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驚奇:民間詐騙傳奇故事之五

第五回

羅漢山上尋寶貝

保險柜中鎖金佛

上回書說到呂長發打開信封,取出信紙,但見一頁梅花信箋上用蠅頭小楷寫到:羅漢山長官閣下台鑒,在下王傳河,湖北人氏。民國36年夏,在下任國軍上尉連長一職,帶兵在雙鴨河一線阻擊渡河共軍,兵敗羅漢山,撤退時將隨身貴重物品埋在了羅漢寺旁一大黑石下。今身在海外,特派部下金魁元前去尋找,請閣下幫助,若找到寶貝願以市價的一半作為辛苦費犒勞閣下,寶物帶回,了卻心事。附圖一張,切切。

呂長發連看三遍,仔細研讀了書信,心裡不由得驚奇不已,不自主地站起身來踱起了四方步:60年前,這裡確實打了一場大仗!據老人們講,那仗打得異常激烈,兩天一夜,火光衝天,槍炮響成一片,吶喊聲震百里,就連山頂上的羅漢寺東院牆都讓炮彈炸塌了。

金魁元看呂長發站了起來,說到:「支書,我年輕服兵役時王傳河長官與我情同父子,現他託付我替他尋找寶貝,才不遠千里來到貴地,希望你能幫忙,按信上說的,只要找到了寶貝就分給你一半作酬勞。」金魁元繼續說到:「這張藏寶地圖是王傳河多年前根據記憶畫的,你看一下。」但見那地圖是一張發黃的宣紙,上邊用毛筆畫些圈圈兒,標記有羅漢山、羅漢寺、雙鴨河、大清河、石頭寨、雲方公路等呂長發熟悉的地名,其中引人注目的是在羅漢寺不遠的南山坡下畫了一個大石頭,石頭上打了個紅叉叉,標記為「藏寶地」。「現在我們就去尋寶,按圖索驥,馬到功成。」

呂長發被這突如其來的故事弄懵了,不自覺地從院子里拿來鎬頭、鐵杴綁在摩托車上后座上,對金魁元說:「我在山下等你們。」

閑話不表,且說呂長發、金魁元一行四人來到羅漢山上,在羅漢寺下面的南山坡上放眼望去,草叢中石頭不少,但並沒有藏寶圖中標記的大黑石。他們打開地圖確認方位後,但見金魁元的兩個隨員打開手提箱,取出一些黑色的管兒、圈兒、儀錶盤什麼的,熟練地組裝成了一個物件。呂長發一看:這不是電影《地雷戰》中小鬼子手裡拿的探雷器嗎?只見那三人東照照、西量量,在周邊尋起寶來。

時間一晃過去了半個時辰,正當呂長發不耐煩時,那探雷器又閃紅燈又鳴笛,嘟~嘟~嘟~叫個不停。他走近一看那探雷器鎖定在一片枯草之中。金魁元高興得跳了起來,沖著呂長發大喊:「找到了驢子叔!找到了驢子叔!」

呂長發用鐵杴鏟掉枯草和浮土,又用鎬頭刨出幾個石頭,挖了約有二尺深的大坑,但見得地下埋著一隻瓦罐,拿掉瓦罐上面的石板,用手向里一摸,抓住了一個彷彿拳頭一樣大小的東西。呂長發可不是稀飯鍋里煮元宵——糊塗蛋,他順手把東西裝進了褲兜兒,再摸瓦罐裡面空空如也。他回頭對金魁元說:「我在村委會等你。」說著急忙下山,騎上摩托車向村裡駛去。只聽得金魁元在後面大喊:「等等,讓我看看是什麼東西!」

呂長發回到辦公室,端來一盆清水,從褲兜里掏出挖來的寶貝,清洗乾淨,但見這是一個黃澄澄的一個大肚彌勒佛,如拳頭般大小,憑手感足有一斤重,翻看底部,上有印章「乾隆年制」。只見那彌勒慈眉善目,寶相莊嚴,雙手低垂,笑容可掬,彷彿正對呂長發說:「大肚能容，了卻人間多少事；滿腔歡喜，笑開天下古今愁。」

