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規劃師的自我修養
1.「海天盛筵」上背黑鍋
做城市規劃師的這些年來,第一次感悟到自己的職業意義,還是在某高端酒會上。當時跟隨一個在金融街工作的同學,參加了一個據說匯聚各行業精英的高端酒會。到場的一個個西裝革履、禮服長裙,男的叫Kevin、George,女的叫Rachel、Emily。作為整天和政府部門特別是鄉鎮幹部打交道的城市規劃師,很少有機會來到這種場合。一時間誠惶誠恐,我問同學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裡該不會是海天盛筵吧。同學說,別緊張,雖然這裡應該沒有你們同行,不過應該會有一些對你們有業務興趣的人。果不其然,但凡席間遇到的人,只要一聽說我是城市規劃師,就都馬上顯示出強烈的興趣,一邊遞上名片一邊問我:「城市規劃是什麼呢?聽起來很高大上啊!」不過當我略微解釋後,接下來便是接受質問的時間:「北京那麼堵,是你們的責任吧?」「城市裡霧霾這麼重,你們怎麼解決?」「那個哪哪的立交橋,簡直是迷宮啊,每次開車都迷路啊。」「地鐵太擁擠了,你看怎麼辦?」「我家那一片房子都蓋得那麼丑,是不是你們行業審美不行?」這種前後態度的落差讓人尷尬,就好比網友見面時,前一秒還可勁誇你是志玲,見了面馬上說你像賈玲一樣。我對於那次酒會中和別人聊了什麼已經沒有印象了,只記得對我而言可謂是一次「批判大會」。但我深刻的意識到兩個問題。第一,城市規劃確實與每個人的生活息息相關,大家實際上都對該領域挺有興趣的。第二,城市規劃確實一直在背黑鍋,但同時規劃從業者們的關注點也一直局限於自己的陽春白雪的小圈子,距離大眾的話語非常遙遠。特別是近幾年城市問題的不斷湧現,讓城市規劃逐漸從一個不那麼主流的領域,至少得到了話題熱度的提高。不過由於行業並沒有很高的技術門檻,所以誰都可以隨意談論。例如,我們常常和政府開會時,總會有領導喝一口茶水,慢慢點上一根煙,然後清清嗓子說,「嗯,你們這個城市規劃我不懂,我就在這簡單說兩句。」基本上兩個小時後,他還是在滔滔不絕。我想,如果換成是集成電路或量子力學,外行人怕是不敢這麼說了。城市最終成為我們眼前的這個樣子,涉及到規劃、開發、建設、運營和管理等等一系列複雜的過程。但城市規劃總是像一個過於顯眼的靶子,成為眾矢之的,完美掩護了其他領域的撤退。因此城市規劃師,也成了職業背鍋俠。這讓人多少有些尷尬。
我想起周星馳的電影《喜劇之王》中,主人公尹天仇一直是個跑龍套的小演員,一直不受重視,一直被拒絕,但是卻一直珍視自己的職業理想。在受到質疑時,也總是能堅定地說,「其實,我是一個演員」。而城市規劃師也同樣的較為重視自身的職理想。特別是相比其他行業,這個行業的從業者往往有著更多的對城市的熱愛與情懷。按照一位資深職場顧問的說法,「別跟年輕人談經驗,也別給外行人講專業」。可城市規劃師,卻擁有著唐吉坷德挑戰風車的勇氣,一邊面臨著群眾的質疑,一邊毅然決然的投入到跨行交流的暴風雨中。或許這都是源自那個自己發明的、充滿情懷的詞?那個詞,叫做公眾參與。此中有真意,欲辯已忘言。2.濃縮咖啡與亢奮的城市如果用一種咖啡來形容當下的我們城市。我想,那應該是星巴克的濃縮咖啡。你可以想像出眾多白領們手裡拿著這咖啡,步履匆匆的走進寫字樓的樣子:標準化、簡單、高效又直接。這與歐洲人在咖啡館慢悠悠的待上一個下午、享受悠閑時光的節奏全然不同。類似的,我們的城市化歷程,也將歐美上百年的劇情濃縮在短短的三十年間。這種高速的節奏,讓人很難三言兩語將個中情節說個明白。