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民主社會的投票權問題

知乎原題目:從美國的國家利益來講,給黑人和女性投票權是不是錯誤選擇?

為什麼美國民主選舉會給很多人留下這種印象,大部分美國黑人和女性都會毫無保留地支持民主黨?大部分白人和男性都會毫不猶豫地支持共和黨?為什麼自詡民主平等的西方多黨派選舉會在最後演變為完全以種族和性別劃分陣營盲目惡鬥的權利遊戲?說好的多元種族文化融合相親相愛呢?說好的男女平等互相理解呢?怎麼搞來搞去越搞越回去了?種族性別矛盾反而越來越深了?

其實允許黑人和女性投票還並不是美國政治亂象產生的真正原因,只是白左思潮當道下的必然結果。因為只要鼓吹人人平等,允許黑人和女性投票,隨著黑人和女性自我權利意識的不斷膨脹,投票人數的不斷增加,權利要求的不斷提高,就必然產生美國社會種族分裂、性別對立的結局。

「存在即合理」,黑人和女性爭取自身權利並不是錯,錯的只是西方白左們,他們一手造成了這種現象,卻還解釋不了這種現象產生的原因,更無法解決這種現象帶來的負面社會效果。美國政治真正的問題恰恰就是西方白左忽視人類本性瞎搞出的不加任何限制的「多元文化融合、種族平等、一人一票」自由派思想制度以及由此帶來的嚴重權利和義務不匹配的問題。

一、人類本性到底是什麼?人和人之間真能做到人人平等嗎?多元文化種族真的能順利融合嗎?人類社會真能彌合一切社會矛盾做到天下大同嗎?

人類的本性到底是什麼?如果說政治是協調人類不同陣營矛盾的科學,那我們必須首先知道人類是根據什麼劃分成不同陣營的?我的看法是:人類會天然根據差異性的大小劃分陣營,差異性大小等級從大到小依次為:

1、種族

2、文化(意識形態)

3、民族(地域)

4、階級

5、派系團體(家族)

6、家庭

7、個人(性別)

差異性越大意味著矛盾雙方的人數越多,矛盾總量也就越大,矛盾也越難以調和,最後處理不好造成的社會破壞性也越大。

也就是說,「人人平等」的政治模型下,人類天生根據差異性不同會自然表現出以下陣營劃分結果:

在所有差異性都存在的情況下,大部分人會優先根據最大差異性種族和膚色矛盾劃分矛盾陣營,典型例子如美國大選中的黑白分裂以及各種族分裂;

如果是同一種族,則會根據次一級差異性,也就是文化和意識形態矛盾劃分矛盾陣營,典型例子如印度和巴基斯坦、冷戰中的美蘇、南斯拉夫內戰等;

如果是同一種族同一文化(意識形態),則會根據次次一級差異性,即民族(地域)矛盾劃分矛盾陣營,典型例子如台灣本省人和外省人的矛盾、以及英格蘭和北愛以及蘇格蘭的矛盾等;

如果是同一種族同一文化(意識形態)同一民族(地域),則會根據次次次一級差異性,即階級矛盾劃分矛盾陣營,典型例子如英國脫歐公投中的英格蘭地區,富人聚集的倫敦市區支持留歐,窮人聚集的倫敦郊區支持脫歐。

如果種族、文化(意識形態)、民族(地域)、階級都一樣了,就會根據次次次次一級差異性,即不同家族或者幫派小團體矛盾劃分陣營了,比如封建社會的帝黨和後黨、東林黨和閹黨等等。

如果種族、文化(意識形態)、民族(地域)、階級、家族(派系團體)都一樣,同一派系仍然會根據各個家庭的利益不同產生矛盾,比如各種組織的內鬥,同一派系中的個人權利競爭等等。

再往下,就是人類社會最小的組織結構家庭了,即使在這種情況下,人類還是會根據個人利益或者性別矛盾產生最後的陣營劃分,產生各種家庭矛盾,比如今年的王寶強和馬蓉鬧離婚就是典型的例子,兩口子吵架照樣鬧得全國矚目,沸沸揚揚。

所以假想一下,如果像題主說的,美國只允許成年白人男性投票又會怎麼樣呢?美國社會矛盾會就此消失了嗎?很遺憾,美國大選照樣會分裂,只不過不會按照種族而是會按照文化(意識形態)分裂了,在歷史上美國黑人女性還沒有投票權的時代,美國白人男性社會不就是這樣劃分成民主共和兩黨長期惡鬥的嗎?甚至還因此打了一場南北內戰。退一萬步,即使美國像歐洲一樣是一個白人為主的單一民族單一文化國家,它的社會矛盾仍然不會消失,只不過表現形式會不一樣了,那時候就會呈現典型的階級矛盾形式,跨國資本家、金融投機客、精英知識分子會站在一邊,小企業主、產業工人、草根知識份子會站在另一邊。這種情況下的民主政治中,階級矛盾會取代種族矛盾,但照樣矛盾尖銳,社會問題也不會消失,19世紀的歐洲共產主義革命和社會主義理論其實也就是在這種社會模型下發展起來的。

