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語難學？Taro有話說——論法語學習的正確打開方式

作為資深語言工作者，我經常關注各式各樣如何學外語、如何培養雙語思維等文章。有些有真知灼見，有些則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更具體的提問來源於我身邊的眾多家長，問學好外語是不是必須出國，以及我們E-Art的學生怎麼可能從零開始學六個月就能夠跟法國教授全法語討論藝術……

我整理了幾個最核心也最基礎的問題，給大家提供一點專業參考。我認為我的答案非常客觀，是我工作了十幾年的思考結果，但是不排除仍然帶有深深的主觀偏好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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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語絕不應該成為大家法國留學夢的攔路虎。就算是，它也只是紙老虎，看著可怕，風一吹就倒。人生的美妙體驗是為有勇氣的人準備的。還未啟航，就被自己想像出來的困難嚇倒，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失敗。

1. 法語難學嗎？

一句話：法語屬於入門難、但是越學越容易的語言。

法語所有的難點都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展露無遺，因為整個語言的邏輯和框架建立都在這個階段。大家隨意感受一下：

1.讀音和讀音規則對發音習慣及記憶的要求很高：第一周（25小時）的課程結束之後流利拼讀法語就成為必須；

2.屈折語的特點導致翻譯學習法無法運用於初級階段——也就是說，因為有動詞變位和代詞的各種格，中文裡面同一個字翻成法語經常是完全不同的詞；

3.詞性配合及虛詞：名詞及相關詞類的陰陽性區分對中文使用者來說很難習慣，帶來的詞性配合問題能讓強迫症患者都抓狂，冠詞等中文沒有的虛詞內部複雜的含義經常讓人懷疑自己的智商；

4.連讀連誦不發音等各種特有的發音規則對聽力帶來極大困擾，尤其是，法語是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沒有意義重音的語言，也就是，所有音節可以超越語義而平分句子節奏，這簡直是聽力理解的噩夢……

5.代詞的用法出神入化，我都不想細說了......

更加疑惑：這麼離奇的語言，怎麼會越學越容易呢？

答：法語把它所有的奇葩招數在A2之前（前200小時的課，上兩個月左右）都用盡了。你如果接招成功，它就黔驢技窮。

總結：框架能否建起來，就看這個基礎階段。如果A2之後反而覺得法語變難了，說明之前沒有建構起整個語言學習的邏輯和框架，而僅僅是鸚鵡學舌而已。高效的法語學習路徑，一定是剛開始覺得難——因為在建框架，越後面越自信——因為大的結構掌握以後，剩下的僅僅是往裡面填內容的工作，是你自己時間投入的問題。

2.為什麼我學了十幾年的英語，還不能用英文流利對話，但E-Art的學生只學了4個月，就能跟法國教授全法語聊藝術了呢？

太長不看版：取決於練習強度，一分耕耘一分收穫。

提高口語能力非常依賴練習：一是背書——內容輸入，二就是說話——輸出的熟練程度練習。這兩點在傳統的英語教學裡面，基本沒有條件保證足夠的強度。英語課一般每班不少於四五十人，輪到學生說話的機會每學期累積估計不超過60分鐘。口語訓練的強度太低，就算上一輩子的英語課，也不見得能用英語交流。不信你自己算算，一年裡面，你有幾分鐘在說英語？

在E-Art，學生說法語的機會遠遠超過國內法語系的學生。一方面，我參照國內法語系的標準來給學生打語言基礎，嚴格要求語法辭彙句子結構等基礎知識的掌握，督促學生每天背書，修鍊內功；另一方面，E-Art的藝術工作坊全部由法國教授任教，學生在開學第三個月撤了翻譯之後，剩下的七八個月就每天沉浸在全法語的環境中了。

E-Art的法籍教師師生比長年維持在一比七左右，學生有大量的機會陪同法國教師參與各種生活場景。一起吃飯，一起買材料，一起到上海看展，一起逛西湖，更別說經常陪他們聊藝術聊人生聊文化差異，一不小心就從下午四點下課一直聊到晚上十一點依依不捨說晚安...... 加上全年一千多小時的課，大量的一對一課程，學生所有的學業溝通也被迫用法語完成，這樣大半年下來，很難想像還有無法用法語交流的學生——除非他總是逃課。

一個細節可以證明我們的法語氛圍之濃厚：每年都有各大高校法語系高材生到E-Art實習，僅僅是因為這裡天天說法語，就像住到了法國藝術家的家裡演真人秀。這氛圍跟同學之間到法語角尬聊法語的無奈那簡直是雲泥之別......

