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漸入成熟的男人眼中的刀郎
我不是樂評人,我不懂樂器,不懂曲風,不懂背景,我只聽自己喜歡聽的歌曲,喜歡的旋律,喜歡的情緒,也許聽音樂都是個過程,也是一種心境的變化。
記得那是2004年的冬天,我從高中退學,不敢回家,流浪在家鄉的小城市裡,隨便找了個端盤子的工作,沒什麼技術含量,整天不知道明天該何去何從,彷彿人生從此停滯,失去了陽光。
那年那個冬天特別冷,然而大街小巷卻前所未有的熱鬧,沿街到處放著《2002年的第一場雪》、《衝動的懲罰》、《情人》,我在沒正式聽過一遍的情況下居然背過了全部的歌詞,可見這幾首歌傳唱的廣泛程度。在我上班的飯店裡,閑下來同事們唱得最多的就是這幾首歌,加上路邊的高音喇叭,幾乎每天都聽個幾遍,簡直魔音洗腦。我那時聽到刀郎的聲音恨不得馬上捂住耳朵,對他的聲音討厭透頂,甚至連帶著對喜歡聽他的歌的人也喜歡不起來,許多本應聽過的歌曲也因為討厭刀郎的原因錯過了。
直到很多年以後,有部電視劇的片尾曲是刀郎的《永遠 的兄弟》,憂傷的口風琴前奏響起,刀郎的聲音慢慢浮現,我彷彿第一次聽出刀郎歌聲中凜冽的西北寒風,刀削般的聲線,抹不去的強烈的堅硬的風格,這首歌,不錯,在我的MP3裡面停留了很久。我活著的歲月太長了,回憶的時間跨度快30年了,對於我來說,思念也佔了人生的相當一部分段落,在如此長的時間裡,我丟失了很多牽掛,也錯過了太多的友誼,在空閑下來的時間裡,一句「風去花謝風來花開,曾經的日子只是在沉睡」常常讓我回想起幼小的時候,年輕的時候,曾經恣意放縱自己青春的日子,以及陪伴在身邊的小夥伴們,我相信你們,在刀郎的歌聲里。
偶爾也聽過他唱的《駝鈴》,原版歌曲中的革命樂觀情緒沒聽出來多少,反而思念貫穿了整首歌曲,「當心夜半北風寒,一路多保重」,好像一個思念你的大哥在遠方自己在呼喚,「兄弟,保重!」這才是一個成年男子應有的情緒,不用無病呻吟,不用千呼萬喚,我思念你,我甚至都不需要你知道,你作為我的兄弟,永遠記在我的心中。我不喜歡自己沉浸在這首歌裡面時真實的情緒,太真實,太真。成年了喝了酒,才知道這一口酒順入喉中的感覺跟聽刀郎的歌一樣,一口辛辣,兩口溫暖,三口沉醉。他的歌曲不聽個幾遍恐怕真實的情緒都體會不到。
然後是《西海情歌》,配樂中的樂器不是二胡或者馬頭琴,應該是辛捷爾吧,反正我一點都不懂樂器,不怕讓知道的人嗤鼻,我是2017年才第一次聽過這首歌。上班一天回來躺在床上,戴上耳機,不知為何點了這首歌。蒼涼的熟悉的節奏,一直是刀郎的特色吧,略帶沙啞的嗓音,呢喃著呼喚著遠方的姑娘,聽到「愛像風箏斷了線,拉不住你許下的諾言」,不知為什麼熱淚盈眶。也許只有年紀逐漸增長,才能聽出音樂中飽含的情感吧;也許只有經歷慢慢豐富,才能感受音樂中發酵的情緒吧;也許只有稜角漸漸磨去,才能體會音樂中孕育的閱歷吧。反正聽著音樂,以前的記憶竟慢慢地在心底重新湧起,分外不是滋味,有句話說的好,「沒有在深夜痛哭過的人,不足以談人生」,只有人到中年,或者說成年,才能聽曲子深深地被其所打動,不覺淚流滿面吧。
音樂只有在音樂人專心做音樂,使自己的情感不覺沉浸其中,才能引發聽眾共鳴吧。15年前,我年少無知,不覺得如同岩石般堅硬的邊疆音樂如何在大眾中流行甚廣,可能現在也不明白;15年後,我步入中年,閱歷有所豐富,更容易在他的音樂中感受共鳴,也許這就是成熟吧。致曾經的歲月,曾經的情感,曾經的戀人,曾經的兄弟,曾經的,你我的,銘刻心中的永遠難以忘懷只有在深夜才敢觸碰的深埋的濃濃的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越釀越醇的回憶,謝謝你,刀郎,讓我在深夜哭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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