在我並不算很長的從業期間內,已經親身目睹了太多鄉村的凋敝、人口的遷移、園區的圈地、新區的瘋狂擴張和老城區街區的瓦解的故事。我清楚的記得,在做一個園區規劃的項目時,開車經過華北平原上一片待開發的土地。農地上的莊稼已經被收割,土地已經被平整,偶爾能看到路邊的幾棵樹,遠看好似非洲一望無際的草原。視野之內空無一人,除了一個放羊的老大爺。隨著汽車的行駛,最終他孤零零的身影消失在霧霾之中。那片土地即將用於一個數千公頃的產業園區建設。巨大的工業怪獸瞬間吞噬掉了農業文明的空間,並將其轉化為現代城市的一部分。這種變化有如地理學上的海陸演替,只是時間被壓縮在了一個規劃期內。
後來參加了這個園區和一個企業的對接會。在會上園區領導向企業老總介紹我們團隊,說我們這個規劃設計單位在全國行業內領先的。當時我心想,豈止是全國,在世界都是領先的。因為歐美早已沒有像我們這樣大規模的規劃建設實踐了。那個企業的老總聽了這話,馬上對我們大為誇讚,然後說希望與我們合作愉快,盡量配合我們的規劃工作。接著他拿了一包速溶咖啡倒進了裝滿熱水的被子里,一邊快速攪拌一邊介紹自己公司在園區內的項目意向。我看了一眼,那是一包雀巢濃縮黑咖啡,高熱量,低膽固醇,提神醒腦,足以讓人亢奮一個下午。3.「向權力講述真理?權力根本不鳥你!」上學時,一個學公共管理專業的同學對我說:「我這專業啊,理論上說對社會非常重要。但真想要實現專業理想,最合適的工作是當市長。」後來我發現,其實這個論斷對於規劃師來說同樣適用。學院派的規劃師總愛居高臨下、一本正經的說一些大詞兒,尤其是總體和戰略規劃,動不動就是發展、目標、戰略、抓手、願景、路徑、行動計劃……但規劃成果,卻總是淪為「紙上畫畫,牆上掛掛」。於是乎,往往一廂情願的把自己的理念融入規劃,還往往「用力過猛」。好比挖空心思寫一封情書,結果只是感動了自己,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讓人「十動然拒」。而一個個市領導,則在「城市建設,規劃先行」的語言中揮斥方遒。大手一揮,上百個寬馬路、高樓房、大廣場的嶄新的新區不斷湧現。規劃界流行的一句話是「向權力講述真理」。一位朋友戲言:向權力講述真理?權力根本不鳥你。而我想到的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是:我們講述的真的是真理么?城市看似有機的生命體,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是兩種力量的複雜的交織下的自組織。政府領導要出看得見的政績,開發商需要真金白銀的回報,誰都沒耐心慢慢等。規劃師夾在中間,扮演者尷尬的角色。再加上城市規劃本質上是公共政策,但規劃師又得靠編製規劃吃飯,於是只好在情懷與現實之間糾結反覆。
在美國的著名規劃學者張庭偉說,美國的規劃師是這樣一個平均狀態:白人男性,42歲,中等收入。而我們的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就能對著一張A1的紙畫出城市的總體藍圖,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個個看上像都是老司機一樣。但現實卻往往給年輕規劃師當頭一棒。這絕非一個輕鬆的行當:加班多,壓力大,頻繁出差,項目反覆折騰,收入比較卻呵呵。規劃師們白了頭髮彎了頸椎,為事業付出了那麼多,最終結果卻還是背黑鍋。能從事這個行業的,多半有些理想主義,但是現實往往沒效果圖那樣的美妙。