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分子的B面

盧梭自戀、易卜生虛榮、托爾斯泰吹牛、羅素極端、海明威貪杯、馬克思胡說......這是《所謂的知識分子》里的文豪們頗具爭議的另外一面。

一 、盧梭

盧梭在知識分子中第一個系統地利用特權階層的有罪心理,而且他這樣做的時候還採用了全新的方式,有意利用了對原始質樸的崇拜;盧梭還是一位超級自我宣傳家。他的怪異癖好、離經叛道、極端化的個性,甚至於他的吵架,都極吸引人們的注意,無論對那些貴族恩主,還是對讀者和崇拜者,他的個性無疑是他的吸引力之一。

年經的盧梭曾在黑夜中遊盪於偏僻街區,向婦女裸露自己的臀部。盧梭自己說:

在她們的眼前展露我的臀部時,我從中獲取了無法形容的愚蠢的愉悅。

盧梭天生有裸露癖,不論在性或其他方面都是如此,他敘述自己性生活的方式就有這種意味。他描述過他的性受虐狂——當嚴厲的牧師的妹妹朗拜爾西埃處罰他,打他屁股的時候,他是多麼地樂意,他其實是故意犯錯去招惹懲罰。盧梭還鼓舞一位稍長的女子格羅登也來抽打他:

當我躺在一位專橫女士的腳下,服從她的命令,向她討饒——我會感到一種甜蜜的快樂。

盧梭看不起他的老婆(其實就是一個住在一起的伴兒),認為她是一個粗俗的、沒有文化的女佣人,同時他也看不起自己,因為自己居然與這樣一個低級的女人為伴。盧梭指責她(勒瓦塞)的母親太貪婪,她(勒瓦塞)的兄弟偷了他四十二件上好襯衫(不過無法證明他們是否真的那樣壞)。據盧梭說,勒瓦塞不能讀、不能寫,而且不會看時間,也不知道今天是幾月幾號,所以他從不帶她外出。宴請賓客時,盧梭不允許她入座,當她送食物時,他便拿她取樂。他甚至把勒瓦塞犯的語法錯誤彙編起來,以盧森堡公爵夫人一樂。

也依賴其他女人,年輕的他曾靠華倫夫人養活了十四個年頭中的大半時光,這期間,他還做過她的情夫,在盧梭貧困潦倒時,華倫夫人至少援救過他四次。到後來盧梭得勢、而她卻變得落魄時,他卻沒為她做任何事。按照他自己的說法,1740年代在繼承了家庭的遺產後,盧梭寄給華倫夫人一點錢,可是他拒絕拿出更多的錢來,因為他覺得這些錢只會被圍繞在她身邊的無賴們拿走,這只是一個借口罷了。後來,華倫夫人又向他求助,盧梭卻置之不理。華倫夫人的最後兩年時光是在病榻上度過的,可能死於營養不良。

盧梭一生中遺棄過五個孩子,他也有他的理由,他認為,有孩子是一件很麻煩的事,他負擔不起。或者當房間里充滿了家庭的煩惱和孩子的吵鬧時,心靈如何能得到工作所必需的寧靜呢?1746至1747年的冬天,勒瓦塞生下了第一個孩子,盧梭在孩子的襁褓里放了一張帶暗記的卡片,然後叫助產士把包裹放到棄嬰收容所去。後來又生下了四個孩子,他們用同樣的方式處置,只是在第一個孩子以後,盧梭再也不自找麻煩地放卡片了。五個孩子沒有名字不知性別,很可能都沒活多久。

即便對孩子做了那麼殘忍的事,盧梭仍然一直堅持自己一生悲慘而又遭受迫害。無論是他受的苦難,還是他的特質,盧梭都覺得自己與他人完全不同。他寫道:

你們的不幸怎麼會和我的相同呢?我的處境絕無僅有,有史以來聞所未聞……

他堅持那些關愛不過是他應得的。

作為病人,我有權放縱,這是人類虧欠那些陷於痛苦中的人的。我是那麼貧窮……應受到特別的寵愛。

然而自憐的背後實際上是壓倒一切的利己主義。

一位現代學者將盧梭的缺點列舉如下: 他是受虐狂、暴露狂、神經衰弱者、疑心病患者、手淫者、隱性同性戀、缺乏父母人情、早期妄想症患者、孤芳自賞、滿腹內疚、病態的膽怯、盜竊癖、幼稚病、易怒且貪財。

