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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峽,我從小宏大敘事的起點,消失的物種、城市和人

文 | 大嘴

2018年04月18日于歸途高鐵

幾天前,我進行了一次有趣的三峽游,從重慶到宜昌300里,同時船上開展了一次有趣的會議,會議結束後,去見了自己很久沒有見的便宜,三個世界都是如此的讓我印象深刻,也都想用長篇大論來一一敘述。

那我還是以標題的順序來敘述吧:

  • 三個世界當中的第一個世界是長江三峽。
  • 第二個世界是一艘起點重慶,終點宜昌,連續了4天3夜的游輪裡面133人的世界。
  • 第三個就是個人世界。

三峽,這個力場世界

在從廣州到重慶的飛機上,和一個同去參與大會的人聊對三峽的記憶。我腦海里出現了兩個巨大的影子。

一個影子里出現一輛龐大的卡車,上面有巨大的石頭被不停投入長江中。有一個記者在旁邊不停解說這是多麼偉大的瞬間。因為長江截流是三峽大壩建立的基礎。

另一個影子在記錄豐都老城區逐步淹沒的過程中,身處其中的人們遷移的過程。裡面的人都沒有了魂。而記者不停告訴電視機前的我,從記者所在位置,時間的推進,不同地方的台階慢慢被淹沒,逐漸得,整個老縣城都被淹沒。

許多年後的今年,我依然記得這兩個畫面。

而兩個畫面中的我,在整個三峽游的過程中不停出現。這讓我突然意識到,我是在見證一個城市的死亡,就像見證一個人被安樂死一樣。而一個城市的安樂死中,是城市當中的每一個個體,文化,歷史,記憶,關係的死亡…這股龐大的力量讓當時只有11歲的我無法處理……

而現在看來,一切都能被淹沒在100米的水下,曾經的朝辭白帝彩雲間……今天的偉大工程似乎都與巨大力量有關。

對地球有著極大的力場

在船上,大家都在不同的地方聊到白帝城,聊到豐都,聊到……那些催生了無數詩人情感的的地名……

第二天凌晨2點,在船的甲板上見到楚博(原來武漢植物研究所的植物學博士),我問他,長江三峽的建立是否對植物有影響呢

楚博開始兩眼放光,開始給我說了「疏花水柏枝」…變成了極度瀕危滅絕物種。

名字很難記住吧?(是的,我也忘了,我寫的時候又問了一下楚博)

就是它

之前此物種的生存法則是,漲水期浸入在江里休眠,等待枯水期的時候露出來,開花發芽。

三峽之後,整個物種都被淹沒在江里了……

我繼續問楚博,那這樣的物種被滅絕了會有什麼影響呢?我們陷入各種層面的討論,最終共識是,地球物種之前的關係錯綜複雜,人類無法完全認知全部的關係,自然滅絕是選擇的結果,而人為的滅亡的後果那就無法知道了。

船上起了露水,吃完了速食麵宵夜。

讓我想起我在連綿不絕的川藏,滇藏線有著無數大大小小的水電站,似乎都在訴說著一個絕對的掌控權。(現在成了比特幣工廠)

力場世界中的真實世界

游輪到了宜昌,大巴一早到碼頭接上我們,把我們拉到了三峽大壩。

我們的導遊是一個大四姑娘,她嘴巴里不停的重複著巨大的數字與偉大的詞語。

這裡有多少台發電機組,那裡有多少台發電機組。這裡可以發多少電,那裡可以發多少電。這一切都代表著我們的偉大勝利。

然而,看見實體三峽的時候我就蒙圈了,原來……三峽也就這樣小小的樣子,甚至無法與宏偉龐大來敘述,也許是觀景太高吧

偉大勝利的三峽與絡繹不絕的人

宏大的敘述歷史與世界的變遷,成為了一個我自己的病,似乎這裡沒有主語與人情,只有偉大,只有勝利

看完三峽,我似乎有點恍惚了,有可能是之前要4天3夜的群島大會,每天只睡了3-4個小時,也有可能我之後要去見一個很久未見,又似乎十分親密的朋友吧。

P.S.在詢問楚博植物名字的時候,延伸想到,如果用生物多樣性與長江沿線生物作為一個學習主題,對於孩子來說應該是十分有趣的。既能坐船,還能研究性學習。蜂窩的博士後課程的雛形也就是這樣。

楚博的文章:泛濫和珍稀的植物

cas.cn/kx/kpwz/201503/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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