這真讓人感到沮喪。規劃師的吐糟和牢騷,往往是愛之愈深,責之愈切。這些老司機們常常一言不合就想轉行,但再仔細想想,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初心。現實中的城市是如此宏大又如此複雜,遠非硫酸紙上畫的快題所能理解。於是,懂得那麼多道理,卻依然過不好這一生。4.城市規劃師陳奕迅剛入行時,在一次行業大會上認識了某同行單位的陳哥。他小眼睛、自來卷,文藝氣質十足,據說又是個麥霸,於是江湖人稱陳奕迅。那一陣子我很喜歡和他聊天。一方面能從這個規劃老兵身上學到職業經驗,一方面又很欣賞他的快人快語。因為工作中有時不得不說些言不由衷的假話,因此陳奕迅的真話就顯得特別有魅力。「過幾天我要去南方一個城市做生態規劃。你說我住在這個這麼不生態的城市,還要去給那邊那麼山清水秀的城市做生態規劃,是不是有病?」「我一個師弟做建築的,最近在設計一個高檔別墅區。一個住天通苑群租房的人,去設計高檔小區,去考慮高端人群的生活需求,概念又是法國普羅旺斯又是義大利托斯卡納。你說這搞笑不?」
「我給你說我們專業學生啊,進大學時數學都是最好的,大學畢業時數學是最差的。雖然號稱是工科,可是數學課是和藝術生一起上的啊。」「給你說一下哥的辛酸房事吧。剛畢業那會和你嫂子去亞運村看房子,覺得太貴沒買;第二年去看望京,還是覺得貴;第三年只能去看回龍觀了,正準備出手,結果被限購了。到如今,只能去昌平縣城了。你說哥當年可是專做居住區規劃的啊,規划了那麼多小區,自己卻沒地住。」陳奕迅總是能點破我們行業的尷尬。讓我有時覺得我們這行就是做時尚雜誌的,整天策划出高端洋氣新潮奢華的內容,自己卻完全和那種生活絕緣。「好在還有對於明天的幻想嘛。」陳奕迅說。可不是嘛,規劃不就是基於不滿意的現在,去暢想美好的未來么。但如果規劃的內容到了明天不能實現怎麼辦?那就做個評估,然後再做規劃修編,或者做一個新的規劃嘛。業務不就這麼來的。「你說為啥我總是對現狀不滿,但是卻總還是對未來抱有強烈的期盼?就像剛被一個項目虐了千百遍之後,馬上就又憧憬下一個未知的項目?」有一次陳奕迅這麼問我。「因為,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我這麼回答他。這話不是我說的,是真的陳奕迅在歌里唱的。5.三個老頭的總規課多年前參與過中部一個縣的總規。當時的項目負責人突發奇想的搞了幾百份調查問卷,讓我們在縣城大街上發放,並對居民們做訪談。在某個路邊的麻將桌上,我找到了幾位打麻將的大爺,給他們分發問卷並且解釋我們工作的目的。第一個大爺迅速瀏覽了問卷的幾十個題目,然後把問卷還給我,對我說:「你們整的這,都沒用啊。我看你們這麼年輕,還是學生吧,等你們畢業進入社會了,就都知道了。」
第二位大爺倒是認真填寫了問卷。在我們問他對於規劃有什麼想法和建議時,他說:「你們能讓漲工資么?」接著他給我們訴苦,說他在一個學校看大門,但是好多年都不長工資了。我們剛一解釋規劃其實管不了這麼細的問題。他有點疑惑的說:「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這啥總體規劃還管社會經濟?經濟不就是錢嗎?」第三個老大爺則悄悄把我拉到牆角,給我說他在鄉下某村的親戚因宅基地糾紛和村裡人打起來了,問我認識縣政府的什麼人,他想找人送禮解決這事。我說其實我不是這裡的人,也不在政府工作,他有點不高興的說,「你們乾的不就是政府的事嗎?」幾位大爺的話讓我一時語塞。腦海里想到的都是小品里,趙本山拉著崔永元問:「來時的火車票誰給報了」的情節。