說白了,在人人平等的民主思想下,你即使靠自身力量彌合了最大的矛盾,次一級矛盾也會上升成為主要矛盾,彌合了次一級矛盾,次次一級矛盾就會抬頭,依次類推,無窮無盡。這樣的人類社會其實根本就無法做到人人平等,相親相愛。反過來說,在人人平等的思想下,要靠自身力量解決現階段主要矛盾實現社會和諧其實也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辦法是讓更高一級的矛盾覆蓋掉現階段主要矛盾,換取暫時的團結安寧。典型的例子就是用外部矛盾轉移內部矛盾,比如二戰時期民主的德國日本為什麼要用武力進行外部擴張?難道不就是解決不了自身的社會矛盾而不得不用種族國家矛盾或者意識形態矛盾這種更高一級的矛盾形式掩蓋自身的經濟問題和階級矛盾嗎?現在的美國民主社會也是同理,由於自身的社會矛盾越來越大,美國才不得不一直要樹立一個外部的強大敵人來團結國內民眾,美國需要敵人的荒誕理論其實也就是這麼來的。

諷刺的是,在沒有「人人平等」意識的階級社會和封建歷史階段,社會矛盾反而遠沒有民主社會表現的這麼激烈。典型例子比如印度的種姓社會、北朝鮮金家王朝、穆斯林教法體系以及中國的封建社會。按照西方自由派的想法,這些社會底層人民受到重重壓迫,應該早就社會大亂了吧?現實卻是,中國封建社會經歷了無數天災人禍,但修修補補一直延續了兩千多年,直到以孫文為首的西方自由思想主義公知給中國帶來了所謂人人平等的思想;而印度種姓社會更是牛逼,從幾千年前確立算起,直到現在居然還是固如金湯,絲毫不見鬆動的可能;北朝鮮金家王朝哪怕再鬧貧窮和饑荒,如果不被外力強行推翻,估計比美國現行民主政權都要存活得更久;穆斯林教法體系就更別提了,在自由民主世界的導彈轟炸下,不但沒有自我崩潰,反而越發強壯?連以前崇尚西方民主的土耳其現在都要倒回去搞伊斯蘭教法制度了,大有劣幣驅逐良幣的趨勢?這一切社會現實,不知崇尚「人人平等」自由主義思想的白左們該如何解釋?

西方白左老是喜歡說某國不民主不自由,遲早自我崩潰的鬼話,事實卻是除了當初同樣打著左派民主旗號的蘇聯因為自身社會矛盾過大兼自己作死搞崩潰了以外,世界上還真的很難找出一個民眾不相信人人平等的落後國家自我崩潰的例子。

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什麼人人平等,絕大部分人也從不相信什麼人人平等,民主和不民主社會的區別是不民主社會的人民都知道這個道理,不會瞎搗亂;而「民主社會」的人民或不知道或假裝不知道,經常借政治正確的大旗鬧事牟利而已。

二、一人一票制度該如何解決政治權利和義務的不匹配問題?

任何社會結構,要想實現穩定,首先要解決的就是如何實現政治權利和義務的相互匹配問題。「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裡的均並不是指的任何情況下都要求平均分配,而是指的在承擔相同義務的前提下每個人都希望獲得的相同權利。所以在任何時代,享受較大權利的同時也必須要承擔較大的義務,這種公賓士國的思想才是凝聚一個國家民心的基礎,

封建社會雖然落後,可為什麼也能延續上千年歷史?

因為即使在封建社會,貴族和平民即使地位階級不同,但各自有著比較平衡的權利和義務的劃分。貴族權利很大,但也同時負擔著治理保衛國家的重大義務,如果一個封建國家覆滅,原來的平民只是換個主人而已,但原先的國王貴族通常就是滅族之禍。從這個角度說,封建王朝的國王為了自身家族的利益,必然要全身心地投入國家的經營中,其治國的責任心其實遠超現代的所謂民選公僕。封建王國如果衰敗,原因要麼強敵入侵,要麼天災人禍,或者是知識有限導致治國方法有誤,但極少有統治者自己出於私利而存心搞爛國家的例子。平民階層也是如此,因為本身沒有「人人平等」的政治意識,所以也不會提出過高的權利要求,基本上都是小農主義和市儈主義,只看重自家利益,負責向國王盡忠納稅即可。反倒是中間的官僚地主階層,這部分人權利義務極不匹配,權利和野心很大,但義務和責任很小,他們通常才是導致封建國家崩潰的原因。比如中國古代的士紳階級,既不納稅也不打仗,爭權奪利卻比任何人都積極,難道你能指望這幫人幫忙維持國家社會的穩定?典型的例子就是明末的東林黨,中國士紳官僚階級權利最大時期的代表,上架空皇帝,下壓迫人民,獲得最大利益的同時卻付出極小,這種社會架構中某龐大階級權利義務的極不匹配才是最終導致國家的滅亡主因。

