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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信專業的排長,通信營11天就去了高炮營…為啥呢?

文/W的平方

排長是學通信的。

那年七月,還未完全從與父母、與女友以及與軍校同學們的離別之苦中解脫出來的排長,從一個被夏天稱為「火爐」的城市飛到了東南方一個沒有冬天的海濱城市。

他感覺像是被這隻銀色的大鳥強行拽過來的。

擴音器里完全聽不懂的中國話告訴他即將降落了,透過舷窗,藍寶石般的海水,純凈的天空,乾淨的城市,「真美」,排長在心裡說道,確實比「火爐」美多了,乾淨多了,但,這不是家。

這是排長22年來第一次離開家,徹底的那種。

以後都得靠自己了。

01 報到

排長被順理成章的分到通信營。

部隊機關的幹部幹事把排長送到連隊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連隊已經熄燈。排長下車皺了皺鼻子,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幹事身上濃重的煙酒味著實不太好聞。

連長指導員還沒睡,兩人在會議室聊天的樣子,排長立正向兩位連首長報告。指導員看起來有點老,老謀深算的樣子;連長年輕些,很帥,屬於那種男女通吃的帥,眼神很平淡。

通信員帶著排長進了二樓左手最靠里的一間宿舍然後就走了,排長開始收拾東西。房間黑黑的,好在營區處在市區,外面不遠處路燈和民居的燈光透了些進來,勉強能看清點兒。兩個兵從床上起來幫忙,鋪床,鋪席子,拿枕頭,拿被子,拿衣服,排長又想讓人幫忙,又不太想讓別人動自己的東西。想起母親在自己臨走前往被子里塞了個裝錢的信封,裡面有三千塊錢,「帶點錢防身,錢別都放在一個地方,卡里存一些,身上帶一些,箱子里放一些」。想罷,排長笑著說:「沒事沒事,我自己來就行,你們趕緊休息吧,謝謝啊」。

「沒事排長,以後日子還長著呢」,上鋪一個大高個一手枕著腦袋笑著對排長說道。

排長愣了愣,笑笑,說,是啊,謝謝你。

那句話排長一直清清楚楚的記在心底里,那一刻,些許暖意湧上心頭。

睡覺前,排長把手腕上的手錶摘下來放在枕邊——那是畢業和母親一起去買的,1000塊,排長堅持用自己第一個月工資付的,當時有種成就感。

排長想了想,還是又戴了回去。

夢裡,排長又回到了臨走時的家裡,拖著拉杆箱,背上迷彩背囊往外走,背囊塞的很實,圓圓滾滾的,是母親裝的。

也就我媽能把這麼多東西塞進去,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不能哭,不能流眼淚,不能讓兵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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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一切都很好

7月,這個海濱城市被氤氳的水汽和燦爛的陽光包裹著,人不願在室外多呆一秒,知了在芒果樹上拚命嘶叫,不過排長不怕,家裡比這熱多了。雖然午飯喝的湯此時已經全部體現在背上的汗漬里了,但這時候打電話的人少。

連隊宿舍樓和營部宿舍樓緊挨著,中間有個三米多的空間,兩面牆上固定著六部公用IC電話,它們像六個固定在牆上的小房子,雖然包裹它們的只是幾片透明有機玻璃,但在那個嚴禁使用手機的年代,它們給了無數人無數的溫暖。排長就是從那時起建立起與它們深厚的感情的。

IC卡是在機關報到時在門口郵局買的,50面額賣35元——後來漲到了38元,再後來就不知道了。

電話那頭的母親急切地想知道兒子現在所有的情況,排長也耐心地彙報著「一切都好」,當母親問到單位情況時,沒等兒子回答,自己先有點緊張地問說話方不方便——母親總是強調在外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不可無。於是排長也警惕起來——一如昨晚把手錶帶回手腕那時的警惕——回頭看了看四周,開始用家鄉話與母親聊起來。

都好,沒什麼事;天挺熱,不過沒事;都好,你和爸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迫不及待地撥了女友的號碼。

