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女重生:鳳傲天下

第一章:若是有來世,與君共華髮

黑夜,一輪如鉤的血月高懸其空!

天涯聖宮,傳說中世上最接近月亮的地方,此刻已是修羅煉獄,遍地的屍首,血已成河。

蘇璨月緊緊抱著懷裡的俊朗少年,用袖子擦去他嘴角殘留的血跡,卻仍留不住他身體里最後一絲生命氣息。

楚墨死了!

那個與她生死相隨相伴,世上唯一知她,懂她的的男人死了!

蘇璨月腦海里的畫面定格在利刃洞穿楚墨胸膛的瞬間,勾起唇角,凝固成永恆的笑顏。

在生命最後一秒,他沒能帶走了世上的紛爭,卻為她留下了笑顏。

「魔女,交出聖劍便可饒你不死!」

正道領袖無垠宮道主用劍指著蘇璨月喝道。

妖邪魔道與名門正派第一次聯合出手,附和聲如潮直逼蘇璨月,和她手中緊握的那柄劍。

那柄散發這金色華光的殘劍之上,泛著貪婪之色。

這便是聖劍!。

傳說中,得聖劍者,便能橫掃八荒六合,成為無雙的天之君王,一統天下蒼生。

只要得到那柄劍,就能成就霸業,威震千秋!

只是這正邪二道首次相合,居然是為了她手中的這把劍。

「哈哈哈哈。」

蘇璨月笑聲似瘋似癲。

正邪聯軍心底一沉,這個魔女握著那把聖劍所造成的殺戮還歷歷在目。

「魔女?!你們竟然說我是魔女?而他是魔頭?」

蘇璨月環抱著楚墨,這個男人平生傾盡所能,為的就只正邪不再分家,天下祥和百姓安寧。

而這樣的他卻成了正邪聯軍口中的「魔頭」,這是何等可笑。

楚墨啊楚墨,沒想到你心愿達成之日,竟然是你喪命之時,這天下當真可笑!

蘇璨月將楚墨輕輕放下,在那清冷的唇間留下一吻後方才站起身。

「你們想要這柄劍是吧!那拿自己的性命來取。」將劍握住,遙遙一指眼前這所謂的正邪聯軍。

如同感覺到主人的心情,金色「殘劍」大放華光。

眼前的魑魅魍魎人人臉上顯出貪鄙的醜態,如風雷動,傾覆而來鋪天蓋地,一時竟遮蔽了天空中的血月。

蘇璨月只是不舍的回眸,最後看了看楚墨的臉,柔情似水。

「若沒有你年幼時救我,我怎會新生。」

「若沒有你,這世間還有何可戀!」

「楚墨都死了,這世間何需再有蘇璨月!」

蘇璨月厲呵而下,手中聖劍似乎在悲泣,劍身大放光明,引得九天雷動,銀色狂舞,遮天蔽日,如同天譴。

「該死,這女魔頭居然要用禁招自爆聖劍,大家快逃!」一名魔道高手臉上大變,轉身疾遁欲逃走。

正魔高手俱駭然,聖劍之威扭轉天地,若是自爆,豈有倖免?

人潮湧動,哪有剛才的氣勢,紛紛雲散,想要逃。

「你知道我詩書讀得不多,你雖然用心教我,我卻是未用心學,現在寫個名字都難。」蘇璨月回想起往日溫柔時光,臉上含笑:「你曾問我,若有來世,我願怎樣?」

「這一招,就叫:華髮!」

「若是有來世,只願與君共華髮!」

聖劍悲哭,天穹撼動,金色華光化作巨大光球吞沒天地,無數面容在金光之下紛紛恐懼消散,一個巨大的金色漩渦扭曲吞噬天地間扭曲,逐漸消墨。

蘇璨月懷抱著楚墨與金光一起消散在天涯之上,化作虛無。

整座天涯聖宮所在山峰盡皆消失。

……

春雨紛紛,冷得透骨,青石長街上行人稀少,彷彿凝聚著一種悲戚之色。

蘇璨月像從一個冰冷的夢境中突然醒來,茫然四顧,渾身破爛,四個地痞正圍著她,無比熟悉的場景湧上心頭。

「這小乞丐還是個女兒身?雖然看著髒兮兮的,但瞧瞧這勾魂的小眼跟這小臉蛋,若是丟到青樓里去,收拾打扮一下,還是個標準美娘子,准能賣不少錢。」帶頭的是一個頭上有疤的痞子頭,摸著下巴不懷好意道。

四個小痞子連聲附和道。

這畫面好熟悉?