小品是搞笑的,但是現實工作讓人笑裡帶淚。那次調研讓我第一次真正體會到了無力這個詞的感覺。看過的幾百本專業書籍,在全國各地做的許多規劃項目積累的職業經驗,以及彙報中侃侃而談一兩個小時的語言表達能力,在這幾個普通的居民面前,竟然全然用不上。規劃與普通人的生活息息相關,但生活中有太多的事情還真不是作為規劃師能解決的。在出規劃圖時,我們潛意識裡總把自己想像為無所不能的上帝。可現實中,我們卻是多麼的蒼白無力。城市總體規劃看似無所不包,社會空間全部覆蓋,但在普通市民的具體生活感受面前,則並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那個樣子。現實中城市發展的過程更像是一個黑箱,有著太多複雜因素,遠非規劃可控。但自從那次訪談之後,我對於規劃的宏大敘事不再像曾經那樣熱衷。調研時首要關注的也不再是某領導的講話,而是基層幹部、民營小老闆、廠弟廠妹、建築工人和普通農民這樣的鮮活生動的案例。聽他們講自己的人生歷程,那就是一個個生動的、人的城鎮化的故事。城市是他們選擇的人生的舞台,作為外來者的我們,遠沒有他們感受的真切。在這樣的過程中,更讓我著迷的,是那些基層人民的身處底層,卻積極樂觀、活力蓬髮的生命力與煙火氣。在所謂的城裡人在為城市病而抱怨時,他們正在通過自己的努力,嘗試著改變自己的人生,並在不知不覺中塑造著我們的城市。這種篤於實踐、入世奮鬥的浮士德精神,恰恰是這些年城市化翻天覆地改變的根本力量。同樣在《浮士德》中,還有這樣一句台詞:「理論是灰色的,而生命之樹常青。」6.「你們搞城市規劃的賺錢多嗎?」
我不是最正統的工科城市規劃專業出身,因此有時可以以一個跨界的視角,冷靜遠觀的這個行業的生態。金融街的同學曾問我說,幹嘛不和我一起做金融啊,你們搞城市規劃的賺錢多麼?他不知道的是,前些年城市建設最為火熱的時候,很多規劃院都是通宵的應付忙不過來的項目。徹夜燈火下的收入也在各行業中名列前茅。但隨著城市擴張的放緩,地產市場的冷卻,城市規划行業也進入了冬天。其實我們整個行業規模很小,全行業的年產值也就200個億,而一個滴滴打車的市值就200億,還是美元。這話我沒對那個每天都在忙著處理十幾個億業務的同學說的,反正他們圈裡也不會有做城市規划行業研究的。不過儘管我和他的行業截然不同,但我們這兩年也都談幾個相同的詞,比如「新常態」,比如轉型。我想起十年前,我和他都在學校選過一門叫轉型經濟學的課程。當時的老師給我們推薦了吳敬璉的《當代中國經濟改革》那本書。我清楚的記得那本書封底引用了狄更斯最著名的那段話:「這是最好的時代,這是最壞的時代;這是智慧的時代,這是愚蠢的時代;這是信仰的時期,這是懷疑的時期;這是光明的季節,這是黑暗的季節;這是希望之春,這是失望之冬;人們面前有著各樣事物,人們面前一無所有;人們正在直登天堂,人們正在直下地獄。」當時我們都是以這樣一種批判的視角來研讀中國經濟的轉型。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其實這句話同樣可以理解城鎮化的發展歷程。或許,這就是我們這世界原本的樣子。7.故鄉到底在哪裡?在國外時,一旦遇到有人問我家鄉在哪裡,我會覺得不知所措。籍貫、出生地、戶籍所在地、居住地等中國特色的概念,有時會會讓滿腹鄉愁卻無處訴說。就拿我自己來說,生在農村,又經歷了從小鎮到小城市、大城市的一路移居。自己的人生也就是國家人口城鎮化大潮的一個縮影。中國人一貫是安土重遷的,但是如今卻在進行著如此宏大的城鎮人口集聚。