二、雪萊

同盧梭一樣,整體來說,雪萊愛人類,但對特定的個人卻常常殘酷無情,強烈的愛使他燃燒,但這是一種抽象的火焰,可憐的凡人靠近時常常會被烤焦。他把觀念放在人之上,他的一生就是在證明無情是怎麼回事。

雪萊的愛情深沉、誠摯、熱烈甚至是持久的——但總是變換對象。1814年6月,他突然向在一起還沒多久的哈麗艾特宣布一項消息:他同葛德文的女兒瑪麗相愛了,並已一道去了歐洲大陸(瑪麗的親姐妹克萊爾緊跟在後面)。哈麗艾特得知後大吃一驚,雪萊看到這樣的反應,大為不快,他是那種崇高的利己主義者,有強烈的道德化傾向,他認為對於他的決定,別人不但有義務服從,而且要歡呼,若不這樣,他馬上就會生氣。這一年,雪萊才22歲。

瑪麗的孩子威廉出世的時候,他很高興這是個男孩,因為這樣弄錢方便而且正當些。說這種話的感覺不是一位二十二歲的詩人理想主義者,而是一個耍弄花招的長期欠債人。

雪萊在向婦女借錢的時候也並不遲疑,包括洗衣婦、打雜女工、林茅斯的女房東(她最後非常聰明地扣住雪萊的書,從欠她的三十英鎊中要回二十英鎊),以及他的義大利朋友維維安尼(從她那裡借到兩百二十克郎)。他欠各種商人的錢,比如說,1817年4月,他和亨特同意付款給一位叫克爾克曼的人,要跟他買鋼琴。鋼琴及時送來了,但是到四年以後錢還沒付。同樣地,雪萊說動了朋德街著名的馬車製造商查特爾給他造一輛好車,價值五百三十二英鎊十一先令六便士——雪萊至死都在用這輛車,查特爾最後把這位詩人送上了法庭,但是到了1840年代他還在試圖收回車錢。

然而,雪萊對任何一個欠他錢的人,都是非常兇狠且大義凜然的。威爾士人伊萬斯收到過好多討債信,雪萊不斷地提醒他,他欠雪萊的錢,必然要儘快歸還,你會為淡忘和拖欠而感到悔恨。

瑪麗最後清醒了過來,她帶著孩子回到倫敦,開始耐心地為雪萊建造一座神話般的紀念碑,但是傷疤仍然存在。她看到了知識分子生活不堪的一面,也感受到了理念的殺傷力。當一位朋友看著孩子學著讀書的樣子時說:我確信,他會成長為一個不平凡的人。瑪麗·雪萊發怒了,她十分生氣地說:我請求上帝,讓他成為一個普通人。。

三、易卜生

易卜生有著驚人的虛榮心,表面上卻是一副嚴肅的正統形象,他每天上午都要在穿戴打扮上花費一個小時,在帽子里頂部粘著一面小鏡子,用來隨時梳理頭髮,對服飾也非常講究,在他得到第一個榮譽博士學位後,他不僅暗示他希望被稱作博士,而且長期穿著一件黑色的長外套禮服,衣著如此正式以至於農村姑娘把它當成牧師。

易卜生一生熱衷於獎牌和勳章,還不斷地向各方懇求獲得更多的勳章,無論在家,睡覺,出席活動都帶著他的獎章,有人在俱樂部晚宴上,能看到他身上披掛著所有的獎章,其中有一個甚至像狗項圈一樣繞在他的脖子上。

易卜生18歲的時候和一個年長10歲的女僕人私通,他給自己的兒子唯一的一筆錢就是五個克郎,最後女僕的眼睛瞎了,他父母的房子被奪走了,死的時候一貧如洗,他的兒子也窮困潦倒的死去了。

