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縹緲江南情(二)
第005章,你挺帶種的
林宛白恢復意識,就伸手摸向發疼的脖後。
環顧四周,又是陌生的環境,等她確定自己是處在酒店的套房時,頓時一個激靈。
似曾相識的「嘩啦」一聲,浴室門拉開。
林宛白滿眼驚恐,果然看到男人高大的身形只圍著條浴巾走出來,胸肌壁壘分明,只不過這次他拿了條毛巾在擦頭髮。
「你、你……」她緊張的磕巴起來。
四目相對,林宛白感覺自己的手都在抖。
垂眼間,萬幸的是自己身上的衣物都還完好,察覺到沉穩的腳步一步步逼近,她眼底充滿了慌亂:「……你要幹什麼?」
他就像是只充滿野性的獸,驟然出現在平和的人間,讓人無法忽視的危險存在。
眨眼間,男人高大的身影已經籠罩在她上方。
有什麼划過皮膚,她甚至來不及看清楚,雙手就被高舉過了頭頂,任人宰割的姿勢。
「你說我要幹什麼?」
霍長淵眼眸一鷙,手上微微用力。
領口露出紫色的蕾絲邊,隱隱可見的春光,刺激著他三十年從未有過的亢奮在血液里沸騰。
洗澡出來後看到床上多出來的人,他就知道是秦思年乾的好事。
也真奇怪,那天在俱樂部的女郎,在他身上一絲不掛媚的能滴出水來他也無動於衷,而現在只是聞著她身上的味道,他竟然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
「放開!不然我喊人了!」林宛白真的害怕了,嗓子沙啞。
霍長淵的眸色很深,沒有絲毫動搖,「你可以隨便喊,我喜歡你叫,你越叫我越爽。」
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林宛白惶恐叫著「不要」。
拚死掙扎間,她歪頭咬了他手臂,霍長淵沒有防備,吃痛,她就趁著空當連滾帶爬的從床上下來,躲到相對距離遠的落地窗邊。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如果再被他上得嘔死!
林宛白望著下面川流不息的車水馬龍,扶著鐵欄,手心裡全是汗,「不要!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跳下去……」
「只要你敢,跳吧。」霍長淵腳步慵懶。
他的表情和語調一樣,平穩中帶著嘲弄。
霍長淵說的對,她的確不敢跳。
這裡是16層,林宛白不僅是因為有恐高,而是當年她媽媽就是選擇這樣結束生命的,這就是個夢靨,腦海里都是躺在血泊中的媽媽。
看著眼前步步緊逼的男人和他眼眸中的狠戾,林宛白感到無望。
從身上的挎包里翻出把軍刀,她伸開左腕,將刀刃抵在上面,「你別逼我!」
力氣全壓在握刀的手上,用勁,就感覺到鮮血正一滴滴的往下流。
霍長淵倒是停下了腳步,卻嗤笑了一聲。
嗤笑她的惺惺作態。
他眉眼間一片冷漠,仿若這世上什麼事情都不值得他縈於心,甚至還叼了根煙點燃,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淡定的看著她血流不止。
血越來越多,地毯上紅紅的綻放。
林宛白失去意識的前一秒,聽到他說:「林宛白,你挺帶種的。」
第006章,冤家路窄
「你醒了!」
林宛白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面前笑成花骨朵的小護士。
熟悉的消毒水味不用確認就知道是在醫院裡,昏迷前的記憶湧上,最後似乎跌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
她低頭看向左腕,稍稍一動都疼,小護士忙制止,「你別亂動!縫了有六針呢,小心傷口崩開!你也是的,幹嘛這麼想不開,割那麼深多疼啊,好在沒傷及動脈!」
林宛白尷尬。
其實她沒真想死,就算真想死也得先買份保險,受益人填上外婆。
只是想用這個辦法阻止霍長淵再上自己,也沒想割這麼深,但畢竟沒有經驗。
林宛白看著身處的獨立病房,皺眉,「醫藥費……」
「別擔心,醫藥費送你來的那位先生都交過了!」
林宛白沒有感激,費用就是該由他出的,這一切都是拜他所賜,自己不告他綁架已經夠善良了!
想到昏迷前他的所作所為,警惕起來,「……他人呢?」
「把你送來就走了!」小護士聳肩表示。
林宛白聞言鬆了口氣,卻也並不意外。
狠戾、冷酷,完全是霍長淵給她的直觀印象,從他能紋絲不動看著她一滴滴流血到昏厥,送到醫院應該是只要確定不會死不擔責任即可。
「你現在貧血,盡量別有大幅度動作。還有,那位先生給你交了三天的住院費,好好靜養吧!」小護士很細心的給她掖了掖被角,欲言又止,「以後別這麼傻了,為情多不值……」
為情?
