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聽耶魯的雋語——耶魯建築女神翁佳品讀朗西埃思想之魅
簡介與導讀
耶魯建築系每年秋季都會舉行一個為期三天的研討會,邀請跨學科的學者來建築系演講交流,去年(2016)的研討主題是審美革命(Aesthetic Activism), 由助理院長Mark Foster Gage召集。研討會集中討論了建築和審美在社會中的主動性。雅克.朗西埃和Mark Foster Gage的對話,被放在研討會的最後一場,兼做總結陳詞。在朗西埃和Gage眼裡,建築不再是被權力和資本控制的木偶,因為審美,建築有了生命。作為權力、資本和技術編製的網路中的一員,建築也有牽動網路改變社會構成的能力,朗西埃提出的「合理性分布」(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揭示了審美革命與建築革命的真諦。
在耶魯的眾多講座中,我特別選了朗西埃和Gage的討論,因為他改變了我對建築的很多觀念。我曾經在紐約的某國際知名建築設計公司工作三年,這三年中建築這個領域的犬儒傾向讓我難以忍受。不知從何時起,身邊的人都羞於談及公平正義,一旦有人談及就會被冠上「聖母」「公知」或「白左」的標籤。這些本來熠熠生輝的辭彙,似乎已經被權力和資本扭曲改變了意義,我們羞於提及,因為怕這種語言背叛自己,怕說出這些詞就被誤認作另一種人。然而在我們的字典中卻沒有公平正義的同義詞,公平正義原本的意義也和這兩個辭彙一同從我們的手中被偷走。任何正直真摯的憤怒最終都會被揶揄和嘲笑化解,憤怒過後的你,留在原地覺得無地自容,因為成王敗寇,因為在這個需要八面玲瓏的世界裡,你太粗笨,太不夠成熟達練,太不夠世故懂事,因為「認真你就輸了」。從朗西埃「合理性分布」的角度來看,在我們的世界裡,似乎說出公平正義這兩個詞,都成了不可理喻的行為。
在我眼裡,相信在很多設計工作者眼中也是一樣,有些建築或者小城鎮規劃光是存在,就已經大錯特錯。作為一個設計師對此心知肚明,又為何要繼續設計?我回答不了這個問題,於是放下了畫建築的筆。建築師眼裡的自己總是無辜的,覺得自己在資本和權力面前勢單力薄做不了什麼,覺得既然自己手上沒沾鮮血就更不用做什麼。從Gage和朗西埃的對話中,我們將看到建築師可能不僅僅是被動者,或許建築比我們想像的要強大。它能夠創造新的生活方式,能夠決定人們如何行走,如何觀看,如何交談,決定人們在何處轉彎,在何處上樓,在怎樣的房間里入睡,在怎樣的房間里工作。朗西埃為我們打開了一扇窗,提供了建築抵禦權力的可能性,或許作為設計師的我們可以挑戰合理性的分布,挑戰懷疑的界限,我們能夠嘗試創造一種觀看的方式,讓建築的使用者用他從未有過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世界。或許我們應該創造本不該存在於我們世界裡的東西,賦予被動者以權力。朗西埃和Gage確定了審美革命的可能,而如何通過建築來實現,似乎是留待設計師們破解的謎題。
或許我們可以從眼前找條路,而不問它帶我們去哪裡,只改變眼前看到的一點點,而不問到了自己人生的盡頭結果如何。最近我時常想起葛蘭西在獄中的書信,他說「因為智慧我是個悲觀主義者,但是因為願望我也是個樂觀主義者。」知識的悲觀,與願望的樂觀,我想這或許是目前更合時宜的信念。
對談者介紹
雅克.朗西埃(1940-)生於阿爾及爾,法國哲學家。他畢業於巴黎高級師範學院,師從阿爾都塞(Alssuther),兩人曾於1965年合著《讀資本論》(Lire le capital)。和阿爾都塞的許多學生一樣,年輕的朗西埃是法國共產主義學生聯盟(etudiants communists)的活躍成員,曾參與在1968年的巴黎發生的社會運動五月風