易卜生認為他的父母親應該對他不幸的青年時期負責,他的同胞手足也有連帶的罪責,自從離開希恩(故鄉)以後,他就再也沒有設法同家裡保持聯繫。反過來,為了向他富有的舅舅借錢他最後一次去希恩,卻有意不去探望父母,直到他的父親去世,在父親去世前的近40年都不曾與他聯繫。他也從未試圖幫助過他跛腳弟弟,也沒有理睬他另外一個弟弟。

易卜生的寓所被分成了兩半,丈夫和妻子各佔一邊,只有吃飯的時候才見面,而且彼此也不以你稱呼,他妻子的繼母諷刺的說,他不知道還有誰如此明顯的強迫自己孤獨。

易卜生基本上同其他所有作家的關係都是以爭吵告終,即便不曾發生過任何爭執,這種關係將營養不良而死亡。對他的朋友們態度很冷淡,時常發火,比如對於不遺餘力地幫助他贏得公眾認同的詩人比昂遜,他把他看成競爭對手,而且妒忌他早年的成功,外向的性格,快樂友好的風格,和明顯善於享受生活的能力。

易卜生會給工人聯盟發電報:在我國所有階級中,工人階級使我感到最為親近。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他從來沒有對工人表示絲毫的關注,對他們的見解也只有蔑視。反而他發現迎合學生是明智之舉,他們喜歡點燃火炬的隊伍向他表示敬意。實際上他認為的:

大多數是什麼?是無知的群眾。智慧總是屬於少數人。

易卜生喜歡年輕姑娘。在他成功之後,他的桃花包括才華橫溢的婦女右翼分子、年老女房東年僅10歲的孫女、表演民間舞蹈的女演員,在阿爾卑斯山區去度假的時候認識的兩個姑娘,劇場里的女演員只要年輕美貌通常能夠說服他做事情。當然他除了勾引女人之外,也多利用女人,這種關係通常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實質性的性關係,只是出於他的創作需要,利用了他們。當那些女性被人們對應到作品裡的人物是備受詬病職責,他卻從來沒有站出來為他們辯解。

他一生的暴躁與的恐懼是緊密相關的,發怒也是因為恐懼,站在伊斯基亞島上擔心懸崖和岩石會坍塌,街上走的時候會擔心瓦片落在他的頭上,擔心地震害怕沉船,害怕霍亂突然蔓延,害怕暴風雨,害怕洗澡引起肌肉筋攣,懼怕馬車事故.......

四、托爾斯泰

托爾斯泰在筆記中寫道:

無論是工作能力還是工作熱誠,我都是傑出的。至今我還未遇到一個像我這樣有道德的人,一個能夠相信我時刻銘記著一生向上,並隨時準備為之犧牲一切的人。

他感到自己的心裡無比崇高,並為別人不了解他的品質而沮喪。

托爾斯泰沉迷於賭博和色慾。繼承莊園的時候,佔地4000英畝,有330名農奴,但他年輕的時候很少考慮經營土地的責任,實際上變賣了部分地產用來償還賭債。他在日記中寫道:必須有一個女人,色慾使我片刻不得安寧。他告訴傳記記者:自己的慾望太強列了,以至於不能沒有性生活,知道81歲為止。為了維護家庭,娼妓是必不可少的。在日記里毫無保留地記在他所有性生活的細節,並堅持要求妻子閱讀。

後來參軍的時候,一直都喜歡做戲,通常的情況是:他的英勇、美德和尊嚴是為公眾舞台舞台,而不是為單調乏味、默默無聞的日常事務而預備的。

托爾斯泰他所愛的只是作為概念的人類,因此,他是否真的愛過一個具體的人?比如他的哥哥沉淪在貧民窟和妓女結婚,年紀輕輕就死於肺結核,托爾斯泰勉強抽出一個小時在臨終前去看望了他一下,但拒絕參加葬禮因為他要去參加一個晚會。他的另一個哥哥也死於肺結核,也同樣拒絕去探望,最終他的哥哥不得不自己感到他那裡,並死在他的懷裡。

