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我生日快樂

04-30

祝我生日快樂。--曹格

「Happy birthday to

me, happy birthday to me, 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 祝我生日快樂」。兩年前，剛剛來到這個學校似乎一切都熟絡起來卻又和一切格格不入的自己，在自己生日那天的早晨，隨著住家早早來到了學校。那個自己爬上長長的樓梯，在休斯頓早晨清新微涼的些許晨風中，獨自一人坐下，靠著坐左邊數第二根柱子上。他目光里是收不住的憐憫和悲哀，儘管看向的是樓下還沒開始熱鬧起來的校園，所有情緒卻都在心裡打翻，潑灑到處處青青紫紫。於是他放了這首曹格的「祝我生日快樂」。那是他從電視節目上聽來的，此時似乎最為恰當不過。曹格孤獨而有磁性的歌聲充斥了他的耳朵，卻不知是暫時麻痹了他的神經，還是把他止不住的自我感傷放大了幾倍。他小心翼翼的計劃著晚上的安排。九點鐘，關燈，為自己點上一顆蠟燭，看著搖曳的燭光在厚重的黑暗中跳躍，輕輕說一聲，happy

birthday to me，吹滅，上床睡覺。想到這些，他竟然有一種奇怪的滿足感。這個孤獨可憐的人雖然一如既往，他想，可今天畢竟是他的生日，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可憐一下自己。他終於可以在找不到理由的平日里，找出一個空閑，好好地慢慢的在自己的傷口上撒上最昂貴的鹽，然後慢慢舔掉，獨自一個人品味心上的痛和咸。不知是循環播放了幾遍，預備鈴響了。他很不舍，因為他又要回到平時那個冷冰冰的，沒有痛感的自己，繼續過沒人理睬的日子，繼續擠出虛假的笑容，繼續推開虛假的和他在乎的人。那天晚上，他最終沒有找到蠟燭。他的生日，似乎只有樓上的那不到20分鐘。

兩年後的自己，又坐在這裡。這次，我坐在從右邊數第五根柱子下面。還是曹格的「祝我生日快樂」。還是被孤獨和失望擠走了生日似乎該有的快樂。還是這個小心卻絕望著的人。不同的是，太陽飄去了西邊，我的心裡住進了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人。左邊的柱子下面似乎還能看到兩年前的自己，努力吧小小的自己縮在藍色的外套里，周圍的空氣也都被染成了淡藍色。我這個人可能註定不會被人記住，我的生日可能永遠都會這樣過。不過還好，還有曹格陪著我。那個人，她食言了。她答應會給我禮物，她答應會記得我。很久很久以前，她還答應要喜歡我。「祝我生日快樂」，終於在我的耳中變成了它本該就是的頹廢情歌。

我想左邊那個藍色的自己招招手，他看到了我。他笑了，因為他知道我懂他，我也笑了，卻不是因為同樣的原因。那個還帶著童真的自己，還不知道未來不會變好。他還沒遇到那個傷碎他心的人。我是在笑我自己。兩年來，什麼都沒變，我還是個聽曹格自我憐憫的可憐蟲，就連身上這件藍色的外套都沒有變。只是所有的都變得更舊，更弱不禁風，

就像這件外套，就像我的飄渺的希望。兩年來，我只有不斷去追求更多的痛苦，換得對空虛暫時的庇護。累了，就睡一覺。受不住了，就哭一場，然後繼續被日子過，繼續被生活強姦。生日，是多麼諷刺，像是瀉藥，吃下去只是為了交出更多。我從來都是奴隸，生活的奴隸，愛情的奴隸，以及其他我不認識的東西。只是他，那個小小的他，在被憂鬱的藍色包圍著的心裡，還存著一絲絲金色的希望。

於是我走到他跟前，迎著他略帶驚訝卻滿是期待的目光，說：祝你生日快樂。

「Happy

birthday to me 」，是兩年前的我心中那個憂鬱的曹格；「還愛你，帶一點恨」，是現在我眼前無助的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