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妖記·應帝王》:背水一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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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子慘死之時,蕭衍已經被押送至東宮之中,他正懷著滿腔怒火,準備思索如何才能除掉張庭雲。
卻全然不知,他面對著的是怎樣一個怪物。
蕭衍被軟禁在東宮的這段日子,宮牆四周密密麻麻儘是戒備森嚴的駐軍。蕭衍麾下雖有數千影門死士,分布在建康城中各處。
可這些影門死士卻從來都只聽令於門主一人,眼下門主蕭衍既已被困在深宮之中,完全與外界隔絕,城中的那數千死士,便也群龍無首,被蕭道成調動禁軍逐一擊破、死傷無數。
唯獨芙蓉和鉤吻憑藉著蕭衍侍女的身份,才得以幸免於難。
不僅是蕭衍麾下的精銳損失殆盡,就連往日里絡繹不絕前來拜訪蕭衍的群臣,也漸漸沒了蹤影。
蕭道成大肆誅殺與梁王親近的朝臣,嚴禁文武百官與蕭衍往來走動,便是再不識時務之人,也看得出來,天子已經與梁王生了巨大的閑隙,蕭衍被廢除儲君之位,只是遲早的事。
一時之間,蕭衍門庭冷落,再無任何一人膽敢踏進東宮半步,唯有排排列列的鐵甲衛士每時每刻守候在宮門之外。
從前那個一人之下的梁王蕭衍,儼然已經淪落為了孤家寡人。
而取代他位置的,正是國師張庭雲!
對於近日以來朝中發生的巨大變動,蕭衍雖然未出宮門,但也能猜得個七八分。
鄭貴妃分娩的日子一天天臨近,蕭衍每天都在心中默數著,他知道皇子一旦誕生,自己莫說是梁王之位難保,便是自己的性命,也是危在旦夕。
而大齊國,也將毀在張庭雲的手中。
蕭衍不是不知道情勢危急,可他眼下縱是絞盡腦汁,亦是想不到破局之策,影門死士早已死傷殆盡,朝中群臣對他避之不及。
他唯一能夠依賴的,也就只有自己的這一身武藝了。
蕭衍沒日沒夜地練習劍術,意圖待劍術有成之後,潛入宮中將張庭雲誅殺。他斷絕了一切娛樂,除了吃飯睡覺,便是無休止的練劍。
他記得陶弘景曾說過劍道有無重境界,分別是無堅、無巧、無劍、無敵、無我。
可不論蕭衍如何勤學苦練,劍術始終都只能停留在這第一重無堅之境。無堅即是無堅不摧,對付尋常的劍客,這第一重境界便已足夠。
可張庭雲又豈是凡人能比?
蕭衍與張庭雲只在華林園中有過一次短暫的交手,可僅僅是那一次的交手,蕭衍便知道他的劍斷然傷不了張庭雲分毫。
便是無堅不摧又能如何?他甚至張庭雲的衣角都觸碰不到。
蕭衍的希望一天天落空,可復仇之志卻絲毫沒有減弱,他已決定了不論自己劍術是否能有所成,都要去同張庭雲拼上一拼,他已視死如歸,可心裡卻仍在牽掛著兩人。
直到冬至的那天夜裡,蕭衍掐指一算,至多不過半月,鄭貴妃便該分娩了。他心中一陣空落落的,便把芙蓉和鉤吻喚至房間,輕聲嘆道:「時間不多了,你們走吧...」
芙蓉和鉤吻同是一愣:「走?去哪裡?」
「隨便去哪裡,你們跟著我,怕是會受到牽連,還不如提前走了好。我待會兒便會假裝出逃,到時候禁軍勢必會一齊來抓捕我,你們正可以趁亂逃走。」
蕭衍剛一說完,鉤吻眼眶之中便滾出了幾滴淚珠:「我們哪兒也不去,主人不要趕我們走!」
「主人,我們若是走了,誰來照顧主人飲食起居、誰來陪主人練習劍術?」
芙蓉跪在蕭衍身前,希望能夠以此說服主人。
蕭衍聽後,只是連聲苦笑:「我都已經是個將死之人了,還哪裡需要人照顧。」
「主人有難,我們受主人大恩,更當誓死護主,又怎可臨難逃脫?!」
