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個悲劇，我恐懼婚姻」

04-30

不知道為什麼，最近好幾個朋友都跟我說起了他們的家庭。

01 母親的惡言插入內心不融的冰錐

如果按照非黑即白的標準，小文有一個好爸爸，一個壞媽媽。

小文的家裡，開著一個便利店。

8歲的時候，媽媽煮粥自己沒及時關火，溢出來的粥澆滅了煤氣爐導致煤氣泄漏，媽媽覺得這是小文不懂事，平時不聽話導致了她記不住事情，小文反抗了幾句，換來了一段抽打，用的是電線。接下來那今天，處於夏天的小文穿著長褲去上學。

10歲的時候，一群同學來小文家裡玩，媽媽找了一堆店裡的活讓小文和他的朋友一起做，說比賽誰做得快，小文覺得這樣對不住同學，讓同學都回家，自己一個人做。小文迎來了一頓毒罵。

12歲的時候，小文放學後和同學玩到6點「才」回家，被媽媽拿著綁貨的橡皮繩一頓抽打。

「你是沒眼珠子嗎？家裡這麼忙，你怎麼就不知道懂事一點？怎麼就不知道早點回來幫家裡送點貨，只知道吃飯嗎？狗都比你有良心你知道嗎？短命鬼！」。

從此，小文放學後更早回家了（小文平時幹了很多超出他這個年級的活）。

年幼的阿文開始踩著那輛腳尖夠不著地的28寸大單車，在不懂世事同學的玩笑中，慢慢地送起了貨。

阿文拉著煤氣，送著大米啤酒，看到小時候心中朦朧喜歡的女孩時，小文臉抬得很高，車騎得很快，行為很傻，可是在他心裡，這樣傻逼的行為，可以讓他的臉，丟得少一點。

這種感覺，也許只有從小就幫父母到菜市場擺攤又遇到同學的人，才能明白。

看店時，遇到無理取鬧的顧客，小文一旦表現出任何不悅，就會被媽媽一頓惡毒語言中傷，彷彿在媽媽眼裡，小文是沒有尊嚴的。

小文說，「還好我有一個好爸爸，一個整個世界難以尋覓的好爸爸，如果沒有他，自己肯定中學輟學，然後就把人生過得稀爛，不可收拾了。他的好，助我抵禦一切不好的事情」

「來自母親的惡毒咒罵，可以將一顆年幼的紅心碾至發紫，發黑，直到糜爛。對不起，那些惡言，我不願意回顧。」

「我體驗著深深的父愛，母愛這種鬼東西，我沒見過。」

「萬家燈火是別人家的萬家燈火，我不敢奢望，因為，有燈火的家，應該有人氣，應該暖人心，我沒有這些。」

亦舒曾說：「好家庭的孩子多數天真得離譜的」。小文有一個好父親，但是依然渴望像一個天真的小孩那樣的成長，太早懂事的孩童，心裡藏著太多的風暴肆虐的痕迹。

02 一家五口，每一個人恨著其他4個人

岸城是我大學同學。前幾天去深圳出差，跟他碰了個面。

吃完飯晚上7點多了，他一直跟我聊到深夜2點，他似乎忘記了我明天還有事要辦！

期間，岸城跟我說起了他家裡的一些瑣事。

岸城家裡早年在深圳建了一棟房，自住也出租，一個月可以收下來幾萬的房租。不高，但是撐起一個五口之家還是按道理是沒什麼問題的，但事與願違。

岸城家裡五口人，除了父母還有兩個妹妹。

他家的關係，幾乎可以用每一個人都和其他4個人鬧掰來形容。

岸城和自己兩個妹妹，只聊微信，不說話。對彼此的生活概不過問，坐在一起的時候，就是三個啞巴各玩手機。

岸城小一歲的妹妹，跟家裡其他四人幾乎不說話，家對她來說，就是偶爾管飯的賓館，前幾天，父女吵架，女兒被扇了一巴掌，這是一個二十幾歲還被父親扇巴掌的女生，這是二十幾歲還鬧著離家出走的女生。