他痛恨民主,鄙視議會,稱為國家社稷的代表們是裝作長大的小孩子。缺乏愛心,認為農民像豬一般愚蠢。

五、海明威

海明威憎恨自己的母親,他把她叫做那個老狗,說自己的姐姐是名副其實的婊子。

表面上老於世故,實則易於輕信。

既敏感又執著於暴力。為了把自己的道德人格畫,畫為了維護他所創造的傳說,海明威如同在服苦役,他不斷地將自己的行動精力存入個人戶頭,然後取出來放到他的小說中。

喜歡吹牛,說他是一名非戰鬥人員,說自己參加過三次重大戰役,屬於精銳兵團,在一次衝鋒中身負重傷。說他非常受女人歡迎,有一個老闆娘把他藏在衣櫥里,被迫私通一個星期。

到1937年,海明威已經與他所認識的每一個作家發生過爭吵,主要是嫉妒別人的才能獲得的成功,比如他就說菲茨傑拉德曾經告訴他,除了他的妻子,她從來沒有和任何人睡過覺,他妻子說他天生就無法讓任何女人感到快樂,這也就是他不滿的原因。然後這兩個人去了一家男性診所,菲茨傑拉德掏出他的陽具接受了一番檢查,海明威才寬厚的安慰她:你是完全正常的。

第一個妻子叫哈德麗,她生了孩子以後就開始發胖,海明威就會肆無忌憚地當著她的面摸別的女人,後來又勾引上了一個更加苗條和富有的寶林娜,他們兩個試圖說服哈德麗同意建立一種三人家庭,後來連這種方式也不能令他們感到滿意,他們就將她推得出去,分居離婚。不過兩個人好日子也沒過多久,海明威的第二任妻子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時候,他看上了泛美航空公司祝古巴的高管的老婆,兩個人還經常跑吧兜風

威士忌,一次能喝五六瓶紅酒,喝醉了以後發生安全事故。

六、布萊希特

布萊希特也是個淡薄親情的人,為了不參加母親的葬禮,布萊希特選擇在母親葬禮的前一天離開。

布萊希特是自我經營的天才,善於形象塑造故弄玄虛,比如穿一條皮領帶和布袖馬甲,讓自己看上去一半像學生,一半像工人,別出心裁地把頭髮直直地梳下來蓋住前額,鬍子永遠長到三天的長度。甚至每天花一個小時把灰塵弄到指甲里去,好讓他看上去像個工人,這些作風在三四十年以後還被青年知識分子廣為模仿;他把工作和藝術構思的流水賬做成工作日誌,用微縮攝影拍下來,說服紐約公共圖書館收藏一整套,鼓勵學生撰寫關於布萊希特的博士論文;他故意變得難纏而苛刻,根本不會讓那些學術探子和未來的追隨者們泄氣,事實上,更會激發他們為他服務的願望;他在一種灰色的吸水紙上寫東西,成為後當做手稿出售。

他更大程度上是機會主義者而不是理論家,他試圖引起人們的注意並取得成功,目標市場資產階級吃一驚,他譴責資本主義和一切中產階級體制。

他內心是黑格爾派,喜歡辯證法的幻想世界,但是表面上是個共產主義者,因為後者的強大體系能夠帶給他一切好處和支持,比如他把自己的校園劇帶到馬克思學校,請學生們提出批評並根據此修改劇本,成名後,卻又偷偷地改了回去。只是當他到了美國,接受調查被問及黨員身份時,他斷然否認。被問到」你的很多作品是否都以列寧和馬克思的哲學為基礎時」,他斷然否認,認為他們的學說並不太正確。當然曾研究過,作為一個寫歷史劇的作家,我不得不研究這些。.....最後他被作為特別合作的證人而得到公開感謝。

這種兩邊倒的作為在為了取得奧地利的自由護照而拋棄東德時,又一次故伎重演。後者大力支持他的創作和出版,最後卻換來了布萊希特把利潤和版稅以堅挺的西德貨幣存入瑞士銀行 的賬戶。

不斷強調自己作品中合作的成分,而一旦某部劇作失敗,他又立刻聲明自己的參與很有限;素材常常取自於其他作家,對於他人的情節和思想,是個天才的改編者和模仿家。比如創作的《三分錢歌劇》整段整段的文字直接剽竊了阿莫爾斯翻譯的佛朗索瓦維永的作品,抄過席勒的,蕭伯納的,辛格的,吉普林,海明威的......

