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攻滅北燕,平定高車
北燕王馮弘派遣使臣出使北魏,請求和解,拓跋燾拒絕了他的請求。馮弘無奈,再次派遣尚書高顒前往北魏請罪,並請求把他的小女兒充當拓跋燾的嬪妃。拓跋燾同意了他的請求,並徵召他的太子馮王仁入朝侍奉。
馮弘寵愛慕容氏,愛屋及烏,非常疼愛這個兒子,怎麼不願意把太子送到北魏充當人質,散騎常侍劉滋勸他說:「當年,劉禪擁有重山作為屏障,孫皓也有長江天險,結果還是都被晉國所滅。這是為什麼呢?是由於實力的強弱太過懸殊了啊。如今,我國的勢力比當年的吳國、蜀國還弱,而魏國的勢力比當年的晉國還要強盛。如果不滿足魏國的要求,國家就會有危亡的慘禍,希望您儘快遣送太子到魏國,穩定局勢。然後在國內整頓吏治、安撫百姓,召集流離失所的難民,賑濟窮困飢餓的貧民,發展農業、鼓勵桑蠶、減輕賦役,燕國的江山社稷或許還能保住。」馮弘聽後大怒,殺掉了劉滋。
拓跋燾見馮弘不願送太子來,派大將軍拓跋健等人前去討伐北燕,收穫了當地的莊稼,並強行脅迫北燕的百姓隨軍班師回國。
拓跋丕率軍抵達和龍城下,馮弘用牛肉和美酒犒賞北魏軍隊,又獻出三千副鎧甲,仍被北魏斥責他不肯送兒子做人質這件事,然後擄掠了六千人口回國。
北燕多次被北魏進攻,情況日益緊張,君臣上下無不深感驚懼。太常楊?再次勸說馮弘,迅速派太子馮王仁到魏國充當人質。
馮弘痛苦地說:「我實在不忍心這麼做,如果國家危急,我打算暫時去東方投靠高句麗,等待時機,再重新振興國家。」
楊?說:「如果魏國發動全國的軍隊來攻打一個小國,沒有不攻克的道理。高句麗王室一向不講信用,開始時雖然表示親近,最後恐怕還是會發生變化。此事如果不及早決斷,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
馮弘不肯聽,還是秘密派尚書陽尹前往高句麗,請求派軍迎接。高句麗派將領葛盧孟光率領幾萬部眾,隨同陽尹來到和龍城迎接馮弘,屯駐在臨川。
尚書令郭生因為百姓不願意遷徙他鄉,於是打開城門迎接城外的北魏軍隊,北魏軍卻以為是北燕故意誘敵深入,不敢進城。郭生於是指揮自己的軍隊,進攻馮弘。
馮弘開啟東門迎接高句麗軍隊入城,與郭生的叛軍在皇宮前會戰。郭生身中流箭陣亡,葛盧孟光率軍進入和龍城,他命令軍士脫掉自己身上的破軍衣,奪取了北燕的軍械庫和國庫,重新武裝自己的軍隊,然後在城中大肆搶劫。
馮弘逼迫和龍城中所有的居民向東遷徙,臨走前,北燕軍隊縱火焚燒了宮殿,大火燒了十天還不曾熄滅。在北燕逃亡的隊伍中,由婦女身披鎧甲走在大軍中間,陽尹等率精兵在外,高句麗的將領葛盧孟光率領騎兵殿後,組成方陣前進,前後長達八十餘里。
北魏將軍古弼的部將高苟子打算率領騎兵追趕,古弼當時喝得酩酊大醉,拔出佩刀阻止高苟子,因此,馮弘等人得以逃脫。拓跋燾聽說後,勃然大怒,把古弼和娥清裝入囚車,押返平城,隨即將二人都罷黜官職,貶為看門士卒。
然後,拓跋燾又命散騎常侍封拔出使高句麗,命令他們把馮弘送到北魏。
高句麗不肯把馮弘送交給北魏,還派出使臣出使北魏,說:「高句麗自會與馮弘共同奉承魏王的教化。」
