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舊文為鏡,可以臊得慌
舊文的特點就是:如果相見不能紅著臉,說明你真不要臉。
這篇13年前寫的東西是我第一篇樂評,也是最後一篇。我已經不記得這篇是發在口袋還是愛搖或者哪裡了,反正吧……一字未改,就像一張永遠年輕的臉,一雙永遠永遠,不變的眼。
當我在南京的鄉下一個叫浦口的地方領略春光明媚和北風凜冽並存的天氣的時候,我知道,蒙古和寧夏正有沙塵暴在跳舞,還是踢踏來的;當我在東南大學的食堂喝著咸死人不償命的冬瓜湯的時候,我也知道,西班牙的炸彈炸死了幾個人,當地人的做法是請來暴力組織來治理,該組織叫北約來的,說到這個北約,東擴已經到了俄羅斯的家門口,普京同志憤怒異常的宣稱道:北約東擴嚴重影響了俄羅斯的安全!
而事實上,不管這些事情或大或小,我們或他們都有理由不爽或憤怒一把的,若有個熱心的同志對你說:你應該關注沙塵暴和北約東擴,至於浦口的北風和東南的衰食就是小事幾件不足掛齒。熱血青年也會在後面聒噪不停,熱血青年這種群體往往是由力量而少頭腦的,一不小心就被他們淹沒了,所以清醒的人們會清醒的發現:熱心的同志說的或簡直就是在扯淡,關心固然是要關心的,可也不能因為關心遠方的事就可以在北風中穿背心或者空口吃鹽水,你可以叫熱心的同志試試,他斷然是不會同意的,熱血青年到是有可能。說到這裡,我彷彿還是陷入廢話中不能自拔,依稀記得是友叫來寫樂評的,所以就該寫點和音樂有關的事,然而什麼又是和音樂有關的事呢?有的,比如搖滾。
朋友是要辦的報紙,幾個腦袋商量下來樂評應該還是要寫有關搖滾的,我是不敢寫這東西的,因為我很懶又不願意受打擊,但是有由於沒那麼虛偽,既然寫了就該繼續。那麼又和我以上說的那些個熱心人或熱血青年又有何干係呢?只因這聽搖滾和說搖滾寫搖滾的人群中就會有這樣一些的人,熱心的人通常是這樣的:他們聽的碟一張又一張,都是搖滾的,每個歌手每隻樂隊他都會如數家珍的說出個三大條八小條來,他們的態度通常是和藹的又帶有一點矜持的,他會對你聽的港台或者大陸流行歌曲不屑一顧,他會用一種摩西帶你出埃及的意境向你表示,他將要帶給你的——即搖滾樂——是這世上的真經,除此音樂無他,你應該是要懷著一種敬仰的心情去愛上搖滾樂,摒棄其他的東西。而起身後會有的熱血青年們則稍有區別,他們聽著搖滾,你聽著流行,他會鄙視你,從此劃席,這樣很好,如果你不識相在共存的小空間里放出你的流行樂來,那麼,簡單明了,抽你丫挺的。而我們喜歡的周結論在唱著:「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了一種」,是啊,只剩下了一種,剩下那一種呢?這是個問題。報紙的小編用它的重慶音給我說起張淺潛,我聽不清,他於是鄭重的介紹道:地下音樂的,很有名的!我還能說什麼呢?地下的鄙視地上的,地上的勾應地下的,不管用那一種方法,總之是要「全世界的表情只剩下了一種」,就是他那一種,這些爭論,簡直是無趣且無聊的,不想有些東西雖然無聊區也有趣或者有些東西雖然無趣卻也有點精神,對於這種既沒肉又沒魂的只剩下一種的理論,我沒有想法。關於結論同學,還是有話可以說的,聽過一個廣播電台的支持人採訪他,說:我們知道你的音樂是有一種後現代主義的表現力的你可以將raprockclassicpop揉合起來從而創造出一種後現代主義的意境這是一種打碎再拼接的新型音樂是代表了一種潮流和方向你認為呢?然後結論同學用明顯暈菜的口氣道:那……就算是後……現代吧。
我狂笑不止,然後想起另一個可憐的被人帶上帽子的人:周星馳。他也是在北大或者其他什麼高等學府被青年們用同樣的帽子套在頭上而不能自拔的一個,他被尊為大師,然後他狡猾的拔出標誌性的笑容,在內心深處落荒而逃!本來還可以說說電影什麼的,可惜足球不是這麼踢的文章也不是這麼寫的,發散性思維的體現決不是這樣體現的。我其實想說的是,給什麼什麼戴帽子是不爽的,那不是我們聽眾做的事情,那是專家做的事情,我們雖然也聽著,可做的是個「眾」,所以不願意偏離了自己的耳朵去聽專家或好事的轉帖青年們給我們介紹道:這是地下的,這是地上的,這是主流的,這是非主流的,這是重金屬的,這是新民謠的,這是dark wave,這是no wave,這是採樣來的,這是midi,這是brit-pop,這是punk,就是饅頭也要分黑的種種諸如此類。