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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駐陽朔

對於一個喜歡奔波旅途的人來說,十八歲獨行可能稍微顯得年齡過小。但就在十八歲那年因為凱魯亞克、切格瓦拉這些前輩的影響,我開始了自己的旅程,懷著想「淘金熱」那樣的希望,去淘未知的世界。

在路上觀看世界,在旅途中認清自己。

伊始,只是因為「陽朔「這詩話樣的名字讓我不等待就去追尋。我從廣州一路向北,眼睛不放過每一處火車外的景色。十八歲的年紀就這樣去陽朔。陽朔,古名羊角。因縣城北面有兩峰似羊角,本地音韻化成普通話就是陽朔。不得不說後來得到這樣的解釋讓人難以言語,方言捉弄人啊。但我當時反感不大,因為陽朔有著更令我反應巨大的故事。

那一場火車之旅,我一直記得清楚。火車前進,我的眼睛跟上那速度顯得有些勉強,就這樣眼睛一直拖在後面,好像忽然之間陽朔就到了。我早已習慣了那種想像之景與現實之間的差距。之後,一切按部就班,找青年旅社、買地圖。時日匆匆的日程早已安排得當,好像幾時幾刻去那都是擬定好的協議書一樣。

傍晚,草草填飽肚子,在人流中涌到街市。華燈初上,街販與遊人話語不休,小吃街攤上一邊燈下冒著熱氣,一邊發出油炸食物的絲絲之聲,我無從發現明月,繁星,稻香,這令我好生的失望。這確實悖與我原想。當時年少的我對於熱鬧總棄之不屑,自詡隱士。那晚我在窗邊等待了一夜,守到最終的也不過是眾人散去,繁鬧被掩埋的凄涼冷冰。我總以為二者之間會有一個寧靜和謐的過度,然而我所尋求的那種寧靜美好,何時生,何時滅。我竟一無所知或者說他根本不存在過度里。東方冷白,回憶半夜浮華,半夜冷清,我不能說收穫什麼只是看到了某些東西。

次日,我去月亮山,騎行遇龍河,漫步於鄉野。群起俊秀的山峰擋住閃爍的眼臉,彎彎曲曲的河流靜穿其中,困住你疾馳腳步。這裡少去了平原上的蒼茫與洪荒。讓我自覺的放棄了去思索大智慧的想法。只是想融於萬物之中,無聲無息不獨佇立這美景之處,亦不貪婪享受。天藍藍,流水碧澈。老水牛步履散漫,筒車吱呀有韻有味。或閉上眼睛,任輕柔陽光灑在自己的脖子里,酒窩上······好像腳板心也曬到了那暖陽。或是雙手伸展,一路奔跑去追逐風,去品味風中每一絲清涼。我穿梭在風裡,風透過了我。或是著優雅的步伐走上一段長長的木橋悄悄看那些苗族少女在齊膝水邊梳洗喧鬧,自在的微笑。這裡什麼都不需要........不需要輕任何音樂,不需要任何花香,不需要鳥鳴。直到回到街市中,那種市儈商販吵鬧也變得可愛起來。我在陽朔找到想要的東西,一種好心情就像是撒在燥熱大地的一場春雨。

陽朔給我不止是一場美景。我開始清楚了,而今早已世俗的陽朔也罷,刻意營造的「不自然」的自然也罷,關鍵只是我的一份心情,煩惱是自己找的。那麼美好的好心情我就再把他找回來,人生活得是態度。

太過幸運的是多年以後,陽朔被評為《十八歲前禁止涉足的地方》那年,我在陽朔促駐,之後促去,絲毫未作留戀,因為在陽朔我找到「態度」所以在那兒都是陽朔,都有快樂的好心情。

那年我十八歲,那地方叫陽朔,那時我撿得一份好心情,而今還會時常去回憶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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