拓跋燾因為高句麗膽敢違抗自己的命令,與群臣討論攻打高句麗,準備徵調隴右的精銳騎兵。劉絜勸說道:「秦、隴地區剛剛歸附,應當減免那裡的賦役,等到他們富庶充實以後,再加以使用。」
拓跋丕也說:「和龍城剛剛平定,應當大力發展農桑來充實軍備,然後再進一步攻取,高句麗就可以被我們一舉消滅了。」拓跋燾這才放棄了進攻的計劃。
馮弘來到遼東以後,高麗王高璉派使臣慰勞他說:「龍城王馮君,光臨鄙國荒郊,人馬都很辛苦吧。」
馮弘又慚愧又惱怒,完全認不清現在的形勢,居然以皇帝的身份斥責高璉,高璉見他不知好歹,就把他安置在平郭,不久又讓他遷往北豐。
馮弘一向輕視高句麗,還把自己當成是皇帝,政務刑罰獎懲措施,仍然像在北燕國時一樣。高璉於是強行奪走了馮弘的侍從,並捉拿了他的太子馮王仁做人質。
馮弘怨恨不已,派使臣到劉宋請求迎他南下。宋文帝覺得馮弘還有利用價值,派使臣王白駒等前往迎接,並下令高句麗出資遣送。
高麗王高璉不願放馮弘南下,就派他手下的將領孫漱、高仇等人,在北豐殺掉了馮弘及其子孫十餘人,北燕正式滅亡。王白駒沒接到人,一怒之下,率領七千多人討伐孫漱、高仇,斬殺了高仇,並生擒孫漱。
高璉見王白駒竟然敢在自己的國土上擅自殺害他的大將,大為惱怒,派人逮捕了王白駒,將他遣送回國。宋文帝認為高句麗是遠方的小國家,不願意讓高璉失望,就把王白駒等人關進了監獄,但不久就釋放了他們。
北魏平涼地區匈奴人金崖、羌族人狄子玉與安定的守將延普爭權奪利。金崖、狄子玉興兵攻打延普,沒有獲勝,只得率軍撤退,固守胡空谷。拓跋燾任命駐守在虎牢的大將陸俟為大將軍,襲擊金崖、狄子玉的部隊,陸俟先後生擒了二人。拓跋燾於是任命陸俟擔任散騎常侍,並出任懷荒鎮大將。
一年後,北方高車部落的首領諸莫弗指控陸俟執法嚴苛,性情暴躁,對屬下沒有恩德,請求准許前鎮將郎孤復職。拓跋燾於是將陸俟召回京城,重新起用郎孤代替陸俟。
陸俟回到京城後,對拓跋燾說:「用不了一年,郎孤一定失敗,高車部落一定會叛變。」拓跋燾勃然大怒,嚴厲斥責了陸俟,不再授予他官職,命他返回私宅思過。
第二年,高車部落的諸莫弗果然殺掉郎孤,背叛了朝廷。拓跋燾十分驚訝,立即召見陸俟,詢問他說:「你是怎麼知道會出現今天的局面呢?」
陸俟說:「高車人不懂上下尊卑的禮節,所以我才用威嚴的手段統治他們,用法律制服和約束他們的行為,打算逐漸引導和訓練,使他們知道尊卑,懂得約束自己的行為。然而諸莫弗卻厭惡我的所作所為,就控告我嚴酷寡恩,而盛讚郎孤的美德。我因罪被免職回家,郎孤得以官復原職重新鎮守懷荒鎮。他為自己的聲譽沾沾自喜,自然更加刻意去博得別人對他的讚譽,用寬厚的態度對待他們。但是像高車部落這般不懂禮儀的人,非常容易驕傲怠慢。不出一年,就不會再有一點上下的觀念,郎孤也不能忍受他們的所為,就會又用刑罰制裁他們。這樣一來,高車部落心懷怨恨,一定會產生禍亂啊!」
拓跋燾嘆服地說:「你的身材雖矮,思慮卻很長遠!」當天,又重新任命他為散騎常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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