布萊希特有很多女人。並且給每一個女人取一個他的專用名,有兩個女人同時懷了他的孩子,讓他在兩人中間選擇,他的回答是兩個都要,他先跟一個結婚,使他的孩子和合法化,然後離婚,再跟另一個結婚,讓另一個孩子也合法化;和女人分手的時候,只送一束鮮花作為補償;先後利用了好幾個女人與之發生關係,並要她為他工作,處理文件,生活起居;他得到了馬克思主義哲學教授亨利希的幫助,卻拐走了他美貌的妻子作為回報,並且跟亨利希說,現在和她離婚,兩年之後再娶她,因為那個時候,他和她應該已經結束了。

七、羅素

對於羅素來說,寫作是令人愜意的,因此所帶來的經濟收入一筆筆都被記錄在一本小小的記事本上,放在貼身口袋裡,偶有懶散或者灰心的時候,就掏出來仔細翻閱,稱之為最有益的消遣。當然羅素的一生也沒少為賺點錢而寫垃圾文章或沒經多少思考的書寫序。

羅素善於寫作,包含各個方面,生活上確是個啥也不會的白痴,愛喝茶卻不會煮茶,老婆外出時,要在廚房留言給他:提起炊具上的襯墊、把壺放到加熱板上,然後等水開,然後再把水從水壺倒進茶壺裡。

言行不一致,容易極端主義。一會兒痛恨戰爭,一會熱愛武力,死總比赤化好,唯一能夠想到更大的災難是克林姆林宮的權力擴大到全世界,煽動美國有必要發起一場預防性戰爭,後來卻又形成了強烈的反美情緒。然後,很快忘了堅持,當被別人質問時,當時我並沒有在意,也沒有希望真的被別人聽從。

在整整的一生中,他從容不迫地發出一系列的忠告、勸誡、信息、警告,而這一切涉及的學科之廣令人驚異。有一份書目(幾乎肯定不完整)列出了他的六十八種著作。他的第一本書是《德國社會民主主義》,出版於1896年,從那年算起,維多利亞女王還有五年的壽命;他的遺作《分析論》(1973)出版於尼克森辭職的那年。他的著書範圍涉及幾何學、哲學、數學、司法、社會重建、政治思想、神秘主義、邏輯學、布爾什維克主義、中國問題、人腦、工業、原子入門(此書出版於1923年;三十六年後他又出了一部關於核戰爭的書)、自然科學、相對論、教育、懷疑論、婚姻、幸福、道德、休閑、宗教、國際事務、歷史、權力、真理、知識、權威、公民、倫理、傳記、無神論、智慧、未來、裁軍、和平、戰爭犯罪等論題。此外,他還在報紙雜誌發表了大量的文章,幾乎包含了所有你能想得到的話題,例如唇膏用法、旅遊禮儀、雪茄選擇、以及虐妻等等。

羅素年輕的時候很古板,因為自己的兄弟遺棄了自己的結髮妻子再婚,羅素不承認他的新婚夫人。隨著年齡的增大卻越來越好色,一生擁有四段婚姻,多次出軌。羅素的第二任妻子作風也很開放,二人甚至想舉辦一次四人參加的假期,另外兩人分別是他們的情人。

他還向胡克介紹經驗,如果哪一天你帶了女人來到旅館,而服務商似乎對你們起了疑心,當他報價時候,你就讓那女性高聲抱怨,這也貴得離譜了吧。這樣他肯定會認為她是你的夫人。胡克教授則評價他,不顧年事已高,仍在追逐他遇到 的每一個穿裙子的人