林宛白嘴角一抽。
猛然想到什麼,她急忙叫住離開的小護士,「等等!我的軍刀呢?」
………
地下pub,林宛白拽著袖子,擋住左腕還未拆線的傷口。
當天她吊完瓶就出院了,把三天的住院費退了,沒想到那家醫院貴的嚇死人,竟退了小五千。
這筆錢她當然不會還,不像是那晚的兩萬塊,這錢她心安理得。
只是她割腕時的軍刀不見了,從小護士那領的隨身物品里沒有,去了酒店也說沒有看見,就這麼不翼而飛了。
林宛白不知道怎麼辦,這把意義不同的軍刀是她最重要的東西,隨身攜帶多年從未離身過,而一把有年頭的軍刀,派出所又不可能立案,想到這她不禁更著急上火。
「小白,十二號包廂要酒!」
林宛白應了聲「這就去」,快速往托盤上擺酒。
推開包廂門,是她每晚常見的紙醉金迷,裡面男男女女的很多,都是衣著華貴的有錢人。
林宛白保持著服務員該有的恭敬謙卑,低著頭端著酒走向裡面的茶几桌上,沙發正中央的男人疊著腿,很隨意的坐姿,卻極具有存在感,沉斂幽深的眼眸,沉默中透出一股矜貴,直逼人心。
真是……冤家路窄!
林宛白將酒瓶依次放好,起身就想離開。
托盤卻被人給按住了,她看到對方一雙好看的桃花眼,「別走啊,酒還沒起!」
秦思年早就把她給認出來,心裡想著嘿,這敢情好!省了他再大費周張,自己上門!
林宛白扯回托盤,想要告訴對方會有同事過來負責,眼角餘光里有銀色的光一閃,她下意識的看過去,動作不由全部停住。
男人修長、骨節分明的指間,甩著一把軍刀。
第007章,把這半瓶酒喝了
霍長淵只用刀尖,就將一瓶XO撬開了。
林宛白緊緊盯在刀上,「這把軍刀……」
霍長淵很嫻熟的在指間甩弄,眼神似乎在笑,「這把軍刀不錯,瑞士的,刀柄的手感度還是刀刃的純正度都是上乘。」
「它是我的!」林宛白絕不會認錯。
怪不得哪都找不到,原來是被他給順手牽羊了!
霍長淵手腕一收,卻是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兩人的對話早就引起包廂內的圍觀,此時有微醺的公子哥笑道:「想要刀還不容易,把衣服脫了!」
林宛白僵住。
周圍鬨堂而笑,這對他們有錢人來說遊戲一樣。
「要不然哥幾個幫你扒光了,扔到大街上也成!」
林宛白手捏的很緊,關節處白到發青,她望向霍長淵,依舊是那張千年不變的漠然臉。
霍長淵同時也在凝著她,包廂內燈壁輝煌,她此時的神情和在林家遇到時一樣,像是獨自一個人站在懸崖峭壁上,眉眼間卻滿滿都是倔強。
霍長淵有瞬間的失神。
見她手放在衣扣上,他冷了眉眼,「為了把破刀,至於?」
不是破刀!
林宛白在心裡反駁。
可是他這種人哪裡懂,她咬緊牙,周圍人看好戲的目光令她難堪。
秦思年早就看出來門道,瞪了眼沒有眼見的公子哥,上前說:「要不這樣,你給咱們唱首歌助助興吧!」
完全拿她當玩物一樣尋開心,林宛白心裡感到很恥辱,但是唱歌總比脫衣服好得多!
她接過麥克風,看著投影布里放出來的歌,豁出去的開嗓:「喔喔喔喔~~命運就算顛簸流離,命運就算曲折離奇,命運就算控制著你做人沒滋味……」
一曲終於結束,包廂內卻鴉雀無聲。
秦思年摳著耳朵,痛苦的問,「姑娘,你故意的吧?」
五音不全的林宛白被問的很尷尬,「我已經超常發揮了……」
秦思年徹底無語了。
「你把這半瓶酒喝了。」
始終不出聲的霍長淵,突然開口道。
林宛白看向剩下半瓶的XO,咬牙,「喝了你就還?」
霍長淵不急不緩的點了根煙,很淡的點了下頭。
林宛白看到白色的煙霧從他嘴裡吐出來,迷濛成一團,隱約能看到煙霧後冷酷勾起的唇角,她判斷他話的可信度,用三秒鐘下了決定,大步上前拎起酒瓶。
她仰頭前,沖他說,「這麼多人都是見證,記住你答應的!」
林宛白並不是滴酒不沾的人,但也就淺嘗而止,這樣烈的酒還是頭一次。
辛辣從嗓子眼一直燃燒到胃部,喝了幾口就撐不住了,可她沒有放下酒瓶,而是咬咬牙,繼續將剩下的往嘴裡面灌,她唯一的念頭就是要拿回自己的刀。
秦思年有些被驚到,「長淵,這姑娘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沒想到真帶種啊!」
雖然半瓶,這樣的烈酒一般男人都受不住,別說她一個女人。
霍長淵眸色看起來無波,深處卻積聚了深邃光醞。
這才哪兒到哪兒,更帶種的樣子他都見過!
