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8紀行

04-30

今天號稱去鹽club，其實大部分時間都在798里過的。桃花、玉蘭都開了，但仍有些寒峭。這城市的春天太短，總有一些言未盡意。

陽光清淡的午後，穿過園區里的街道，雖然已經無數次走過，景物似乎又有些改變，但究竟不多。藝術感依然，本來熟悉的，依舊是熟悉。陽光照在鐵架的天橋上，有幾隻鳥兒撲拉拉地飛過，將不很寬闊的天空又劃開了一道，盤旋地飛去了。

沿了一路走來，都是花哨而老舊的建築。都是老工業建築，但看多了幾次，滄桑感全無，石塊拼接的矮牆上，貼著各式展覽的招貼，倒成為了街上的一點亮色。

原先是廢棄了許多時日的工廠，租給了藝術家或是藝術商們，這裡就成為了他們的工作室、展示廳。你可以透過落地的玻璃窗，看到雕像和鐵器；或者在陽光的照射下，看到斑斕絢綺的丙烯畫。有的畫家，會將自己的作品直接噴在窗戶上，讓你知道，他們多半在為自己的事業自豪並樂意分享。

主幹道上，各種時尚的party借著園區時尚的氣氛輪流上演，有些獨到的小去處，則掩映在綠蔭裡面，有些深山藏古寺的意思。裝修後的房子，堂皇還是堂皇，老舊是骨子裡的，及時年的光陰，外面看不太出來，卻已蝕進了內心裡去。

一家店的門口有衣著簡潔的攝影師，喂一隻黑色的貓。無論店內外衣香鬢影，他心無旁騖。黑色的是家貓，不認生，但始終是膽怯。有些試探，又有些躲避。

一個棕色頭髮的半老男人，穿著短褲和艷紅的襯衫，從我身邊施施然地走過，幾乎讓裹著衣服渾身收緊的我啞然。不過他的施施然，並不代表著這城市的步伐。

這城市是有速度的。到地鐵站附近，紅綠燈的信號響起，人魚貫而行，如同一些在流水線傳送帶上疾速前行的玻璃瓶。人頭攢動間，那種密度，更多不是物理的觀感，而是心理上的擠壓。連上互聯網，更是說不盡的新聞，排山倒海而來。

地鐵站口的一家蛋糕店，生意並不怎麼好，在熙攘的人群中，顯得有些落寞。但店員的表情一律是柔潤可喜的，是一種職業的習慣。

他也可以算是個演員，抑或是這個城市的某種象徵。芸芸眾生中的一個，過平凡人的生活，樂觀務實。

這個城市看得多了，漸知道了其中的一些寒暖。寂寞與煙火，說到底，也都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