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健身倉,你還好嗎?
「共享健身倉」正走到一個十字路口。
4月17日,去年下半年批量湧現的共享健身倉才迎來了2018年的首起融資事件。公園盒子宣布獲得數千萬元人民幣A+輪融資,投資方為華住酒店集團。
沉默數月的健身倉得以重新進入外界視線。
然而據懶熊體育不完全統計,截至2017年底,入局共享健身倉的公司近40個,但如今市面上還能夠看到的健身倉已不足10家。
在跑步機外面加一個蓋子然後掃碼付費進倉的「共享」或者「無人」模式,在遭遇現實運營中諸多問題後正在被逐漸拋棄。
更確切地說,那些面積4-8平米、內設一台跑步機、可容納1-2人、押金0-200元不等,並主要投放到以社區和辦公區為主的健身倉創業項目,更像是一次緊追熱點的跟風。
除了起步足夠早的覓跑,其他包括抖吧、純凈跑、全民酷跑、玩吧、蝸牛倉等在內的項目都拒絕了透露目前狀況的要求。
而作為共享健身倉的代表,2017年6月成立的覓跑當時於3個月內便完成了總額度1億人民幣的三輪融資,並在2017年10月戰略合併達卡,目前仍然是這個領域的頭部公司。
覓跑創始人兼CEO畢振告訴懶熊體育,目前覓跑在全國投放近900台,其中北京和上海共佔60%。根據其後台數據顯示,覓跑App註冊量有5萬多,其中4萬多人已到店體驗過,整體的復購率超過70%。通過對用戶連續6個月的數據跟蹤發現,用戶的留存率是50%。
儘管如此,畢振在接受懶熊體育最近一次的採訪時回答時也比以前要更謹慎。
「現在平均每天每個健身倉的流水在40-50元,最高的單台也能達到150元,」畢振說,「一個健身倉成本約1.5萬元,基本8-10個月可收回成本,最初投放的已經收回成本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廣告。」
相比覓跑,其他同期開始的健身倉過的並不樂觀,大多數項目在市面上已近乎沒有聲音。
去年5月獲得數百萬天使融資的抖吧,在近一年中未向外界透露過更多信息。他們當時計劃2017年要鋪設1000個網點,但現在通過抖吧的小程序定位來看,在北京僅有3個。抖吧創始人蔣都澤只是簡單告訴懶熊體育,產品還在迭代中,將在近期出來。
當這類健身倉出現時,相比於已有的其他主打「共享」概念的產品,市場上對於健身倉成本如何控制、用戶是否真有需求以及多久才能盈利都充滿質疑。
2017年底才拿到天使輪投資的極跑吧在嘗試過這種模式後選擇了轉向。
其創始人梁勇此前為極健身的創始人,主打小型化、智能化健身房,整體運營思路和目前的一些小型健身房類似,在硬體端提升智能化,降低場地面積,降低人員數量,提高整體坪效。而後受制於常規運營化難題,整體坪效無法大幅提升,決定轉投健身倉項目。
起初極跑吧也採取無人值守的「電話亭」形式,「健身倉投放幾個後,我們就及時停住了腳步。我覺得還要考慮清楚,如何把現有的健身倉運作起來,保證不虧再繼續往下做。」梁勇告訴懶熊體育。
有兩個問題在這個過程中凸顯。
一是這種形態非常依賴於地推能力以進入目標場景,這已經把許多缺乏相關經驗或資源的團隊淘汰出局。覓跑的優勢是得益於畢振為首的創始團隊均出自餓了么或者類似O2O公司的地推部門,在這方面積累多年。
而且必須了解的是,與其他從健身或體育領域起家的創業者不同,畢振最早做覓跑是從「要進入社區,我用什麼形式現階段最便於切入」的思路出發的,他從來都不諱言,覓跑的目標是擴大規模,迅速擴張,搶佔目前仍不易進入的社區的位置,最終拿這個龐大的網路以廣告展示或其他方式去變現。
換句話說,本質上他想做的並不是一個健身項目。「北京有1.5萬個小區,現在我們全國才鋪了1000個,允許我們鋪設的空間還很大」,畢振對懶熊體育表示,「今後市場大環境應該是有很多倉,如力量倉、拳擊倉、單車倉、瑜伽倉等等,這也是覓跑的一個發展方向。」
支撐他這個計劃必須有足夠多的資金彈藥,他得讓資本相信這個故事。而他也透露,覓跑今年已又收編了2家同類健身倉項目。
但需要注意,到目前為止,市面上的各家健身倉並未有任何廣告投放。
二是產品本身成本管控和體驗升級的矛盾,對於產品設計、製造都提出更高的要求,尤其是一些功能是不是真正被需要。
以主打空氣質量的純凈跑為例,它現主要分布在北京、上海和山東地區。據官方介紹,其健身倉內置智能恆溫空凈系統、制氧和負離子製造設備,美顏相機自拍功能,還包括自主研發的哇歐智能語音系統,可實現語音操控使用,並出具個人健身及健康分析報告。
據懶熊體育了解,這樣的一個倉體成本在3萬元左右,但其收費也較其他健身倉高,每小時30元。懶熊體育在上海嘗試體驗純凈跑時發現未能掃碼進倉,撥打客服電話時則一直顯示正忙。周圍居民表示,平時偶爾有人進去跑步。
