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泊爾,最幸福的國度慢遊記
加德滿都
機長說飛機即將在15分鐘後降落的時候,眩窗外還是山丘和梯田。不久終於顯出了城鎮風貌,房子大都是三四層,水泥色或者磚色,像我們的半成品。
特裡布萬機場是尼泊爾唯一的國際機場,入境時只經過了一個火車站門口那樣的安檢機,沒有海關也沒有檢驗檢疫。只有4個行李轉檯,地上堆滿了行李。取完行李往外走,有兌換貨幣的窗口,匯率只有14。美元可以以100的匯率通用,所以建議帶些美元或者預訂賓館接機,到泰米爾換錢。再往外走,是賣Ncell電話卡的窗口,30天有效期,1G流量,6美元。
在機場的出口有很多計程車拉客,要價比較高,到路上打車就會便宜很多。尼泊爾的計程車都是一口價,不打表。機場到泰米爾的參考價是500盧比。
泰米爾(Thamel,尼語h不發音,所以是泰米爾而不是薩米爾),加德滿都最繁華最擁擠的地方,絕大部分遊客到尼泊爾的第一站。
頭頂掛著密密的彩旗,路大約就是兩車道寬。尼泊爾的車輛是靠左行駛的,行人左右都可以走,但靠左會更順一點。道路設計在我看起來毫無規則,如果沒有地圖,出了賓館拐三個彎我就回不來了。路兩旁滿滿都是賓館、飯店、旅行社、貨幣兌換店、紀念品店。
賓館除了幾個特別豪華的之外,價格基本都是12美元一天,單人雙人價格一樣。如果含早餐,再加上每人4美元。賓館可以免費寄存行李,所以徒步和休閑都打算體驗的朋友,建議帶兩套行李。
貨幣兌換店人民幣兌盧比按15.1,盧比兌人民幣則按16.5。成都賓館的老闆娘是開封人,給16.1,支付寶轉賬即可,如果用現金,只給15.5。沒花完的盧比兌回人民幣也是16.1,但是給現金。兌完錢,就變身土豪了。
從EBC下來,深度游的第一站是Era Health Center。患者都是從山上下來的徒步者,大部分非英語母語。醫生和護士都極其有耐心,用最簡單的辭彙解釋醫療術語,往往還需要解釋兩三遍,但從來沒有著急過。
我和莎莎在一間行政辦公室等的時候,和辦公室的一位女士聊天。她說自己工作很忙,壓力很大,總是過了飯點很久才能吃飯,餓的時候就只能吃零食,導致自己很胖……這個話題提了兩次,我和莎莎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因為她和我們聊了兩個小時,還找了光線好的地方跟我們拍照,忙到沒有時間吃飯,不存在的。而且尼泊爾是10點上班,4點下班,工作壓力你們體會一下。
上班如此,上學更甚。10點多還能遇見學生走在路上,下午3點多也能遇見學生走在路上,還是高中生的模樣。
走到路口隱隱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尼泊爾沒有紅綠燈。汽車夾雜著摩託大軍,混亂擁擠,塵土飛揚。每次過馬路都默念,先看右,後看左。然後就定格在看右了。像我這麼膽小的,高峰期如果不跟著尼泊爾人一起就過不去馬路。口罩是必需的,不需要N95,只需要防塵土。各門各戶都會往門前的地上潑水以壓塵土,於是就變成了……泥……
尼泊爾人喜歡用頭頂東西。走在路上,對面走過一個頭頂椰子的漢子,我趕緊掏手機打算拍照,還是慢了幾秒,遺憾只能拍個背影了。沒想到他竟然站住了,回頭看著我,等我拍完才繼續走。