所以縱觀世界歷史中的政權,要實現社會長治久安,通常滿足以下三個條件:

1、不出現過於龐大的類似東林黨這種權利義務極不匹配的腐敗士紳官僚階級。

2、不出現難以抵擋的強敵入侵或者自然災害。

3、人民普遍沒有「人人平等」的思想,接受階級不平等的現實且安守本分。

滿足以上三個條件的政權,即使是落後的封建王朝,其存活時間通常都非常長,即使發生內亂也不會動搖國本,比如封建時代的日本、英國就是典型的例子。而不滿足以上三個條件的政權,哪怕打著民主自由的先進旗號,通常也社會矛盾極其尖銳,且非常短命。比如蘇聯,一邊向人民灌輸「人人平等」的左派自由思想而加劇人民對現狀的不滿,一邊卻又因為體制問題造就了一大票類似東林黨的腐敗幹部官僚階級進一步造成貧富的分化和社會的不平等,再加上國際油價下跌這種抵擋不了的「自然災害」,龐大的帝國瞬間分崩離析。

由此我們也可得出一個結論,人人平等,一人一票的思想,不僅和一個國家的長治久安無關,甚至從源頭上這種思想就無法使一個國家實現社會穩定。原因很簡單,因為它違背了權利和義務相匹配的原則。人人平等,一人一票就意味著每個人不管他對社會貢獻如何,都獲得了相同的政治權力和利益。在物質權利有限的大環境下,這就必然產生各種矛盾。既然每個人對國家盡的義務都不盡相同,又如何能得出一人一票的權利準則來呢?

針對選舉權:

一個靠吃國家救濟維生的懶漢和一個流血流汗保衛國家的忠誠戰士或者一個努力工作誠實納稅的中產階級職員,他們對國家承擔了完全不同的義務,孰重孰輕不用贅述。但有趣的是,在西方民主政治的一人一票,人人平等的體制下,他們卻擁有同樣神聖的一票,享有完全相同的選舉權利,這明顯已經不能叫做人人平等。

針對被選舉權:

一個靠吃國家俸祿和腐敗貪污為生的政客和一個努力經商,為社會創造大量就業機會和稅收的商人,他們也對國家承擔了完全不同的義務,孰重孰輕也不用贅述。但有趣的是,在西方民主政治的一人一票,人人平等的體制下,他們卻不擁有享有完全相同的被選舉權利。政客靠著自己的政治「經驗」、"人脈"、「關係」可以輕易地從媒體獲得高曝光率,從財團獲得大量政治獻金,從政界獲得黨派同僚的政治背書,同時擁有龐大的團隊和大量時間專業用於競選拉票活動;反之商人卻不行,他有自己的事業需要經營,沒有專業的團隊和足夠的時間投入選舉活動,同時任何媒體曝光都需要高價自掏腰包,不僅被職業建制派政客輕視和排斥,還常常得到輿論和學術界對其「沒有足夠政治經驗「、"不務正業"等不公正評價,這明顯也不能叫做人人平等。

於是這種權利義務完全不匹配的現象在現代西方社會導致的直接結果如下:

1、大量從小被灌輸「人人平等」教育的中產納稅公民或者公職人員開始從心底感受到這種不平等,但在政治正確的大旗壓迫下,他們為了應付高壓力的生活不得不選擇忍氣吞聲,變成沉默的一群人。由於他們的沉默,無法將自己的聲音傳達到媒體和政壇,所以媒體和政客也選擇將他們遺忘,不僅不會在政策和輿論上對他們進行任何照顧,甚至還要犧牲他們的合法權利來照顧更多的「弱勢群體」。如果遇到經濟危機這種「自然災害」,一部分中產階級還會被國家和社會拋棄,喪失社會經濟地位直接變成邊緣人群,而僥倖存活下來的中產階級也會因為人數的減少導致政治力量變得更加弱勢,同時其中很多人也為了保住越來越寶貴的工作和社會地位而變得更加沉默,由此構成第一個惡性循環。