這種競爭除了恐怕要參考下共享單車戰爭已展現過的「體驗最好的產品並不意味著就會有最高的市場佔有率」的情況,而且還要考慮除了冬天以外一年的其他時間用戶是否真的願意進入一個面積狹小且很可能空調失靈的空間——如果為了保證空調高效運轉這就需要更高的研發投入。
入局者們當然都很清楚這個局面,部分人做出了應對——而某種程度上,這種應對其實又走回了老路子。
在核算健身倉成本的過程中,梁勇意識到電話亭殼子其實可有可無,最後他決定把這個殼子摘掉。以其位於北京東四環的燕京里青年社區的極跑吧為例:一台跑步機位於一層咖啡區的角落裡,而一層的另一端就是極跑吧的健身倉,裡面包括有氧和力量器械。
將跑步機搬到室內,是梁勇跟合作的地產公司反覆試驗後的決定,認為跑步機在室內所佔空間僅2平米,對建築來說整體上更美觀一些,且降低了維護成本。極跑吧的收費標準為跑步機6.6元/時,健身倉9.9元/時,其中健身倉可辦月卡199元。
極跑吧甚至還為用戶提供了私教服務,基礎私教課每節200-240元。梁勇以北京恆大御景灣極跑吧的倉為例,2月28日正式投入使用,2周後有270人自動進入,4周時累計人次達418人,這其中私教的轉化率為30%。
在此基礎上極跑吧又衍生出另外一塊營收來源,即將鋪設好的健身倉以約30萬元賣給私教,健身倉所在的物業關係由極跑吧維護和管理,每年收取倉體的技術服務費,而私教課的收入則全部歸私教所有。目前已經賣出2個。
梁勇的總結是,「我們的運營模式是通過鋪設二維碼共享跑步機來覆蓋潛在用戶,在跑步機使用頻率高的地區多點鋪設,用戶積累到1000人左右,再鋪全功能共享跑步倉,將其導流。」
市場的選擇就是,大家又開始回到了小型健身器械倉的形態,也就是面積在20-40平米,內設跑步機、單車、啞鈴組等器械,最多可容納15人的健身倉形態。
而這種形態,早在2014年中創立的超級猩猩已經探索過了,而當時超級猩猩以這種「集裝箱式24小時無人自助健身艙「的概念出道並引人注目,但在經過2年嘗試後超級猩猩選擇了向利潤率更有保障的團課工作室業務轉變。
包括剛剛融資的公園盒子,實際上也是早期小型健身器械倉形態的跟隨者。而它們這次融資的信息,更是明顯反映了他們未來的思路。
公園盒子創始人兼CEO黃曉蕾告訴懶熊體育,華住酒店集團此次採用的是「現金+資源」的投資方式,公園盒子將選取華住旗下500個優質資源進行健身倉的投放。
成立於2005年的華住酒店集團在經過近年的多次兼并之後,已經成為一家大型的多品牌連鎖酒店管理集團,目前旗下擁有包括禧玥、全季、星程、漢庭、宜必思、桔子、海友等在內的14個品牌。
黃曉蕾說,與華住酒店集團的戰略合作,主要就是看中其旗下在全國的酒店資源。
「公園盒子在場景方面主要有三個選擇:社區、白領公寓、工業園區辦公區,這些場景共同特點就是有固定的人流」,黃曉蕾說,「與酒店的合作,也是想通過酒店優質的地理位置,滲透到周邊的社區和辦公區的用戶。」
根據公園盒子提供的數據,通過對近三個月的用戶後台數據顯示,用戶留存率是25%,用戶到健身倉運動的頻次平均為6.44次/月。
同樣在風口時期出現的矮馬運動同樣採用的是」健身倉+小型工作室「這個模式,只是面積更大。他們宣傳的是其在社區內設24-40平米的集裝箱式的健身倉,內部配有跑步機和有氧器械,在社區外配置200平米左右的健身工作室,以和健身倉形成協同效應,將用戶導流到工作室中。
矮馬運動在2017年9月獲得清流資本數百萬元的天使融資。不過,清流資本的陳耘對懶熊體育表示,矮馬運動一直圍繞社區用戶來做事情,由於其創始人沈煒早先為南京五星電器和孩子王聯合創始人,在零售方面具有較多經驗,矮馬運動基本轉向社區零售,健身倉還在運營,但現在更多是在做社區零售的業務。
同時投資了覓跑和公園盒子的合鯨資本體育賽道負責人李爾陽告訴懶熊體育,他們的投資邏輯很重要的一點是認為中國的健身場館在向社區化、小型化、智能化演變。到目前來說,健身倉初創投資的時間窗口已經過去,後續是成長期投資階段。目前兩個項目都融了4輪,頭部效應顯著,未來資金和資源會向小黃倉(覓跑)和小橙倉(公園盒子)集中。
共享健身倉也好無人健身倉也好,這種概念正在失效。作為原有健身房體系的一個補充式的存在,它確實解決了市場上現有的部分用戶需求,但很遺憾它依然沒法提出一個幫助健身行業盈利的更好方案。
它們如今面臨著這樣的十字路口:要麼重新回到傳統的依賴人的健身服務,要麼繼續加大擴張的速度和規模以發揮其他功用。而一旦選擇了後者,最好需要重新回顧下共享單車在這3年中發生的故事,單車在公共交通體系里的角色,用戶對出行的需求,以及弄清楚願意進場的資本尤其巨頭是為了什麼。
延展閱讀:
風口下的地推:從O2O到共享健身艙,如何翻越小區那道牆?
極跑吧獲華映資本800萬元天使投資,電話亭式共享健身倉該往哪裡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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