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初戀的那些小事兒

前些日子單位加班,正對著電腦忙著焦頭爛額的時候(我貌似一直都在加班,心塞)

阿純發消息過來,告訴我他要結婚了。

你可一定要來啊,我結婚這事兒可是第一個通知的你啊,夠意思吧。他說。

行啊,那你伴郎的位置得給我預定一個。我開玩笑的口吻回復道,你的人生頭等大事我肯定得參加,畢竟這麼多年上下鋪的交情,我可是親眼見證了你起碼五段感情了,怎麼著也得善始善終啊。

兄弟到時候來了你可別提,我怕你嫂子錘死我。阿純的語氣明顯緊張了起來,實在不行要不我把伴娘介紹給你?人還不錯,反正你這幾年也是單著,可以接觸接觸。

呵呵,這個先不提,到時候得看你的表現了。

你丫別嘚瑟,要是敢亂黑我,大不了魚死網破,屏幕對面阿純咬牙切齒道,我也知道你初戀的事兒,咱哥倆互相傷害啊!

最後因為工作繁忙的緣故我未能到場祝賀,這一直讓他耿耿於懷,但是收起微信轉賬份子錢的時候這鱉孫兒可是一點沒含糊。

說到初戀,按照百度的官方定義就是:美好而純粹的,懵懂中帶著一點青澀的特殊感情。

於鄭愁予來說,它是風是雨是夜晚,是一條寂寞的路展向兩頭。

而泰戈爾把它比喻成夏天的飛鳥、秋天的落葉、一首輕快的歌和一回永恆的吻。

愛戀對於少年,是炙熱的,像是急於藏在手心裡捂不住的火焰,又迫不及待的想把它展示給每個人,卻脆弱的一陣風就可以熄滅。

小皮這個名字是從豆豆嘴裡了解到的,按他的形容,他第一次見到小皮像極了寶玉第一次在大觀園瞅見到林黛玉後大腿一拍的驚為天人:哎媽呀,這個老妹兒我曾是見過的。

呵,有意思了,你告訴我你怎麼見過的?新兵三連宿舍樓跟女兵宿舍可隔了兩棟樓,那邊的班長天天像是防著狼群衝進羊圈似的防著我們,到現在我可是連這些女戰友的正臉都沒瞧見啊。

你倒好,連名字都打聽到了。

那天我正在宿舍里指導大偉給他女朋友寫信的空檔,忍不住扭過頭嘲笑豆豆。

嘁,要不說你眼神差,記得前兩天晚上,連組織澡堂洗澡後發生的那件事兒嗎?豆豆神經兮兮的竊笑著引導我。

我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確實有這麼一回事兒。

那天晚上我們連隊跟二連洗完澡後準備帶回,就看見隔壁澡堂子門外站著一群女兵,隱隱約約還聽到她們倒數的起鬨聲和銀鈴的嬌笑聲。

我們見早早在隊伍前等著我們的九班長咧著嘴幸災樂禍的看著熱鬧,忍不住問他,這才知道,二連的連長看我們男兵的澡堂子人太多,嫌水不夠熱,趁女兵隊伍還沒來,就偷偷帶著換洗衣服摸進了空無一人的女澡堂洗了起來,

剛洗了一半,正被帶隊趕來的女兵隊伍堵著正著,女兵連的排長也不管,任由膽大的女兵們在門外「威脅」,倒數十個數字,再不出來的就衝進去抓人了。

而二連的那群年紀半大的戰士們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再加上心裡還一直牢牢謹記班長讓他們與女兵保持距離的鐵律,深怕引火燒身,一時腦子沒轉過彎而來,更不敢登高一呼,前去「救駕」。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不遠處不知所措,不敢靠近半分。

女兵們大聲起鬨道:「五、四、三、二......」

「二」字話音未落,只見一個狼狽的黑影衣衫不整的從女澡堂子里像一陣風似的竄了出來,順帶著一頭殘留的洗髮露泡沫。

對於二連長這個人的乖張的暴脾氣,同住一棟樓的我們也是見識過的,晚上組織看新聞的時候,就因為他們連隊一個新兵戰士打瞌睡,被他甩手一記遙控板砸中眉骨,當即血流如注,滾燙液體淌了下來,染紅了半張臉,嚇得那個受傷戰士不敢動彈,坐在邊上的我們連隊戰士更是臉色一白,心道我嘞個大槽,果然少林寺出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來我們還是得知足常樂,雖然我們連長平日里是啰嗦了點,好歹也不會動不動甩暗器傷人啊。後來我們見到二連長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繞道走。實在避不開的也會規規矩矩的敬禮問好,如若不是看過那天晚上他的身手和脾氣,很難相信這個一臉憨厚笑容回禮的二連長是一個笑面虎般的人物。

