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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法共度餘生,但我祝你幸福

你有沒有遇到過一個能讀懂你內心的人?

TA能看懂你的畫作,聽出你話里的悲傷,讀出你文字中的喜樂。你覺得,那就是你的靈魂伴侶,甚至開始暢想跟TA在一起時的幸福時刻。

最終,你發現TA的確收穫了幸福。可這幸福,卻與你無關。

31歲的陸清和遇見25歲的芷楓是個意外,又是註定。

陸清和怎麼也沒想到,他一個業餘的畫家,居然也會受到別人的青睞。

他看著站在自己畫架前陷入深思的女孩,想衝上去跟她交流些對畫的看法,又捨不得打破那份寂靜。

太美好了,他只看著她的背影,就覺得應該畫下來裱在鑲著金邊的框里。

原本只想來畫展交流會上借鑒經驗,看著別人都擺出自己的畫作,陸清和也挑出了自己稍為滿意的幾幅。

只是,在這片色彩斑斕的油畫里,他的素描顯得毫不起眼。

在展區待了一整天也沒遇見自己的「伯樂」,但是現在,陸清和想著,他的繆斯來了。

他走近她。芷楓的淚水盈在眼眶裡,看得出神,還沒往下掉。

自己的畫這麼有力量嗎…陸清和質疑地又回過頭去看自己的畫。

寂靜被打破,芷楓看著幾步外盯著自己的男人,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轉頭要走。

「等等…」

……

一切都發生的這麼順利,他邀請她共進晚餐。

「其實…你的那幅畫,我去過。」芷楓晃著面前杯中的果汁,搖搖曳曳。

她說的是他的那幅素描——普羅旺斯的薰衣草莊園。

這也是陸清和一直不溫不火的理由。在這個五光十色的世界,他的素描傳遞不出平常人感覺的色彩。

但是這一刻,陸清和更加認定,芷楓就是他的「伯樂」。

她不再開口,陸清和也不問。因為他發現,面前的芷楓雖然離他這麼近,但他們的距離還是像隔了一條銀河那麼遠。

「我是跟我男朋友一起去的…不…現在是前男友…」

陸清和聽見了她吸鼻子的聲音,那是在忍住眼淚。

「一個月前我們去的時候,那裡的薰衣草開得那麼美…」她實在是太想他了,以至於不經意間看到一幅簡單的素描都能獨自一人哭得不能自己。

看著面前捂著面無聲落淚的女孩,陸清和突然像被抽走了力氣。

她明明就是森林裡迷失的公主,在那帶著畫紙香氣的宮殿里,被他遇見。

她講的故事很俗套。

兩個初入社會的年輕人,為了事業不願意離開奮鬥的城市,所以選擇了異地戀。時間越長,兩個人見面的時間越少,見識各不相同,話題越來越少,隔閡隨之而來。

猜忌,懷疑,追隨,吵鬧,無力。最後他們選擇了分開,在這場傷痕纍纍的戀愛里,誰都不是得了好處的一方。

在路口道別後,陸清和才想起沒留下對方的聯繫方式,再回頭的時候,她早已經消失在暗處。

……

沒想到再次見面這麼快。

在觥籌交錯、推杯換盞的酒會上,陸清和一眼就看見了那個陪在女老闆身邊的小女孩,她打扮得很成熟,儘管身上那股青澀的味道還沒被磨盡。

她似乎也認出他了,驚訝於他的身份。

「沒想到你除了是個畫家,還是個……資本家?!」穿上正裝的陸清和與那日充滿藝術氣息的男人模樣相差甚遠。

有一點沒變,那就是他身上那股紙墨香的氣質,溫文爾雅。

陸清和被逗笑了:「噓!畫家可是我的副業,不要高聲宣揚。」

芷楓被逗笑了,他們交換了聯繫方式,他邀請她有空去他的畫室看看。

芷楓答應了。

……

晨風裹著淡金色的陽光擦過少女單薄的肩,將她又長又直的頭髮掠起,如同黑色的蝴蝶展翅欲飛。

畫室在毫不起眼的地下室里。如果不是萬分確定陸清和是好人,芷楓實在是想不到在幽暗的地下室里也會有畫室。

「我喜歡清凈點,雖然環境不太好,但是離市區近。」

芷楓笑笑:「你還挺接地氣。」

「…總裁也是要吃飯上廁所的不是嗎?」陸清和扶額。

芷楓發現,陸清和這個人除了在公眾場合正經點,其他時候還是很親和的。

大概就像他的名字,清和。

「我家裡人都是從商的,我沒辦法力排眾難,所以只能一邊做生意一邊畫畫。」陸清和為她倒了一杯溫水,「生意上的事真的佔了我太多時間,有段時間我忙得都想不起來畫畫。所以現在純屬畫著玩,算是勞逸結合吧!」

