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學習中的大災難：三千萬單詞量的鴻溝

徐老師個人公眾號「原典之光」

徐老師百思不得其解的一個現象：WHY當代語言學相關科研的種種重大成果和發現，外語教學領域的專家學者們常常充耳不聞、視而不見。此處冒犯了專家學者，趕快說聲道歉。為著幫助教師和家長不再被誤導，為著解救學童不被活活浪費十二年的黃金生命，無奈中有所冒犯；還請我的同行們海涵。

一項經典無比又通俗無比的系列研究，在北美社會引發的教育衝擊波，無遠弗屆，惟獨難入中華——原典在這裡開門揖師，把它贈送、推薦給各位家長、各位教師，以及，各位專家學者。

簡略概括此經典研究：語言學習中的辭彙鴻溝（Word Gap / Word Poverty），三千萬單詞聆聽量的巨大差異；出生後頭三年不同家庭幼童的語言聆聽量，差異達到3200萬個單詞。

Universityof Kansas 的美國心理學家和閱讀研究學者Betty Hart and Todd Risley 在1990年代初的一項開創性研究，為包括斯坦福大學等美國頂尖高校的學者所紛紛跟進。

B.Hart and T. Risley 的研究概念簡單，卻費事費時。年輕時代的她們參與了1960年代全美「向貧困開戰 / War On Poverty」的教育改革運動，但成果寥寥，令人倍感挫折。近30年後，已經是資深學者的她們仍想深入了解，幼童早年的語言習得中，聆聽的輸入量究竟是多少？輸入量的差異對學齡期的閱讀訓練有何影響？由此而為教學改革和教育政策建立實證研究的基石。

Hartand Risley招募了42個家庭，其中13個是高收入家庭，10個中產家庭，13個低收入家庭，6個社會救濟家庭/貧困家庭（13high-income families, 10 families of middle socio-economic status, 13 of lowsocio-economic status, and 6 families who were on welfare）。從嬰兒7個月大開始，縱向追蹤研究，詳細記錄家庭成員面向幼童的會話和其他方式的聆聽輸入量（包括對幼童說故事，朗讀，等等）。

研究結果顯示，幼童滿三歲時的語言聆聽量，在貧困家庭與富裕家庭之間差異達到3200萬個單詞；其中貧困家庭幼童的累積聆聽量為1300萬個單詞，富裕家庭幼童的累積聆聽量為4500萬單詞。

更細膩的量化統計顯示，幼童每小時的語言平均聆聽量，貧困家庭為616個單詞，低收入家庭為1251個單詞，富裕家庭為2153個單詞。大體呈現1:2:3的比例。

http://www.npr.org/2013/12/29/257922222/closing-the-word-gap-between-rich-and-poor

Hartand Risley 的開創性研究被後續的眾多跟進研究反覆證實。例如，2013年斯坦福大學學者的一項研究顯示，源於聆聽量的差異，貧困家庭兩歲的幼童在「語言智商」上，也即語言加工能力上，只達到富裕家庭18個月幼童的水平。剛滿兩歲就相差半年，如此顯著的語言智能發展滯後，意味著長遠且重大的負面後果。

http://news.stanford.edu/news/2013/september/toddler-language-gap-091213.html

特別值得指出，多項大規模追蹤研究還確證：5歲後學齡段閱讀能力發展的最佳預測指標之一，是學齡前的語言聆聽量；也即，決定學齡段閱讀能力高低的核心要素，並非學齡段本身的閱讀課程設計、課堂教學創新或教師精心輔導等等，而是孩童學齡前所浸潤的語言聆聽量。

很遺憾，國內的專家學者，以及家長師生，對閱讀的認知往往是窄化的、扭曲的——僅僅把閱讀當做文字式的視讀。請各位家長、教師，還有專家，認真領悟，reading 首先是 being read to.進而，不僅閱讀的起點是聆聽，閱讀的終點也是聆聽——內化了的簡約化的高速聆聽的心理加工過程。

Reading 首先是Being ReadTo

美國學術界和教育界用一個震撼的單詞來刻畫學齡前期語言聆聽量的差異所造成的負面後果：大災難——— Catastrophe—— 其實，大災難或許都算輕描淡寫了。千千萬萬個年輕的中國家長，對此都感同身受：由於主導外語教學領域的專家學者們不懂得聆聽的魔力，早已導致35年來數億中國學子前仆後繼，別無選擇地奔向十年寒窗而聾啞英語的悲催宿命。

