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團結論

一點前言:

這篇文章,筆者並不是很想發在網上。一發在網上,又要吵架,又要撕逼,又要萬分驚詫。但不放出來,也不是一件好事。吵架也罷,撕逼也罷,都只是彼此抒發觀點的一種形式。俗語曰論跡不論心,人說什麼是一回事兒,做什麼事兒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想了想,最後還是讓人說話。人長嘴了,不說話,幹什麼?光用來吃飯嗎?

觀點不一致,就形成小團體。小團體有的組合成大團體,有的分裂成更小的團體。外部鬥爭,內部就團結;外部不鬥爭,內部就不團結。

要相信人民群眾,要相信圍觀的吃瓜群眾。哎我跟你說,這瓜可甜可好吃了。

天塌不下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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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結論

(1)我們為什麼要團結——團結的意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縱觀各領域內,公之於眾的拍板叫號亦有,私下背地的結黨站隊亦有;現實生活亦是,網路罵戰亦是。平時不鳴則已,一鳴則山崩海嘯;跳到半空中臉紅脖子粗,大有你死我活之勢。

我們都知道一個最簡單的道理:人的狀況決定了人的心情,而人的心情反映了人遭遇的狀況。抬升到整個的宏觀社會層面而言,便是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而社會意識是對社會存在的反應。當整個社會都沉浸在「唯我獨尊」的利己主義意識形態之中,那人際關係的分崩離析,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了。

但我們也應該明白,另一個重要的道理:人是集體性的動物,人類社會的壯舉是通過集體分工作業的形式來完成的。沒有一個團結的隊伍,就沒有摩天大樓,就沒有科研成就,就沒有任何一場戰爭的勝利。尤其是我們做無產階級解放事業的左翼進步勢力,更不能不明確團結的重要性。

有些人明確了這個概念,但仍有些人秉持著原有的守舊觀點。他們滿腹經綸的談什麼「馬克思主義主張的是暴力的革命」「毛澤東思想是鬥爭的哲學」,動輒指責「這個不革命」「那個太妥協」,憤恨的暴力情緒簡直衝破了紙張。

有趣的是,這種「口頭上」的「革命」,也就僅限於了紙張。我們必須要承認的是:任何的事業都是通過冷靜的分析,和周密的計劃而得到的。光喊口號,光散播狂熱的情緒;而於具體的行動則一無是處,這種行為是毫無助益的。這些人看問題,口口聲聲說自己「最辯證」,實則最片面。他們不懂得一隻團結的先鋒隊是革命的必要條件,也不懂得團結與鬥爭的辯證統一關係。

在馬克思、列寧、毛澤東為首的共產主義學說中,無產階級的內部團結,其本質上就等同於對資產階級進行絕佳的鬥爭。在我們與敵人相對抗的過程中,我們的隊伍越團結,對敵人的鬥爭則越有效;我們對敵人的鬥爭越猛烈,又會反過來促使我們隊伍內部愈發的團結。我們應當以團結作為鬥爭的出發點和歸宿點,凡事要「為了團結而鬥爭」,而絕對不應是「為了鬥爭而鬥爭」。

但有些人不懂得這個道理,於是他們便望文生義。他們不懂得什麼叫革命的策略、方式、方法,也不懂得什麼叫革命的階段,時效,重點。在上個世紀,資產階級的壓迫已經到達了無產階級所能承受的臨界點,工人階級受壓迫而產生的自發性,已經能足以將自身打造成一隻團結而凝聚的強大隊伍。而反觀現代,隨著互聯網的產生、娛樂傳媒的極大推廣、居民流動的地域性增強,革命的自發性閾值被極大的削弱了。即便無產階級在身體和精神上難以接受進一步的折磨,但限於個人關係的逐漸疏離,國家經濟矛盾的不斷轉移,再加上沒有一支可以團結依靠的隊伍;那必然僅僅會出現一些零星的令人扼腕的「個人暴力事件」,而絕無可能有無產階級全面革命的形勢形成。