「我都喝完了!」
林宛白將酒瓶倒過來空了空,裡面只有幾滴酒液滑落。
她用袖子擦了嘴,看向霍長淵,「現在可以還我了嗎?」
然後腿一軟,向前栽去。
第008章,他的吻落下來
第二天早上,林宛白是在頭疼欲裂中醒來的。
她發現最近自己身上總發生這樣的事,這已經是第三次睜開眼就是陌生的環境。
說陌生的話,又還是酒店套房的標準裝潢,林宛白下意識的去看浴室的方向,好像覺得下一秒門就會像前兩次那樣拉開,等她快看穿了,終於確定裡面是沒人的。
還沒等鬆口氣,她差點叫出來。
雖然沒光著,可身上自己的衣服都不見了,包括貼身的那兩件,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寬大的男士襯衫。
「醒了?」
落地窗處傳來沉靜的嗓音。
厚實的窗帘微動,從後面走出夾著煙的高大身形。
霍長淵依舊是只圍了條浴巾,坐在床尾,指尖的煙氣還在纏繞,隔幾秒往左手握著的煙缸彈了彈煙灰,視線一抬,「等會把葯吃了。」
林宛白注意到枕邊放著的白色小藥瓶,被冷水從頭澆到腳。
「昨晚……」她的手發抖,感覺白割腕了,「你都對我做什麼了?」
「該看的都看了,該摸的也都摸了。」霍長淵眉眼戲謔。
「你趁人之危!」林宛白眼前發黑。
霍長淵將煙蒂捻滅,幽幽的說了句足以讓她狂喜的話,「不過我沒上你。」
「……真的?」
跌到谷底崩潰的林宛白被撈上來,不敢置信。
霍長淵眼尾微微往上吊著,諷刺她,「我怕你醒來後自殺。葯是消炎的,你昨晚喝那麼多酒,容易刺激刀口。」
「……」林宛白抿嘴,縮了縮縫針的左腕,心裡卻很激動壞了,很快想到另一個問題,吶吶的問,「那我的衣服哪去了?誰給我換的?」
「吐髒了,扔了,我換的。」霍長淵很惜字的回。
林宛白聽到前面還好,聽到後面不由攥緊手。
不過不管怎麼說,沒再被他上就好!
見他有所動作,林宛白渾身都警覺起來。
倒是沒有像之前那樣撲過來,卻是直接扯掉浴巾,露出僅有的四角褲,當著她的面就肆無忌憚的開始穿衣服,壁壘分明的胸肌,結實的小腿,還有胯下鼓起的包……
林宛白低下頭,不敢斜視。
有什麼東西扔過來,她下意識的伸手接。
看清楚後,失而復得的喜悅難以掩飾,林宛白雙手緊緊握著摺疊的軍刀放在胸前,生怕會再次丟掉,撫摸著邊緣,那人笑起來的眉眼也浮現在眼前……
「這破刀這麼重要?」霍長淵不屑。
割腕那天,送到醫院裡,哪怕昏迷不醒時她還始終握在手裡不肯放,兩個護士費了很大力氣才扒開她的手指。
「嗯。」林宛白點頭。
軍刀已經找回,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她掀開被子穿鞋就要離開。
路過霍長淵的身前,他不知何時又點燃了根煙,朝她吐了口煙霧,「你就穿這身走,露著兩條白花花的腿?」
林宛白低頭,也意識到不妥。
然後就見他將煙叼在嘴裡,按了酒店內線,似乎在吩咐著讓人送來一套女士的衣物。
林宛白斟酌了下,只好留下來等,不過安全起見打算去離他遠一點的外面客廳。
腳步剛動,手腕被扯住了,整個人被他直接拽到了腿上,有鐵般的手臂隨之纏上她的腰,看著近距離放大的立體五官,夾著煙草氣息的聲音隨之拂在眼鼻上,「昨晚什麼都沒做,我總得拿回點什麼。」
林宛白驚慌的睜大眼睛,他的吻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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