岸城小三歲的妹妹，跟家裡唯一有「溝通」的，就是她的媽媽。

她們這種溝通，是通過互相謾罵和詆毀來進行的。通常情況下，就是因為一點小事吵架，最後演變為母親不說話，女兒一直母親破口大罵，直到解氣。

岸城在8歲的時候，被酒後的父親毒，那時小小的他，決定與父親決裂。

那個8歲時做的決定，影響持續至今，這個時間跨度，在我這個外人看來，真的漫長得有點離譜。小時候這個決定的決裂，沒想到真的演變成一場彼此寒心的決裂。

客廳和房間，外面和家裡，岸城和他爸彼此總要做個選擇，兩個人無法待在一起。

岸城的爸爸在每個月收回來的房租幾乎在外面花得滴水不剩。後來通過朋友告知，岸城才知道他爸爸在外面養了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年幼的兒子。

父子二人，互不相容。

按照岸城父親的說法，他養了一個白眼狼。

按照岸城的說法，一個只知道吃喝嫖賭和包二奶的人，不配為人父。

岸城一家，三國演義。一個人的悲劇，往往是個性造成，一個家庭的悲劇，更往往是個性的產物。

03 我有父母，但是只有奶奶疼我

阿雅是我高中同學，廣東人，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我把自己作為禮物去陪她一個下午。

阿雅的爸爸是一個小工廠的老闆，廠子開在福建。

小時候她媽媽跟著爸爸去搞事業，把她留在奶奶家。

奶奶家，其實也是叔叔家，一個房子。

用阿雅的話說，她的童年，就是在奶奶的疼愛和叔叔嬸嬸的欺負下成長的。

叔叔嬸嬸經常給自己的女兒買新衣服，在她面前打扮自己的兒女。

阿雅父母每個月都有給叔叔嬸嬸轉去阿雅不低的生活費，但是阿雅的生活一直得不到一點點的平等。

叔叔嬸嬸的飯總是分開做，阿雅吃的和他們家吃的不一樣。

奶奶看在眼裡，私底下做菜給她吃，給她零花錢，在別人看不到地方給這個父母不在身邊的小女孩多一些的疼愛。

阿雅有時候在電話里跟媽媽述說自己的遭遇，可是不知道是因為阿雅表達得不好還是母親總是覺得家裡人帶孩子才值得信任，亦或者是創業初期不為人知的艱辛，總之，一直沒有把阿雅帶回身邊。

阿雅喜歡樂器，跟父母要來錢想報班學習，可叔叔嬸嬸不願意幫忙幫自己找培訓班，阿雅只能拖著不認字的奶奶跟自己一起出門找店，直到找到可以學樂器的地方為止。

阿雅喜歡古詩詞，拿著奶奶給的零花錢去買了很多書，星期六日的時候帶過去爺爺奶奶的藥材鋪，有事時幫忙，沒事時看書，聽奶奶說故事。

對於那時的阿雅來說，奶奶的藥材鋪就是一個色彩斑斕的人間聖境。

那裡，有慈祥的奶奶，有陌生人的疼愛，有聽不完故事和看不完的古詩詞。

五六年級的時候，阿雅爸媽的小工廠終於有起色了。

阿雅知道的是，爸爸市區買了一個房子，自己從此和媽媽一起過。

阿雅不知道的是，阿雅的爸爸成為了人渣，吃喝嫖賭，無一不專。

上高中後，阿雅的父母離婚了。

阿雅說，只有我的琴，一直沒離開過我。我一直沒有安全感，所以我現在努力讓自己變好，我要賺好多好多錢，兩條狗，奶奶現在不在了，我要對我媽媽好一點。

阿雅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一個懂事的孩子。除了叔叔阿姨。

懂事的孩子，只是不撒嬌罷了，只是適應了環境做懂事的孩子，適應了別人錯把他當成大人的眼神。

04 願萬家燈火時，我們都願回家

一個星期里，三個都跟我聊起了家庭。

每一個人都跟我表達過這樣的想法：我對婚姻有陰影，我怕結婚，真的怕。

回家二字，對他們來說，特別抗拒，特別沉重。

當一個人產生「回家」的念頭時，內心如果常常能感到陣陣溫暖，那他一定是一個特別幸福的人。

當一個人產生「結婚」的念頭時，如果常常能回想自己年幼成長時被愛包圍的時光，那他一定是一個特別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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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格亦亦」，我相信美好的人和事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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