此處省略1萬字私密悄悄話。微笑臉。

03 一些小小的尷尬

排長很勤奮,幹什麼都很認真。

每天早晨和義務兵一樣提前起床搞衛生,大掃除擦戶外的玻璃他不讓義務兵去堅持自己親自搞,理由是危險。第一次外出巡線,出門前連隊定人,排長自告奮勇說想去,他想學所有的東西,連長問他那你在哪個小組呢,排長掃視了一圈,發現好多人還不認識還叫不上名字,他臉有點發紅,底氣不是很足地說,我跟美國班長吧,周圍一片小聲的鬨笑,不過都是善意的。可能大家看出我的尷尬了吧,排長想。幸虧還記得一個班長的名字,多虧他的名字好記——祝美國,一個第五年的一級士官,架設排骨幹。

多年後已經不是排長的排長想,如果祝美國是個幹部又正好在隊長的職位上,那會挺有意思的。

體能訓練是排長最愁的。通信院校,被學員們自嘲為「通信養爺學院」,基本不搞體能,四年沒扔過手榴彈,跑過的五公里十個指頭數有富餘。其實四年沒搞過的體能科目海了去了,排長和他的同學們就是這樣過來的。

體能中排長最愁的是器械,啟蒙階段的單杠一練習一個上不去,從杠上垂頭喪氣下來的排長一扭頭,看到旁邊杠下同樣垂頭喪氣的排里的一個列兵,列兵身上的豐乳肥臀驕傲地炫耀著主人獲取和保留養分的能力。列兵在班長的督促下又上了杠,開始吊杠——這是部隊通用的器械訓練法,效果暫且不談,但觀感確實一般——一個五大三粗的老爺們兒,縮著腳吊在一根細細的鐵杠上(單杠高度比較矮,腳不能著地),隨著時間流逝,面部表情越來越猙獰,顏色越來越深,遠看好像高速鏡頭下逐漸變質的一塊臘肉,等到力竭,臘肉「噗通」一聲悶響跌落凡塵,與砂礫作親密接觸。排長咬咬牙,對旁邊的士官說我也吊會兒吧,說罷就要重新上杠,這時一隻手伸過來輕輕地壓在排長肩膀上,士官說,排長算了,你就不要了,眼睛裡是真誠的善意。排長本想堅持一下,但還是回到隊列里去了,中間不超過一秒。

04 通信營待了11天的通信排長

「八一」快到了,指導員把排長叫過去,問會不會編排小品,排長不假思索馬上說會,因為學校的學長和領導說過,到了部隊要勇於表現自己,不能扭扭捏捏。第二天,排長黑著眼圈把初稿拿給指導員看,後者表示不太滿意,提了一些修改的意見,其實來之前排長心裡就沒什麼底,覺得基層連隊的事自己還不了解,憋了半天感覺感覺寫出來的像過家家,他決定參考一下《解放軍文藝》這樣的雜誌,再好好修改一下。

結果第二天排長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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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排長主動要求離開,而是指導員把他叫過來說,機關決定給你調整到高炮營。

排長聽了有點蒙,高炮?接著開始在腦海里努力搜索學校講的課里關於高炮的內容,找了一下沒找到,腦袋不太聽使喚了,就是蒙蒙的。

通知了馬上就得走,排長顧不上想別的了,開始收拾東西,擠出笑臉與兵們打著招呼,兵們表現出驚訝和不舍,後者給了排長些許安慰。兵們已經幫自己把行李放到車上了,就是那輛破破爛爛的北京吉普,上次巡線還坐過。背囊是自己打的,沒有老媽塞的硬實,結果就是手上多了個大塑料袋。

指導員對排長說了些安慰和鼓勵的話,大致的意思是你在這段時間幹得不錯,上下都很認可你,到了新單位也要好好乾之類的,排長很認真地點頭,很真誠地說著感謝的話,但還是在指導員說到那句「你幹得不錯」時紅了眼圈。

車開了,透過車窗,排長看到一個同樣新排長模樣的人拖著箱子朝著和車相反的方向走過,走到指導員面前敬了個禮。排長回過頭,眼睛直直地看著前方,半天沒回過神。後來排長得知,那個新排長學的是高炮專業。

排長在通信營呆了11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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