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離奇死亡之迷探秘

建安十七年十月,曹操征討孫權。荀彧以天子重臣的身份,在前線勞軍。期間荀彧生病,留在壽春。曹操送來了慰問的食物。荀彧打開盒子一看,裡面空無一物。之後,荀彧服毒自盡。

熟悉三國歷史的人,都知道荀彧是曹操的首席謀士,地位無人能比。荀彧出身於潁川士族,年少時就有才名。漢末動亂之時,荀彧先投袁紹,後投曹操。曹操將他比作自己的張良。

曹操早年勢力薄弱。在兗州時,好友張邈、陳宮反叛,招來呂布進攻兗州。當時曹操在徐州征討陶謙,全賴荀彧臨危不亂,安定後方,曹操才沒有遭遇滅頂之災。在以後平呂布、迎獻帝、贏得官渡之戰、平定荊州等事件中,荀彧都立有大功。可以說,沒有荀彧,就沒有曹操的事業。但這樣一位功勛卓著的謀臣,在收到曹操的空食盒後,卻服毒自盡了。其死亡之離奇,讓很多人不解。

曹操送一個空盒子有什麼寓意呢?荀彧在行軍途中生病,曹操禮應慰問。但他送來的食盒卻空無一物。意思似乎是說:我慰問你出於禮節;但對你已經沒有好感,所以裡面什麼都沒有。也有人認為,盒子空無一物,代表荀彧對曹操來說已經沒有用了。不論何解,曹操送空盒子,都不懷好意。

荀彧長期鎮守京城,十多年來很少外出。曹操這次,可以說是把荀彧騙出來的。荀彧勞軍工作完成之後,曹操又強制他留下,繼續隨軍出征。聯想到前後的事情,荀彧可以體會到曹操對自己的惡意。收到空盒子後,史書記載荀彧憂慮不已,服毒自殺。可以說,荀彧之死,是曹操的意思。

那麼,荀彧與曹操有什麼矛盾,曹操一定要讓荀彧死呢?其實他們的分歧由來已久。

曹操與荀彧的關係,長期以來並非如魚得水、親密無間。從史書記載上來看,二人之間,更多的是工作關係,私交甚少。在一些極其關鍵的問題上,他們有重大分歧。荀彧又是那種堅持己見、不願退讓的人。這造成了荀彧最終的悲劇。

建安九年,曹操打下鄴城,並擔任冀州牧。冀州是袁紹經營多年的地盤,曹操想繼承袁紹的遺產,以冀州為曹家千古大業的根據地。所以,就有人給曹操提建議,恢復古代九州之制。原來的冀州只包括河北一部,恢復古制之後,冀州就統領了河北、山西、陝西、遼寧等省的大量地盤。曹操這個冀州牧,管轄的區域就更大了。

曹操當然是欣然同意。但是荀彧卻表示反對。他認為現在還不是擴大個人勢力的時候,此時恢復古制,不利於收復其它地區;等到「海內大定」,再恢復古制不晚。曹操接受了荀彧的建議。雖然表面上,曹操很感激荀彧的勸諫。但心裡,曹操對荀彧怕還是有些不滿的。

荀彧為曹操立下了很多功勞。曹操多次想為荀彧陞官加爵,但荀彧反覆的推辭。曹操親自勸說,荀彧才同意給自己的封地增加一千戶。荀彧的職務,長期是侍中,並代理尚書令。曹操一直想讓荀彧轉正,但荀彧推辭了十多次。曹操沒有辦法,只好作罷。

曹操是有代漢的野心的。對荀彧加官封賞,可能是表達對荀彧的感謝,也可能是收買荀彧、讓他支持自己的野心。但荀彧堅辭不受。曹操對此,恐怕是很不高興的。

建安十七年,董昭等想勸曹操晉為魏公,並受賜九錫。漢朝通常並沒有公爵,上一個被封公的,是「安漢公」王莽。受九錫之禮,更是再明顯不過的「禪讓」前奏。這樣的大事,自然要諮詢朝臣之首荀彧的意見。荀彧卻明確表態:「曹公興的是義兵,目的是匡扶漢朝;即使功勞很大,也應該忠心漢室;君子應該愛人以德,封魏公、賜九錫的建議是不妥的。」荀彧的反對,再一次壞了曹操的大事。史書記載曹操的反應是「心不能平」。翻譯過來就是曹操對荀彧怒不可遏。

