語音識別的功能。只要月野兔對準寶盒喊變身，寶盒就會開始識別是不是月野兔的聲音，而後才可運行下一行代碼。

等識別成功後，系統便自動為月野兔換上一套制服。這裡面就涉及了自動化和 VR 的高級技術，也就是說其實月野兔並沒有真正穿上這套裝備，只是系統幫其進行模擬試衣。這項 VR 虛擬試衣技術目前已經在部分淘寶店試運行。

她帶著她浪漫的復古情懷，懷揣著全人類的理想，以黑科技來制服黑科技，月野兔是全人類的史詩。

在泡沫經濟破滅以後，對於不可知的21世紀，集體陷入空前巨大的焦慮。Call 機開始被聊天工具取代，龐大的信息系統改變了人們了解世界的方式。而蒸汽波在平行時空里向我們傳遞的觀念是，不要被信息淹沒了我們的情感，淹沒了我們作為人類基本的需求，只有這樣，我們才夠格當一名時間的戰士。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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