晚年則愛耍小孩子脾氣,甚至公開安排一個特殊儀式,撕毀他自己的工黨黨員證。

八、薩特

薩特和前代的許多知識界領袖人物一樣深諳自我推銷之道,他不能親自乾的,他的追隨者們會幫他干。有報紙尖刻地說:『自巴納姆時代以來,我們還沒見過這樣成功的自我推銷。』但是對薩特現象的道德批評越多,它越是興盛;有雜誌指出,法國是一個垮掉的、道德解體的國家,它所剩下的只有文學和時裝業,而存在主義打算在這個墮落的時代為法國保存一點尊嚴和個性。

追隨薩特不可思議地成了一種愛國行動,他的講稿匆匆擴充成書,一個月售出五十萬冊。麥克斯·霍克海默稱薩特是哲學界的無賴和騙子,但所有的攻擊只是加快了人們對薩特的崇拜。

同樣著名的薩特的伴侶波伏娃做薩特的情婦、代理妻子、廚娘、經理、女保鏢、護士,卻從未在他活著的時候得到相應的法律或經濟地位,令人奇怪的是,她終生都是女權主義者,一輩子都做來薩特的應聲蟲。

薩特因為經常勾引自己的女學生而惡名遠洋,波伏娃有時擔當者近乎於淫媒的角色,在唯恐失去愛情的慌亂中,她自己也與這些姑娘形成親密關係,薩特在法律上承認他們是他的養女養女,這就意味著他們將繼承他的遺產。薩特是60年代被人們稱作『男性沙文主義者』的典型。他的目標就是在成人活中為自己重建一個童年時期的天堂,成為他所仰慕的女子芬芳閨房裡的中心人物——他把女性看作征服和佔有的對象。

薩特無法與學術地位跟他相當的知識分子保持友誼,與年齡接近資歷相當的男性知識分子長期相處,他們隨時可能批駁他常常不勝嚴謹的空冷空論。

他在政治上也是兩面派,語出驚人,為宣揚暴力的聖經《全世界受苦的人》做了一篇比原書更血腥的序:對於黑人來說,殺死一個歐洲人是一箭雙鵰只去支取,既消滅了一個壓迫者,又消滅了他的被壓迫者。所以,存在主義的現代化應該通過謀殺獲得自我解放。

九、馬克思

馬克思在他一生中,從未涉足任何磨坊、工廠、礦場或其他工業場所。他在1844年為金融周刊《前瞻》寫過一篇談西里西亞紡織工苦況的文章,但他從未去過西里西亞,而且就我們所知,他也從未與他所描述的任何織工交談過——如果他真這麼做過,那就太不像馬克思了。馬克思一生都在寫財經與工業方面的文章,但他只認識兩個有財經與工業背景的人。

更令人驚訝的是,馬克思敵視具有這方面經歷的革命同志,也就是政治覺醒的工人。他一直到1845年才頭一次和這樣的人碰面,當時他到倫敦做短期訪問,並出席德國工人教育協會的一場會議。他不喜歡所見到的情景:這些人大多是技術工人、表匠、印刷工、鞋匠,其領導人是一位林務員——他們自我教育、守紀律、嚴肅、有禮貌、非常不喜放蕩不羈的名士作風、很想改變社會但做法溫和穩健;他們不認同馬克思的末日想像,特別是不講他的學院術語。馬克思蔑視這些人:革命炮灰,如此而已。

哲學家雅斯培曾給馬克思的方法做了個很好的摘要: 馬克思的寫作風格不是研究調查的風格……他不引用與自己的理論相衝突的例子或事實,只引用清楚支持或確證他視之為終極真理者。

他的忠實夥伴庫格曼醫生在1874年建議他,只要他的生活過得稍微有計劃一點,要完成《資本論》就不會有什麼困難。但馬克思卻與他從此一刀兩斷,並加以殘酷無情的辱罵。他的生活格外不健康,很少運動,吃的是口味很重的食物,而且經常吃很多,煙抽得凶、酒喝得多,尤其愛大杯喝麥酒,下場就是他的肝一天到晚出毛病。他不常洗澡,加上飲食不當,或許可以說明折磨他四分之一世紀、名副其實的癤疫。這些癤疫使他天生的煩躁易怒更加嚴重。