蘇璨月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抓著去見秋媽媽,讓她給估個價。」痞子頭領說著就伸出手抓住蘇璨月的胳膊。

蘇璨月本能的反抗,卻發現體內空空如也,沒有絲毫靈氣,在丹田處有一股莫名的暖流,溫和而沁人心脾。

但此刻的她已經來不及再去仔細觀察那是什麼東西,腦袋裡唯一的一個念頭便是……

「我修鍊的靈氣呢?」

前世蘇璨月有聖劍之力,在天涯聖宮終戰之時就已修鍊到靈尊之境,凌波微步,洞穿金石,御氣翔空,豈是幾個小痞子能近身的?

可現在,彷彿回到了少女時光,她靈氣全無,柔弱無力。

來不及細想前因後果,嬌小的蘇璨月被痞子擰了起來。

「住手!」一道厲喝。

蘇璨月的心陡然顫抖。

這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一眼望去。

一名白色錦袍雙手負於身後而立,身旁跟著一個撐著油紙傘的白髮老者,正站在不遠處皺著眉的看著街上痞子們。

男子白玉束冠而立,眉宇波起,如星的眼眸涼如人心,膚如脂玉,皺著劍眉的望著這個方向。

「楚墨!」

蘇璨月內心驚喚出這個名字,嘴巴卻跟封了蠟般,不能吐出隻言片語。

在看清他面貌的瞬間,她連呼吸都緩慢了下來,生怕一不小心便將眼前的夢境打破。

熟悉的人!

熟悉的場景。

這不正是五年前她與楚墨初次相遇的那條小巷嗎?

養育她的老乞丐病逝,將老乞丐埋葬之後,在街上無依無靠流浪時卻被被幾個痞子準備賣到青樓為妓。被楚墨救了下來,買入楚家,成了楚墨的貼身婢女,才有了後來楚家被滅門,兩人浪蕩江湖,尋到聖劍共創天涯聖宮,最終楚墨為救她而身死,而她在天涯之巔自爆而亡追隨楚墨而去。

一幕幕畫面飛快從蘇璨月腦海中轉過。

若是有來世,與君共華髮!

這是前世?

還是來世?

亦或者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夢境?

蘇璨月突然分不清,也不想要分清。

但如果上天真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

這一世,她誓死,也要守住楚墨安寧一生。

過往的種種,她絕對不允許發生第二次!

絕不!!

……

「哪家來的小公子,亂管閑事?」痞子頭領皺著眉頭,見對方身份體面,不好撕破臉卻也沒有好話。

楚墨身邊的白髮老人從腰中取下一個玉牌,上面刻著一個「楚字」。

「原來是楚公子,小人驚擾。」痞子頭看清玉牌上的字,陡然一驚,楚家可是名門望族,勢力滔天,連忙學著別人打了一個肥諾,訕笑道:「這是我可憐嫂嫂家的女娃,嫂嫂和我哥哥故去後來投奔我這個二叔。現在年景不好,小人難以持家,就準備給我這個可憐的侄女找個好去處,不小心驚擾了貴公子,小人給磕頭了。」

一番胡說八道後,痞子頭就欲磕頭。

楚墨皺眉沒開口,清冷的聲音帶著一股涼意雙眸中

帶著如古井般幽深的眼眸,有絲絲陰冷。

蘇璨月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些熟悉的場景,忘了開口辯駁。她覺得好幸福,哪怕是夢,只要有他在她絕不醒來。

「你覺得本少像是瞎子或者是聾子嗎?嗯?」楚墨冷哼一聲。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蘇璨月,卻見後者立著不出聲,一時又語塞。

「這是小人家的私事,其實少爺要管也不是不行,只是多少也得有點表示不是?」痞子頭訕笑了一下,見嚇懵了的小乞兒沒有反抗,更為得意。

一時不知如何應答的楚墨看著蘇璨月那張髒兮兮的臉,那雙漆黑的眼睛,不知為何,楚墨感覺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

「你想要多少?」待楚墨自己反應過來前,嘴巴就已經不受控制的開口。

楚墨身旁的王管家微微訝異,看向少爺,少爺雖然表面溫和,實則卻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今日怎會在這些痞子的三言兩語下便要拿錢呢?

