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年了，哥哥，我們還沒忘記你

「他就是俯衝到地面，也沒有黃昏。春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

——張國榮的小迷弟

在一個人離開這個世界以後還想去追求關於他的東西，這是種痴沉。在這種痴沉中，我們傾注亦真亦假的深情，真是因為我們的確在他的美中意亂情迷，假是因為我們從未能與這種美真實相擁。

這種痴迷是令人絕望的。每每在熒幕上凝視哥哥的臉龐，我們都會不知不覺感到心在下沉、哀慟。他留給我們的，是太過華麗的轉身。

張國榮，不止是一個偶像的名字，他是「雌雄同體」這一完美形象的傳奇化身，是我們眼中不會隨著時間消失的永恆風景;他不單屬於整個香港的故事，他更屬於整個電影的歷史。他的美是沒有局限的，因而無與倫比，不論是在「英雄本色」里那樣的英俊陽剛，還是「霸王別姬」中的陰柔嫵媚，或「阿飛正傳」中的風流倜儻、「東邪西毒」中的神秘陰鬱，他都是如此這般地自然嫻熟，好像不是在演戲，只是在做自己。就是這種不必加以修飾的多重「自我」，征服了自以為能看懂他的導演和觀眾。

是的，誰敢說懂的哥哥的心呢?他留下的隻言片語豈能說明一切?

「這個世界上，

原來沒有人，

能夠真正了解我」。

「我之所以不想停留，僅僅只是因為生命對我來說，已經等於虛設。」

每到4月1日，總有祭奠他的人，也有些人，再次掀起對他的人格和自殺的議論。這些議論，對於他所有的榮耀來說，是不值一鄙的。無須解釋，他的人格是無憾的，他的「雙性共生」的命運，是上天賦予他保留人類「雌雄同體」這一原始本真狀態的權利，使我們這些有缺陷的所謂「正常人」，用疑慮剝奪了它存在的理由。且人本該就是向死而生的，他知道自己的終點在哪裡，他的墜落是靈魂的起飛。對與不對，用不著別人多言。僅他那令我們痴沉的一面，就足以長過他的一生。

他的美，是稱得上風華絕代的。

今天是4月1日，風繼續吹，聽著他那首「怪你過分美麗」，再次沉淪。

哥哥：

可知道，怪你過分美麗，何寶榮與程蝶衣都成了不朽的面具。

怪你過分美麗，那一年多少人流淚嘆息。

怪我們太過著迷，至今還有多少心把悲傷留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