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母親河——舉報污染黃河英雄疑似被報復投進大牢

空氣和水是人賴以生存的三大要素之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下重拳治理霧霾，而一些利欲熏心的人（甚至地方政府）卻置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於不顧，放任、縱容、包庇企業大肆排污，甚至涉嫌動用刑事手段打擊報復舉報污染黃河的英雄，使人不禁悲嘆：拿什麼拯救你——我的母親河？

本案相關事實

河南江河紙業股份有限公司年納稅超億元，是武陟縣納稅大戶，武陟縣廣源紙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源紙業」）和武陟縣智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智輝科技」）是其下屬分廠。

廣源紙業與湖南亞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湖南亞帝」，原在湖南株洲，因為環保問題搬至湘鄉，又因環保問題多次被限制生產，2014年5月因發生群體事件關閉）在廠區合作建設造紙用染料結晶紫內酯廠，約在2014年6月建成投產。

2014年7月，張某發現廣源紙業非法生產化學品、以及有嚴重的毒廢氣直排、毒廢水地下滲透、毒廢渣在廠區內掩埋等嚴重環保違法行為，開始了舉報之路。

2014年9月，武陟縣政府市長信箱對舉報網上回復：縣安監局要求整改，縣環保局確認未批先建，要求補辦手續。

2014年10月，武陟縣環保局作出武環保【2014】51號文，對廣源紙業廠內的智輝科技象徵性罰款2萬元。廣源紙業、智輝科技繼續大肆排放。後因舉報太多（由於排放嚴重，武陟地區的霧霾極為嚴重，還有很多當地群眾舉報），企業不再把毒廢渣埋在廠區，而是偷埋到附近農田裡。

2015年1月焦作環保局出具行政處罰書（焦環罰【2015】6、7號），但沒有嚴格依法查處，非法生產和排污繼續，張某也繼續向環保部和河南省政府在內的相關部門舉報。

2015年4月15日上午，張某偶然發現廣源紙業竟將廢渣傾倒在泄洪溝里，就立刻拍照保存證據，並向環保部門舉報。廣源紙業獲知後當天就將廢渣拉走清空。在他們轉運時，張某打焦作12369和省12369舉報，並報警。第二天警方回復他們出警了，並沒有看到車輛運輸。張某後將該情況舉報到市裡和省里，後驚動了環保部。武陟縣調查後將責任定到搞運輸的馬臣平身上，認為是馬臣平私自傾倒，罰款2萬元了事。

2015年5月24日，武陟縣環保局出具了廣源紙業的固廢可以做肥料的意見。在此之後兩個企業繼續非法生產，廢氣直排，廢渣改為在鍋爐里焚燒，燒剩的廢渣和其他造紙廢料在廠區埋掉，現在廠區應埋有幾千噸有毒廢物，隱患極大。

張某繼續舉報。2016年4月28日，環保部再次對涉案化工廠進行檢查，發現智輝科技不僅違法生產造紙化工品，還生產劇毒藥品，於是責令停產並拆除設備。智輝科技拆除了一部分設備，但東南邊污染極大的染料車間未被發現，在檢查組走後繼續違法生產。

2016年11月，兩企業又把生產搬回到廣源紙業（曾搬至江河老廠），採用的排污方式和以前一樣。另外，廣源紙業和湖南亞帝於2016年5月31日在焦作市中站區又投資成立了焦作市江勝化工有限公司——未批先建，也被舉報，並得到中央環境保護督察組的重視。

武陟縣動用刑事手段

2016年5月份左右，也就是智輝科技被查、部分設備被搗毀的當天，武陟縣公安局派人到上海找過張某，當時張某在外地出差，答覆說等他回上海再碰面，對方說算了，心照不宣吧。

2017年3月21日，張某朋友打電話說有河南的公安找他。第二天，上海南翔派出所的片警打電話給張某，問河南的公安找他，是什麼事情。之後河南公安給張某打電話，張某約他們到南翔派出所。大概六點五十左右，武陟縣刑警大隊兩名幹警過來。先是對張某以證人身份詢問，張某就把舉報的經過如實講了。大概在晚上十點左右，對張某宣布變更措施為傳喚，在派出所折騰到夜裡一點左右，也沒有地方睡覺。23號早上十點左右，對張某刑事拘留，涉嫌的罪名是損害商業信譽、商品聲譽。隨後張某被押送關押在武陟縣看守所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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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科長三角刑辯中心律師會見情況

武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拒絕律師會見，出具一份「情況說明」：「我局刑警大隊在辦理河南江河紙業股份有限公司被損害商業信譽一案時，已將犯罪嫌疑人張某抓獲。現張某聘請的律師系張某所在上海xx生化技術有限公司的法律顧問。而另一犯罪嫌疑人鄭斌與上海xx生化技術有限公司的老闆系親戚關係。為防止串供等影響偵查的情況發生，現請武陟縣看守所暫緩辦理張某律師的提審手續。武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2017.3.27（章）」。並在該說明備註「告知：306監室張某律師會見」——字跡均為手寫。

