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子女傾盡所有,最後卻慘痛離世
清荷父親打來電話說伯父去世了.他走的是那樣的不舍,是那樣的無奈,可又是如此的徹底。他沒有臨終遺言,只是一隻手始終抓著伯母的手。也許,伯母是他紅塵中唯一的牽掛了。他用這個動作告別親人,匆匆地走完了他人生的六十多個春秋。他一生都在與貧困作鬥爭,也一直艱辛地積累著財富。可生活在偏遠地區的他,積累到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口冰冷的薄棺,也為自已划上了一個冰冷的句號。我害怕面對那身心痛苦的感受,我深切體會到,悲傷不只是抽象的心理感受,而且更是具體實在的生理痛苦。這種痛苦,直襲胸口。我不知用什麼詞章來形容我當下的心情,腦海中一直是父親描述的伯父臨終時的模樣,死者長已矣,生者常嘆息。任何的取捨都是痛苦的,都溢著斑駁的辛酸。如今,伯父與我們陰陽兩隔,在村頭那片荒坡上,伯父在孤寂之中安了下來,我想,在春天,是不是衰草將盡,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為他鋪一張花床呢。那裡,是我們的祖墳所在地。雖是初春,可地下也還是溫暖的吧。悼亡的淚水悄悄滑落,我獨坐窗前,與自已做著無聲的對話,在那土地連著土地的地方,伯父亦不會孤單,那裡會有一種溫暖的愛的交流,而冥冥之中,定有一根維繫的線,情牽著一份痛,一份念。此刻,我銜悲默默,想到年前回故鄉的情景,在那偏遠的農村,父輩依舊是那樣的辛苦,日子依舊是那樣的貧窮,而他們也依舊揮灑著汗水望天收成,豐收年糧食賤賣,地里沒有的價格卻是出奇的好。父輩們似乎永遠與好運差那麼一步,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執著地走過春夏秋冬。在農村九十年代初,一個家庭供出一個大學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跳農門的思想在農民的心中是由來已久,而我就是在那個環境下考上大學的,儘管為上大學的錢讓一家人東奔西走,可在別人的眼中,我是多麼的有能耐,多麼地爭氣。別人羨慕的眼神,多多少少沖淡了我們因貧窮而造成的尷尬。而伯父也不例外,平日里爭強好勝的他,又怎甘心落後,他和伯母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堂弟供上大學的。那個時候考大學並非象現在這樣容易,堂弟複習了四年才考上我們鄭州的某所大學。伯父太多的付出也算是有了回報,堂弟讀大學的那幾年,伯父從未讓他因錢的事而犯難,堂弟也就是在這樣衣食無憂中完成了他的學業。並幸運地留在了省城。伯父伯母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只等著爭氣的兒子成家立業後把他們二老接去安享晚年。這個美好的願望也成了伯父伯母在外人面前炫耀的資本,細想想,這樣的舉止也不為過,母以子貴嘛。然而在省城站住腳的堂弟卻做出了讓大家今生無法原諒的事,此時的堂弟,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處上對象的他,也開始考慮置房的事兒了,原本,伯父伯母把他供養到這份上已是相當的不易,他也到了應該自力更生的時候了。可他卻因手頭的拮据又開始伸手向伯父伯母要錢,說將就著買個小點兒的房子居住。省城的房價,對農村人來講可是個天文數字,可伯父伯母還是甘心付出,也許他們老兩口也是為了晚年的幸福。伯父把省吃儉用的錢全給堂弟寄了去,而堂弟也如願買了一套幾十平的房子。事情到這裡結束也無可厚非,一家人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幾年以後,志氣未長而胃口出奇好的堂弟夫婦又耍起新的花招,說房子太小不方便二老居住,再買個大點兒的,小套的留給伯父伯母晚年享用。而伯父伯母也被這謊言打動,他們心存美好,又承包了二十多畝地,把辛苦攢下的血汗錢又全給堂弟寄了去。當伯父伯母帶著一份美好去省城看兒子時,卻怎麼也想不到,兒媳婦堵在門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房子是她的,戶主也是她,與堂弟沒有任何的關係,伯父伯母不能踏進門半步。而堂弟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寫到這裡,我的筆停了一下,看一看寫下的字,字字都是心傷,都是讓人啞口無言的辜負。百善孝為先啊。伯父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本分農民,窮了生活卻沒有窮了志氣,他帶著伯母很快離開了,當時沒有往老家的班車,他和伯母就在車站坐了一夜。天很冷卻沒有飄雪,也就沒有留下伯父伯母這遠道而來的足跡。