這就是荀彧與曹操的分歧所在。曹操的野心一直在膨脹,不斷的想要增加自己的權力、勢力。荀彧與曹操相反。不僅自己推辭掉應得官職、爵位、封地,而且反對曹操擴張自己的勢力。二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荀彧為何要反對曹操擴大自己的勢力呢?有人說是出於對漢室的忠心,也有人說是為了曹操好;因為過早暴露野心,並不利於一統天下。我倒覺得,這是出於荀彧的品性。秉忠貞之志,守謙退之節,這是荀彧的操守。他能做到,他也希望曹操能夠做到。可惜,曹操並非這樣的人,他的野心太大。而荀彧性格又倔強,不肯放棄自己的主張。這是個死結,二人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

荀彧的阻擾,成了曹操代漢的最大阻礙。此時的荀彧,不再是曹操的「子房」,反而成為他最大的敵人。他開始找機會對付荀彧了。

但要對付荀彧,並不容易。荀彧潔身自好,想處理他,難以找到好的理由。而且,荀彧威望高、名聲好、人脈廣、功勞大,曹操一出手,肯定有一大堆人來求情,難以如願。大張旗鼓是不行的,讓荀彧悄無聲息的消失,是最好的結果。

處置荀彧,不能在京城辦,也不適合在鄴城。這些地方,會有很多同情、聲援荀彧的聲音。最好的地方,是在前線,在軍隊中。軍隊,是曹操控制力最強的地方,是名流士族勢力薄弱的地方,是最適合獨斷專行的地方。

於是,曹操南征孫權的時候,上書皇帝請荀彧來勞軍。所謂的「勞軍」工作完成之後,曹操並沒有放荀彧回去,而是把他強留下來,繼續隨軍征討。然後荀彧生病留在了壽春。之後,曹操送來了空的食盒。荀彧是聰明人,他能體會到曹操的意思。他過去為了曹操,奉獻了自己所有的才華。最後,竟是這個結局。他心裡是絕望的。於是,他做出了抉擇。

荀彧在朝廷中的地位,僅次於曹操。他又為曹操立下了那麼的功勞。按常理來說,曹操應該給他一個隆重的葬禮,並為他追加官職、爵位。但,曹操並沒有這麼做。

荀彧之死,曹操並沒有去親臨送葬,也沒有對荀彧進行追封。甚至沒有表達過一絲哀傷。曹操是性情中人,經常為友人之死痛哭流涕。甚至袁紹死後,曹操都為之痛哭盡哀。但為他立下汗馬功勞的荀彧死了,曹操卻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可見建安後期,荀彧與曹操的關係惡化到什麼程度。

曹操不僅沒有悲哀。反而迫不及待的開始操辦那些荀彧反對的事。荀彧死後不久,曹操恢復了古代九州之制,冀州領地大規模擴張。幾個月後,曹操稱魏公,封地下轄十個郡,並接受九錫之禮。

反而是漢獻帝,對荀彧之死痛惜不已。史書記載,漢獻帝非常哀傷,為此暫停了宴樂。這表明,在建安末期,荀彧的政治傾向,離曹操越來越遠,離漢獻帝越來越近。這恐怕也是荀彧必須死的原因。漢獻帝與曹操是勢不兩立的。獻帝在建安5年的時候,就下密詔,想殺掉曹操,以失敗告終。那次密謀,荀彧並沒有參與。但建安後期,荀彧政治上有傾向於漢獻帝的徵兆,就不能不引起曹操的警覺了。

長期以來,曹操或者在外征戰,或者駐軍於鄴城,呆在京城的時間很少。而荀彧長期擔任侍中和代理尚書令,是許都朝廷的首領。他在許都的影響力可能比曹操都要大。如果荀彧與漢獻帝聯手,對曹操的威脅是非常大的。曹操絕不能冒這樣的險。所以,曹操費勁心機的將荀彧調離京城,並強留在軍中。荀彧生病後,曹操賜予食物是假,賜死荀彧是真。

作者:金小光(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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