2、大量沒有對國家盡到足夠義務的「弱勢」人群發現可以通過手中的選票不斷從政客那裡得到政策優待和社會救濟。於是他們也開始喪失了努力奮鬥改變自身狀況的動力,開始變本加厲地好吃懶做,出賣手中的選票。同時,這類人也開始不斷抱團聚集,消耗國家資源大量繁殖,甚至利用自己身上的「弱勢群體」標籤不斷尋釁鬧事,向政客和媒體爭取更多的政治特權。而政客為了獲得他們的效忠和選票,也不斷消耗國家資源增加對他們的政策傾斜,媒體為了獲得更多收視率和客戶也不斷為其造勢,創造更不平等的政治正確的輿論環境,由此構成第二個惡性循環。

3、政客發現中產階級的納稅人數不斷減少,國家資源向「弱勢群體」的不斷傾斜導致國家財政開始入不敷出,政績開始直線下滑,於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人數增加速度更快,選票更多的「弱勢群體」身上。他們一方面為了獲得更多這種「弱勢群體」的選票,另一方面為了迎合政治正確的輿論大趨勢,不僅進一步增加對弱勢群體的政策傾斜,甚至開放國家邊境,吸引更多外國難民和非法移民加入選票大軍,由此獲得個人虛名的同時還能鞏固自己黨派的票倉。由於照顧更多的「弱勢群體」需要消耗更多的國家資源,於是國家財政就會變得更加入不敷出,政績也會更加難看,政客也會更加依賴「弱勢群體」的選票和金融資本的政治獻金,由此構成第三個惡性循環。

4、資本家發現國內能幹活的中產階級人數越來越少,企業稅賦卻因為國家要照顧更多「弱勢群體」而變得越來越重,於是大量產業資本家為了獲取競爭優勢而不得不將業務外包或者關閉工廠投資國外,由此造成國內工作機會的減少,加劇了第一個惡性循環。同時由於實體產業經營環境惡化,實體資本的獲利率越來越低,更多資本家開始減少實業投資,大量將資金投入虛擬金融市場獲利,同時通過各種政治商業手段與政客勾結在一起"合法避稅",這進一步減少了國內工作機會以及國家稅收,由此構成第四個惡性循環的同時加劇了第一個和第三個惡性循環。

5、媒體、娛樂界、學術界發現來自產業資本的贊助和收入越來越少,同時中產階級的減少也導致傳統受眾和收視率的不斷下滑。為了生存,他們開始也把目光瞄向了國內人數不斷增加的「弱勢群體」。於是大量增加關於「多元化種族融合」、"社會平等"等關於支持弱勢群體的輿論和政策宣傳,由此造成政治正確的輿論歪風的上漲,加劇了第一、二、三個惡性循環。同時國內產業資本的大量逃離導致的產業就業機會的減少,讓更多準備踏入社會的學生不得不放棄理工科專業,或直接加入失業大軍,或轉向文史法律藝術金融等專業謀職,進一步加大了政界、媒體界、學術界、娛樂界、金融界的生存競爭壓力,由此政治正確之風開始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構成第五個惡性循環。

6、金融界發現大量資本開始湧入金融市場炒作,但實體經濟的投資效益卻不斷下滑,經濟泡沫正變得越來越大,甚至很多投資賬目已經出現虧空和壞賬。但為了維持市場繁榮假象以及賬面業績,他們開始使用各種手段欺騙市場和客戶,一方面加大政治獻金力度,勾結政客影響國際和國內政策以獲得更多的市場炒作機會。另一方面鼓吹量化寬鬆,不斷獲取廉價資金、竊取國民財富。這些舉動進一步加劇了經濟危機的程度,也加劇了幾乎所有惡性循環的程度。同時金融泡沫的不斷擴大導致金融界已經構成實質上的龐氏騙局,為了生存他們又不得不繼續維持騙局擴大市場炒作,構成第六個惡性循環。

以上六個惡性循環或自我促進或相互促進,共同構成了西方民主社會的所有亂象。

由此分析可知,在西方民主社會下,長期鼓吹人人平等和一人一票所帶來的直接後果就是權利和義務的匹配完全脫節,為國家效力和納稅的人群會越來越少,竊取更多國家資源和權利的同時卻不盡義務的人群會越來越多。由於一人一票導致政治力量的消長直接和投票人數直接相關,當一個國家中,類似東林黨這種享受極大權利卻盡極少義務的階層勢力大到一定程度時,這個國家自然也就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

從美國國家利益來說,給黑人和女人投票權並不是錯誤的選擇,但給不同貢獻階層完全一樣的投票權就是真正錯誤的選擇。真正的投票權設計應該讓每個人獲得與其社會貢獻度相稱的投票權利,這樣才能維持社會穩定所需的最基本的公平感,同時鼓勵民眾為了獲取更大政治權利增加自己的社會貢獻度,這樣才能在「人人平等」的大環境下實現一個讓社會長治久安的良性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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