故當前中國的局勢,不僅是列寧、毛澤東所未曾料想的,也是歷史上任何一個革命者未曾面臨過的。舊沙俄、舊中國時期,革命的條件成熟,故無需考慮無產階級自發性不足的問題,也不必過多專註於自覺性的激勵。而不幸的是,如今的無產階級缺乏自發性;以至於在自身飽受壓迫的同時,面對資產階級的殘酷鎮壓而癱軟無力。故當今最重要的重點,絕非莽撞的各說各話的去鬥爭;而是要凝結無產階級內部的力量,盡最大可能提升無產階級的自覺性,這才是我們目前應當做的首要任務。

(2)我們為什麼不能團結——團結的阻礙

那麼我們既然明確了當今的任務是團結,那麼我們為什麼仍不能達成廣泛且一致的團結?在這一點上,我們必須要追本溯源。要考究「人之所以不能團結」的命題,歸根到底仍是「人」的原因。而人之具有的主觀主義錯誤,則是針對「人之團結」的天然裂痕。

人的主觀主義錯誤,無非也就是於兩點產生。一點是糾於「我」,一點是糾於「世界」。對於「我」的錯誤認知,則是將自己所秉持的觀點、與自己的人格所混為一談,認為自己的觀點是自己人格的外延。損害了自己的觀點,就是損害了自己這個「人」。對於「世界」的錯誤認知,則也是將他人所秉持的觀點、與他人的人格亦混為一談,認為他人的觀點即是他人的人格。他人所持有一個觀點,則這個觀點就錯誤等同於「他人」的全部。

對於前者的主觀主義錯誤,表現出來就是夸夸其談的幼稚的「雄辨症」。對於事情的真相、理論的本源、行動的實踐、計劃的執行,這一類人都並不在意。他們可憐的腦子裡能裝滿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贏」。這些人從來不是為了解決問題而去探討問題,反而是為了「自己的存在感」而去辯論問題。你跟他說東,他跟你挑西;你跟他說這樣不行,他反過頭來說你也不行。討論的觀點與事情的真相都已經無足輕重了,這類人想要的無非就是自己的求勝,至少要不丟掉他們淺薄可笑的「面子」。

對於後者的主觀主義錯誤,表現出來的就是吹毛求疵的「批評家」。雖然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都吹噓自己是「最靈活的」「最懂得變通的」,但他們的實際行為卻刻板僵化到另一個極點去了。每當遇到一個稍微持有那麼一點微小的異議的人,他們便立刻冷嘲熱諷、立刻劃清界限、立刻就「貼標籤」「扣帽子」並且宣布對方是個「無藥可救」的人了!他們不懂得人的認識是一個需要成長的漸進的過程,也不懂得人的正確認識是在他人的溝通交流過程中而逐步形成的。更為惡劣的是,這些人經常的把一個人的部分的靈活的觀點,強行腦補成一個人的全部的刻板的觀點;於是就把自己當作英勇無畏的挑戰巨人的騎士,殊不料在旁人眼中,他只是對著風車衝鋒的可笑的唐吉柯德罷了。

由此觀之,人的主觀主義錯誤,對於團結這一重要目的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主觀主義者經常會進行無謂的爭吵,並且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與他人開戰。他一遍又一遍的類似「祥林嫂」般重複著自己特有的話語,以求得自己「特立獨行」般的存在感。同時,他又用粗暴化、刻板化的帶著有色的眼鏡去看待世界,將原本思想豐富的每個人,強行劃分成諸多的標籤類別。歸根到底,在主觀主義者的視角里,這世界上都是冰冷的機械螺絲釘,只有他一個人是「可以做出聰慧判斷」的「高等生物」罷了!