暴。後來朗西埃與阿爾都塞的哲學思想逐漸背離,1975年他撰寫了《阿爾都塞的教導》從理論上駁斥他的老師。目前朗西埃任教於歐洲研究院,他是我們這個時代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之一。他的研究和思想很難被歸類,但是政治,審美和教育是貫穿始終的主題。朗西埃曾經於2013年夏天來中國旅行,並在北京,杭州,上海和重慶四地舉辦了四場演講,現已經被集結成冊,名為《朗西埃中國演講錄》,他的著作和審美理論的片段,正在被不斷地翻譯成中文。讀者在澎湃新聞上可以找到朗西埃與國內學者汪民安的對談記錄。
Mark Foster Gage是耶魯大學建築學院的助理院長,有自己的獨立工作室MFG Architect。他的作品涵蓋尺度廣泛,從摩天樓到服裝設計均有涉獵。MFGA最近的作品是位於曼哈頓57街的摩天樓,因為其奇特詭異甚至有些黑暗的裝飾,被廣泛報道。Gage還與時尚界聯繫緊密,曾在紐約為H&M設計過室外展示亭,也為Lady Gaga設計過演出服,他也接受過時尚芭莎,Vogue等雜誌的採訪。Gage持有聖母大學的建築學士學位,和耶魯大學建築學院的碩士學位,曾是Robert Stern的得意門生。Gage對於古典裝飾有著令人耳目一新的理解,從他的作品中可見一斑。他在北京有一個室內設計項目,為Nicola Formichetti的店面。
講座記錄
「社會革命是審美革命的女兒」- 雅克.朗西埃,《審美的政治》
- 審美與政治
「對我來說,審美既不是藝術理論也不是藝術哲學,更與藝術欣賞無關,」朗西埃抬起頭說,帶著濃重的法語口音。「審美僅與合理性的分布(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有關,即哪些人能在這個社會上共享社會規則和社會經驗。所以某種程度上,政治的審美先於藝術的審美。因為是政治建立了這個世界的秩序,並決定了什麼樣的人可以合理地成為這個世界的一員。」
我對於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的翻譯與現存的翻譯有些不同,很多人把這個短語譯作「感性分配」「感性分享」或「可感物的分配」我覺得這樣的翻譯會對中文讀者的理解造成困擾。Sense這個詞既有感性的意思又有合理的意思,在英文的世界裡感性和理性是交織在一起的。啟蒙時代提出的理性與人們的感官有著直接聯繫。然而在中文的世界,我認為朗西埃口中的Sensible更接近「合理性」的意思。舉個例子,如果一個社會,像阿爾都塞一樣,認為知識即權力是合理的。那麼這個社會裡,無知的人就會天然地自認為低人一等,而有知的人會理所應當地對無知的人居高俯就,這便是朗西埃所說的合理性的分配——一種主動對被動的權力關係。可見這其實所謂的「可感「無關。朗西埃被很多人標籤為藝術理論家,所以翻譯時自然會貼近與藝術相關的「可感性」,因為畢竟藝術必須通過人類的感知器官體驗。然而朗西埃在此處(以及他的著作中)討論的並不是藝術欣賞,而是藝術挑戰社會道德經濟(Moral Economy)和階級倫理的可能性,所以個人以為翻譯成「合理性」更能幫助中文讀者理解朗西埃的審美理論。
朗西埃和Mark Gage的對談與建築學院的其他講座不同,沒有圖也沒有幻燈片,甚至連講稿也無,只有問答。Gage準備了一系列的問題,盡量涵蓋朗西埃涉獵的諸多領域,從審美到政治,從建築到教育,這場對話將朗西埃駁雜的思想放在一個果殼中呈現給聽眾。講座照例在保羅.魯道夫設計的建築系館報告廳中進行。要很集中精力才能聽懂朗西埃說話,不僅因為他口音濃重,更因為其中的很多概念對於建築學來說依然陌生,如果沒有一定的背景知識很難馬上進入情境。
朗西埃今年76歲,曾被邀請到世界各地演講,他在政治,社會和藝術等領域有留下了深遠的影響。他與美國的聯繫尤為密切,是紐約大學哲學系的客座教授。耶魯建築系教授Peggy Deamer在介紹朗西埃時說他是「當代最有影響力的哲學家之一」在台上的朗西埃還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