錢是他的家書中最重要的話題。他的父親給他的最後一封信是寫於1838年2月,當時他的父親已經快死了,信中不斷重複抱怨馬克思不關心家人,除非是為了得到家人的幫助。他還抱怨:『現在你的法律課程上到第四個月,而你也已經花了兩百八十泰勒。我一整個冬天也賺不了這麼多。』三個月後,他就過世了。馬克思並不打算參加葬禮,反而開始對他的母親施壓。他早已習慣向朋友借貸並定期哄家人給錢的生活方式。他宣稱家裡『相當富有』,並且有義務支特他的重要工作。

從1840年代中期他們開始合作以來,一直到馬克思過世,恩格斯是馬克思家主要的收入來源。他自己的收入大概超過一半給了馬克思,但總金額不可能算得出來,因為他不定期提供金錢達四分之一。

這些人有這麼幾個共同特點:

一、極度自私自利。凡事都以自己的利益為出發點,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為了支持自己的觀點,很少注重真實。

二、理想比人更重要。大寫的人類比男人、女人、妻子和兒女更重要,所以對對待家人都很差。

三、人性的無知。比如要求夫妻關係的公開化,透明化,也就是說雙方都必須顯示透明度,無論什麼男女都應該告訴對方自己在做什麼,像薩特和雪萊一樣,總是很天真地希望舊情人能夠稱讚自己的心情人。

四、好色。拜倫曾宣稱,在兩年半的時間裡,他在威尼斯女人身上花了兩千五百英鎊以上,睡過至少兩百個各種各樣的人,也許更多,後來他又列舉了他的情婦中二十四個人的姓名。

當然這只是文豪們整個人格構成的部分,而且也不能代表所有的知識分子群體,群體中還有眾多品性高尚的存在,比如屠格涅夫等等。

這本書在當時引起了極大的爭議,甚至有文豪的後人準備訴諸法律討回公道,對於我們這些後人來說,這些事情的真相已經無從考證了,也不用去糾結,更應該關心的是作者保羅約翰遜的結論:

提防知識份子 。 

從世俗的知識分子開始取代舊式的神職人員,成為人類的引路人和導師,至今正好是兩百年左右。對於那些力圖教導人類的知識分子,我們已經查看了他們當中的許多個案,考察了他們是否具有完成這一任務的道德和判斷力的資格。我們特別考察了他們對待真理的態度、尋找證據和評價證據的方式:他們對待特定的人,而不是對待人類整體的態度;他們對待朋友、同事、僕人,尤其是對待家人的方式。我們也涉及到,若按照他們的勸告,會帶來的社會、政治的後果。   

應當得出什麼結論呢?讀者自己會做出判斷。但我覺得,當知識分子站起來向我們說教的時候,我發現,公眾現在已經產生了某種懷疑。那些大學教師、作家和哲學家,他們或許是很優秀的,但在普通群眾中,懷疑的傾向正在日益增長:他們是否有權告訴我們應當如何立身處世?人們越來越相信,作為導師或榜樣,知識分子並不比古代的巫醫或牧師更聰明、更值得尊重。我也具有這種懷疑:在街上隨便找來十幾個人,他們對道德和政治問題所提出的觀點,很可能跟某個層面的知識分子一樣合乎情理;但我還要再進一步強調,在我們這個悲劇的世紀,千百萬無辜的生命犧牲於改善人性的那些計劃——最主要的教訓之一是:提防知識分子。不但要把知識分子跟權力槓桿隔離開來,而且當他們試圖集體提供勸告時,他們應當成為受到特別懷疑的對象。提防知識分子組成的委員會、研討會和聯盟、不要信任他們擁擠的隊伍中發出的公開聲明、不要對他們在政治領袖和重要事件所做的判斷太當真。因為知識分子不僅缺乏個人特色與批判性,而且一致遵循特定的行為模式。   

縱觀知識分子這個族群,他們在自己所欲攀附之權貴人士的圈子裡通常毫無批判能力,只是一味附和。因此他們非常危險,因為他們製造了輿論潮流和流行的正統思想,其本身常常導致非理性和破壞性的行為。任何時候我們必須牢記知識分子慣常忘記的東西:人比概念更重要。人必須處於第一位,一切專制主義中最壞的就是殘酷的思想專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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