回到泰米爾已是半下午,就去了附近的猴廟。泰米爾到猴廟步行大約半個小時,需要時刻比對導航。從右邊的台階上可以逃票,實際上左邊的台階好像收費也不嚴格。在猴廟可以俯瞰加都,思考猴生。
這時候聽見一個操著東北口音的漢子,一邊舉著單反咔嚓,一邊說,以後誰再跟我說猴廟的日落是全世界最好看的我就削他。
我們一笑,他就知道我們也是中國人,搭訕起來。可巧他們6個人明天要開始EBC。於是約了晚飯,作為反面教材給他們做了些介紹。加油,期待你們走完我們未盡的路。
那麼我們明天去哪呢?在旅行社門口的廣告牌上看到蹦極的圖片,走。
The Last Resort
The last resort,世界十大蹦極勝地排第六,落差160米,距離中尼邊境的樟木口岸只有12km。總店就在泰米爾,可以當天往返,也可以在the last resort度假村住一晚。
吃完早飯,旅行社的小哥說他在我們的賓館門口接我們,可我們怎麼也找不見人。原來他在Hotel Buddha,而我們住在Hotel Buddha Land。尼泊爾的賓館取名毫無創意,Hymalaya,Everest,Summit,Buddha,Namaste,Sherpa,Yak,翻來覆去就是這些詞。
集合點名的時候,沒有莎莎的名字,卻有一個「Sichuan」沒有人應。原來小哥抄護照的時候,把名字抄成了地址,笑到不行。
一個尼泊爾小哥哥回頭問我們是中國人嗎,原來他在延邊大學留學7年,去年剛回尼泊爾,中文說的非常標準。他叫阿賓,笑點很低。我突然覺得,多懂得一種語言,就多打開一扇窗,眼睛就更有光一些。
是時候告訴你們我日行三萬步的秘密了。每個佔領微信運動封面的日子,我都只是在坐車而已。這條100km長的路要走3個多小時,只有兩車道,是凹凸不平的石子路、土路,坐在最後一排的我們不時顛得從座位上跳起來。路兩邊的植物都是土灰色。阿賓說,尼泊爾的路好多是中國援建的,我們也看到了一個中國能建的工地,默默想,加油,你們的任務還很艱巨。
阿賓又說,你在北京,應該去過後海吧?後海的白塔是尼泊爾建築師阿里哥設計的。這樣一想,確實和尼泊爾的白塔一脈相承。
在山路上可以遠遠地望見雪山,但從EBC下來已經不為這種雪山尖尖起波瀾了。
就在顛到要散架的時候,車上的人突然激動起來。我貼著車窗,看到了一座峽谷間的弔橋。
下了車,從弔橋上走到對面去登記、準備。透過鋼板和鋼網,腳下是160米高的峽谷和汩汩的河水。
啊!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在幹什麼?
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這裡有兩個項目,Bungy和Swing,根據體重級別選擇合適的繩子。於是我被寫上了這樣的標記。至今我看到這個標記還腎上腺素飆升。
隨後,所有人都在弔橋上排隊。教練給Bungy組的人講注意事項:起跳要儘力往外跳,跳下去之後,大約有7秒的下落,然後繩子拉緊,反彈,再落,再反彈。第三次反彈的時候,要拉開腿邊的拉環,從頭朝下的姿勢轉換為坐姿。之後會有一個快鎖順著繩子降下來,把它和腰上的快鎖鎖在一起,伸開雙臂作為信號,就會被拉上來了。
嗯……教練你確定我下去之後神志還可以數數?
隨著每一個小夥伴跳出去的慘叫,觀摩方陣都是一陣驚呼。我前面的姑娘站在跳台的邊緣,突然決定放棄。於是就突然輪到了我。
媽呀。我該喊點啥?老闆漲工資?