1960年代,在巴黎高師讀書的朗西埃是法國共產主義學生聯盟的活躍分子。1968年,他們發起了五月風暴學生運動,吸引了工人和無產階級的加入。這些學生自稱毛主義者(Maoism),支持無政府主義,致力於顛倒社會結構,改變底層勞工的命運。和朗西埃一樣,福柯也曾熱情參與五月風暴,照片中的福柯正舉著話筒,為監獄中罪犯的權益發聲。朗西埃和福柯曾是同事,對於朗西埃來說福柯的影響至關重要,因為福柯將哲學從學科劃分中解放,付諸具體與社會,對於福柯來說哲學不再是形而上的抽象思維,而是具體行為中體現的思想。福柯的研究方法對朗西埃影響深遠,而朗西埃一生的研究都能夠回溯到1968年的這個事件,他所尋求的就是社會中的平等之路。
五月風暴過後,朗西埃開始與曾經的老師阿爾都塞的哲學思想發生背離,並曾寫文章批判他的老師。阿爾都塞認為教育可以解決有知和無知之間的不平等,並將社會引向平等。而朗西埃卻認為「不平等起點不可能引向平等的終點,不平等只能引向不平等,而平等在這樣的世界裡,只能是一種假設。」
照此推理,似乎平等不可能存在於社會的任何一個角落,因為每個社會的起點都是不平等的,這樣一種圖景足以讓Gage產生腳下大地崩塌之感。或許要尋求平等,只能通過革命了,於是Gage問朗西埃:「審美革命和社會革命之間的聯繫到底如何?」
朗西埃說:「所謂合理性的分配(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其實就是主動與被動之間的權力關係。是主動者對被動者的壓制。主動者天然就有權力施展自己的能力;而我在此所指的被動者並不是無所適事的流浪漢,而是無產者和工人。他們被世界定義為沒有時間思考和審美的人,因為他們必須忙於眼下生存的基本需求。要探究審美和社會革命的關係,就需要找到主動和被動力量的交叉點。藝術可以挑戰,甚至改變既定的合理性分配,並創造出新的審美經驗——即用原本不該有的時間,做原本不該做的事情。」
朗西埃對於審美和政治的興趣源於他在1981年出版的一部著作《無產階級之夜:19世紀法國工人的夢》。他在書中研究了19世紀法國工人的日記,詩歌和書信,向讀者揭示了工人們的審美世界。自從柏拉圖的理想國開始,工人或手工藝者一直都與政治或審美無緣。根據柏拉圖的定義,手工藝者要不斷地忙於眼前的工作,以至於沒有時間從事政治思考和政治活動。而朗西埃並不認同這個定義,對於他來說,工人們審美的瞬間恰恰是整個社會結構震蕩並向平等傾斜的瞬間。在《無產階級之夜》中,朗西埃寫到「柏拉圖的工匠放下胳膊,停止了手中的活計,用眼睛觀看。他表面上的心不在焉昭示著胳膊和眼睛的脫節,我們可以把這個稱作審美的經驗。審美的經驗不是為了藝術而欣賞藝術,而是對於合理性的重新分配(Redistribution of the Sensible)。他在審美,用他本不該有的時間。」
「我對於19世紀工人書信和詩歌的研究,其實就是對於他們轉瞬即逝的審美經驗的研究。工人們因為審美,而與身體的勞作有了瞬間的疏離,此時,合理世界的構成發生了變化。我研究的目的,不僅要顯示馬克思所說的『異化』,證明工人也是人,更是要顯示工人審美的能力,並創造一種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新的審美向度。」朗西埃在解釋他的研究時說。
- 社會革命與建築革命
明確朗西埃對審美的定義後,Gage終於問到了關於建築的話題:「你之前寫到過權力與空間的關係,那麼對你來說建築的社會革命又意味著什麼呢?」
這是朗西埃第一次在建築學院演講,他為此做了許多功課。
朗西埃說:「為了準備我們的這次對話,我讀了很多很多關於建築的文章。多孔性(Porosity)這個洗腦的概念震驚了我。今年威尼斯建築雙年展的策展人說,建築師必須要設計多孔的建築和城市,讓城市成為一個可以任意穿通的地方。建築師總是希望建築或城市的使用者能時刻保持運動的狀態,就連老人院設計也是一樣——絕對不允許老人們休息,必須要一直活動。」