一個贊成約瑟夫·斯大林的人,他會把家裡都貼滿斯大林的畫像嗎?一個同情列夫·托洛茨基的人,他會舉手投足間模仿托洛茨基的行為嗎?一個毛澤東理論學習支持者,一個毛澤東偶像崇拜者,這二者之間有著直接的組織關係嗎?我們必須要承認的是,只有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才會做出本末倒置的事情出來。許多人都紛紛擾擾的把人劃分成「斯派」「托派」「毛派」出來,並沉浸在無休止的爭論當中不可自拔;然而幾乎沒有任何一個人認清了這一點:這些所謂的被貼上的「派系」標籤的人們,其間是絕不存在任何的現實組織關係的!既然這種現實的組織是不存在的,那麼所謂的「政見不同」「派系鬥爭」,也只不過是披著神聖道德外衣的自娛自樂行為罷了。

讀到這裡的讀者,筆者勸各位掩卷沉思一下:哪裡有那麼多「派」?「我」是哪一「派」的?真的有一個什麼現實存在的「派」來給我們依靠,抑或是批判嗎?有一「派」會給我發工資嗎?有一「派」會給我傳達命令嗎?——而既然這些東西都沒有,我們就必然要承認的一個事實是:我們中絕大多數人只是單純的無派別、不佔有任何生產資料的無產階級;我們每天面對的都是活生生的有思想的人,而絕非是帶著刻板標籤的某一「派」!

為什麼在上個世紀的時候,我們要打倒「國民黨反動派」?因為國民黨內部的確是有一系列既得利益團體存在的。這些團體鼓吹等級制,他們之間的利益盤根錯雜,所以我們要打倒「反動派」。這是一種真真切切存在的派系,所以我們可以去鬥爭,也需要去鬥爭。但就現在來看,國內流行的這些「派系」,與其說是有著共同利益的團體,不如說是鬆散的個人政治傾向。所以我們不能輕易的說打倒某一「派」,更不能隨意的將某個人貼上「派」的標籤。這是一種只存在主觀主義者腦海中虛假的派系,所以我們沒有必要去鬥爭,也絕不是我們當前工作的重點。

(3)我們應當如何團結——團結的方法

既然我們明確了阻礙團結的原因,做一相反,我們便可以明確促進團結的方法了。既然阻礙團結的原因是人普遍存在的主觀主義錯誤,那麼如何肅清這些不應有的主觀主義錯誤,便是一劑促進我們團結的絕佳良方。

肅清主觀主義錯誤,就要從「我」入手,就要真正學會用唯物論、唯物史觀的觀點去看待問題。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人,而當一個人拒絕了改正他一切觀點的可能性的時候,那麼這個人也就絕無成長的可能了。「我」的觀點,絕不代表我個人的一切。否定了「我」的一個觀點,也絕不等於否定了我這個人;更不用說是「失了尊嚴」「丟了臉面」。我們必須要明確一件事:只有不能解決問題的「官老爺」們,才會盡全力的去維護他自己的面子。因為他不能、不想或不敢解決實實在在的問題,所以他才會不斷的論證自己是「全能的權威」「不會出一點錯誤」,用這種封建的流毒觀念束縛於自己和他人。他擺出一副青面獠牙的面孔,是為了什麼呢?就是為了嚇唬人,進而指使人罷了。但我們無產階級,是能、想、且敢於解決實在問題的,所以我們就要破除這種「三六九等」「唯我獨尊」的等級制觀念。承認自己並沒有「那麼權威」,並不會「折了」自己的面子,反而會逐漸使我們成長起來。而破除了這種事無巨細均「凌駕於他人」的價值觀,我們的團結就會更加的緊密起來了。

