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風吹,草東沒有派對
在台北永公路附近的草東街和不遠處草木繁盛的陽明山一帶,有幾個喜歡去山上晃的年輕屁孩決定成立樂隊,名字叫做「草東街派對」。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派對也終會散場,樂隊成員幾經更動之後,他們決定把名字改成「草東沒有派對」,彷彿沒有開始便不存在離別,有掩耳盜鈴之嫌,卻天真可愛,是少年們心中討厭別離的憂傷。
他們唱很喪的歌詞,但想要把這種喪轉化為一種搖滾能量,撕開社會的假面,唱出時代青年的反抗。
大風吹著誰,誰就倒霉
每個人都想當鬼
都一樣的下賤
哭啊 喊啊 叫你媽媽去買玩具啊
快 快拿到學校炫耀吧 孩子 交點朋友吧
哎呀呀 你看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那東西我們早就不屑啦 哈哈哈鬼哈
——《大風吹》
噢多麼美麗的一顆心
怎麼會 怎麼會
就變成了一灘爛泥
噢多麼單純的一首詩
怎麼會 怎麼會
都變成了諷刺
我想要說的 前人們都說過了
我想要做的 有錢人都做過了
我想要的公平都是不公們虛構的
——《爛泥》
2017年6月24日,在第28屆台灣金曲獎上,「草東沒有派對」獲得最佳樂團、最佳新人獎,同時其作品《大風吹》獲年度歌曲獎,成為本屆金曲獎一匹狂奔的黑馬駒。
我是在金曲獎之後才第一次知道這個樂隊,據說他們在2016年便火遍了大江南北,一票難求。他們所到之處更是不分地域,觀眾都能整場同聲其唱,那首《大風吹》亦成為了年度流行語。
為了彌補,我趕緊搜了歌曲來聽,第一遍談不上喜歡,但是能感覺出他們的與眾不同,編曲尤其個性十足,唱腔略帶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很符合現在年輕人的胃口。
對了,需要加一句,完全沒聽出來是台灣樂隊,聽口音還以為是石家莊的,字正腔圓,帶著點執拗,更沒有台灣樂壇習見的拖沓黏膩、啰里啰嗦的文藝腔,倒是有股子快意恩仇的英姿颯爽,怎麼聽都有種內地正兒八經民謠歌手的感覺。不同的是,他們的詞刀刀見血,骨子裡是絕無出路的虛無。
「殺了他,順便殺了我,拜託你了!」
他們的第一張專輯也是唯一的一張專輯叫做《醜奴兒》,名字來自辛棄疾的詞,懟那些說他們「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人。
幾個二十來歲的少年,當然沒有資格成為所謂人生導師,他們有自己的思想,有滿腔的熱血,有迷茫有渾渾噩噩,有對這個世界的不滿,有很多的問號,愁得很。
我們也曾都是孩子,我們也曾擁有純真的哀愁,我們也曾努力地尋求自己的價值,想要被世界聽見自己的聲音想要被認可。
如他們在頒獎典禮上說:
我們一直不想樹立一些群體,每一個時代、群體和當下都會有屬於他自己的虛無和荒謬,但總有那麼一群人在這些荒謬、在這些虛無當中,努力地尋找自己捍衛的價值,尋找屬於自己的聲音,謝謝大家聽到我們的聲音。
他們讓我想起了自己的滿腔青春荷爾蒙無處宣洩的青蔥年代,捫心自問,我沒有他們的勇敢,我吟不出自暴自棄的詩句,我為了討好這個世界假裝著成熟乖巧,我戴著面具在深夜裡偷偷哭泣。
看到不少人說草東沒有派對像極了「萬能青年旅店」,也有人說主唱巫堵腔調像民謠歌手宋冬野。我不認同,我討厭別人給這個樂隊加上標籤。
我希望他們可以一直寫自己的歌,說自己的心事,期待在他們的歌里聽到成長,期待他們給我更多驚喜。
草東沒有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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