全場鬨笑,Gage也忍俊不禁。他說:「今年夏天,我向你推薦了Michael Hays的《批判性建築》。其實多孔性建築來源於這個批判性建築的概念,當然也與法蘭克福學派有關。多孔性建築的目的是揭露一些社會中不平等的問題。我知道你對於法蘭克福學派有很多批判,其實我們這次研討會的目的也是想反思目前建築學中對於社會運動和社會批判的一些既定觀念。」
「揭露是不必要的,社會中的不平等人盡皆知,並不需要建築的『多孔性』來揭露。我認為通過建築和設計揭露社會問題是困難的。建築師總著眼於一個項目又一個項目,一個建築又一個建築,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但忽略了其實每棟建築都是為了未來設計,每棟建築都有機會創造一種新的生活方式。」朗西埃說。
Gage接著問:「你經常談到各種不同政權下的藝術。建築與藝術的不同在於,由於建築的造價和複雜程度等原因,實現建築的一方往往都是政權本身,你認為建築在被權力和資本餵養的情況下,有反抗或堅守的可能性嗎?」
朗西埃說:「這是個複雜的問題。我以旁觀者的角度看建築,建築理論一直宣揚『形式追隨功能』。這種功能主義的思考方式似乎是造成建築目前困境的主要原因。勒.柯布西耶想要在巴黎建造明日城市,這是一個瘋狂的想法,造成了巨大的問題。60年代以來,人們開始批判柯布西耶白色無裝飾的形式,設計師們便把他的明日城市裝點上了線腳和顏色,但是並沒有挑戰現代建築功能主義的內核。現在巴黎郊區就有這樣一個社會住宅,窮困,危險,毒品泛濫。我認為建築應該是使用追隨設計,而非形式追隨功能。」
Gage說:「我對你說的創造一種新的生活方式很感興趣。讓我想起當年黑人平權運動時期的Rosa Parks。當時在Rosa Parks眼前有兩個世界,而她只能存在於其中的一個,也就是公車上的黑人區;而另一個世界,公車上的白人區則不允許她的存在,而她所做的不是揭露這個世界的問題,也不是站在黑人的世界抵抗白人的世界。她直接坐到那個本不允許她存在是世界裡面去,也就是公車上的白人區。你認為建築是否有可能成為建成環境中的Rosa Parks呢?成為這個世界本不該存在的存在?「
「這個很複雜,或許建築師需要自己回答這個問題。」全場鬨笑,朗西埃繼續說:「建築的責任不在於揭露不平等,而在於確認平等。我有一個例子,但很抱歉不是與建築相關的。我在想關於社會革命和抵抗的例子。 我想到了古巴藝術家Tinia Gruguera的行為藝術作品。她的作品之所以吸引人,是因為她在確定一件不存在的事情。她的作品事實上就是在演繹一個古巴社會中沒有也不被允許的行為——言論自由。她曾經在古巴的藝術雙年展上表演,其中的一位觀眾說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古巴言論自由將不再是一個藝術表演。審美的革命在於肯定並確認本不該存在的事情。
Gruguera是一個居住在古巴和哈瓦那兩地的裝置和行為藝術家,她曾參與過多地的雙年展,並進行了一系列關於自由言論的表演。目前她關注全球移民問題,並正在做一系列與移民以及難民相關的藝術作品和項目。在Gruguera的所有行為藝術表演中,最為令人震驚的恐怕是名為「自我迫害」的表演了。在「自我迫害」的表演過程中,Gruguera坐在舞台上,朗讀一篇名為「倖存的意念」的講稿。她時而停下,把手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扣動扳機。據藝術家自己說,她在玩實時的「俄羅斯輪盤」。也就是將左輪手槍的六個彈夾里放上一枚子彈,不斷扣動扳機直到她中槍或不敢按下扳機為止。Gruguera最終被觀眾和同台藝術家制止。