於是聽眾們被蒙蔽了,換句話說就是不行了,暈了,於是一批退下去了,另一批硬著頭皮進去了,開始試圖搞清楚這數以百計的讓人顫慄的肉耳難以辨別的那些個門類,彷彿是一個想知道所有七十二島主三十六洞主的小嘍嘍,每一個門類中還總有那麼幾隻樂隊是很有名的好樂隊,於是你需要記得所有他們的名字,而且還是英文,用中文說就太掉檔次了,你知道吉他手有一個老婆三個情人他周一三五和情人一號過夜周二四六和情人二號上床禮拜天fuck情人三號可他他媽的就是不和老婆性交貝思是個同性戀他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某秒用某種方法死在自家廁所而該廁所的馬桶是歌特式的鼓手永遠是不說話的而鍵盤手已經自組樂隊開使唱soul。你死乞白列咬牙切齒滿地打滾口吐白沫終於把這些東西記了下來,你以為這就夠了,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用一種不屑的目光看著那些不幸沒能記得這麼多的同志們,然後開始故作謙虛的說:是這樣的,我其實聽得也不是很多,但是我知道這種*****風格的樂隊有過*張專集第一章是***第二章是****……第*張是****,啊哈,而且他們的吉他手有一個老婆三個情人……
於是你可以在對方用一種仰視的目光看你——雖然他1米8你1米7——的時候得意的揚長而去留下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你以為可以這樣,可是你錯了,還遠著哪,你知道否?你還需知道各種不甚出名的樂隊,你還需學會批判,學會用一種彷彿「盤古」是你七大姑「舌頭」是你八大姨的口氣說:誒亞~~,盤古最近不行了啊,怎麼……舌頭也真是的,他們……,這個簡直是糟粕的嘛,那個簡直不堪入耳來的,誒誒,今不如昔啊! 誒誒,這樣你就可以和那些和你一樣的同志們開始探討你們的搖滾樂了,可以討論一下下諸如打口是中國海關截獲後的處理品後被海關中無處不在無所不能的神秘人物搶救出來那種有趣肉麻而荒謬的傳說或者和老闆討價還價最後清楚的認識到自己被宰了並同吃老闆黑心的那種痛並快樂,可惜在我看來,這樣不說音樂,只說音樂理論的做法簡直是賣牘還珠,換言之,簡直統統都是扯淡!所以呢,我只願意做一個懶懶的聽眾,不想有太多的負擔,聽就是聽了,不想知道更多,我沒有必要成為所謂骨灰級的聽者,那不是我的所要,我要的只是在這充斥著扯淡的音樂世界裡聽一聲聲的驚雷,不給任何音樂或人戴帽子,聽我喜歡的。不需要因為Nirvana 死了一個人或者這個人恰恰死了N周年就在文章中再把他的成年舊事翻出來再說一遍然後再一次的流下了感動的眼淚,這回然我有一種昨天吃了一頓法國大餐你覺得不錯還想再吃,怎麼辦呢,你的決定是吐出來再吃一遍,然後讚歎道:還是那麼好的味道!
一樣的噁心! 同樣的道理,我絕不會去紀念張國榮,回憶一下他的愛人是叫糖先生還是鹽先生的;又或者紀念李小龍,暢想一下他是吃藥吃死的呢還是搞女人搞死的呢? 決不! 不過,聽Nirvana的音樂,看張國榮的電影,和人打架的時候用一下截拳道都是好事,而且從對待他們的角度來說,才是正經事!春天到了,我和某些同志以及貓兒們一樣,到了發一下的年齡,這時候會聽見貓兒小嬰兒哭似的嚎叫著,順便發表一個意見:我對嚎叫及其無聊軍隊一干人等不發表意見,那呻吟聽起來是不那麼爽的,可是出於原欲(弗洛伊德語)發出來的聲音總是自然而真摯的,我也是一樣,以上權且當作我的發春好了,至少我誠懇的嚎出了我心裡最想要的,請原諒一切誠懇的發春者,而且必須原諒!
嗬嗬,關於聽音樂態度,也就聲嘶力竭的表白到這裡了,我應該履行我所說的。然後回去聽聽張楚的孤獨的認識可恥的或者朴樹的傻子才悲傷,又或者在慾望上來的時候,聽聽鄭鈞唱:你是一匹駿馬誰來駕馭他。我會活得很好真的沒關係,扯淡聲淹不沒的,也不會被其他什麼東西淹沒,比如頹廢,比如憤怒,我得一直把頭留在水面上,以便隨時看清形勢保持革命的清醒頭腦,不被某種東西淹死,不包括音樂,因為音樂是空氣,人總得靠什麼活著的,不是嗎?
從小老師教育我們,寫文章要首尾呼應,於是呼應一下最前面的歌詞,裡面有點意思是我要說的,不過王朔說:誰比誰傻啊?還有更不傻的同志們說:老子聽音樂的時候,你小子還是液體呢!所以我應該及時住口,只再說一句:一切扯淡都會永遠消失,一切帽子都不存在!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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