「那感情好,承惠三十兩。」痞子頭一聽大喜,連忙開口。

王管家將手中的油紙傘靠在了前膝,利落地人貨兩訖。

「跟我回家吧,從此你就是楚家的人了。楚墨對著蘇璨月伸出手,輕聲道,他手指如蔥,細膩修長。

蘇璨月咬著下唇,朝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後,才終於回過神來。

她堅定的搖頭:「我不願為奴。」

「哦?為何?」楚墨勾起唇角輕輕一笑,如暗夜星辰的眼眸饒有興緻地打量著她。

前世,她蘇璨月就是因為賣身為奴,才無法與相愛的楚墨走到一起。

那一世,楚家雖被滅門,但她的身份上依舊是楚家的奴。

按這世間法則,奴便只能為妾。

楚墨不願她受那般委屈,便隻字不提。

而她一直也覺得自己從小孤苦流浪,又是楚家奴僕,配不上楚墨,產生了心結。

這一世,蘇璨月絕不會重蹈覆轍。

「少爺為你贖了身,現在起你就是我楚家的奴婢,這是規矩。」王管家板起臉,訓斥起來。

楚墨淡淡的瞥了王管家一眼,王管家才住了嘴,改口質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們定下契約,這錢算你借我,在此之前,我給你做工還你。」蘇璨月輕聲道。

「其實不……」楚墨搖了搖頭,三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正欲回絕。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卻被蘇璨月接下來的話給堵住。

臨危仍然不失傲氣。

楚墨直覺這小乞兒很有詩書之中巾幗鬚眉才有的傲氣,不禁自賞。

「這樣也好,我們就定個契約,你隨我回家吧,看你一身髒兮兮,也該換換洗洗了。」楚墨吩咐王管家取來紙筆,在白色宣紙下,兩人定下契約,互按了手印。

從今天起,孤兒蘇璨月就是楚墨婢女了,直到銀錢還清之止。

少爺就是心善,三十兩銀子豈是那麼容易。一旁的王管家暗暗嘆道,只覺得少爺實在太過於心善。

一戶普通人家一年能收入二兩銀子,若是為婢女,也要攢個十年才能贖身,顯然,在王管家心裡,也不相信這個小乞兒能還清。

楚墨卻不在乎,不嫌棄的拉著蘇璨月的臟手,上了在街頭等著的轎子,如同前世般輕聲給蘇璨月介紹的路邊景色,街頭小吃。

蘇璨月靜靜地聽著重複一次的內容,望著楚墨的笑顏,心中卻天翻地覆。

楚墨,前世,我們失去太多。

這一世,我一定會守護好你,不讓楚家的一切悲劇重蹈覆轍。

這一世,就讓我伴你共華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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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千年楚家