肅清主觀主義錯誤,就要從「世界」入手,就要拒絕用機械主義、拒絕用物化的觀點去看待身邊的人或事。在現實生活中,我們經常會遇到各式各樣,錯誤的物化觀念的影響。舉個簡單的例子,在物化的世界觀里,服務員是餐廳的一個組成部分,司機是計程車的一個組成部分,醫生是醫院的一個組成部分,教師是教育機構的一個組成部分。在這些社會活動中,我們把服務員、司機、醫生和教師當做了一種冷冰冰的無感情的機械,而極少去站在一個個有血有肉的「人」的立場上去思考。機械主義者認為周圍的人都是一個個僵化刻板的角色,這些虛擬的角色是絕無變動的可能;他們一方面熱衷於給他們所接觸的各式各樣的人群「貼標籤」「扣帽子」,另一方面則相反的會有一群「完美無缺」的所謂的「無產階級」「工人階級」,能夠替他們解決一切的難題似的!這種幼稚的想法,和魯迅筆下「天下掉下白盔白甲」的「阿Q的幻想」,在本質上沒有任何的不同。

機械主義者還有著另外的一個錯誤,他口頭上支持革命,但實際上他卻是以一種德國古典哲學的角度去支持他幻想中的「革命」。他們不明白任何的宏觀上的社會實踐,就如同微觀上的科學實驗一樣,是存在著一次次客觀上難以避免的誤差的。誤差誠然是有害的;但倘若因害怕出現誤差,而試圖做到百分之百的「完美」的革命,那也就是逡巡而不肯行進罷了。這一類先生,最擅長的是什麼呢?是高傲的翹起鼻子,談論前人「這也不對」「那也不對」。但倘若把這位先生放在歷史當事人的角度上,那恐怕就一句話都憋不出來了。

任是小孩子,都懂得這個最簡單的道理: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不錯。但問題是一件事也不做,也斷然不能帶來任何的正確啊!為什麼這些人熱衷於攻擊別人,而更甚於改變世界呢?因為他缺乏改造世界的能力,又要急於彰顯自己與眾不同的地位;他不懂得無原則的肆意的攻擊別人就是破壞無產階級內部的團結,更不懂得只有無產階級的團結一致才能賦予整個階級改造世界的能力。

有些同志,標榜著自己很「左」,說著「要俯下身來為工人、農民做事情。「可是這種觀點,在潛意識裡仍然是一種等級制的觀點啊!我們不應當說「我們要為了誰去做事情」,這種觀點,難道不還是把自己擺在了一個「青天大老爺」「救世主」的角度上了嗎?我們應當說的是「咱們無產階級應該做什麼事情」;少說兩個「領導」「組織」,多說幾個「咱們」,這才是讓大家舒服熨帖的溝通方式。

先鋒隊的腐化問題,是怎麼產生的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先鋒隊脫離群眾的異化效用。先鋒隊本來就是群眾中、老百姓中的一員,結果片面的強調先鋒隊的「組織性」「紀律性」,反倒把最重要的「群眾」「老百姓」割裂開來。先鋒隊愈是強調自身的所謂「先進」,那麼這種針對「先進」屬性的片面的肯定,必然會帶來對「非先進」屬性的全面的否定。對所謂「非先進」,也就是「群眾性」的否定,就會導致先鋒隊的不斷腐化、變質、墮落下去。

又有些同志,讀了些馬列著作和歷史傳記,就開始激情澎湃起來。他們極力艷羨無產階級的「組織紀律性」「鬥爭精神」,凡事就鼓吹「無產階級」的「革命性」,並且指責與自己觀點相違背者是「小資產階級」「狂熱性」。我們說這種出發點和動機誠然是值得支持的,但這種無意義的激情背後,仍然是等級制的那一套東西。所崇拜的,只不過是由社會上的資產階級,轉化成了無產階級而已。而這種盲目崇拜的原因是什麼呢?那就是審視世界時產生的機械主義錯誤。他們稱呼一個機械化的、具有強烈共性的、虛無縹緲的團體為「無產階級」;卻對一個個感性的、具有鮮明個體性的、真實存在的個人漠不關心。他們不明白集體的共性、與個人的個性是對立統一的關係;他們也不明白團結無產階級的個人,就是在團結無產階級的集體。而隨著他們逐漸的接觸到越來越多的「與他們意見不同」的無產階級個人,進行了一系列無意義的紛爭與內訌之後;他們就會逐漸的熱情消退,懷疑一切,甚至於轉移到革命的相反的對立面去了。