芷楓四處看看:「我覺得你畫得不錯啊!」她不懂對藝術的欣賞,純粹是出於朋友間的示好。

「比起那些藝術家差得遠了。我以前年輕的夢想就是可以讓我的畫拿一個國際獎。不過…」他自嘲的笑,舒展身體往沙發上靠,眼神虛晃地望著某處,「還是年輕好,什麼都不用想,無憂無慮的…」

「你也不老啊大畫家。說不定你可以試試,雖然我不懂藝術,但是我知道夢想還是要一試的。」芷楓看著他。

陸清和只是笑笑,沒再開口。

芷楓願意跟陸清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在工作上一絲不苟,在生活中幽默風趣。

他們的關係越發密切,至少陸清和這樣認為。

自從芷楓出現後,他的靈感像永不停歇的噴泉一樣,他開始又對作畫有了極大的希望。

從畫物畫景,再到畫人。

他總是會在每次見面後都把芷楓的模樣刻在腦子裡,再回到畫室勾勒出來。

他們周末會約在他的畫室一起喝茶聊天,偶爾會一起去參加畫展,一起去郊外踏青採風。

還會一起,談論自己的戀情。

這是芷楓第二次在他面前哭,她說她的前男友像是有了新歡。

「也是…誰不需要人陪伴啊,孤獨太難挨了,可是我忘不了他…」芷楓抱著紙巾盒,每抽一張就講一遍他們的故事。

陸清和看著她,安慰話不知從何說起,他選擇傾聽。

直到芷楓哭累了,趴在沙發上睡去了,他拿出毛毯蓋在她身上。

她的睡顏很安靜,眉間還是皺著,眼皮透著剛哭完的粉色,嘴唇微噘。

陸清和盯著她看了好一會,俯身吻在她的額頭上。

好姑娘,睡吧。

……

自從芷楓慫恿陸清和去投畫參賽後,陸清和已經躲在畫室幾天了,他突然找不到靈感。

思緒很亂,地上扔滿了廢稿,他不出門,芷楓也沒有聯繫他。

臨近深夜的時候,陸清和接了一通電話,他撈起一件大衣就出了門。

在酒吧里找到芷楓的時候,她一個人在吧台喝得不省人事,是吧台的員工用芷楓的手機隨手撥的電話,陸清和在她身邊坐下。

「是你啊…」察覺到有人,芷楓迷離著眼看著他,她飄飄忽忽的身體像要墜在他身上,「你知道嗎?…他來了…來這個城市了…」

陸清和穩住她的身體,自己卻渾身一僵,他知道芷楓口中的「他」,指的是她的前男友。

陸清和坐回自己的位置,趁著她絮絮叨叨說著什麼的時候,默不作聲移走了她面前的酒。

「你說他來幹嘛啊…他在那邊不是待著好好的嗎?…我還聽說……他根本沒女朋友。」芷楓的眼神清明了一點。

「沒女朋友…」她喃喃。

彷徨、無助、期待、害怕…所有的感覺在聽到前男友消息的瞬間被放大,芷楓想著自己是被下了蠱,又小心翼翼地想著未來見面第一句話要說什麼。

他還沒出現,她已經把人生走了個遍。

陸清和轉動著手邊的酒杯,這酒吧太有情調,音樂從遠遠傳來,像首舊情歌,他舉起杯,看著杯沿上印著的淺淺唇印。

他覆上去,喝下最後一口酒。

烈酒從喉頭燒到了胸膛,舌尖上苦澀的後調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陸清和突然也明白了,為什麼人願意在深夜買醉。

……

他把芷楓送回了家,她的舍友從他身上攬過了芷楓就向他道謝告別了。

他在樓下等了好一會。

在這個春風沉醉的深夜裡,在她亮著燈的卧室窗外。

陸清和揪心地發現自己最怕的事,是來不及告訴她,他的心意。

樓上的那盞燈被按滅了,芷楓房間里一片漆黑。

那片漆黑一直從她的窗邊延伸到他的面前,把他湮沒在黑暗裡。

好姑娘,願你睡前的壞心情,在明天清晨掀開被子,拉開窗帘的那一刻,杳無蹤影。

陸清和把自己關在畫室里,一遍一遍地做同一件事——畫畫。

只是那些棄了一地的畫紙上,全是畫了一半的芷楓。

哭的她,笑的她,思考的她,沉睡的她…

那麼孤單的她,眼裡卻從來沒有他…

陸清和無力地倒在地上看著天花板。他想,也許再努力一點,就能趕上她了。

她那麼單純那麼乾淨的心靈,要畫出最通透的畫,才能配得上她。

……

「尊敬的陸清和先生,恭喜您的畫作被列入名單……誠邀您參加頒獎典禮…」

陸清和反覆咀嚼著郵件上這一列一列的字,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他長手一揮,撈過自己的手機,撥出他熟記於心的電話。