我最近在做與天氣控制相關的研究,碰巧看到美國軍方在阿拉斯加有一個實驗項目很有一些黑科技的色彩,中文翻譯為「高頻主動式極光研究項目」英文縮寫為HAARP與「豎琴」的發音和拼寫類似。這個項目主要作用於地球的電離層,能夠人造極光,是有毀滅功效的氣象武器。將地球的電離層當做豎琴彈奏,並將其作為武器,這個比喻貼切到令人脊背發涼。或許在朗西埃的審美世界裡,權力,資本和技術縱橫交錯的網路,也像是豎琴,而建築則需要找到彈奏它的正確方式。
- 教育與知識的詩意
Gage又問道:「我再問最後一個關於學科劃分的問題。作為建築學院,我們經常會觸碰到學科的界限,討論到建築經典是否存在的問題,我們不知道是否應該教學生建築經典,還是應該教一些其他學科的理論和知識。你曾經寫過 一本書與「知識的詩意」有關,我想知道你是怎麼看關於學科分化以及跨學科研究這類問題的。」
朗西埃說:「真正的知識是不能夠被『機構化』的。教育機構總認為有一種正確的方式來獲取知識。這樣不對,知識應該被解放,並沒有所謂正確的方式。教育機構是對於知識的集權,對於他們來說只有特定的起點和終點,而其他的方式都是錯的。知識是多元的,可以通過各種不同的方式得到。很多教育機構的目的不是為了傳授知識,而是為了到達一個名為學位的終點。但有些時候這個學位一文不值。」
朗西埃對於知識的思考,與控制論之父維納(Norbert Wiener)的寫作暗合。維納認為現在的知識和思考都變成了形式主義,年輕人寫小說是為了成為小說家,做研究是為了成為博士,作曲是為了成為音樂家,少有人再出於自己的好奇心求學和思考,因為形式大於一切。與福柯的研究類似,朗西埃的研究也很難被歸入任何一個學科,自從他關於19世紀法國工人的書面世之後,世人就試圖標籤他,朗西埃到底是哲學家還是歷史學家?是人類學家還是藝術理論家?他的研究面向如此豐富,著實很難歸類。誠如福柯在《知識的秩序》中所說,歸類和秩序使得我們看不到類型以外的世界,籠罩一切的天空正在消失,我們的眼睛再也看不到遊離余秩序之外的東西。把朗西埃歸為某一個學科,本身就是個錯誤,因為一旦如此,人們就會帶著那個學科的眼鏡,曲解他的意思。
後記
除了建築樣式之外,建築本身就是一個諸多學科的焦點,或許只有跨學科合作才能真正發揮建築的潛力。建築是審美世界中重要的一員,與朗西埃的審美系統一樣,建築也是一個可以被雙向操作的系統。如果建築空間是機構權力的延伸,那麼它也可能為普通人的權利服務。如果建築形式代表權力,那麼它也有可能代表自然,代表它的使用者。而確定建築空間應該訴說什麼,為誰發聲的人,正是身為設計師的你我。如果建築設計是個權力的遊戲,那麼不僅主動者可以參與,被動者同樣可以。
擴展閱讀
附上朗西埃著作的一些書影,我也沒有全讀過,有些已經有了中譯本,有興趣的話不妨找來一讀。
作者:
翁佳是耶魯大學建築學研究型碩士項目,環境設計(environmental design)的在讀碩士。目前她開展的研究課題有《水利機器里的垃圾:三峽工程病理學2003-2016》和《馴云:中國天氣控制史1958-2016》。在此之前,翁佳曾經在KPF建築師事務所擔任過三年的設計師,她經手過國內外大小項目多個,熟悉從設計投標到施工管理的各個流程。翁佳剛剛獲得了KPF頒發的旅行獎學金,同時她的研究論文也入選了耶魯年末作業展和學術期刊retrospecta。她參與的競賽作品,neck of the moon獲得了Rougerie Jacques 國際競賽一等獎,該作品曾在MIT Keller Gallery以及紐約建築師學會展出。此外她還曾獲得國際建築競賽優勝獎多個。她的設計作品也曾在威尼斯雙年展,奧斯陸雙年展和里斯本三年展等處展出。
翁佳女神作品, neck of the moon, 獲得 Rougerie Jacques 國際競賽一等獎,並曾在MIT Keller Gallery以及紐約建築師學會展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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