如果同樣以這樣的條件來學英語，也不可能是啞巴英語。我順便吐槽一下，我國英語教學的總體效率問題其實一直是不能說的秘密......

3. 去法國讀公立美院，法語需要什麼水平？

大多數法國公立美院專業直入（也就是不需要再專門讀語言預科）的語言要求是歐洲語言共同參考框架的B2。這個大致等於國內法語系大三下學期的水平。

我們E-Art的學生基本都能在出國之前考出B2。但是我實話說，考試成績不等於真正的水平，其實只學一年的情況下，是幾乎不可能真正達到B2這個水平的。我不想為了鼓勵學生而無視語言學習的客觀規律——時間和精力的持續投入必不可少。否則，國內的法語系本科還有什麼辦學必要呢？

E-Art學生出國前普遍真正的水平是B1，約等於法語系大二下學期。這個水平足夠讓學生在法國開始新生活，適應學業要求，後期通過進修或自學再慢慢提高。

那麼E-Art學生的B2是怎麼回事？

回答：發揮中國學生超凡的應試能力，一次又一次鍥而不捨地刷成績刷出來的。尤其是當每次都遇到TEF而不是TCF的時候，就是考驗我們必勝的決心的時候。我們需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一般來說零起點的學生這一年內平均要考三到四次，才能拿到B2的成績。

萬一考不到B2怎麼辦？

考B2是應試範疇的問題，只要刷出B2，校考錄取的語言證明就過關了。考不到B2，反而素質教育範疇的問題了。只有B1成績單的情況下（我們的學生B1都考不出來的目前還沒有），需要學生充分展示自己交流方面的優勢，藉助任課教師對學習態度和作品的認可，向意向學校申請破格錄取通知書。

一般情況下，申請成功的可能性很大。尤其是，當任課老師就是該學校的考官時。我們老師經常為了學生，毫不避嫌沖向校長辦公室，慷慨陳詞學生種種優秀品質，堅持認為學校不應該因為暫時的語言分數缺一點點而拒絕潛力無限的學生。更何況，學生畢竟專業交流沒有問題啊，「她上我的課的時候理解和表達都毫無障礙啊」。很少有校長會拒絕一個如此合情合理的要求，於是，校長說：「那就讓她來吧。給她加一些法語課，有語言環境進步會很快，爭取明年之前考出B2」。

當然，也有些學校非常任性（比如南特），去年願意發破格錄取，今年就不願意了......各種情況都有可能出現。語言學習方面，我們E-Art的原則是：語言能力最重要，必須做到法語無障礙交流。至於考試，努力考出B2最保險，哪都能去；萬一只有B1，就要多準備幾所「人性化」的學校，和老師們多多交流，讓老師們願意全力幫助我們申請破格錄取。

重要的事重複一遍：

法語絕不應該成為大家法國留學夢的攔路虎。就算是，它也只是紙老虎，看著可怕，風一吹就倒。人生的美妙體驗是為有勇氣的人準備的，還未啟航，就被自己想像出來的困難嚇倒，這樣的人生才是真正的失敗。

來跟我學法語吧，給自己一次機會，打開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認識一下說話的人：Taro，大眾娛樂風，看看她怎麼教一線明星說法語：

楊冪的法語原來是這個杭州老師教的！網友邊看劇邊吐槽，她這樣回應……

小眾學術風，看看她日常翻譯工作之一的哲學講座到底有多高深：鏈接這次斯蒂格勒講座宣傳：

課程匯總｜斯蒂格勒2017年度課程講座圓滿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