「待我們潛入宮中,殺了張庭雲!」
蕭衍擺了擺手道:「你們縱是留下,也是幫不了什麼忙的。張庭雲...不是你們所能對付得了的....」
「我們已經陪伴在主人身邊生活了這麼多年,縱然是走,又能走到哪裡呢?」
「天下之大,何愁沒有容身之處?」蕭衍又長嘆了一聲,「你們日後不管是尋個夫君也好,還是結伴闖蕩天涯也好,總之....別跟著我了....」
「主人....」
「不必再說了!」蕭衍見勸不住芙蓉和鉤吻二人,便只得狠下心來,高舉流光劍道:「我蕭衍今天最後以影門之主的身份下令。芙蓉、鉤吻,你二人即刻準備離開建康,永遠不得返回!」
「可是主人...」
「你們是想要抗命不成!我們主僕之緣,今日便到此為止!從此以後,你們不再是影門死士,我也不再是你們的主人。」
「主人永遠是我們的主人。」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影門中人從來便被蕭道成訓練得對主人唯命是從,一旦任何人膽敢流露出一絲違逆之意,蕭順之便會毫不留情地將其斬殺,在這場殘酷訓練中活下來的死士,遵從命令對他們而言就像是流淌在血液中的本能。
蕭衍萬沒想到,芙蓉和鉤吻身為影門死士,竟敢抗命不遵。
他當然不明白眼前這兩名少女的心思,蕭衍長久以來的陪伴和呵護,讓她們心中殘存了一絲人性。她們與蕭衍之間早就超越了主僕情誼,而蕭衍在她們心中的地位,比主人還要重要得多。
蕭衍見此情形,瞬間便慌了神,他轉而把劍鋒對準了自己的咽喉,咬咬牙道:「你們若是走了,我或許不會死,你們若是不走,我現在便死!」
蕭衍既已以死相逼,芙蓉和鉤吻縱然再是不情不願,也只得選擇離開。
可她們在離開之前,卻做出了叫蕭衍萬分驚詫之舉。
「主人若是執意趕我們走,我們願為主人最後做一件事。」
芙蓉和鉤吻說完,便一齊解開羅裙,褪去衣裳,任自己如璞玉般純白無暇的處女之身完全暴露在蕭衍面前....
「你...你們在幹什麼?」
蕭衍見眼前一片春光乍泄之景,臉上瞬間便漲得通紅,他急急忙轉過身去,一邊在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視」。一邊喝令道:「快...快...穿好衣...衣裳...」
也不知是緊張還是激動,蕭衍已是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而就在此時,芙蓉和鉤吻那兩雙溫潤的玉手已經分別握住了蕭衍的左右兩臂。
蕭衍畢竟正是血氣方剛的年齡,只不過因心智晚熟故而年近弱冠還未曾體驗男女情事,他本就對芙蓉、鉤吻頗有幾分好感,眼前又突遭感官刺激,要說他未曾心動那是絕不可能的。
他登時便感到血脈賁張,情慾在心間翻江倒海,如浪如潮,彷彿隨時都要漫溢出來。
顛鸞倒鳳,攜雲握雨.....一時之間,無數香艷之景一齊湧入蕭衍腦中,只攪得他心性大亂、六神不寧。
本來蕭衍身為影門之主,手握數千死士的生死大權,不要說是她們的身子,便是她們的性命也全聽任蕭衍處置。
可蕭衍畢竟是從來便沒有把芙蓉和鉤吻當作奴婢看待,他知道,若他一時衝動,褻瀆了二女,心中定會覺得萬分虧欠,事後也定會後悔不迭。
他只得咬緊牙關、握緊雙拳,把指甲嵌入肉中,意圖借著疼痛來使自己鎮定下來。
蕭衍臉色已經漲得宛若燒紅的木炭,他心中的情慾正一點一點地將理智蠶食,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堅持多久。他只能憑著最後一絲理智,艱難地問道:「你...你們這...這是在做什麼?」
芙蓉和鉤吻齊聲答道:「主人說自己是將死之人,所以...我們商量好了...想為主人留下血脈...」
