喪友,亡妻,刀子嘴豆腐心的波波維奇
問:第四節比賽了,你覺得要如何調整才能贏球呢?
波波答:得更多的分
問:教練,你們前22投只有4中,你覺得球隊出了什麼問題?
波波答:問題出在籃筐上,我們沒問題
問:教練,你們目前球隊勢頭很好,什麼感受,開心嗎?
波波答:開心?
問:教練,對方開始頻繁送你們中鋒上罰球線,最後贏了比賽,你怎麼看?
波波答:一,這個戰術很傻,二,沒有體育道德
問:萊昂納德受傷了,可否透露一些他的情況?
波波答:比昨天好了1.4%
問:退役的鄧肯來到訓練館看你們訓練,這會給馬刺帶來什麼幫助呢?
波波答:沒有幫助,他就是來蹭飯的
問:教練,你怎麼看對方這麼多的轉移球,進攻攻勢很猛啊
波波答:怎麼看?場邊站著看啊
當「問過波波維奇最多問題」的克雷格·薩格,穿著花西裝,走過馬刺隊替補席前的時候,波波維奇大喊「天吶,我快要被這身奇裝異服閃瞎了!」
如此這般,盡顯苛刻與自以為是的幽默,時常讓對方下不了台
但是在得知薩格重病時,他會對著鏡頭說「快回來吧,克雷格,我很想念你」
然後,在得知薩格去世時,這個1949年生的古怪老頭,銀絲凌亂,眼角微皺,當天馬刺的比賽結束後,對著鏡頭髮了幾秒鐘的呆
默默走回更衣室,沒接受任何一家媒體的採訪
所有人都喜歡看他的採訪,刻薄,有趣,帶著點玩世不恭,腦袋裡好像裝著一句話「這個傻瓜記者又在問我什麼愚蠢問題?好吧,我該怎麼編東西來應付他呢?」
波波維奇自己也承認過,自己實在對一些問題很煩
我直接從他的採訪里摘錄出來:
「我要怎麼做?我知道自己是一個混蛋,但是......你說我要怎麼做?」 「一節比賽結束了,我們落後12分,對方搶了8個前場籃板,然後你問我:你們落後這麼多,對方籃板搶得很多,你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難道我要在暫停的時候交易幾個球員?」 「我就特么想坐會板凳去,然後祈禱我們下節打得更好」 「這些問題太愚蠢了,我都不想回答」
波波維奇說出了「大部分教練都不會想說的話」,比如:
一個記者如果問勇士科爾「接下來你們要怎麼做?」,科爾八成會回答「我們要加強防守強度,控制籃板,提高專註力」
如果是泰倫盧,他八成會說「詹姆斯會帶領大家取得勝利的」
最後是波波——「我不知道,看情況」
所有人都喜歡「真性情」,不得不承認這很有趣
但是有一個人卻不喜歡,波波的妻子艾琳
波波維奇轉述妻子的話「她說我是個混蛋,大家都討厭我,我不能再這樣,我是一個成年人,下次要成熟一點」
波波維奇和她有兩個孩子,跟艾琳一樣,其中一個女兒也是對波波直言不諱
2013年總決賽丟了以後,波波維奇消沉了好一段時間
然後他女兒告訴他「好吧,我直說了,你已經有4個總冠軍,目前想要第5個」
「大多數教練都沒有這麼多,你輸了,難道你就不能輸嗎?就因為你是特別的波波維奇?得了吧,不要陷入這種老套的故事裡了」
據說,波波維奇盯著他女兒好一會兒,然後笑了笑,隨即釋然
成年人,一個六十多歲的成年人,唇槍舌劍交鋒的記者,身邊的妻子,女兒,在他們面前,波波維奇是自私的,狡黠的,又是幸福的,單純的
薩格走了,陪伴40年的妻子也在今天去世,這個「頑童」在接受採訪時,眼眶帶紅,隊伍正以0比2落後
波波維奇在我心裡,就是那個刻薄又溫情的老頭
像極了我們的某些長輩,小時候嘴上罵你淘氣,惹麻煩,看你領子歪了,幫你整一整,看你臉髒了,幫你毛巾擦一擦
在我的想像里,之前寫過的,波波維奇退役的時候說不定是這樣:
2020年,卸任的波波維奇站在中間,環顧四周
看著這一群或西裝革領,或黑白球衣,甚至還有沒被熨平的粉紅襯衫+洗白牛仔褲穿插其間老爺子怒目而視,嘴角忍著不笑
「你們特么都是誰啊?」「蒂姆鄧肯,來自維克森林大學,退役很久了。」「馬努吉諾比利,來自阿根廷,兩年前剛退役的,頭髮不多,阿根廷男籃主教練。」「托尼帕克,法國男籃主教練,替馬刺打了18年球,今年38歲。」「馬特邦納,馬刺前秘密武器,現在在開一家三明治店。」老爺子裝作咬牙切齒,怒目橫眉「.....我恨你們,你們所有人」然後所有人擁抱,流淚
這麼多年,或許有許多球迷都可以說:我是吉諾比利的球迷,是鄧肯的球迷,是邦納的球迷,是帕克的球迷,是萊昂納德的球迷,是阿爾德里奇的球迷.....
或許最終我們都忽略了一句——其實,我是波波維奇的球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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