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三個俄國男人在以色列同居的日子
回家的路上,我尋思想好了這篇推文的名字,就叫:我和三個俄國男人一起同居的日子。
我把標題發在朋友圈,有朋友回復:標題好油膩!
在我的腦海里,總有一首歌特別能代表著某一個場景,
或是某一個人,又或是某一段經歷。
一首Aleksander Ivanov的歌,從這三個俄國男人那裡聽到,
以後每每聽到,就想到這一段故事和經歷。
這次回以色列,因為工作關係,我沒有回海法,
我也沒有住在特拉維夫或是耶路撒冷。
我住在了一個叫做Netanya的海濱城市,
在海法和特拉維夫之間。
在Netanya,有很多的法國移民到以色列的猶太人,從我住的地方,到超市商店收銀的,全是一口法國口音。
我住在Netanya海灘邊一套大樓頂層的Penthouse套房,大概兩、三百平米。
和我一起住在這個大套房裡的,有三個男人 —— Anton,Zakhar 和 Andrey。
Anton,24歲,來自烏克蘭,職業R&D,身高一米九幾,斯文童顏,講話慢條斯理,但全是冷笑話。
Zakhar,24歲,也來自烏克蘭,和Anton是好基友,職業R&D,身高也1米九幾,很帥氣又美國化的鮮肉一枚。
此人極討厭自拍,沒有單獨的照片。
Andrey,32歲,職業依然R&D,來自俄羅斯介於聖彼得堡和莫斯科之間的城市,叫做Vladimir,身高一米九幾+10086,性格溫順又熱心。
我和他們同居故事開始了...... (擠眉弄眼狀)
Netanya這座城市和法國人的脾氣特別像:懶,很懶,特別懶!
整個城市的公共交通和商店全部都早早結束了。
(腦補我嫌棄到不行的臉)
於是我和這三個俄國男人之間每天都想著怎麼自娛自樂。
第一天,Andrey組織大家一起進行了喝酒之夜,一起談天說地,互相熟悉。
(其實後來的每一天晚上,我們都是喝酒之夜...... 果然是戰鬥民族)
從那天晚上,大概是因為酒精,大家聊的很盡興,這是我第一個首次完全不用一點點裝逼的社交!!!
那晚上我了解到,Andrey是個對酒有研究的人,我們喝的是Cognac,Andrey就會堅持一定要有儀式感,拿Cognac酒杯配Cognac酒,Cognac的酒要配上黑巧克力才純正。(請拿去裝逼,不用謝!)
我也了解到Zakhar是三個人中最喜歡美國流行文化的。笑著說Drake的MV是meme generator,酷愛Jimmy Kimmel,熟知SNL的橋段,喜歡其中Andy Samberg和Justin Timberlake的一首首無下限合唱。(請自行百度這些橋段)
Anton則是一個慢熱,不怎麼說話,卻能時而爆出冷笑話的人,驚訝於知道Vitas曾經在中國火過。(因為俄國人都不怎麼粉Vitas)
那一晚我們聊了4個小時,此後的每一晚,我們都會閑聊,一起玩。除了我去特拉維夫,或者雙休日我回海法吃飯和住,只要在Netanya我們幾乎四個人都在一起。
我們一起打電動,一起在廚房做飯,
一起去餐廳吃晚飯,一起看電影,
一起看搞笑視頻,一起逼叨叨八卦。
更多地,我們在一起了解彼此,了解彼此的國家。我們從聊食物的安全牌,聊自己的童年陰影,聊音樂,聊世界觀,聊葷段子,甚至到我們四個人在計程車上大聊克隆技術用在性幻想上。
我告訴他們什麼是微信,
告訴他們有人用微信搖一搖約跑,
告訴他們怎麼用支付寶刷二維碼,
告訴他們怎麼淘寶買想要的東西,
告訴他們怎麼用B612自拍和做GIF...
