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短篇小說:空曠的長廊滿是血腥味道,唯有月光凄涼慘淡落滿一地。
人倒霉的時候,真的是喝涼水都能塞牙縫。
哩哩心中有懊悔了半天,這巨丑的小丑怎麼還是跟在她的身後啊,從車站到書店,從有路燈的長街到黑漆的小巷。
哩哩心中鬱悶至極,她猛得回頭,朝那小丑大聲呵斥道:「站住,你你你,怎麼一整天跟著我,不許再跟著我了,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小丑滑稽地嘿嘿一笑,看著傻愣的模樣卻是透著一股精明,他忽然伸出手握著一大把氣球,向哩哩走來。
哩哩眉頭微皺,還未來得及再阻擾,誰知他手中的氣球全都變為粉色的玫瑰。
真是讓哩哩有些受寵若驚,哩哩雙手抱著小丑送來的一捧玫瑰,對上小丑哭兮的面孔,不禁失笑:「難不成你是來替別人向我告白的嗎?」
小丑聽了這話,瞳孔微縮,連連搖頭。
「那你說,你為何尾隨著我,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某個監獄的逃犯…」哩哩嗅著芬芳的花朵,眼尾的餘光如針般掃視著小丑。
那小丑有些哀傷地表現出一副顧影自憐樣子,頓時逗得哩哩失笑:「先生,不管你是替誰來的,你的好意我都心領了,既然你的目的達到了,就不要再跟著我了…」
哩哩掠過小丑出了小巷,剛走至大街上時,便被身後追來的小丑從後面穿出自己的身體。
夕陽餘暉下的小丑一樣地滿臉愁緒,可他的嘴角卻是微微上揚。
若是再細看他手上,那正是鮮活溫熱的心臟。
哩哩頓時覺得心口驟疼,她大聲叫道:「抓小偷,抓小偷!」
過路的男人停下來問她:「姑娘,哪有小偷啊?」
哩哩指著小丑得意的方向,欲哭無淚道:「就在電線杆底下啊!」
那男人搖了搖頭,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盯著哩哩,「姑娘真是說笑,電線杆下連個人影都沒有…」
哩哩驚地朝那小丑走去,大聲叫道:「你還我的心,還我的心…」
沒想到這時電車開來,哩哩想要躲閃之時,已經被軋在車底下。
鮮血染紅了哩哩的白裙,她的那雙明眸再不會有睜眼的光澤了。
哩哩醒來時,正是一個煙花三月的時節。
窗外的春色正濃,院中的海棠正盛。有個身著白衣的男子推門而入,擔憂地望著哩哩。
哩哩驚嘆道自己大難不死,可看面前這人一襲舊衫,目光親切是個怎麼回事?
男子溫柔地望著哩哩,像是要將她刻在自己的心底一般。
哩哩試探地問道:「敢問公子是?」
那男子走過來揉了揉她頭上的青絲,輕聲作答,似乎是怕驚擾了她一般:「阿離,你前幾日為我擋馬車的樣子著實是嚇著我了,從今往後,你萬不敢這樣不顧自己的安危了…」
哩哩聽著了這話,感到了這具身體肩頭傳來的陣痛,她望了望不遠處的銅鏡,待她下地走近看清自己的面孔時,著實吃驚了一把。
面前女子分明就不是自己。
她扭頭問那男子:「我是阿離,你是…」
男子眉頭一緊:「你不記得了嗎?」
「我…著實不記得了。」
男子一步一步靠近她,那雙眸子里充斥著無盡的無奈,他將她抱在懷裡,愈來愈緊,哩哩聽到他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不要鬧了,是我錯了,是我不該讓你等得太久,阿離,我心悅你…」
哩哩心中更是鬱結不已,自她魂靈來至這不知名地方已有十日已久,那男子也當她還在使著小性子,可是在其他方面,待她倒是事無巨細,頗為關切。
原是這阿離喜歡上了這公子,公子卻一直對她不冷不熱,直至那日上街公子遭到暗殺,一輛疾馳的馬車衝來想要碾死公子,卻被阿離代替。
真正的阿離怕是早已消逝在這個人間,而她這個孤魂恰好平白得了公子如今的喜愛。
待她病稍好一些,公子便帶她去長安的十里長街散心,那裡繁華似錦,還有無數的珍奇異物,惹得哩哩驚羨不已。
公子說,無論她想要什麼,他都會為她買下來。
街頭有家不起眼的小店,店主的高閣上橫放著一支粉色玫瑰簪。簪身為銀,玫瑰是粉色玉石鑲嵌而成。
哩哩要了那隻簪子。公子親手將它插入哩哩的髮髻之中,目光繾綣地望著她深情說道:「離離,我這一生,就算為你掏出自己的心亦是心甘情願。」
哩哩頓時有些無措和慌亂,她想起了自己曾經就是因為被人偷了心才會丟了性命。
公子說為了她可以掏出自己的心,可是人沒心了,還能活嗎?