這真是小刀拉屁股——開眼了。呂長發像做個一個夢,羅漢山上真有金羅漢,雙鴨河裡的麻鴨豈不有了著落!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不一會兒,金魁元他們回來了,待他們氣兒喘勻了,呂長發說到:「你長官說如果找到寶貝怎麼處理?」「按市價的一半作為酬勞給你。」呂長發拿出金佛放在桌子上,說到「這個市價多少?」

金魁元小心翼翼地捧起金佛,兩眼放光,上下翻轉,愛不釋手。那倆個助手也圍了過來,但見仨人六眼光芒四射,嘰里呱啦說個不停。呂長法雖然聽不懂三人說些什麼,但從神情看這個金佛不一般,彷彿是在給金佛估值。

金魁元拿著寶貝沒有放下的意思,對呂長發說:「呂支書,這是個一般的銅製佛像,是王傳河家傳之物。你辛苦一場,非常感謝,給你500塊錢當作酬金,好不好?」呂長發說讓我再見識見識,說著從金魁元手中接過金佛,坐在辦公桌前翻看著,突然他迅速地打開桌下的保險柜門把金佛放進去,又迅速地轉動了一下密碼盤,起身向院子里走去。金魁元急忙把呂長發拉了回來,「呂子叔啦,好商量啦。」

簡短節說,如果用外交辭令講當時情景的話應該是這樣:大家在友好的氣氛下,經過幾輪磋商,對金佛的市價進行了充分的溝通,雙方一致認為:金佛是寶,價值不少;估值十萬,平分不吵。

「既然估值十萬,按照承諾,你給我5萬,金佛你帶走。」呂長發對金魁元說。金魁元試探著說:「要不你給我5萬塊錢,金佛留下。」「那怎麼能行,東西是人家的,我不要。」金魁元面露難色,吞吞吐吐地說:「是的,是這樣。不過我沒想到是醬紫,我沒帶那麼多錢,再說這麼多錢我得向王傳河先生要,我不能墊付。我也是幫忙的。」「那金佛留下,你回去拿錢,錢帶來佛帶走!」「不好意思,王傳河先生現在美國,我得面見他。你看能不能我把金佛留下,先借我一萬塊路費,我現在買機票去美國,十天後我回來一併還你。」

呂長發一聽也對,金佛押在這兒,還怕他不還錢?當時就答應了。呂長發打開保險柜拿出金佛,金魁元助手用相機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拍了個遍兒。把金佛再次放進保險柜,雙方在一個紙條上按了手印當作封條貼在保險柜門上,並且約定十天後只有在雙方共同見證下才能打開保險柜。

把錢給了金魁元並目送他們上了路,呂長發從掛在腰帶上的套子里摸出手機拔通了鎮長李大春的電話:「兄弟,在哪兒呢?我給你彙報個事。」如此這般,眉飛色舞地說了一通,只聽電話那頭的李大春說:「我現在市裡培訓,後天回去,你先找一下派出所所長小劉。」

呂長發背著手疑惑地向派出所慢慢走去。

時光似流水。半年後的一個傍晚，呂長發正拿著金佛在地上砸核桃,金佛身上的一層鍍銅大多斑駁,鐵制的胎身倒很實用。正在這時,電視上在播放的一則新聞上引起他的注意，說有一撥冒充台胞以尋寶為名的騙子在湖北行騙時落網。呂長發把目光從電視上收回來,左手捏著一個核桃,右手舉起金佛用力地砸去,核桃一下子蹦出好遠,金佛砸在左手食指上,疼得他嗷地一聲。

這正是:貪人一斗米,卻失半年糧;只說自己井繩短，不怨他人箍井深。

各位知友,感謝捧場。傳奇故事說到此先告一段落,待瞎掰休息片刻,干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