看來一物降一物這句老話,古人誠不欺我。

那天晚上,她也在那些人中間嗎?起鬨最厲害的那個?我回過神來,問道。

哪兒啊,那個起鬨跟拉歌兒似的女兵壯的跟頭牛似的,不是我的菜。豆豆沖我翻了翻白眼兒,突然臉紅了起來,語氣罕見地扭捏起來,不好意思地道:是裡面最可愛的那個。

哦喲,你咋這能嘞,那個鬼地方路燈暗的跟太平間似的,黑燈瞎火的你咋看的這清楚?憋了好久沒吐槽的大偉也忍不住陰陽怪氣道。

開玩笑,你忘了哥夜間射擊可是97環,天生的射手噯,豆豆吹噓道,我一度懷疑豆豆會把這個誤打誤撞混的環數吹一輩子。要我說啊,你要是真的遇到那個中意的人啊,別說黑燈瞎火,閉著眼睛摸瞎都能撞到她。豆豆一手托腮,一臉憧憬地看著窗外的皚皚白雪。窗外北風呼嘯,夾雜著雪花就像是一首唱不完的歌。

咋撞?你丫還敢碰瓷不成?我心裡默默的吐槽。

噯,你們說,一個姑娘咋連起鬨的模樣都這麼可愛呢,剛在洗碗池還遠遠地望了她一眼,碗洗的可真乾淨,這姑娘肯定很賢惠。噯,這真是,這樣的姑娘在部隊里可惜了。要是在地方,沒有這些紀律約束,我肯定追她啊,長這麼大我還沒對一個姑娘這麼動過感情呢。豆豆痛心疾首地說道。

傻逼,沒救了,吃藥等死吧。

我和大偉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心裡不約而同道。

直到兩年後,豆豆退伍了,也沒有勇氣跟小皮說上一句話。連小皮的軍裝照片,也是我冒死找關係好的戰友,花了一頓宵夜的代價要到的,豆豆收到照片後在電話那頭千恩萬謝,沒隔幾天就把他們湘潭那邊的一大袋檳榔連帶著一條芙蓉王寄了過來。

因為豆豆的關係,我對小皮一會比較關注,彼時的小皮也成了一名業務精湛的優秀士官,雖然模樣中等,但勝在氣質。她成了旅各大晚會的中心台柱,更是晚會質量的半壁江山,當年她在舞台上的颯爽英姿,那股子利落勁兒,是當年很多年輕的小戰士們夢中人。

我也慢慢理解豆豆當初為什麼這麼迷戀她,雖然說不上喜歡,但忍不住也對她有了對異性的欣賞,她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

去年在知乎偶然間碰到一個旅出來的同年青島戰友,聊天中意外得知他以前跟小皮是一個連隊的,也從他口中知道了小皮的近況:小皮和我同批退伍後,在某個城市的培訓機構當舞蹈老師,教孩子們跳舞。

我以前可喜歡她啦,剛到新兵團因為不懂規矩,想要她微信不成,還被班長撞見,把我狠狠整了一頓呢。那個青島哥們至今心有餘悸。

說著他發了一張照片過來。

我點擊打開圖片,是一個姑娘的自拍,雖然時隔快兩年,但我還是憑著記憶摸索,從眉眼中認出了她。

是小皮。

小皮變了,照片上的單眼皮姑娘對著鏡頭擺著可愛的V字手勢,一頭過肩的栗色長發,像我們生活隨處可見的所有普通姑娘一樣明媚靚麗,卻全然沒有當初那種咄咄逼人的英氣和那種猶如一根離弦的箭,即使下一秒就要扎入你的瞳孔,卻還是臉紅心跳間不肯捨得挪開你的眼睛的眼神

噯,想想當初我也是瞎了眼喜歡她,老實說我現在喜歡短髮姑娘或多或少也是因為她的緣故,自從她蓄了長發後我就再也不願意跟她在微信里說話了。

青島哥們半開玩笑的嘆口氣道,聽得出來他有點落寞,口氣中還帶著點淡淡的懷念。而我心裡卻明白,

他喜歡的不是小皮,他是喜歡那個在舞台上英姿颯爽的短髮姑娘,女神小皮即使變了模樣,她也依然活在我們過去的記憶里,甚至已經成為了我們整個青春時期的代名詞。

是的,我很懷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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