出去的一瞬間我有點懵,畢竟在過去的二十多年裡我也沒有從50層樓跳下去過。感覺到風的力量之後,就很enjoy了。像是坐過山車俯衝時的感覺,但又更輕鬆,沒有被重重的機械束縛,只是自己展開的雙臂在風中劈開一道裂縫,是飛的感覺。兩旁的植物、汩汩的河水都顯得活潑明快,彷彿跳起舞來。
上來之後,我好像一下午都在咧著嘴傻笑。
莎莎買了這段2000盧比的視頻,發了條最貴朋友圈。
回加都的路上天完全黑下來,山上的零星燈光和天上的星星差不多亮,彷彿置身在無邊的星空中。阿賓說,你看這裡的居住方式和中國不一樣,很分散,不聚在一起。
回到泰米爾,阿賓帶我們在New Orleans Cafe吃了晚餐,雖然食材也只是雞肉和米飯,但比之前吃到的好吃太多。要一點點刷新在山上對尼泊爾菜的印象了。
博卡拉
在成都賓館買的加都到博卡拉的大巴票,是手寫的單子。老闆說6:30車到,7點發車,車號是191或者192,車就和車票封面上畫的一樣。
我和莎莎6:45到了車站。其實就是一大片空地,上百輛大巴車歪歪斜斜地擠在一起,毫無順序,毫無標誌,完全不知道怎麼找車。問了一個司機去博卡拉的車在哪邊,他說他帶我們走。到了一輛車前,他和這輛車的司機用尼語說了一陣,第二輛車的司機看了我們的車票,指著票上的6:30說你們太晚了,上我的車吧。我指著車票問我們是應該上這輛車嗎?司機說是的。
放下背包,我打算下車看下車號,車竟然開動了。車上只有我和莎莎,沿途上客。微信和阿賓描述了一下情況,阿賓和司機語音,告訴我們這是一輛公交,司機會讓我們在Kalanki下車。我問阿賓,司機為什麼要讓我們上車呢?阿賓說,因為我們說要去博卡拉,司機以為大巴在Kalanki發車。
你以為你以為的就是你以為的嗎……
下車後,售票員收了我們每人15尼幣。對,反正是下車收錢,管你去哪,拉上車再說咯。
這時候我和莎莎對普通民眾的幫助已經信任度極低了,看到一個警察像找到救星一樣,沒想到他聽完我們的描述又把我們交給了旁邊幾個閑聊的人。這幾個人告訴我們在這裡等就好,我們的車大概15分鐘到。我和莎莎將信將疑,想實在不行就重新買票,確保今天到博卡拉就好。看到一輛寫著博卡拉的車路過,我們就打算過去,那幾個人攔住我們,說這是不同公司的車。過了一會兒,他們看到我們應該上的車,衝過去攔住車,告訴司機我們要上車。這才匆匆道了句謝。
這番有驚無險,感覺尼泊爾人真的很熱情友好,只要你求助,總能得到幫助。但是!他們不一定真的能幫到你。
因為上車晚,我又坐在了最後一排。旁邊是一個巴黎小夥子Alex,已經環遊世界一年,尼泊爾是最後一站,之後就要回去工作了,因為沒錢了……可以,這很歐洲。問他在尼泊爾有什麼計劃嗎?他說沒有計劃,我說沒有計劃挺好的,我們這次什麼也沒有按計划進行。因為計劃EBC走15天,我完全沒有帶休閑的衣物。充分踐行了,如果你春夏秋冬只穿一雙鞋,那就是一雙中幫防水登山鞋。
200km的路顛了9個小時。這一天我的微信運動計了38000多步。我能捐贈步數給尼泊爾修路嗎?這是加都到博卡拉啊!全尼泊爾修一條路就該是這條路啊!