以上,我們討論了主觀主義的錯誤,明確了主觀主義的「看自己」、與隨之衍生的機械主義的「看世界」後;我們要更進一步,化無意識的錯誤,為有意識的進步。只有充分的發揮了我們的主觀能動性,改正錯誤、提升能力;才能使我們無產階級內部更加團結,進而對資產階級做最猛烈的鬥爭。

那麼對於團結的能力,具體又是什麼呢?這又回到了「我」和「世界」。若站在唯物論的角度去處理問題,就要把「我」與「世界」流暢的統一起來。說的更直白一些,從「我」入手,就是要提升我們的溝通表達能力;從「世界」入手,就是要提升我們的包容理解能力。

近些年,互聯網快餐文化興起,娛樂至死的潮流一波高過一波。全民的表情包,全民的玩梗跟風;嘲諷文化、diss文化、自貶文化、抬杠文化等現象層出不窮。這在造成無數小圈子的同時,也帶來了個人、尤其是年輕一代青年團體的溝通能力弱化。遇到討論,不會說話。動輒就發表情包,要不就「雙擊」「老鐵」「666」。語言的存在,就是為了明確我們彼此間的信息傳達。語言越準確、越精鍊,我們的溝通效果才能更好。倘若我們溝通不利、口齒不清,連跟別人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都做不到,甚至放任我們的這種能力逐漸的鈍化下去;試問這樣除了讓我們重複的活在各自的世界裡,徒增我們彼此間的矛盾之外,還有什麼有益處的地方呢?

又有一部分人,即便說話,也不會說人話。溝通表達能力強的人,說話就讓人心悅誠服;而那些溝通表達能力弱的人,即便說出了幾分道理,反倒把自己愈發的推到了更遠的地方去。上來先冷嘲熱諷,立場先行;未講道理,先聞笑聲。他們不懂得道理是一回事,如何讓對方開心的接受你的道理是另一回事。他們也完全不懂得一個簡單的道理:任何一種政治理念的實現,都是要通過個人到組織的實現而實現的。這些人不管團結的重要性,不管溝通與行事的策略,不管人有著變化成長的可能性。他們認為只要形而上的觀點贏了,就是贏得了一切——那這樣的話,那我們還需要什麼先鋒隊、需要什麼組織呢?按這種幼稚的觀點,我們完全可以用「辯論賽」來解決一切的問題嘛!這種非重點的「辯論賽」進行的越激烈,就會把自己向外推的更嚴重。最後就會形成自發的、臭味相投的小幫派、小團體;平素以咀嚼他人言語中的疏忽漏洞而沾沾自喜,待到鬥爭的大形勢稍微劇烈一點兒的時候,馬上就「明哲保身」般的逃到了人民群眾的對立面去了。故而,如何學會讓別人樂於接受自己的話,如何提升自己的溝通表達技巧,非常重要。

另外一點我們值得要注意的是,溝通技巧的提升會促進我們的團結,而多鼓勵彼此、守望相助的讚揚更是鞏固我們友誼的一道良方。我們見過太多太多這樣的現象了:某一位同志做了些很有益的事情,寫了篇很好的文章,滿心歡喜的告訴大家,卻不料有著一群「搖頭先生」晃著腦袋踱了過來——

