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飛那復計東西——寫在23歲生日之際
今天是我的23歲生日,我醒的很早。微信上有很多未讀消息,從頭到尾,都是生日快樂。
感謝新浪,幫我自動發了微博。
我很喜歡蘇軾的一句詩,叫做「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這句詩還有前兩句,「人生到處何所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後來宋冬野把這句詩唱了出來,叫做《雪泥鴻爪》。再後來,蘇軾的詩被寫到了網紅的照片濾鏡里,宋冬野也一夜封神一夜隕落,很快就被文藝青年們丟進了三里屯喜茶的杯子里。
但我還是很喜歡《雪泥鴻爪》里的歌詞。
鴻飛那復計東西。
我很喜歡把我的家鄉叫做我們縣,雖然那裡早在我出生之前很多年,就已經不是「縣」了。第一次吃肯德基,我念小學2年級,和父親吃了將近一個月的工資,沒有吃飽。從肯德基出來,我和父親又吃了肉夾饃充饑。我那時經常想,如果有一天,我能頓頓吃肯德基,那該有多好。
現在,我真想抽那時候的自己兩嘴巴。
過去的十幾年裡,我看著周圍的事情在一步步發展。我的想像,逐漸變成了現實,而現實的發展,也促進了我的想像力。我時常會有一種好奇,這究竟是一種普遍性現象,還只是我的家庭,在穩步上升?
這甚至給了我一種盲目的自信:我想要的,早晚都會是我的。
過去一年,我畢業了,工作了,職場內外都獲得了理想的收入,但是卻走丟了,迷失了。我發現我身處在一個怪圈裡,努力工作為了賺錢,賺了錢卻沒有地方消解,衣食住行升級成了所謂更好的「高質量」,但是這一切的意義,又在何處呢?
通宵的加班,可以買一個包;周末寫幾篇稿,可以去一趟北海道,我追求的,無非是一些數字。我從這些數字里,獲得不了愉悅。我從我的工作里,也獲得不了愉悅。我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我開始變成一個重複的機器,我接受人們的設定,生產出他們需要的語言。
我收穫的,只是執念,是強迫:我想要某件東西,不是因為它有多好,而是因為它可以告訴別人,我過得有多好。他人即地獄,自己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地獄呢?
我很久以前,就接受了人生無意義的設定,我明白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沒有意義,我只是需要活著,不讓別人難堪與難過就是我的意義。有人說我沒活明白,一直為了別人而活。
其實不是的,人間不值得,我無法告訴別人,所以我只能儘力呵護,讓他們覺得,「值得」。
雖然我知道人生無意義,但是我卻期待,有一天我能發現這個意義。
只是現在,我不期待了。
朋友說我最近進步了,從自以為是,變成了自以為自己不是。
但他沒有說明白,其實我失望的,已經不僅是我自己了,而是瀰漫的這所有情緒。在現在的輿論環境里,我很難表達清楚自己到底在失望一些什麼,我只能說,我很失望。這種失望,不僅是對政治,更是對人類,對情緒,對執念,對所有的東西。
我也不想去告訴人們我的失望,因為這沒有意義,我也不配。
我覺得沒意義,憑什麼別人就必須覺得沒意義。
我常和朋友說,不管做什麼工作,只要是需要面對人,都不要想著教育你的「讀者」。讀者不需要被教育,他們需要被滿足,他們需要滿足於自己是對的,滿足於自己獲得了知識,滿足於自己「憂國憂民」的形象塑造。至於到底師姐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誰在乎?
沒有人喜歡被批評,我也不喜歡。
今天我過生日,我不想苦口婆心地規勸人們,就像一個教導主任。我只想剖析自己,把自己剖開看看,看看到底在失望些什麼。
痛苦是進步的源泉,失望是進步的動力,但是進步的意義,又在何處呢?
過去和現在,現在與將來,都是一樣的,都很臟。
沒救了。
所以我不如嘻嘻哈哈,唱念做打。
我的人間不值得,或許別人的人間值得呢?
胡言亂語了這麼多,最後用胖子的歌詞作結尾,不用祝我生日快樂了。
我祝大家快樂。
先祝為敬,這樣顯得我比較快樂。
我開始不停的歌唱
假裝自己很憂傷 有人來了有人走了有人說胖子你得活著
於是我活著 我就活著 不回頭看了 時光匆匆就二十多年 其實青春還有的是時間 我要努力地往前趕 未來比過去更遠更遠 聽我唱歌的人吶 我祝願你們不要悲傷 我的姑娘 我的夢想跟著我 別走丟了
-宋冬野 《雪泥鴻爪》
人生到處何所似,應似飛鴻踏雪泥。
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那復計東西。
學生陳月半 3月11日 201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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