車站離預訂的半島酒店只有2km,我和莎莎坐了一天車,打算走過去。車上還有7個中國人,沒有訂酒店,就跟著我們走。
費瓦湖畔是像泰米爾一樣的遊客區,一樣是賓館、飯店、旅行社、貨幣兌換店、紀念品店的配置,但比泰米爾寬敞、乾淨、安靜、漂亮。賓館都是帶院子的小別墅,位置好的房間可以在房間內遠眺魚尾峰。
另外7個中國人早晨包車去薩朗科看了日出。
我和莎莎沿著費瓦湖溜達了半圈,等他們一起坐滑翔傘。
乘車去滑翔傘基地的路上,才從他們口中得知,博卡拉滑翔傘基地是電影《等風來》的拍攝地。這感覺就像在機場遇到大批狂熱粉絲,卻並不認識他們要等的人。
我的帶飛教練叫Maan,說很簡單,我們現在等風來,風速合適的時候,我會告訴你走起來,跑起來,然後我們就在空中了。
我們螺旋著上升到最高處,腳下是一層層的梯田,和波光粼粼的費瓦湖。
和蹦極比起來,滑翔傘顯然是非常溫和的運動,沒有那麼刺激,但是愉悅的飛翔可以持續20分鐘。
走在路上,穿著短袖,雪山背景像是P上去的,看起來很玄幻。
路過賓杜巴西尼神廟,只是無心地進來轉轉,沒想到在建築普遍兩三層高的地方,台階高高的神廟就是非常棒的觀景台。
從左到右依次是:西溫楚立峰(6441m)、安娜普爾納1號峰(8091m)、魚尾峰(6991m)、安娜普爾納3號峰(7555m)、安娜普爾納4號峰(7525m)、安娜普爾納2號峰(7937m)。不知道此生會不會來再來走一次ACT。
高大的葉子花是博卡拉最常見的花。紅色、橙色、白色的花其實是它的葉子,真正的花是葉子中心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白點。
按照導航找到安娜普爾納自然歷史博物館,卻看到一系列奇怪的景象。
大門緊閉、窗戶爬滿藤蔓的建築、高大茂盛的植物、離奇死亡的動物,都讓人覺得踏入了不該踏入的時空,彷彿回頭出來,草坪上的人都會消失不見,門外的世界已經過了百年。
隨後發現,安娜普爾納自然歷史博物館設在特裡布萬大學校園裡。既是大學校園,想必該有食堂,正是中午時分,蹭個飯可好?可是溜達一圈,不僅沒找到食堂,連去食堂的學生也沒看見。此境過清,不可久居,還是撤吧。
肚子餓了,就在路邊買了75盧比的油餅、春卷、炸丸子,坐在一戶人家門口的長凳上吃了。
午餐是簡單的路餐,晚飯才是正餐。
第一頓去了《Lonely Planet》第一推薦的OR2K。服務生問我們坐裡邊還是外邊,莎莎問,裡面和外面有什麼區別(價格、需不需要脫鞋之類)?服務生說:
外邊冷……
你贏了。我們坐裡邊。
席地而坐的燭光晚餐很合我的口味。可以用Pad點餐,帶圖的菜單太友好了。點了主打套餐,主食是薄餅和香草麵包,配上蘸醬和沙拉拼盤。薄餅被我和莎莎迅速瓜分完,相比之下香草麵包幾乎無人問津。最好評的醬是蒜香味的蛋黃醬茄子。
正巧趕上OR2K的movie night(每周四、六),看了場《獅子王》,還有免費爆米花吃。最巧的是又遇到了Alex!全場好多骨灰粉,遇到音樂就是小合唱,片尾更是全體鼓掌,十分溫馨,像個home party。
第二頓選了貓途鷹排名第二的Rosemary Kitchen。問wifi密碼,服務生說beace博卡拉。我和莎莎相視一愣,Pardon?
beace博卡拉,b-e-a-c-e。
我和莎莎感嘆自己辭彙量還是不夠啊,5個字母的單詞都沒聽說過。結果密碼錯誤……體會了良久,恍然大悟,peace啊peace博卡拉。
尼泊爾人的發音特點,除了h不發音之外,最明顯的就是濁化嚴重了,把p濁化成b還能理解,有的人把v也濁化成b。另外尼語中母音的發音是固定的,所以英語中母音發音的變化對他們來說大概也有些困擾,一個旅行社的人把大象念做/i?lef?nt/,說了好多次以至於我現在幾乎覺得這是正確發音了。
