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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一鳴教授稱 發現唐代韓干名畫

從1982年上海華山美校開始,接著又在上海大學美術學院、吉林藝術學院、遼寧師範大學等長期從事教學工作,為對學生負責,也逐步迫使自己養成了研究問題的習慣。

我對《虢國夫人游春圖》的研究純粹出於偶然,此事開始於2007年,結果竟「越陷越深」,涉及的面也越來越廣,又得張文彬、陳佩秋、盧甫聖諸先生的鼓勵,故有這本《虢國夫人游春圖》考辯—-兼談「何家村藏寶」一書的出版,書中刊有內容提要:

本文涉獵多個文博熱點,創造了不少「第一」,其中

一. 第一次以充分的論據和分析,說明《虢國夫人游春圖》右首第一人為身穿官服(男裝)的虢國夫人。

二. 第一次全面解讀《虢國夫人游春圖》中每個人的身份。

三. 第一次指出虢國夫人的「三花馬」可能是來自「絲綢之路」大宛國進獻的「玉花驄」。

四. 第一次釐正「三花馬」和「五花馬」各自的含義。

五. 第一次指出所謂李公麟的《麗人行圖》系偽作。

六. 第一次將所謂的「馬踏飛燕」冠名為「武威龍馬」。

七. 第一次指出「何家村藏寶」的主人是唐玄宗,埋藏者為虢國夫人和楊國忠。

八. 第一次指出所謂唐 佚名《游騎圖》很可能就是唐韓乾的《五王出遊圖》。

九. 第一次對《既非虢國夫人,亦非游春》的論點進行了全面批駁。

對其中的第八條,即「唐 佚名 《游騎圖》很可能就是唐韓乾的《五王出遊圖》」,開始連自己都感到非常震驚和興奮!

我的這一發現是從研究《虢國夫人游春圖》開始的,進而由唐玄宗而涉及「何家村藏寶」,再由「藏寶」中一枚「銅錢」透露的「蛛絲馬跡」而找到《五王出遊圖》的,聽起來簡直像「順藤摸瓜」的「偵探故事」!

「何家村藏寶」中有一枚「鎏金銅『永安五男』」錢,錢直徑3.8厘米,重20克,比一般的銅錢大很多。對它的來歷和意義專家並沒有太多解釋,因為前面的專家未能確定這些「藏寶」究竟是誰的。而本人通過綜合分析,認定「何家村藏寶」主要是唐玄宗之物,所以進一步確認這枚「銅錢」應該是唐玄宗為祝福他們兄弟五人的吉祥安康和友誼而命「鑄幣司」特別鑄造的「厭勝錢」,很可能與其二哥生病除祟避邪、禳災祈福有關。因為唐玄宗非常迷信「厭勝」、「通神」之類的「法術」。

歷史上為爭皇位,不惜兄弟相殘,而唐玄宗兄弟和睦相處,堪稱歷代帝皇之「典範」。他們小時候一起經歷過武則天的恐怖統治,大哥的母親(皇后)和玄宗的母親(妃子)在同一天被秘密殺害。(時大哥14歲。玄宗8歲)兄弟五人被幽閉深宮長達六年,在政治的腥風血雨中共渡過患難。搬出皇宮以後也同住在積善坊,「號『五王子宅』。及賜第上都隆慶坊,亦號『五王宅』。玄宗為太子,嘗制大裘長枕,將與諸王共之,睿宗知,喜甚。」(《新唐書·三宗諸子傳》)這就是歷史上記載的「五王帳」。

玄宗當皇帝後,又在興慶宮西面造了「花萼相輝之樓」,意為兄弟和睦,就像「花」和「萼」那樣不能分離。「諸王每日於側門朝見,歸宅之後,即奏樂縱歡,擊球鬥雞,或近郊從禽,或別墅追賞,不絕於歲月。」(《舊唐書·睿宗諸子傳》)還讓大畫家張萱畫過《五王博戲圖》,讓韓干畫過《五王出遊圖》。(都曾載於宋代的《宣和畫譜》)這些圖畫至今似乎都已不見綜影。但我認為北京故宮博物院收藏的,標明為 唐 佚名《游騎圖》,很可能就是唐代韓乾的《五王出遊圖》。

我認為圖中右首第一人應該是唐玄宗。畫家巧妙地避開了正面表現,(「龍顏」也不可隨意展現)而以皇帝轉身往縱深方向,既突破了畫面的平面呆板,又巧妙地表現了「天子」畢竟與兄弟的身份不同。其皇帝身份的顯露主要是腰系「玉帶銙」。按唐制「天子十三銙」,以畫面顯露部分推算,也基本與此制吻合。皇帝走在隊伍的最前面,又有兩名護衛徒步於後緊隨保護。蒙在馬鞍上的「鞍袱」也最考究,進一步強調其身份與後面四人不同。皇帝持特大長弓,弓長几乎與侍衛的身高相等,這也可能是繼承其曾祖父李世民「善騎射」的傳統。李世民的弓箭即比常人大一倍,這也似乎成了皇帝的「標記符號」,也是唐玄宗處處仿效「貞觀故事」的表現。如《新唐書·玄宗本記》起首就稱玄宗「善騎射,通音律」。一般人也不能隨便攜帶「攻擊性武器」。而皇帝的箭法高超,又非常喜歡打獵、擊球。張萱就畫過《明皇鬥雞射鳥圖》,韓干畫過《明皇射鹿圖》,陳閎畫過《玄宗馬射圖》、《明皇擊梧桐圖》,以及韋無忝畫過《明皇一箭射二野豬圖》等等。

