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雙相情感障礙(一)我的過去
我的初中三年和高中在精英班時的記憶已經支離破碎,也許是自我保護,我結合病歷述說自己的情況。
我初中時,父親外面的女人往家裡打電話,父母離婚,離婚後母親被查出腦瘤,手術後偏癱了。
初中畢業後參加市重點高中招錄聯考,志願只填報了最好的那所,以高過那所以外其他所有聯考學校的分數落榜,就讀與初中銜接的區高中。
我高一或者高二第一次發病。才進高中在精英班英語跟不上,對母親的情況也感到壓力,與最好的朋友不在一個班,班上人際關係陷入緊張。我還記得我跟同桌說過:「我自殺死了你會有心理負擔的。」他只是回我以笑容。是覺得我不會去自殺還是覺得我死不死跟他沒關係?大概永遠不會知道了。
化了兩個月的時間攢了50顆安定吃下去,昏睡了兩天,被救過來了。那會診斷為抑鬱症,給我開的百憂解,效果不大,割了次腕,開了次煤氣。姥爺跪著求我活下去。後來就暫時休學住院了,確診為雙向情感障礙II型。
對於那次住院我只有兩個記憶,一個是一天晚上我臨睡前護士叫醒我隔壁床睡著的病人起來吃安眠藥,一個是有個女病人在走廊裸奔被四五個男護工摁住架回病房並採取約束。
出院後父親說帶我修養,讓我在他女人的餐館幫工,還幫那個女人的小孩補課。
新學年我聯繫母親,堅持回到了學校,我選擇了普通班。
高三那年姥爺患癌症去世了,我懷著愧疚強迫自己學習,考上了一所普通一本。
感覺藥物越來越阻礙自己的思維能力,然後我自己停葯了。結果大二又翻病了。模擬經營課程,我所在的小組獲得最優評價,我的總結獲得模擬軟體公司的認可,對我發出了假期實習的邀請。我的死亡是因為我自己的選擇而非我的失敗。這是我那時的感受。
在自殺qq群里約了一個家鄉人一起安眠藥燒炭,我購買三唑侖(兩瓶,一人一瓶),他負責買炭找地點。我從學校返回家鄉,對方爽約了。我自己吃下了兩瓶網購的三唑侖。再醒來已經在醫院了。
再次住院治療。翻病病情加重,做了電療,我感覺很多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不過心情好多了。
出院後繼續學業,一直遵醫囑吃藥,參加了工作,還算順利,除了一次晚上想在樓梯間上吊開門時被聽到響動的母親攔下,一次躁狂發作要跳樓被姥姥抱住。
你要真心想死你早就死了。對我來說這是一句很殘忍的實話。我不是想死,只是痛苦得無法活下去,持續的痛苦,不算太強烈但是看不到盡頭。
我一直維持著一種脆弱的平衡。一頭是生,一頭是死。我不斷向生命這邊加碼,藥物,閱讀,親情,責任……死亡卻散發著它永恆的誘惑,死了,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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