——「咳!你辦的這件事情,的確好得很。」

而後便話風一轉,開始莫名批評了起來。「但還有這個那個的問題啊……」於是便侃侃而談,指點江山;吹毛求疵,不一而足。更有甚者,為了批判而批判,為了挑刺兒而挑刺兒。請他過目,他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請他辦事,他便擺擺手說「沒時間!」此種形象,可見一斑。可能這些「搖頭先生」,聽了這番話便會瞠目結舌的指責道,「難道我們就要一團和氣的掩蓋錯誤嗎?」可是倘若你真的是為了要為了改正他人的錯誤,你又何必在大庭廣眾之下,貼一個什麼「批判文」「大字報」去做這檔子事情呢?有一種批評,是為了改正其他同志的錯誤而進行的批評;還有一種批評,是打著「改正錯誤」的旗號,彰顯自己的「先見之明」「與眾不同」,甚至是發展到對他人進行人身攻擊地步的批評。我們說對前一種好的批評,我們是鼓勵的;對於後一種壞的批評,我們是要堅決抵制的。

鼓勵別人的話,只說一句,和多說十句,會有什麼性質上的不同嗎?批評別人的話,兩個人私下裡交流著說,和在大庭廣眾下大肆批判的說,對問題的解決又有什麼分別嗎?那我們為什麼不儘可能的去多在眾人面前去鼓勵、表揚、讚賞他人觀點中的正確部分,多在私下裡坦誠的、用對方適於接受的語言去指出他人觀點中的錯誤部分呢?

那除了「我」影響「世界」的溝通表達能力之外,「我」接受 「世界」的包容理解能力,也是相當重要的。這裡一個很重要的點便是: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二者絕不能混為一談,甚至相互顛倒。倘若顛倒了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將次要矛盾抬升到主要矛盾的地位上;那便是違反了矛盾論中的重點論,就是掩蓋了主要矛盾的存在罷了。

每個事物,都有無數的矛盾。一個人,他有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的矛盾;他不可能同時是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這二者必居其一。人還有其他的諸多矛盾,比如高個子和矮個子的矛盾,漢族人和少數民族的矛盾,秉持某一政治觀點、和不秉持這一政治觀點的矛盾。就人的社會性而言,其他的矛盾均是次要的矛盾。而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正因為諸多的次要矛盾是擺在檯面上的,於是就不免有主次顛倒,進而發展到胡亂批判、拉幫結派,甚至陷入「為了批判而批判」的怪圈中去了。

有些人一看,別人說托洛茨基的好話,馬上就蹦的三尺高,嚷嚷著「打倒!」又有些人一看,有些人讚美毛澤東,馬上就痛心疾首起來,怒斥道「愚昧!」其實這些,都只是一些細枝末節的分歧,絕不是什麼主要矛盾。那麼主要矛盾是什麼呢?主要矛盾從始至終,都是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這一矛盾,又分為具體的三個要點:1、是否承認兩大階級的對立存在;2、是否支持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的全面鬥爭;3、是否承認當前的統治階級已經從過去的無產階級蛻變成了資產階級。只要抓住這三點,即承認階級的存在性、對無產階級的支持性、對當今時局的判斷性,就抓住了當前關於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這一主要矛盾。而至於其他的什麼「斯粉」,什麼「托派」,什麼「毛左」,在沒有組成一個切實的有架構的組織之前,那都只是一些次要的個人政治傾向而已。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這種個人的傾向只是一種淺層次的表象;歸根結底的,還是要通過這三個要點、即一個無產階級與資產階級的矛盾的要點來進行判斷鑒別。就此而言,就不要「亂貼標籤」,不要「亂扣帽子」。無產階級的標籤貼的越多,派系越雜;內耗就越嚴重,團結性就越糟糕,戰鬥力就越渙散。相較之下,資產階級有一個「好」,派系再多,也能緊密的圍繞在「錢」、圍繞在「資本」、圍繞在「增殖」的核心裡。他們分歧再嚴重,在明晃晃的利益的面前都會媾和的無比緊密。無產階級雖然人數眾多,但倘若抓不住主要的鬥爭方向,團結應該團結的朋友,鬥爭應該鬥爭的敵人,那就便不斷的徒勞內耗下去、結果一無所獲。