哩哩的病雖是有些好轉,可那日因是在長街吹了風,身子卻是有些見了寒,好久都沒有起色。
沒過幾天,便開始渾身發熱,眼看就要命懸一線。
公子請來一位神醫,那神醫說此病難治,需這姑娘心愛之人的心來做藥引。
公子猶豫半天,最終還是默默在哩哩額頭印下一個深深的吻。他說:「阿離,此生,還有來生莫忘了,你拿了我的心吶…」
公子丟了心,可哩哩的病還是沒有治好。
哩哩再次醒來時,那是一個昏暗的地下室,看不清窗外任何景物,唯有耳畔低低的烏鴉慘叫之聲。
有兩位執燈男子掌路,哩哩看清了後面那個黑袍男子。
男子的眼尾處畫著詭異地紅色玫瑰,不大不小,卻是妖艷得極為明顯。
他抓起哩哩的衣領不甘問道:「黎奴,你怎麼敢,怎麼敢背叛本座呢?」
哩哩掙扎說道:「我…我真的不認識你…何談背叛你…」
黑袍男子更是怒極:「本座倒是忘了,你吃了那人的忘情丹,你將本座忘記,那也不是應該的嗎?」
哩哩一瞬間被這個男子威懾的氣場所震撼,大約她也是能猜出自己的魂靈又不知落在哪個可憐的女子身體裡面。
她小心解釋道:「我絕不會做出背叛你的事情,你要相信我…」
可這話卻引來了那男子更肆無忌憚地冷笑:「好,你說你不會背叛本座,那你為何要吃他給的忘情丹。本座待你不薄,下月本是我們成婚之時,可你卻早已和他媾和!」
哩哩頓時驚地一臉獃滯。
她怕極了面前男子陰毒的神色,也不敢再為自己辯解半分。
可她明明就不是什麼黎奴,何須承受這般的誤會。
不光是誤會,還有十八般刑罰。
哩哩的嘴角冒出一絲熱氣,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完好之處,耳畔還能傳來那黑袍男子低沉的聲音:「黎奴,如今你可知錯…」
哩哩虛弱答道:「知錯了,放過我吧…我真的不認識你…求你了…」
那男子聽了這話更是心中無數怨氣,他手中的長鞭狠狠向她甩來,打得她皮開肉綻,逐漸沒了聲息。
她疼暈過去前一秒,還想著自己將來要是逃脫了他的魔爪,一定不會放過他。
哩哩再次睜眼,又回到了地下室中,那個傳說中和她媾和的男子悄悄救下了她。
她不知他是懷著好意還是惡意,只是聽他說,要想報仇雪恨,除非剜了那男子的心。
那黑袍男子是傀儡人,無心便不能活。哩哩雖恨他,但並不想殺了他。
可她逃亡時還是被發現了,那黑袍男子二話不說就將救她的男子殺死。
伸出鞭子狠狠甩向她,將她拽至自己身旁。
還未來得及質問,便被哩哩朝胸口刺了一刀。
男子胸前的血流如注,他剩著最後一口氣伸手將尚在驚恐中的哩哩掐死…
一手拔刀,然後掏出火熱的心臟,捧在哩哩閉著的眼前。
帶著無限愛戀看著她喟嘆道:「我那麼愛你,你都要背叛我,如今我將心捧在你面前,黎奴,你可有愛過我呢…」
空曠的長廊滿是血腥味道,唯有月光凄涼慘淡落滿一地。
那小丑是懲罰自己的吧,哩哩在圍觀群眾的竊竊私語中彷佛突然有了一絲的意識。
可她還是覺得電車撞來時疼極了,疼得她整個靈魂在發顫,似乎要遠離軀體又被拉扯回來。
圍觀的路人驚嘆道:「真是可憐的女子,不過也是奇怪,她的心臟那塊怎麼有個大窟窿呢?」
文/苑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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