咪咕呢喃 | 父親寫的散文詩

父親是朱自清《背影》筆下的樣子：

「我買幾個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動。」

「他用兩手攀著上面，兩腳再向上縮；

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傾，顯出努力的樣子，

這時我看見他的背影，我的淚很快地流下來了。」

父親是林海音《城南舊事》筆下的樣子：

「爸爸的花兒落了，我也不再是小孩子。」

父親也是董玉方《父親寫的散文詩》筆下的樣子：

「一九八四年，莊稼還沒收割完

女兒躺在我懷裡，睡得那麼甜

今晚的露天電影，沒時間去看

妻子提醒我，修修縫紉機的踏板

明天我要去，鄰居家再借點錢

孩子哭了一整天哪，鬧著要吃餅乾

藍色的滌卡上衣，痛往心裡鑽

蹲在池塘邊上，給了自己兩拳。」

上初中時，董玉方無意中翻到父親的日記，上面寫到：

「方方這個孩子今天不太聽話，又哭又鬧……」

「方方今天在我懷裡睡著了……」

「壞掉的縫紉機，要去找鄰居家借錢……」

後來成了詩人的董玉方採擷了父親日記中的文字，所以就有了一首歌叫《父親寫的散文詩》。

就像全天下所有的父親一樣，這首歌里敘述的只是最普通不過的日常，我們的父親，其實不會寫散文詩，他只是默默的用手上的老繭、頭上的白髮、不再挺拔的脊背，把日子過成了詩。

這首歌無論是許飛的版本，還是李健的演繹，每次聽到眼眶都熱熱的。但是很奇怪，歌里沒有傷感，寫的更多的是一種懷念，關於溫馨記憶的懷念。所以感動並不是因為煽情，這首歌本身的存在就足矣。

我們被觸動的，是一種對父愛的感同身受。就比如李健，他在唱這首歌的時候，父親已經過世十多年了，可他依舊記得，少年時代想學一門樂器，但家境不太好，買不起鋼琴，是父親花了90塊錢，讓他擁有了一把紅棉吉他。後來他每一次坐在舞台中央波動琴弦輕聲吟唱的時候，流淌的都是令人感動的力量，而這份力量也有來自父親，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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