Zakhar和Anton的B612自拍....
我去過俄羅斯,看過俄羅斯,
看過前蘇聯的故事,
聽Luda外婆和大姨說前蘇聯的故事,
卻遠遠比不上三個和我同一輩的,
來自那片土地的三個人告訴我的事,
那些在書上找不到,在網路上不太能查到的事。
我知道了在俄國,東正教和政府有著密切的關係。
東正教一些權高位重的神父開著豪車住著豪宅,腐敗招搖過市,神父酒駕更是頻繁發生,甚至不時撞死人。
由於政府壓力和關係,主流的媒體和網路都不會報道這件事。除非這些事件被一些當地小報刊或小媒體報導,而恰巧又被人從小媒體渠道了解並大肆宣揚和批判了,神父才會被抓,然而幾個月後,就會放出。
我知道了在俄國,有一道湯是冷的酸奶湯。
這湯在夏天喝,俄國人特別喜歡,俄語名字是oкрошка - Okroshka。
其中крошка - kroshka在俄語里是baby的意思,所以這道湯被他們笑著說這道湯的名字也叫做O baby!
我知道了,在俄國有一種Andrey認為特別愚蠢的食物,黑松露麵包丁。
在俄國,麵包丁一般是窮人在無能力購買麵包時候的選擇和標誌,而黑松露麵包丁的售價要比普通麵包丁要貴不少。
所以黑松露麵包丁,窮人依然買不起,而富人不會去買任何麵包丁,而那些中間層的人們因為麵包丁代表著窮人的標誌,而不會去購買,哪怕是黑松露,於是就導致了黑松露麵包丁無人問津。
我知道了,在俄羅斯,有錢人從不好好停車,總是要停在殘疾人停車區域。但因為這些有錢人在俄羅斯常常有權有勢,因此警察都不會去處理他們。
俄羅斯集結了不少正義的年輕人,會在這些亂停車在殘疾人停車道的車子上貼上各種具有諷刺語言的紙。
紙上寫著類似:你停車其實停對了,這些停車位是給殘疾人的,你是腦子殘疾的人。
或者是:你拿走了他們的停車位,那也順便拿走他們的疾病殘疾。
我知道了,Andrey的外婆和我的Luda外婆長得很像,而且都一樣每次做水果湯,但其實那不是湯,是飯後甜點。用杯子裝是因為這是水果茶,不是因為人多,碗不夠用......
我知道了,在俄國大家很喜歡一道奇怪的菜,原版是拿一個豬頭煮6個小時,然後放到冰箱里,煮的脂肪和水會結合在一起變成汁水凍,可以再加上一些蔬菜,例如胡蘿蔔。就這麼果凍豬頭的形象在我腦海里一邊噁心著,一邊揮抹不去.......
我還知道了,在俄國和中國一些娛樂副產業公司有項目,很多長得高挑瘦長的俄國姑娘會在中國做KTV的陪唱陪聊,Anton不少女生朋友都在中國大城市做著這些職業。
我還知道了,Elon Musk伊龍 馬斯克在俄國的技術行業的男生眼裡,是全世界最性感、最man的男人。連Vin Diesel 范迪索爾也夠不上。
三個星期後,他們三個都離開了以色列。他們離開的第二天,那個兩三百平方的套房裡,只有我一個人了。
一個人坐在陽光照下的陽台邊,
一邊看著窗外的海景看手機。
突然收到Anton的一個消息,消息里是一張Anton悄悄拍的我,正好是前幾天回來,坐在陽台上玩手機。
我告訴他,好巧,現在的我和這張照片里的一模一樣!
我還告訴他,我已經想念大家了!
他們要離開的那天,大家都有有些傷感,一大早我們一起拍了一張照片,並約定半年後我們再在以色列相見。
忽然想起我的老師曾經的一句話:
There are friends for a season.
Yet there are friends for a reason.
半年後以色列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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