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畫塗鴉:飛行員夾克是如何激勵戰士的!(一)

圖片001(第96轟炸小組成員Joe Bonder繪製的夾克,納粹黨徽代表德軍空軍,而美國將戰勝德軍戰機)

每當我們紀念珍珠港紀念日的時候,有些事情值得我們記住:今天的青春期孩子還在痴迷那些「名言警句」或是某個電子遊戲,而二戰的時候,那些同樣剛剛出了青春期,同樣是17,18歲年紀的「男人們」已經在為了美利堅而戰鬥以及犧牲。那些被塗鴉上性感的妹子,著名的卡通形象亦或是某個幸運標誌的飛行員夾克始終提醒著我們:那些戰士們上戰場的時候還是那樣的年輕。

如果這些孩子想要在夾克上畫上裸體的妹子,為什麼要阻止他們呢,也是他明天就會犧牲。

在二戰之初,政府將軍隊制服中最難看的夾克分發給了陸軍航空隊的隊員們,就是那件從1931年開始成為標準飛行員夾克的A2夾克。在二戰中,這些夾克成為了年輕飛行員們彰顯其個性的畫布。他們在夾克的背面塗鴉,並且在圖畫里標註上飛機的昵稱,還用小炸彈的數量來顯示飛行員完成飛行任務的次數。而在夾克胸前,常常會有標誌飛行員所屬中隊或轟炸小組標誌的個性化補丁。

當然其中也不乏粗鄙之作,比如:性感美麗的女士興高采烈的騎在陽具外形的炸彈上;可愛的卡通形象拖著以睾酮為燃料的炸彈,用來顯示其戰鬥的決心;亦或者在夾克背面塗鴉上美國或太平洋島嶼的原住民,而往往在他們的鼻子的位置畫上兩根交叉的骨頭;更罕見的則是會畫上希特勒正在被羞辱的圖案。

圖片002(第23飛行小隊成員與他們的「鯊魚嘴」P-40)

「我曾經對那些年輕的飛行員們說:當你們從戰場上回來後,將你們夾克掛在柜子里吧,因為你不再敢穿著它們出現在公眾場合。」約翰 匡威(是飛行夾克藝術以及美國飛行夾克兩本書的合著者)說。「當你還是個年輕人,並且離家3000英里遠的時候,穿著畫有裸體美女圖案的夾克並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你絕不想讓你的媽媽也看到它。」

你也許會想,美國軍方一定會對這種個性化的行為反感。畢竟士兵不是應該在訓練營里穿著統一制服,站成隊列,服從命令,像聚合單元一樣工作嗎?匡威的合著者約翰麥谷爾說,美國士兵總是可以找到方法來彰顯他們的個性的。

「在革命戰爭時期,士兵們會在滑膛槍上雕刻或者用釘子在上面畫點什麼,而在將近200年之後的越南戰爭中你也會看到同樣的事情,步兵們會在他們的頭盔上裝飾上和平圖案,卡牌圖案或者是搖滾樂隊的圖案等等。」麥谷爾說。麥谷爾是美國俄城的歷史學家,他的父親曾經在二戰期間服役於第27空軍運輸隊。

圖片003(Pete,100轟炸小隊飛行員,駕駛B-17轟炸機,他的A-2夾克背面寫著「走我自己的路」以及兔八哥坐在炸彈上的圖案。炸彈尾部的數字表示他完成過33次飛行任務。)

另外,在日本於1941年12月7日偷襲珍珠港後,美國軍方得到了有史以來最大的國民支持。

在二戰期間,美國陸軍航空隊也許有更深層次的原因對夾克上的背畫視而不見,甚至也一起忽略了那些在鼻子上有著相似圖案的飛機。

圖片004(Robert J Meer在菲律賓,他的A-2夾克胸前畫著第一滑翔臨時組標誌的「滑翔狼」)

「飛行員們被允許去鎮子上透透氣,因為他們比步兵更加接近死亡。當你登上飛機起飛時,你能做的就是射擊,你無法呼叫野戰炮兵支援你。你沒有救護車,沒有醫療設備,也沒有坦克在敵人中間穿梭。一旦你中彈,那麼整個機組10位成員將全部陣亡。」匡威說。

「絕大部分的指揮官都可以理解,所以他們對飛行員們要比其他人要寬容一些。一個指揮官曾指出:好吧,如果他們想要在夾克背面畫上裸體美女,試圖去阻止他們又有什麼好處呢?也許他們明天就會死去。當前的主要任務是贏得戰爭,而不是強制執行未成年人管理條例。」

麥谷爾解釋說:當在和平時期,條例就是一切,而在戰爭時期,那些條例手冊則被直接扔出了窗外。

圖片005(被命名為「Lady lorrie」的夾克,屬於306轟炸小組,圖案顯示其完成了35次飛行任務,其所有者以不知其人)