她們說話之時,不停地低聲啜泣,神色之間、儘是楚楚可憐之態,惹人憐惜,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抱住她們。
可蕭衍卻忽是忽而愣住了,他心中忽而一陣戚然,情慾之念也跟著淡了。隔了許久,才神色黯然道:「原來是因為這個....不必了。」
「主...主人,是嫌棄我們身份卑賤么?我們不敢污了主人的血脈...只是現在....」二女一邊說著,一邊不斷擦拭眼角的淚滴。
「主人心中若是已經有了別的女子,我們把她擒來...」
「你...你們都在說些什麼胡話!我蕭衍怎會看低了你們?其...其實我心裡...也...也...」蕭衍不忍再給離別增添一絲傷感,吐露衷腸的話語臨到嘴邊,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可是主人,若你遭遇不測.....百年之後,怕是只剩了一座孤墳、無人祭拜....」
「荒謬!無人祭拜那又如何?我為國而死,縱然日後成了一隻無人祭拜的孤魂野鬼,那也是死得其所,我無愧於心,天地自會將我銘記,又何須後人挂念?」蕭衍越說情緒越是失控,「你們難道就沒有想過,你們若是現在逃了,張庭雲未必會對你們窮追不捨。可你們若懷上了我的孩子,縱是逃到天涯海角,張庭雲都一定會對你們斬盡殺絕。我豈能為了一時的歡愉,叫你們餘生不得安寧?!」
「我們不怕死,我們只怕主人死後無人能夠替主人報仇,我們可以教孩子武藝,待他學成之後,誅殺張庭雲、替父報仇!」
「不...你們是殺不了他的。」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世殺不了,就二世,二世殺不了就三世,總有一天,要叫張庭雲血債血償,殺盡他的子子孫孫,滅了他正一教滿門!」鉤吻話音之中滿是氣憤,恨不得現在便殺了替主人殺了張庭雲。
「你們難道還不明白么?」蕭衍聽後只是苦笑,他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眼睛變得更加地黯淡無光。
他從方才開始便一直是思緒如潮,他知道張庭雲之所以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便是復仇的心魔一直在他心中作祟。
他不願意張庭雲身上的悲劇再在自己的後輩身上重演,便緩緩走到芙蓉和鉤吻二女身前,親自替她們穿好衣服,輕撫著她們的面龐、作了最後的道別:
「我不想我們的孩子背負仇恨過一生....若我死了,那便死了...你們不要牽掛著我,若我能夠誅殺國賊,你們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會娶你們回來。若我終究是難逃此劫,你們就把我忘了,找個真心待你的男人.....永遠不要回來。」
蕭衍話未說話,芙蓉和鉤吻眼中便已是淚如泉湧,她們死死攥住蕭衍的衣袖,還想再說些什麼。可蕭衍已經毅然決然揚起了長劍,他順手一揮便將自己的衣袖割斷,任芙蓉和鉤吻撲了個空。
「你們不必再說,不管結局如何,我的仇恨,就到我這一代為止!我現在便逐你們出宮,我數到三,若你們仍然出現在我眼前,便是叫我死!」
蕭衍說完便緊緊閉上了眼睛,待他重新睜眼之際,空蕩蕩的房間內便只剩了一聲長嘆、數點清淚,和無窮無盡的離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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