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芷楓,並且邀請她與自己一起出席。

電話只撥通幾秒就被接起,話筒那邊傳來了芷楓的聲音。

「喂!清和嗎?這麼巧!我也剛想打電話給你呢!」她聽起來好興奮。

「是嗎?你有什麼事找我啊,我……」陸清和聽著她靈動的聲音,微微提著笑,正醞釀著怎麼開口,那邊傳來的話卻讓他陷入冰窖。

「我跟他複合了!他根本沒交女朋友…他也說他忘不了我……」芷楓激動地跟摯友聊著近況,殊不知對面的人已經開不了口。

後來的話,陸清和沒有聽清楚,他感覺到自己渾身被潑了一遭水,鑽心刺骨的冷。

掛斷電話後,他一個人窩在沙發里,回憶著從一開始遇見芷楓到如今的種種,周身的寂靜包圍著他,他在沙發睡了過去。

夜深,他從夢中驚醒,摸出手機,消化了好一會才想起來。

芷楓現在,是別人的女朋友了…

他剛才夢見什麼了呢?光怪陸離的景象實在令人難想,可她笑起來明眸皓齒的模樣卻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陸清和咽了咽嗓,乾渴的感覺使他難受極了,可更讓他難受的是他真的沒有機會擁有芷楓了。

從夢裡醒來卻孤身一人的感覺,比睡不著的滋味要難受千萬倍,愛而不得比擁有了再失去更讓人抓心。

「倒不如讓我在每一個夜裡輾轉難眠、夜不能寐…」陸清和再次閉上眼。

……

後來的頒獎陸清和沒有去,他選擇了在最輝煌的時候退出圈子,又回到了原來的工作崗位。

芷楓曾問過他原因,他看著芷楓,神情有兩秒的遲疑,又恢復正常。

陸清和正了正袖口:「畫家有什麼好,還不如資本家呢。」

沒有了我的繆斯,畫再好的畫又有什麼意思,說什麼前途不可限量,到頭來不過是作繭自縛罷了。

他看著芷楓年輕的臉龐,她正跟男友打電話討論晚上吃什麼,一顰一笑像是初開的花。

芷楓,你一定要永遠在光明的地方,不要陪我這樣的人在夜色中沉淪,儘管這夜真的很美。

收到請柬的時候,陸清和正在辦公室里看上一季度的報表。

他打開印著囍字的請柬,芷楓與男友的名字用小楷寫在中間。

他們要結婚了。

陸清和是知道的。

芷楓打電話來邀請他出席他們的婚禮,他已經想不起聽到消息時候的心情了,靠在皮椅上,他突然覺得好累。

可是怎麼會呢?

他已經失去了最愛的人,還有什麼感覺是比這更累的呢。

……

他為芷楓挑了一對珍珠耳環作為結婚禮物,那耳環他看了一眼就定下來了。她膚如凝脂,戴上這耳環一定美得不可方物。

事實證明如此,他在婚禮上看見芷楓戴上了那耳環。

他也是有私心的。

做不到心胸寬廣地看著她嫁給別人,哪怕只要她現在願意回頭看他一眼,他立刻能帶著她走,管她願不願意,管這世間怎麼看。

可是她沒有,她挽著身旁丈夫的手臂,迎著新來的賓客。

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大概當初買這對耳環的時候,他就想到了這一點吧!

他對芷楓的那份情意,芷楓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他們之間的距離,永遠是她在掌控,像朋友間禮貌的客氣,又像感情間拒絕的疏遠。

陸清和也是個商人,在利益面前分毫必究,賭上芷楓這個人,他卻孤注一擲。

幾百萬的生意他眼都不眨就決定了,可面對芷楓時他卻一再猶豫。

陸清和遠遠望著芷楓,她正抱著捧花,挽著丈夫走紅毯,笑得那麼美。

芷楓,如果有機會,飛蛾對燈火說的話,我也想對你說一次 ——

奮不顧身之前,我是知道結局的。

他們擁吻在一起,陸清和別開了眼,誰也沒看見他,眼眶已經泛紅,蓄了一層淺淺的淚。

他抬起頭。

突然想起去酒吧接芷楓的那晚,從音響遠遠飄來的首歌。

是怎麼唱來著?

他輕輕哼出聲。

「與其讓你在我懷中枯萎,寧願你犯錯後悔,讓你飛向夢中的世界,留我獨自傷悲,與其讓你在我愛中憔悴,寧願你受傷流淚,莫非要你嘗盡了苦悲,才懂真情可貴…」

有些愛,只有放在心裡才不會老死。

就像有些人,一輩子只能愛一次。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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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為@西窗少女,滿懷故事的少女,倚著西窗等君來。轉載請取得授權,侵權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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