(4)團結不是無原則的團結,鬥爭必須有意義的鬥爭

團結與鬥爭,從來都是對立統一的辯證關係。沒有對內的團結,就沒有對外的鬥爭。倘若把對內的團結,曲解到對外的團結;那就會讓各路人等混進來、腐蝕掉,使集體內部四分五裂。倘若把對外的鬥爭,曲解到對內的鬥爭;那就會不斷的「內訌」「清洗」,最後在敵人的面前做一團無抵抗的散沙。

從這個角度而言,不懂得團結與鬥爭之間的辯證關係,實則是不懂得個人與集體之間的範圍界定問題。主觀主義者錯把他自己所謂的「個人」,當作一個虛無縹緲的「集體」。而面對真正的集體意識的時候,他們又將集體拆散成了一個個零散的「個人」分而審視。這種行為,除了將自己搞成「雄辯家」「批評家」「帽子發明家」「大棒揮舞者」之外,並沒有其他任何的益處。

當然,無原則的團結,亦是絕非可取的一件事情。否認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這一大矛盾對立的觀點,就是一種取消論的觀點。這種觀點,雖然不多,但亦不少見。須知我們的全部政治主張,都是建立在這一大矛盾對立的基礎上的。主張無原則的團結,與主張事無巨細的鬥爭;其本質殊途同歸,都是在掩蓋這一大矛盾。無原則的團結,就是「睜眼說瞎話」,讓我們的視線從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轉移開來。事無巨細的鬥爭,就是「釋放煙霧彈」,拋出無限個細枝末節的次要矛盾,讓我們難以抓住最重要的資產階級與無產階級的矛盾。

最後,在我們進行團結與鬥爭的時候,一定要注重策略、方式、方法,也要注意意義、目的、重點。不能促進鬥爭的團結,亦或是不能帶來團結的鬥爭,這就是需要我們規避的。這就好比兩個人吵架,吵架的人爭個臉紅脖子粗,認為這觀點的對錯「事關重大」。但在旁人的眼裡呢?這只不過是一種污染情緒的惡劣行徑罷了。且不論這一觀點的重要性與否,須知失去了他人支持的政治觀點,就失去了將這一觀點付諸於實踐的可能性。沒有人支持你,沒有群眾支持你,你說的話別人不喜歡聽,別人做的事你又覺得「愚蠢」;那你除了把自己關在自己的小世界裡,還能依靠什麼,指望什麼呢?鬥爭這一行為,不僅是爭取集體的利益的,也是為了促進集體的對外團結,是給別人看的。所以我們就更要少用諷刺性語言,少用曖昧不明的語言,去考慮處於觀望狀態的無產階級,去想想要怎麼用自己的端正的態度去爭取他們。這才是我們應該做的,而絕對不是什麼撕逼吵架。

毛澤東同志曾經有個很有趣的觀點,「政治,就是把自己人搞的多多的,把敵人搞的少少的。」那你怎麼把自己人搞的多多的呢?是靠遊說、欺騙、拉攏嗎?單憑這些伎倆,真的能把我們自己人搞的多多的嗎?我們有很多同志,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很擅長向敵人進攻;可是當敵人不夠的時候,那就荒唐的向自己人開火了。須知我們不能指望天上掉下來一群「白盔白甲」「同去同去」的所謂「無產階級」,我們自己本身就是無產階級。我們彼此之間都不能信賴,都不能做知心的好朋友;那我們還奢談什麼「組織性」「紀律性」,那豈不是一種空想了嗎?豈有缺失了這種樸素的階級友愛,又能做到「團結緊密如一人」,進而做到對資產階級的全面進攻呢?由是,在社會諸多矛盾愈演愈烈的當下,我們如何提升自我的溝通與理解能力、明確團結與鬥爭的辯證關係、真正明白個人與集體之間的範圍界定,從而使無產階級的自覺性愈發強烈、我們團結的愈發緊密;這的確是一件當務之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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