我常常想,我們這代人,乃至我們的父輩,在這場人類史上最大規模的遷徙中,一個個生命是怎樣的顛簸與飄零。或許每個人都只是一滴水,都隨著時代的大潮向前奔涌。而與之相對應的,是西方的社會有很多在小城市和鄉村世代居住的居民。曾經參加過國外一個小城某社區的規劃研討會。社區的居民對規劃非常熱心,積極參會,踴躍發言。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是一個老頭,他說自己爺爺那一輩就移居到這裡,自己的孩子和孫子也都居住這附近。他能記住社區的絕大部分人和這裡的每一棵樹。那種對鄉土的熱愛和眷戀讓人動容。
因此在規劃工作中我更喜歡和基層的鄉鎮幹部和村幹部打交道,因為他們都是「本地人」,展現著本土的情節。對鄉里鄉親的眷戀,會讓人培養出一種在地營造的哲學。就好比搞裝修的人,即便裝修遍了全城的房子,再回到家整自己的房子的時候,還是會投入不一樣的感情。其實對家鄉的眷戀深藏在每個人心底。每到年底時,同事們總會是在微信上曬一下航旅縱橫,本年度又出差了多少里程,都去哪了哪裡。然後又毅然的踏上回家過年的路。行走那麼遠,終究是為了讓自己不忘故鄉。8.讓人血脈噴張的中國式奮鬥在這個加班是家常便飯的行業,常常晚上很晚才回家。坐夜間公交車到達城市外圍居住區時,路兩邊燈光暗淡很多,高樓大廈消失在黑夜中。而XX村、XX店、XX營的站名,告訴你在空間上已經經歷了一段城鄉的變遷。這時候車上基本是兩類人:戴著耳機盯著手機追劇、同時手裡還拿著編程書籍的碼農,和叼著煙頭、露出胳膊上文身的城鄉結合部殺馬特青年。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反倒有心情仔細打量公交車站的廣告。許多廣告牌都展現著各創業公司的「中國式奮鬥」。一般這樣的廣告都是幾個西裝革履的白領,舉起握緊的拳頭,做出奮鬥的姿勢,在他們背後是拔地而起的摩天大樓。這類廣告總讓我想起路過一些地產中介的門店時,看到店長帶著店員們一起跟著動感的音樂,振臂高呼本季度要完成的業績口號。這樣的廣告如同咒語一般,讓一個個忙碌了一天的青年人再次充滿雞血。城市正是憑藉著這樣的年輕人源源不斷的前來,而得以維持繁榮和不斷擴張。如果說後工業化和逆城市化的歐美像個成熟的中年人,快速城鎮化的中國依舊是個熱血青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斯蒂格利茨曾經斷言,影響人類21世紀的兩件大事,一是中國的城市化,二是以美國為引領的新技術革命。這些年中國鋼產量持續保持世界第一,近三年水泥用量就超過美國整個二十世紀的用量,而當前世界大多數新建摩天大樓都集中在中國。這些數字聽上去真讓人熱血澎湃。中國的城鎮化,就像一輛動力十足的火車,轟隆隆的呼嘯而來,張牙舞爪又讓人血脈噴張。每個人都按耐不住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人山人海的中湧入這輛開往遠方的列車。我們也概莫能外的隨著人潮被擠進去,並和車上的每個人一樣幻想著下一站的夢想。儘管車廂中無比擁擠、搖晃且喧囂嘈雜,有時候也難免磕磕碰碰,但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對自己說:其實,我是一個城市規劃師。首發於澎湃新聞市政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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