他們又回到了老家,老兩口還是一如既往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伯父的話越來越少了,並時常是煙不離手。伯父這一生苦難挨過,辛酸嘗過,而這份刻骨的痛是足以奪去他的命。他的精神垮了,身體也每況日下,他回頭看看,是如般的沉重,向前看,也沒有什麼光明可言。沒了依託,也就覺得沒有什麼指望,心灰意冷的他半年後就病倒在床,後一經檢查,肺癌晚期,醫生也無回天之力,無奈,伯父就躺在家中,殘喘著一口氣等著死神的召喚。聽父親說,在最後的日子裡,伯父一句話也沒有說,一雙眼直直地望著房頂,可他的手卻總是抓著伯母的手。風風雨雨幾十年一起走過,很快就要陰陽兩隔了,不知又要在那邊苦苦等待多少個年歲才能再見。如今,伯父是恨不得也怨不得,可他內心深處的心碎,我們卻能觸摸的到。悲苦命運擊碎了他的心,他認了。可對伯母的那份不舍,那份牽掛卻讓他無盡地神傷。伯父殘存的信念,心中曾經的一份愛也成了千年極寒的冰。人的一生就這麼著算完了,生前的希望和追求也不復存在,留給後人的可能只會是短暫的思念和痛楚。再就是清明前後的幾張紙,人死了,情散了,而我們能永遠記住的,其實又有幾人呢。 死神是瘋狂的,這表現在它掠走生命時的執拗,因為註定了它是永恆的贏家。同時,他又是仁慈的,他幫助心力交瘁的伯父脫離了苦海,走上了無掛無礙的路。父親說伯父入殮時,臉上顯得很平靜,象是睡著了一樣,一切的恩怨也在那一刻一筆勾銷,千難萬辛的事也一了百了,操勞一生的伯父,也許真的是累了,需要好好是休息了。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父母的期望,我們的成長凝聚著父母的心血,我們承載了許多的恩惠與關愛,我們也必須為父母履行應盡的義務,這才是生命的意義!我常想,上帝是最公平的,他不帶任何的偏見,而人類卻在圍繞著自己的利益,只想到自己,忘記了應該給別人,希望別人都是為自己活著,這就是某些人的自私與貪慾。此刻,在海的彼岸,坐在燈下書寫的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祭奠伯父的亡靈,願他一路走好。人來世上就是遭罪的,看淡紅塵,也就看淡生死,我相信伯父去那邊一定會見到我的爺爺奶奶,彼此都是等了太久太久。在爺爺奶奶那裡,伯父永遠是他們長不大的孩子,他可以把所有的痛,所有的悲,毫無保留地訴於他們,因為父母的愛永遠是偉大的無私的包容的,不管在哪裡,這愛是一樣的,伯父的淚水也可以盡情地流,哭過了,也就放下了。今天,憑著一份感情,我把這不成章的文字串了起來,僅僅是簡單的串起,卻也淚濕衣衫。2018.4.29榆木齋女傾盡所有,最後卻慘痛離世
清荷
父親打來電話說伯父去世了.
他走的是那樣的不舍,是那樣的無奈,可又是如此的徹底。他沒有臨終遺言,只是一隻手始終抓著伯母的手。也許,伯母是他紅塵中唯一的牽掛了。他用這個動作告別親人,匆匆地走完了他人生的六十多個春秋。他一生都在與貧困作鬥爭,也一直艱辛地積累著財富。可生活在偏遠地區的他,積累到最後,換來的只是一口冰冷的薄棺,也為自已划上了一個冰冷的句號。
我害怕面對那身心痛苦的感受,我深切體會到,悲傷不只是抽象的心理感受,而且更是具體實在的生理痛苦。這種痛苦,直襲胸口。
我不知用什麼詞章來形容我當下的心情,腦海中一直是父親描述的伯父臨終時的模樣,死者長已矣,生者常嘆息。任何的取捨都是痛苦的,都溢著斑駁的辛酸。如今,伯父與我們陰陽兩隔,在村頭那片荒坡上,伯父在孤寂之中安了下來,我想,在春天,是不是衰草將盡,一些不知名的花草為他鋪一張花床呢。那裡,是我們的祖墳所在地。雖是初春,可地下也還是溫暖的吧。
悼亡的淚水悄悄滑落,我獨坐窗前,與自已做著無聲的對話,在那土地連著土地的地方,伯父亦不會孤單,那裡會有一種溫暖的愛的交流,而冥冥之中,定有一根維繫的線,情牽著一份痛,一份念。
此刻,我銜悲默默,想到年前回故鄉的情景,在那偏遠的農村,父輩依舊是那樣的辛苦,日子依舊是那樣的貧窮,而他們也依舊揮灑著汗水望天收成,豐收年糧食賤賣,地里沒有的價格卻是出奇的好。父輩們似乎永遠與好運差那麼一步,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執著地走過春夏秋冬。
在農村九十年代初,一個家庭供出一個大學生,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跳農門的思想在農民的心中是由來已久,而我就是在那個環境下考上大學的,儘管為上大學的錢讓一家人東奔西走,可在別人的眼中,我是多麼的有能耐,多麼地爭氣。別人羨慕的眼神,多多少少沖淡了我們因貧窮而造成的尷尬。
而伯父也不例外,平日里爭強好勝的他,又怎甘心落後,他和伯母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堂弟供上大學的。那個時候考大學並非象現在這樣容易,堂弟複習了四年才考上我們鄭州的某所大學。伯父太多的付出也算是有了回報,堂弟讀大學的那幾年,伯父從未讓他因錢的事而犯難,堂弟也就是在這樣衣食無憂中完成了他的學業。並幸運地留在了省城。伯父伯母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只等著爭氣的兒子成家立業後把他們二老接去安享晚年。這個美好的願望也成了伯父伯母在外人面前炫耀的資本,細想想,這樣的舉止也不為過,母以子貴嘛。