第三頓是貓途鷹排名第一的Fresh Elements。服務生知道我們是中國人之後,就不停借各種機會尬聊,說他非常喜歡李連杰,聊幾句又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們吃你們吃,然後過一會兒又來尬聊。
整體感覺,還不錯的餐廳風格都相似,都是溫馨、小資的情調。等餐時間平均20-30分鐘。上菜分飲料、主菜、甜點三道程序。結賬的過程很複雜,叫服務員來說要結賬,服務員從前台拿來結賬夾(在菜品價格的基礎上,還有13%的稅和10%的服務費),放錢在結賬夾里,再叫服務員來拿走,等服務員找錢,留小費在結賬夾里(因為已經給了服務費,小費不是必須的),離開。有時候我和莎莎會為了省時間把不多的找零作為小費。
路過一家明信片店,問,可以在這裡寄明信片嗎?答,可以寄,寄到中國30盧比,寄到美國50盧比。如果你去郵局,會比這裡便宜10盧比。
老闆,你怎麼什麼大實話都說……
到一家旅行社,問,有去奇特旺的團嗎?答,老闆現在不在,你們去別家看看吧。
老闆,你知道你的員工這麼任性嗎?如果在中國,一定是先進來坐,喝杯水,老闆馬上就回來。
於是去了另一家,說大巴坐滿了,只能坐駕駛艙。我和莎莎覺得OK,於是交了全款,老闆說明早6:30的大巴,6點派車來半島酒店接我們。
因為覺得早上6點退房要影響前台休息,我和莎莎先和前台說了一下。前台問我們需要打包早餐嗎?我們一愣,還可以打包早餐?太貼心了。
奇特旺
6點準時在酒店大門口等車。一輛出租問我們去哪,我們說已經訂了車,他說訂的幾點?6點吧?現在已經6點多了,車不會來了。我們不再理他,他停留了好幾分鐘才走。
6:10我們的車還沒來,打了旅行社的座機、手機,都沒人接。莎莎在門口等,我跑去旅行社,果然沒開門。為了不誤大巴,只好打車去車站。路上接到旅行社座機的電話,告訴他沒有車來接我們,他說他來車站見我們,就掛了電話。到了車站,找到車,直到車開動,也沒見到旅行社老闆。
我們的行程是單向的,從奇特旺就直接回加都了。即使承諾的項目沒有兌現,或者額外收費,我們也不能再回博卡拉找這家旅行社。大部分遊客應該都和我們一樣,所以靠什麼來保證?大概就靠人與人之間最基本的信任吧。
粉色的晨光灑滿整個城市,那麼美,那麼無心。
150km的距離顛簸了7個小時。駕駛艙沒有窗帘,正午的陽光曬下來幾乎有4、50度。
在休息站,發現洗手的地方都有肥皂,因為要用手抓飯。而且只有右手可以抓飯,左手是用來拿不幹凈的東西的,即使是撕餅這種事情也要用右手單手完成。
我和莎莎在店外的桌子上吃打包的早晨,店裡的服務員走過來,以為是要預留座位給顧客,沒想到是遞給我們一盒餐巾紙。
到了奇特旺,別人都有賓館來接站,只有我和莎莎兩個人背著行李拿著導航自己走去賓館。雖然只有十分鐘的路程,但路上沒有行人,只有擦肩而過的汽車和揚起的塵土。大概是最落魄的遊客了吧。
如果說山上是冬天,加都是秋天,博卡拉是春天,奇特旺就是不折不扣的夏天。亞熱帶的氣息撲面而來,賓館的院子里種著高大的芭蕉,草地上有蜥蜴溜過。
4點集合去河邊看犀牛。團里除了我們倆,就是一大隊四川人。莎莎哭笑不得,感覺自己出了個假國。
據說公園裡一共有540隻印度獨角犀牛,但我們只看到一隻。倒是岸上的人真不少。
這隻犀牛想的大概是,4點啦,走,看人去。
乘著獨木舟,嚮導給我們指鱷魚:
--看那邊!
--噢~
--看到了嗎?
--看到了。
--在哪?
--那不是嗎?