「今天我們對′失去′已經沒有任何的概念了。我們聽說:今天我們失去了6個夥計在阿富汗,那太糟糕了。但是這跟在一次襲擊中損失上百架B-17相比完全不是一回事,要知道,每架B-17上有10個夥計啊。而且這樣的事情在當時每天都在發生著。在一戰期間,英國的一個鎮子的士兵在一天內全部被殲滅。在二戰期間,美國軍方的態度就是:盡我們所能,讓孩子們開心些,也許下個星期他們就不在這了。」麥谷爾繼續說道。

Looney Tunes和迪士尼的兔八哥等卡通形象在當時和男性雜誌上的封面女郎一樣流行。匡威說:我們記得當時美國的流行文化很多都是差不多的。沒有人有網路,電線甚至電視,A-2背畫和鼻子藝術很多都是從符合年輕人口味的廣播節目,報紙的幽默版,幽默書,雜誌以及電影放映前的卡通秀上知道的。

圖片006(第一空軍司令部的滑翔機飛行員,照片拍攝於1944年印度)

「這些孩子都是18,19歲,這裡是他們的第二個家,他們習慣於熟悉的事物。當他們是孩子的時候會閱讀幽默書籍和報紙,而且這些東西一直在他們身邊。他們收聽流行廣播節目,並將基於廣播所描述的形象想像出來畫在戰鬥機上。」

「所以在很多不同的小組也許會有相同名字的戰鬥機,因為在那個年代他們只能知道這麼多了。我們現在的生活比那個時候好了太多,那些夥計當時也許一周只能看到一次連環畫連載,而我們現在每天隨時隨地都有著無數的連環畫等著我們看。」

有些夾克背畫也是很有特色,比如有士兵自己的肖像,或是女朋友的名字和他所在的州。而其他重複的短語和標誌也許是從小隊中收集來的,比如他們戰鬥機的昵稱。

圖片007(Lt. Ken Strong的夾克,他曾經是迪士尼的藝術家,為319轟炸小隊設計了愛耍酒瘋的太平洋島民的形象,而骷髏頭和交叉的導彈則是90轟炸小隊的標誌)

可愛的卡通形象可以給士兵以舒適的感覺,而有氣勢的形象,比如海盜旗,強壯的大漢或是兇猛的野獸則可以彰顯他們的力量。

「他們當中很多都是迷信的,然而,儘管在他們當中宗教越來越流行,但是你卻很少看到在飛行夾克上有宗教的圖案,這點也讓我很困惑。」匡威繼續說道。

圖片008(駐紮在地中海的空軍的手繪補丁,義大利產的)

我們看到的飛行夾克上的背畫質量參差不齊,有粗糙的,有幼稚的,當然也有專業級別的。有些空軍他們自己塗鴉,而其他很多人則會僱傭街頭藝術家來畫出他們想要的圖案。所以可以經常看到一個小隊僱傭一個藝術家來為整個小隊畫背畫。

「在30和40年代,具有藝術水平的塗鴉畫家並不少見,因為在每一個美國小城都需要一些人來畫城市標誌,他們也許並沒有很高的藝術水平,但是他們可以很好的完成這種相對簡單的工作」

圖片009 (左邊是飛行員的名字,15空軍基團小隊領航員;右邊是另一個姓名標籤)

在夾克背面畫圖案僅僅是美國飛行員用來彰顯個性的一種方法。很多人還會買花哨的姓名標籤來替代同一分發的姓名標籤。其他人還會在領鉤掛上聖米歇爾或者卡普里島的紀念鈴鐺作為好運的標誌。還有其他人也會把兔子腳,骨子或者炸彈包紋刻在Zipper表面。

當然,胸前的補丁可以用刺繡或者購買高級義大利手繪皮革補丁來表示你所屬的中隊或小組。這些圖案也是幽默型的或者從背畫引申出來的圖案。

圖片010(347飛行小隊隊長,領鉤上掛著銀質的幸運鈴鐺,他的夾克也是很少見的黑色A-2)

在美國海軍和海軍陸戰隊同樣有空軍序列,但是在這些部隊帶有背畫的皮夾克則不太接受。海軍的飛行夾克是帶有羊毛領的G-1.

而在中緬印戰區的A-2s夾克上,你會經常看到有被稱為血幅的錦旗。他們由被佔領地區的國旗和不同文字組成,是為了讓被擊落的飛行員告訴當地人,他們是沒有威脅的,他們是要幫助他們與日本人作戰的士兵。經常被救起的美國空軍會給予救助他們的人一定的金錢獎勵。

圖片011(一個手繡的血幅,帶有中華民國的國旗和中文信息)

「當他們在無法與當地人交流的情況下,血幅是為了保護士兵們。他們會同一配髮帶有他們ID號碼的名牌,從而證明救助的有效性。但是隨著美軍在亞洲地區的深入,血幅的製作則被當地居民的家庭作坊來製作。你會看到由中國,印度,緬甸甚至太平洋某個小島所製作的血幅。」

很多士兵在剛開始吧血幅直接縫在夾克的背面,而這種做法很容易讓他們成為醒目的打擊目標。所以後來他們將血幅縫在夾克內面當做口袋,用來放急救物品和香煙等。

圖片012(滑翔機飛行員Nesbit L. Martin,來自第一空軍司令部,他在展示他的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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