師生：等一等，好像（這種外語學習方法）不太對吧？

專家：閉嘴！你白痴！老老實實做試題備考！這是為你們好！！

35年來，數億中國學子別無選擇地奔向十年寒窗而聾啞英語的悲催宿命

（向專家深深抱歉——學者肚裡能撐船）

簡言之：閱讀能力並不主要取決於閱讀訓練本身，它首先取決於「閱讀之前」的聆聽浸潤。

簡言之：沒有聆聽最大化、聆聽最優化，就意味著語言學習的大災難；更不必談什麼「推崇閱讀」或「學習/教學方法」的創新了。

至於被同胞崇拜的什麼單詞背誦的紅寶書，不過是這場曠日持久的大災難中，種種執迷不悟或毀人不倦的小把戲——除非它向學生強調了合理的聆聽式學習法。

明星典友，清華大學外語學院的碩士張毅成給清華大學本科生上外語課時，將這種原理和情狀精鍊為一句話：

「不能一遍聽懂，就無法一目十行」

張毅成先生用原典法學習日語、英語、俄語、德語，古漢語，成績斐然，他的清華導師們都驚訝不止，稱讚他兩三年里的進步，超過了其他學生十年的學習量。即便如此，當張毅成在清華大學向他任課班級里的本科生們極力推薦原典法時，非常遺憾，這些全國的精英學子們，願意嘗試的不足50%，能夠堅持的不足10%。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2500年前老子在《道德經》中的悠悠之音，猶在耳邊，近在眼前。

上士，或真正的高大上，在任何時代，任何群體，都是少數。鄉野如此，廟堂亦如此；浸會大學如此，哈佛大學亦如此。

我們身邊的上士，超級明星典友，善根與慧根雙全的三線城市居民毛毛娘，記錄了十歲半時的毛毛，在媽媽指導下，運用原典，英語能力突飛猛進的經典歷程。

2012年5月1日到2012年9月，毛毛在不到四個月的時間裡，從哈利波特第一部第一章一句都聽不懂，到聽懂且興趣盎然地聽完了七部全系列，每部聽10遍左右。徐老師沒有統計過七部哈利波特的單詞總量，估算是150萬上下，聽10遍，就是1500萬。

這是異曲同工之妙的實踐例證，完美呼應了Hart and Risley的研究。毛毛在四個月里完成的有效聆聽量，超過了美國貧困家庭孩子頭三年的聆聽量,1300萬個單詞；進而，毛毛運用原典法一年（最多一年半）累積的有效聆聽量，達到美國經濟與文化雙豐裕家庭的孩童頭三年的聆聽量：4500萬個單詞。這就是毛毛英語能力展翅高飛的全部訣竅：把聆聽最大化，把聆聽最優化。

不妨再做一個簡單地對比：雖然沒有統計哈利波特的單詞總量，我統計過《新概念英語》1-4冊課文單詞總量：不足7萬。換言之，你就是把《新概念》1-4冊全部聽50遍外加背50遍，也僅僅達到美國貧困家庭3歲兒童約50%的語言輸入量————據某東方大牌英語培訓商家說，如此這般，你就能讓美國大學的教授們感動得潸然淚下。你要進貢多少銀子，才能令他們有一點良知、或貪婪暫時滿足後的收手收聲：不再向學生公開撒謊？

謊言流傳之廣之深，常常令人無奈。原典法的公益從2006年就正式啟動了，還有家長和師生不斷重複，用同一個問題，持續「騷擾」徐老師：「外語學習的訣竅是什麼？」

至此，不妨再度重複強調外語學習的第一公式，第一定律

聽書習慣 = 外語牛孩

公式里的「書」是廣義的，它可以是有聲小說，廣播劇，美劇，播客，講座、演講，等等等等；即，用聲韻之軀，而非文字之衣，傳意、傳情、傳神的語言。

用新約，約翰福音書，開篇的第一句話，以及，福音傳播實踐者引用並歸納的一句話，做本篇的結尾。

In thebeginning was the Word，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and the Word was God.——約翰福音書，從利瑪竇到馬禮遜，幾百年來的傳教士，千錘百鍊，把這句話譯成如下的中文：

太初有道，道與神同在，道就是神。

不論學究們怎樣去詮釋Word，不論傳教士們如何將福音本土化，把Word 翻譯為或等同為「道」，Word 的直白含義，清澈如泉，堅硬似鋼：Word 就是Language。語言就是神，語言就是天道。它的前世是拉丁語，它的前世之前世是希伯來語，它的當世是英語。我們並不知道，它的來世，甚或，前世之前世之前世，是否會是或曾是漢語？

倘若你對原典法仍舊沒有信心，那麼，聽聽全球福音使徒的心聲：

Faithcomes from hearing——典友謝鋼特別向我推薦了這句話。

人，無法目睹真神，但能聽到，祂，來自天國的聲韻，所謂Calling；還有，祂，賜予人間的生生不已的或甜美或醇厚的語言之音。

「屌絲」標準，貧困美國家庭兒童1300萬個Words 的Hearing，高大上標準，富裕美國家庭4500萬個Words 的Hearing，這一巨大的單詞鴻溝，你，媽媽的寶貝，爸爸的寵兒，上帝的驕子，什麼時候，何年何月，能夠跨越？

拜託，千萬別再問我：「外語學習的訣竅是什麼？！」

單詞、短語和句式複習：

high-incomefamilies

middlesocio-economic status

lowsocio-economic status

familieswho were on welfare：依靠社會救濟的家庭/貧困家庭

Catastrophe：大災難

In thebeginning was the Word，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and the Word was God.

Faithcomes from hear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