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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死亡更可怕的,是"象徵性搶救"

  象徵性搶救,對死者公平嗎?

  9年前在急診科實習的時候,主要是練習無菌操作、清創、縫合等基本操作。

  那天救護車送來了一個肺癌晚期的病人,一群家屬跟來了,病人在車上已經沒有了呼吸、心跳。

  跟隨而來的家屬都能接受現實,但他們提出了一個要求:

  路上還有許多家屬正在趕來,在人到齊之前的等待時間中,要進行「象徵性搶救」。

  死者四世同堂,且家族成員人數龐大,幾十人遍布周邊縣市,他們趕來需要時間。長時間的心肺復甦,已經讓死者多根肋骨斷裂,我們提出讓患者安靜離去,停止無意義的搶救。

  但家屬反對,雙方僵持不下,講話激烈時已然是在爭吵,陸續到來的家屬無一人同意停止「搶救」。師兄們無奈,雙手被汗水濕透,分為三波人輪流上陣。

  直到2個小時後,眾人才全部到齊,開始失聲痛哭,表達關切。家屬們在一番悲傷的商討之後,才共同決定停止了早已無效的心肺復甦術。

  後來在私下裡,死者的愛人找我們表達了歉意:不應該和你們吵的,其實我心裡也想放手,別再折磨他了。但若不搶救,親戚朋友的言語……無形中的壓力太大了。

  如果說這次經歷是對死者的不敬,那另一件事則是對生者的折磨。

  一生的積蓄,花在臨終的一個月

  前年參與過一個會診,患者肺部重度感染,同時腎功能衰竭要進行血液透析。隨後患者肺臟繼續惡化,主管醫生應家屬要求使用「人工肺」。人工肺非常昂貴,加上重症監護室的其它費用,一天要五萬多。

  我們找家屬談話:「救回患者的希望較小。即使救回了命,以後也無法下床了。因為患者的治療過程異常痛苦卻無法動彈,而且救回命也是殘疾,所以從前部分能醒來的患者會大罵家屬,對雙方都是一種刑罰。「

  同時我們也表示:如果家屬堅持治療,任何醫生都有責任做最後一搏。

  最終患者子女表示:無論如何都不能帶著愧疚感放開親人。

  隨後ICU、人工肺,再加上最後的搶救,在花費了47萬元後,患者還是離開了人世。

  該患者家庭算不上富裕,從此以後,這個家庭怕是經不起打擊了,若他們之中再有人生病,經濟該如何支撐?

  為了所謂的「無愧於心」,我們花了多大的代價?

  1994年調查統計,我國人一生所用的醫療總費用,40%用於最後一個月;而現在,最後一個月高昂的維持費用和搶救費用,已經佔到了80%.

  肺不行了,用人工肺;腎不行了,用人工腎;哪個器官不行了就上一台設備頂上……

  最後患者渾身插滿了昂貴的管子來代替各個已經衰竭了的器官功能,所做的一切只為了讓大腦的意識多保留一會兒,這樣的「治療」意義何在?

  人類從沒有戰勝過死亡,醫學也無法戰勝死亡。但我們經常搞混了醫學的本質,去和死亡做無意義的對抗。社會在發展,思想在進步,為何我們對死亡的認識卻在倒退?

  當年孔子的弟子問死,聖人懟了回去,子曰:「不知生,焉知死?」

  可是,對於還要努力活著的家屬來說,逝者的「死」卻牢牢嵌進了家屬的「生」啊!

  期盼著有一天我們會進入新的時代:我們不後悔過完了自己的一生、子女在父母生前已經盡孝;我們都不再避諱死亡,而是在那一天來臨時,把這輩子所有的幸福感打包帶走、微笑地坦然面對。

補充:本文不是讓大家排斥醫院和醫生更不是挑起醫患矛盾,而是討論生命和生活的意義,如有不妥之處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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