悵望千秋一灑淚：讀《尚書》、《逸周書》中的兩條男風史料及其註疏有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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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作為我國古代第一部歷史文集，在其兩千八百年的流傳過程中，雖然產生了今古文之爭、真偽之辨等諸多聚訟紛紜的疑案，但其中（尤其是《商書》、《周書》兩部分）保存有大量上古史料的事實，是學者們無大異議的事。

《尚書·商書·伊訓》記載：敢有侮聖言、逆忠直、遠耆德、比頑童，時謂亂風。

《伊訓》篇是商湯的大臣伊尹，給剛剛登上王位的太甲（商湯的孫子）寫的訓誡文書。上述的一段話，即是伊尹訓誡太甲說：違逆聖人之言、迫害忠貞之士、疏遠德高望眾之人、與美少年發生不可描述的行為，這些都叫作悖亂，君主絕不能做。

所謂「比頑童」，這個「比」，是親近、靠近的意思。那麼什麼是「頑童」呢？孔安國《傳》釋「頑童」為「童稚頑囂」。如果不好理解的話，孔穎達《疏》將「頑童」釋為「頑愚幼童」是不是就一目了然了？①在那些正義的大儒們的眼裡，被王侯將相濫用私權利網羅來的大批不情不願的花季少年，在被他們的主子發泄蹂躪完之後，又都齊刷刷地被打入歷史的另冊，被貼上禍國殃民、愚昧無恥的標籤。真可謂「臣罪當誅，皇上聖明」的絕好寫照。

被視作《尚書》逸文的《逸周書》，其中亦有經典的一段男風史料可供憑弔：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淫圖破□（闕文），淫巧破時，淫樂破正，淫言破義。

我們且不管與本文題旨無涉的其他幾「破」，但看「美男破老」這第一「破」。

這「美男」不是我們寬泛定義的帥哥，《逸周書匯校集注》引潘振注，釋「美男」為「頑童」。明白了吧，美男其實就是未成年的少年兒童。至於這「老」，自然指的那些有頭有面、有權有勢的「老成人」了（老成人自然講格調，大一點的帥哥即看不上，非得選未成年美男）。《逸周書匯校集注》引唐大沛注此句曰：美少年進則老成人棄矣。②其實大沛君不是看不出「美男破老」的本義，只不過不好直說，姑且曲說成「親小人，遠賢臣，此後漢所以傾頹也」之義。至於這「破」字，理解成主動式、被動式，都是講得通也符合實際的。

總之，無論是「美男破老」還是美男被老破，「老」若是無情，「美男」怎會有意？甚或說，如果這世上沒有那麼些「老」，很多的「美男」可能會有一個很幸福美滿的平凡人生。

許多人明明是自己先偷腥犯錯，卻反過來倒打一耙，把髒水潑在別人頭上。又或是無意的開始一段感情，將他人拉下了水，然後自己再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地悄然而去，去追尋那人世間夫妻的男歡女愛。我祝願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因緣。善良的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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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尚書正義》卷八《伊訓第四》，北京大學出版社，1999年版，第205頁。

② 黃懷信等撰《逸周書匯校集注》卷二《武稱解第六》，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年版，第94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