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說話就會說英語（二十三）

五、棉棉漢語與英語的相互影響分析

既然是同時習得兩種語言，那麼他們之間相互有用影響就是必然的。國外大量的研究理論證實，二語習得並不會對母語產生干擾，倒是母語會對二語的習得產生干擾。在我們家，也有母語干擾二語習得的情況。比如說，我們和棉棉說英語，她並不必然用英語回答，她願意選擇更短的句子或者發音更容易的語言來回答。這個過程其實就是母語干擾二語習得的一個現象，因為相對來說，母語更容易準確表達幼兒的願望。用母語來回答也可以解決問題，便失去了英語輸出的動力，因而也就增加了二語習得的難度。

不過母語對於二語習得也會有促進作用。表現在與認知相關的時候尤其顯著。比如說一次棉棉跟我說，媽媽，大學是不是big school？我問，why？她答：大的學校嘛！我繼續問，那小學該是什麼？棉棉：「small school」，我說那中學呢？棉棉說：「媽媽，這個我不知道。」雖然她說的都是錯的，但是這是個用漢語造英語的例子，說明如果漢語知識與英語知識是對應的話，棉棉可以用學過的漢語知識理解和領會英語知識。一次我問她：「this is？（這是？）」，當時我指的是燈籠，棉棉造了個單詞「light ball」。這個會意單詞，其實用的是漢語（燈（明亮的）+球）組成的。這是母語知識遷移的表現。不過也有會錯意的時候，比如前面說的那個珠寶和豬寶寶的故事，就是因此而造成的烏龍笑話。

英語閱讀能力和漢語閱讀能力是相互促進的。小時候棉棉學會英語閱讀以後，整天捧著一本小學生英漢詞典看。當時用的就是這本《無敵小學英漢詞典》，上小學了，用的是這一套全英文的兒童英語詞典。

看的過程即是學習英語的過程，也是學習漢語的過程，英語和漢語互為學習工具。一個單詞她認識英語的，那麼就會去看這個漢字解釋是什麼，如果會說，那麼這個漢字的讀音就知道了，也就認識了。那是一本帶很多圖片的漢英詞典。比如說字典上畫的一隻小貓，標註「cat」，幫邊的解釋是「貓」，看這個圖片，cat是早就會讀的，也知道是貓，看到這個字「貓」就猜到是讀「mao」了。如果一個單詞不認識，但認識圖片或者漢字，那麼也可以學會英語。比如看到一個「玉米」的圖片，就認得單詞「corn」是玉米的意思了。

2010年的一次博客記錄，棉棉讀完「plum blossom」，讀完翻譯成了「海花」，我聽著彆扭，稍微一想原來是「梅花」讀成了「海花」。邊笑邊給她糾正，就這樣，梅花的「梅」字就會認了。

2010年5月24日還有一則相關的博客記錄：

晚上棉自己看雙語字典--那是她的最愛，是廁所首選書。

媽媽在閉目養神，忽然棉問：爸爸是醫生，媽媽是什麼呀？明白肯定是書里的英語例句，所以問她：媽媽是nurse嗎？棉還問，媽媽是什麼呀？

「Nurse嘛！」

忽然反應過來，棉是問漢語什麼意思，因為她認的漢字有限。趕緊補充：是護士，媽媽是護士

棉還是不高興，接著還問媽媽是什麼，我說，是護士嘛，這下子棉生氣了，把書往我跟前一攤：「滬市是上海嘛這明明寫得什麼土嘛！」—因為士和土看起來長得一樣。

我只是把比較有趣的瞬間記錄了一些，這樣的問答每天都有，不知不覺中，棉棉學會了識讀漢字。等她三歲半以後，基本上可以進行雙語閱讀。大約4歲以後，漢語閱讀慢慢佔了上風。漢語已經成了絕對的主導語，棉棉日常不再說英語。幸好她的英語會話能力還是在進步，這表現在她和我們學校的外教可以自由對話，可以說長句子。在有些場合，她可以給學校其他老師與外教交流的時候充當一個小同聲翻譯，且能完成任務。

棉棉在英語習得過程中還沒有發現英語學習影響漢語發展的情形。那些說孩子學英語太早會影響孩子說漢語的說法是想當然的。相信這種說法的人也以為語言學習和其他學科的學習一樣，豈不知孩子的學習能力是驚人的。蒙台梭利《有吸收力的心靈》也強調兒童具有一種未知的力量，書里強調成年人的大腦無法完成兒童大腦所完成的東西。從無到有地學習一種語言需要一種特殊的心理能力。兒童就具有這種心理能力，他們的智慧與成年人不同。

我覺得成年人潛意識都是懶惰的，總是願意相信那些能讓自己偷懶的理論學說，比如這種學兩種語言會影響孩子語言發展的理論。直到20世紀初，大多數人都還確信兒童學習兩種語言會產生負面影響。Jesperson提出「多學一種語言所用的腦力會影響兒童學習其他知識，所以這兩種語言都學不好」。可是這之前已經有很多人提得出相反的結論了，可是大多數人不相信。直到20世紀60年代之後，才有了科學的研究結論，由Peal和Lamber主持的研究得出了相反的結論：雙語兒童優於單語兒童。比如我們家即使是適當地減少了（不看漢語電視節目）漢語語言的輸入量。棉棉在4周歲以後漢語閱讀還是漸漸佔了上風，漢語言成為絕對主導語。

其實加德納的多元智能理論被人推崇也是一種能讓人偷懶的理論。這個理論是在告訴家長，你家孩子肯定是某些方面的天才，你不用著急，只要讓孩子自由滴長大，總有一天你家孩子會把真正的自己展現給你。有些洋奴教育專家和一大群懶惰家長正好以此攻擊我們的現行教育體制，說什麼壓制了孩子的自由發展空間，沒有給每個孩子以針對多元智能的人性化的教育。這完全是胡扯，根本就是被人忽悠了，不信看看各國的精英教育形式就知道了，人家可不信什麼多元智能教育模式。要想孩子出人頭地，學習是唯一的出路。

我搞不懂怎麼還有人說這個理論具有優越性和先進性，分明就是因為配合西方反智教育輿論宣傳才大行其道的。誰信誰後悔！

文/王小棉她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