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開始理解荒木經惟作品的了不起

04-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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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我才開始理解荒木經惟作品的了不起

文/天昊

半年前剛到日本的時候，老師問我，你最喜歡的攝影師是誰，我說是森山大道，同時補充說我最不喜歡的攝影師是荒木經惟。

半年後，我終於開始理解荒木作品的了不起了。

以前看荒木的作品，總覺得情色有餘，而內容貧乏，來來去去都是捆綁，都是性愛，都是陽子，都是各種各樣的生殖器。老師問我為什麼不喜歡荒木，我說我不喜歡太直接的作品。當你表達性愛的作品就是性愛本身，那你作品的深度就太淺了，在那時候的我看來，荒木的作品就是這樣的，所以我不喜歡。

……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我那時候認為在私寫真的拍攝中，寫真家和模特是不應該有身體上的接觸的，或者說，至少不應該有性上面的接觸。而荒木卻說，想要拍好一個模特最好的方法，便是先跟她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

那時候我覺得他不過是時代的寵兒，應了日本性解放的浪潮，成就了一個好色的老頭。隨著對攝影更深入的了解，我才開始明白，為什麼大家會說荒木是一個不世出的天才。

森山說自己是「遊走在東京街頭的幽靈，只單純的記錄著這裡發生的事情。」，荒木說「拚命想去尋找主題的人，大概是沒有才能的人吧。」。其實他們說的是一回事兒——「別想那麼多，你就一直拍就好了。」

過去半年在日本，我開始學著森山和荒木那樣說的，只拿著相機遊走在東京的街頭。不去想拍攝的主題，不去刻意追求畫面的美感，不去執著於內容的一貫，就是單純的拍攝，單純的拍攝。從起初的不習慣和不理解，到後來摸到攝影的感覺，再到現在的習慣，這是一個不足外道的變化。

半年余的時間，我雖然在嘗試他們的創作模式，但是我卻比以前更少的去看他們的作品集，跟他們在一個城市拍照，總覺得看了就不敢拍了。

半年後再看以前買的他們的作品集，突然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怎麼形容呢，像是一道怎麼都無法理解的數學題突然就有了解題的思路。雖然那種感覺像是蒙了一層紗一樣模糊，道不清，說不明，想水中撈月，霧裡看花。

原來只用性愛表達性愛也可以有那麼多層的內容，原來沒有主題的攝影最終也可以形成一個主題，原來在畫面之外還有那麼多的內容和故事，原來攝影的價值遠遠不止我們看到的那張相紙。

從開始到現在，五六年的時間，我才開始理解荒木經惟作品的了不起。這麼多年，很久，這麼些年，也挺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