--不是。
--……
雖然被調戲,我們還是看到了好幾隻曬太陽的鱷魚,還有奪目的藍色的翠鳥。
Jungle Walk 如果運氣好可以看到梅花鹿、孔雀、野豬、猴子、野雞,甚至孟加拉虎。嚮導說,中國遊客的團一般什麼都看不到,因為他們不停地說話。果不其然,Jungle Walk變成了Jungle Talk。唯一看到的動物就是螞蟻,以及一人高的大螞蟻窩。
得到嚮導的指點後,最大的樂趣就是到此一爬。
Jungle Safari效果就好多了。騎著大象,走到印度獨角犀牛的身邊,它們都完全不怕。
牛和白鷺和諧共生。
嚮導說,如果在觀測塔住一夜,看到孟加拉虎的幾率會比較大。即使看不到,在安靜的夜裡也能聽到它們撕咬食物的聲音。
從大象背上下來,大家紛紛餵食表示感謝。如果給香蕉,它就會卷進自己嘴裡;如果給錢,就會把鼻子揚上去遞給嚮導。
安排的晚餐時間是6點,但是6:30還沒開餐。服務員依次到大家面前問,you want tea?真誠的微笑讓人沒脾氣。
回加都這天,安排是6點叫早,6:30吃早餐,6:45送站,7點的大巴。
並沒有人叫早,也罷。6:35還沒開餐,服務員又過來問,you want tea?臉上保持微笑:no, thanks.內心是咆哮的:我不要tea!我要早餐!我要出發!
遲到6:50,果然也沒人來叫上車。去前台要車,才有人不慌不忙地擦玻璃。上大巴已經7:05,車上還沒有人,最後7:15發了車。
千萬不要在車上睡覺,顛醒的起床氣會讓你對這個國家的好感消失殆盡。雙車道,跟在一輛大貨車後面超不了車。這也不算什麼,假如遇上交通事故,整條路完全癱瘓,才是真可怕。
我對莎莎說,來尼泊爾旅遊,第一去博卡拉,第二去奇特旺,如果奇特旺的政府把加都到奇特旺的路修得好一點,遊客不就會首選奇特旺了嗎?不就帶動經濟發展嗎?要想富,先修路,這個道理尼泊爾get不到嗎?
莎莎說,他們大概不在乎吧,這邊路不好,那你們就去博卡拉吧。
這170km,又走了9個小時。好在這是在尼泊爾最後一次坐大巴了。
莎莎在尼泊爾的最後一頓晚餐,選了頗受推薦的Gaia的胡蘿蔔蛋糕。上的時候三角形的蛋糕倒在盤子里了,服務生很自然地用手把蛋糕扶起來放在了我們面前。
莎莎回國之後,我一個人在加都閑逛了兩天。去了轉一圈只需要5分鐘的國家博物館;路過了大名鼎鼎的杜巴廣場,差點沒認出來;看到辛哈杜巴王宮前的路口有交警指揮,那個路口如此迷人,我看了有十分鐘。阿賓說,加都要在一個月之內裝上紅綠燈。
正值尼泊爾大選。阿賓說,尼泊爾需要一個穩定的政府,需要發展。
尼泊爾具有先天的旅遊優勢,雖然國土面積不大,緯度跨度也不大,但巨大的海拔落差造就了巨大的氣候差異,讓這裡同時擁有春夏秋冬四季。
尼泊爾的日子過得很慢,太適合悠閑地浪費些時間了。在這裡的十天,我沒有見過一次吵架、高聲說話、不耐煩。所有人都淡定自如,脾氣很好,沒有人催你快一點,當然你催他們快一點也是沒用的……
我們事事講求效率,競爭,打分,排名。人生是一場馬拉松,要保持奔跑的姿態,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是倒退。要努力拚搏,要逼自己一把。要趕快,趕快長大,趕快成熟起來,不能總像個孩子,趕快畢業,掙錢,落戶,買房,趕快結婚,生子,不能耽擱,一步晚步步晚。
朋友圈裡,某幼兒園和某郊區的事情衝擊著人們的情緒。我們憤怒,我們絕望,我們焦慮,我們迷茫。當我放下手機回過神來,耳邊還是單曲循環的嗡嘛尼唄美哄,眼前還是尼泊爾人的笑臉。
我們總說尼泊爾是最幸福的國度。我們似乎不知道幸福從何而來。
我想起那個故事:
--你在幹什麼?
--我在曬太陽。
--為什麼不去打漁呢?
--今天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為什麼不多打些呢?
--打多了吃不完。
--吃不完可以賣錢呀。
--賣錢做什麼?
--賣了錢可以買更大的漁船,打更多的魚,還可以僱人幫你打漁。
--然後呢?
--然後你就可以什麼都不做,躺在沙灘上曬太陽。
--我現在不就是在這樣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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