第二人背囊袋,我認為應該是準備裝獵物用的,第三人持長桿,應是草叢中趕野雞、野兔用的(並非專家說的「釣魚桿」)。皇帝「善騎射」也是當時人所共知。「帝獵苑中,獲鮮禽,必馳賜。(祿山)」(《安祿山事迹》)。唐代的獵物眾多,玄宗又箭法高超,而裝獵物的囊袋是空的,所以也並非某專家說的是「表現士大夫打馬球歸來的情景」,(見《駿馬輕騎》·上海書畫出版社)而應該是「出發」、「出遊」。

後面依次為大哥李憲、二哥李撝、四弟李范與五弟李業。李業手拿一捆馬球杆,二哥肩挎一半月形包袋,可能是裝馬球的,說明遊玩的內容是他們最感興趣的打獵和打馬球。年齡的排序亦與畫面的感覺一致。這種「馬、恩、列、斯」式的排列布局亦與一般的主題繪畫不同,顯然更強調了兄弟之間的平等友愛和各人面貌特徵的展示。亦與史書中所描述的玄宗在與兄弟交往中,嚴格遵循「執家人之禮」是一致的。

圖中的大哥、二哥不「躬身」,作漫步等待或回顧狀,並巧妙地遮擋掉腰帶,以免與皇帝的「玉帶銙」相混淆。而二個弟弟則「躬身」,作緊跟狀,既與「出遊」相呼應,亦體現了儒家倡導的「三綱五常」中所要求的「兄友、弟恭」。也表現了唐代「肢體語言」的重要性和畫家的巧妙設計。畫風亦與韓干畫風相似,用色簡淡,線條瘦勁,靜中有動,以黑白為主。馬的形體也是韓乾的肥碩型,而最有韓干「特色」的是在馬的臀部脊椎處畫一根「中線」,這在韓乾的另一名畫《牧馬圖》中也有這種比較獨特的表現方法。這可能與其較重視寫生和自創的畫法有關。

從清代乾隆皇帝的題詩看,應該已不知此畫之原名,但知道是盛唐官員旬休(唐官員十天休假一天)所熱衷的攜友曲江之游(今大雁塔附近)以及狩獵與打馬球,顯然表明是《五位高官出遊圖》的題材,且「第一人」身份特殊。劉凌滄先生推測原來畫的前後可能有題跋,具有一定的道理,否則乾隆可能亦難如此精準解讀。而《游騎圖》的冠名則完全背離乾隆的解讀,也沒有反映出畫面所傳遞出的信息。應該是清內務府官員為便於登記而「張冠李戴」的冠名。

該圖馬的「金銀鬧妝鞍」和男子裝束亦與盛唐一致,和《虢國夫人游春圖》中的馬的裝飾及虢國夫人的窄長袖袍衫也完全一樣,因當時的特色就是「衿袖窄小」,說明二幅圖的年代非常接近。因此,所謂唐佚名《游騎圖》很可能就是唐韓乾的《五王出遊圖》(應該是此圖之摹本)。

因為宋朝的宋徽宗痴迷於繪畫,曾廣泛搜集到韓干畫作五十二幅,都記錄在《宣和畫譜》之中,其中即有《五王出遊圖》。經過歷史兵燹焚掠,如今僅剩下兩幅,即《照夜白圖》和《牧馬圖》,而更可惜的是中國大陸竟然一幅也沒有,因為《照夜白圖》在美國大都會博物館,《牧馬圖》在中國台北。

由於南宋被蒙元消滅,傳承數千年的中原文化因此產生斷層。《五王出遊圖》猶如一位出自帝皇之家的金枝玉葉在戰爭的血火與鐵騎的蹂躪中成了一個丟失了姓名的「流浪兒」,以致數百年後,我們「當面相逢不相識」,只是依稀感覺還猶存唐人的面貌,故一直被我們誤稱為:唐佚名《游騎圖》。而更有趣的是在《宣和畫譜》韓乾的五十二幅畫作中是有一幅《游騎圖》,陰差陽錯,張冠李戴,今天終於可以恢復其真實身份。錯認七百多年的「親人」相見,唯有淚眼對無言!

這是韓乾的一幅重要作品,大陸無韓干畫作的歷史將畫上句號。書中還透露了其他一些重要的研究成果,如指出《虢國夫人游春圖》原來指認的虢國夫人是錯誤的,「何家村藏寶」是唐玄宗之物,「馬踏飛燕」系錯誤冠名等等,這些重要的研究成果如能得到國家和專家學者的進一步確認,則必將是中國文化事業上的特大喜訊,也是文博研究方面的重大成果!並將可能部分改寫中國美術史。希望能引起國家文物部門和有關專家學者的重視和研究興趣。

《虢國夫人游春圖》考辯——兼談「何家村藏寶」一書兼有學術性和趣味性、通俗性,有許多新的觀點,新的思考,值得有興趣的讀者認真仔細地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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