然而在省城站住腳的堂弟卻做出了讓大家今生無法原諒的事,此時的堂弟,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處上對象的他,也開始考慮置房的事兒了,原本,伯父伯母把他供養到這份上已是相當的不易,他也到了應該自力更生的時候了。可他卻因手頭的拮据又開始伸手向伯父伯母要錢,說將就著買個小點兒的房子居住。省城的房價,對農村人來講可是個天文數字,可伯父伯母還是甘心付出,也許他們老兩口也是為了晚年的幸福。伯父把省吃儉用的錢全給堂弟寄了去,而堂弟也如願買了一套幾十平的房子。事情到這裡結束也無可厚非,一家人也就不說什麼了。可幾年以後,志氣未長而胃口出奇好的堂弟夫婦又耍起新的花招,說房子太小不方便二老居住,再買個大點兒的,小套的留給伯父伯母晚年享用。而伯父伯母也被這謊言打動,他們心存美好,又承包了二十多畝地,把辛苦攢下的血汗錢又全給堂弟寄了去。當伯父伯母帶著一份美好去省城看兒子時,卻怎麼也想不到,兒媳婦堵在門口,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說房子是她的,戶主也是她,與堂弟沒有任何的關係,伯父伯母不能踏進門半步。而堂弟站在一旁一聲不吭。寫到這裡,我的筆停了一下,看一看寫下的字,字字都是心傷,都是讓人啞口無言的辜負。百善孝為先啊。
伯父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本分農民,窮了生活卻沒有窮了志氣,他帶著伯母很快離開了,當時沒有往老家的班車,他和伯母就在車站坐了一夜。天很冷卻沒有飄雪,也就沒有留下伯父伯母這遠道而來的足跡。他們又回到了老家,老兩口還是一如既往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伯父的話越來越少了,並時常是煙不離手。
伯父這一生苦難挨過,辛酸嘗過,而這份刻骨的痛是足以奪去他的命。他的精神垮了,身體也每況日下,他回頭看看,是如般的沉重,向前看,也沒有什麼光明可言。沒了依託,也就覺得沒有什麼指望,心灰意冷的他半年後就病倒在床,後一經檢查,肺癌晚期,醫生也無回天之力,無奈,伯父就躺在家中,殘喘著一口氣等著死神的召喚。
聽父親說,在最後的日子裡,伯父一句話也沒有說,一雙眼直直地望著房頂,可他的手卻總是抓著伯母的手。風風雨雨幾十年一起走過,很快就要陰陽兩隔了,不知又要在那邊苦苦等待多少個年歲才能再見。如今,伯父是恨不得也怨不得,可他內心深處的心碎,我們卻能觸摸的到。悲苦命運擊碎了他的心,他認了。可對伯母的那份不舍,那份牽掛卻讓他無盡地神傷。
伯父殘存的信念,心中曾經的一份愛也成了千年極寒的冰。人的一生就這麼著算完了,生前的希望和追求也不復存在,留給後人的可能只會是短暫的思念和痛楚。再就是清明前後的幾張紙,人死了,情散了,而我們能永遠記住的,其實又有幾人呢。 死神是瘋狂的,這表現在它掠走生命時的執拗,因為註定了它是永恆的贏家。同時,他又是仁慈的,他幫助心力交瘁的伯父脫離了苦海,走上了無掛無礙的路。父親說伯父入殮時,臉上顯得很平靜,象是睡著了一樣,一切的恩怨也在那一刻一筆勾銷,千難萬辛的事也一了百了,操勞一生的伯父,也許真的是累了,需要好好是休息了。
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是父母的期望,我們的成長凝聚著父母的心血,我們承載了許多的恩惠與關愛,我們也必須為父母履行應盡的義務,這才是生命的意義!
我常想,上帝是最公平的,他不帶任何的偏見,而人類卻在圍繞著自己的利益,只想到自己,忘記了應該給別人,希望別人都是為自己活著,這就是某些人的自私與貪慾。
此刻,在海的彼岸,坐在燈下書寫的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祭奠伯父的亡靈,願他一路走好。人來世上就是遭罪的,看淡紅塵,也就看淡生死,我相信伯父去那邊一定會見到我的爺爺奶奶,彼此都是等了太久太久。在爺爺奶奶那裡,伯父永遠是他們長不大的孩子,他可以把所有的痛,所有的悲,毫無保留地訴於他們,因為父母的愛永遠是偉大的無私的包容的,不管在哪裡,這愛是一樣的,伯父的淚水也可以盡情地流,哭過了,也就放下了。
今天,憑著一份感情,我把這不成章的文字串了起來,僅僅是簡單的串起,卻也淚濕衣衫。
2018.4.29榆木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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