盈科長三角刑辯中心主任周小羊律師接受張某妻子委託，於2017年3月30日上午申請會見。武陟縣看守所人員告知刑警大隊通知該案件不讓律師會見。周律師趕到縣公安局，一位女領導了解情況後，電話協調安排會見。

張某陳述，刑警大隊訊問的主要內容是問張某是受誰指使舉報的。周律師代為申請取保候審，但至今武陟縣刑警大隊沒有告知是否准許取保候審。4月5日下午聯繫到辦案幹警，告知不知道，並且說律師無權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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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科長三角刑辯中心意見

1.張某的舉報行為有功無過

《環保法》第五十七條：公民、法人和其他組織發現任何單位和個人有污染環境和破壞生態行為的，有權向環境保護主管部門或者其他負有環境保護監督管理職責的部門舉報。相關公司的排污行為極其嚴重，所排放的氣體不僅有害，而且有毒，是當地霧霾的重要元兇。其亂埋亂倒廢渣的行為會嚴重污染地下水資源，將廢渣廢液傾倒在泄洪溝（邊上就是灌區），一旦隨雨水流瀉出去，將直接毒害污染母親河——黃河的水質安全。張某的不懈舉報，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排污，據稱武陟的空氣比前兩年好很多，廢渣廢液的亂埋亂倒也有一定程度的收斂。所以，張某是真正的環保英雄，而非罪犯。

2.當地政府應該存在放任、縱容、包庇企業排污的嫌疑。

《中國環境報》7月1日的報道印證張某舉報屬實，但武陟縣之後的處理結果明顯避重就輕（偷埋地點約3米深、5米寬、長超過500米，傾倒填埋了近千噸毒廢物，怎麼可能是馬臣平一個人乾的？廣源紙業和智輝科技不顧督查，繼續違法生產的情況一直被舉報，非法生產、非法排污在武陟也是人所共知的事。排污工廠每天燈火通明，機器隆隆，怎麼就會一直發現不了？埋廢渣的事實是從谷歌地球上都可以看到，廣源紙業廠區空地的顏色明顯不同，為何不能徹底查處？）顯然存在欺瞞和誤導環保部的情況。

中央環境保護督察組舉報受理轉辦情況公示公告（十五）中14的信息印證：江河紙業下屬的工廠在被環境保護部環境監察局、華北環保督查中心和河南省環保廳督辦檢查之後，並沒有就此停止違法行為，而是將化工廠又搬遷到江河紙業的老工廠最後一排車間里繼續非法生產，繼續違法處置化工廢渣，污染毒壞水源，他們把生產廢渣摻到煤裡面燒掉，大量排放有毒氣體——焦作市人民政府官網查詢。

信訪部門曾回復說（WT20160015056）：武陟科美特材料有限公司（突然冒出來的主體），年產1000噸造紙輔料項目屬允許類，於2014年12月通過發改委備案（項目編號：豫交武陟製造【2014】04516），且建成投產於2015年1月1日前，而且已經於1月30日公示。但上述信息舉報人未查詢到。並且工商登記顯示武陟科美特材料有限公司於2016年11月9日才成立，怎麼可能在兩年前就通過發改委備案？

3.涉案公司未批先建先產、嚴重違法排污、破壞環境的行為嚴重違反了《環境保護法》，也涉嫌觸犯了《刑事》第三百三十八條，構成污染環境罪。當地主管機關和相關職權部門應追究涉案公司的污染環境行為，對責任單位和個人進行處罰和追責。

4.武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出具「情況說明」對律師依法會見人為設置障礙違反了《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侵害了嫌疑人和律師的合法權益。「情況說明」沒有任何法律依據，周律師也曾說明不是那個公司的法律顧問，但依然不被允許會見。另，辦案機關對取保候審申請是否准許應限期答覆，武陟縣刑警大隊拒絕答覆，並說律師無權知曉實為荒唐。

5.對張某涉嫌損害商業信譽為由進行刑拘疑為打擊報復。損害商業信譽、商品聲譽罪，是指捏造並散布虛偽事實、損害他們商業信譽和商品聲譽、給他人的權益造成重大損失的行為。武陟縣公安局刑警大隊出具的「情況說明」中稱：「我局刑警大隊在辦理河南江河紙業股份有限公司被損害商業信譽一案時......」及「張某陳述，刑警大隊訊問的主要內容是問張某是受誰指使舉報的」說明本案被害人即為河南江河紙業股份有限公司。而張某舉報該公司下屬工廠非法生產化學品、嚴重污染環境的事實已經被環保部等官方證實，涉案公司也被多輪處罰，說明張某舉報內容基本屬實，即使稍有瑕疵，也是由於信息不對稱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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