楚家。

千年第一世家,六城之主,自從傳奇的楚家第一代老祖封印魔頭於此之後,楚家世代就接管這天南域六城,地位顯赫。

亭台樓閣,綠樹紅牆,庭院連綿,奴僕成群,個個穿金戴玉,貴氣逼人,這裡顯然一個城內城,小禁宮。

如此顯赫奢華的家世,彰顯千年世家的底蘊。

只有蘇璨月知道,楚家這樣的千年世家正面臨一場滅門之災,禍在旦夕,而正是這場滅門之災最終毀滅了楚家,導致楚家滿門盡絕,而蘇璨月也跟楚墨開始了逃亡之旅。

這是一切的開始。

「少爺,您回來了,老爺要見您,正在書房裡等你呢。」一入正門,一個打著燈籠的大丫鬟不由分說就將一行人引到書房前。

「我先進去見我爹,你在我外面等我一會。」楚墨眉頭微微皺起,耐著性子的對著蘇璨月交代著,這才帶著王管家朝著書房的方向走去。

蘇璨月立在書房外,毫不在意幾個丫鬟異樣和好奇的目光。

平靜的表面下,手卻是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著。

這一切都不是夢境。

她的楚墨啊,蘇璨月又回來了。

……

「下雨天,不在書房溫書,跑哪裡去了?」書房中燈火輝煌,一個和楚墨九分相像的中年人放下書,皺起眉問。

這人就是楚墨的父親,楚家當代家主楚天問。

「呆在家中太久,孩兒想出去透透氣......。」楚墨老老實實回道。

話還沒說完,楚天問將手中書重重的敲在了書桌上,一掌下去一張厚木雕的桌子瞬間從中間裂開變為廢墟。

「你當你還年幼嗎?如此不知輕重,不識大體!身為楚家少族長,還不日夜發奮學文習武,日後楚家重擔你擔當得起嗎?!」楚天問面帶怒色的咆哮出聲。

「老爺,少爺他也是心善,在外面見到一夥痞子強搶民女賣去青樓,將那女子買了回來。」王管家躬著身,將在街上發生的一切重複了一次。

「就算是這樣,也免不了你不認真的事實!」楚天怒罵一句後,這才出聲道

:「下去吧,罰你三日不準出家門,在家中學文習武。」

「是,孩兒認罰。」楚墨拱手而言。

告別楚天問,離開書房。

……

楚墨將蘇璨月帶到一個庭院里,院中間種著一株梅花,此時雖是春分時間,這梅花卻仍沒凋謝,散發著幽香。

一如前世,這裡就是楚墨所居的庭院。

楚墨推開一間客房,一陣蒸汽襲來,屋內置放著一個浴桶,上面飄著花瓣製成的香薰,旁邊放著整潔乾淨的衣物。

「這間屋子就是你的房間了,我讓丫鬟給你準備了浴桶,還有衣物,你先換洗,我的房間就在旁邊,我先回去溫書了。」

說完之後,楚墨便就離開了。

蘇璨月關上房門,望著楚墨屋內點亮的燭火,臉露微笑。

這傢伙,仍然如前世一樣,連動作都和記憶中重疊一模一樣。

她褪去衣物,身坐在浴桶中,前世,今生記憶互相交疊,恍如隔世,千百種心情湧上心頭,一時間心中的情緒竟找不到任何言語可以表達跟描述。

握緊拳頭,再次嘗試著掌控身體中的靈氣,不過卻沒半分效果。

看來靈氣是真的沒了,不過之前的記憶都在,想要重新修鍊並不是難事。

蘇璨月秉承住自身氣息,再次探向那股位於丹田處的暖流,定下心了細細一看,她一時間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什麼其他的情緒。

那股暖流根所在地的縮影,不正是聖劍嗎!

她的身體僵硬了一下,上一世,她跟楚墨便是因為這聖劍而亡。萬般也沒想到,這一世,這讓世間所有人都為之瘋狂的聖劍,居然跟著自己過來了。

看那晶瑩的冰藍色劍體,帶著微微的透明感,她一眼便認出來,這是聖劍的劍心。

雖還無外體,但若能比上一世早些將那些散落在各地的外體聚集,定能保她與楚墨平安!

想到此處,她的心中充溢著滿滿的激動。

吃了一點東西,安睡一夜,等到她再醒來的時候,天已拂曉,雄雞報唱。

換上乾淨整潔衣物,將一頭黑髮用髮帶束起。來到正屋,發現楚墨已不知蹤跡,而桌上卻放著一個食盒,食盒裡裝滿豐盛小菜,以及一碗陽春麵。

這一幕讓蘇璨月眼角凝淚,前世縱然是修成靈尊之境,視天下高手如無物,即使正邪七道如無垠宮道主這樣的絕世高手,也不敢小覷有聖劍在手的她半分,卻不敵記憶中這碗面溫馨觸人。

……

飯後,蘇璨月知道這個時辰楚墨一定是在練武場練武,便信步來到練武場,正好看到楚墨穿著練武衫正揮動著一把木刀在修行刀術,攻擊銅人。

她隨意坐在一個木敦上,觀看了起來。

楚墨不斷揮刀,斬在銅人要害之處,發出叮咚的輕鳴,身上早已汗如雨下。

蘇璨月知道楚墨練的是楚家傳下來的家傳武功,長夜刀法。

這門「長夜刀法」來歷驚人,據說楚家第一代老祖使出這門刀法,能讓長夜遮蔽白晝,一刀之下,鬼神難留,能斬殺強大魔獸。

威力雖有誇大之處,無法證實,卻也可見其威力非凡。

但就是這麼一門天絕刀術,卻在楚墨手裡用出來,實在有點有點丟臉。

前世,蘇璨月已入靈尊之境,逃亡之中以聖劍,學過各家武學,在眼光可比擬武學大師,再加上對楚家武術的了解,自然也能窺得其中一些奧秘。

蘇璨月一直在想,若是前世楚墨並沒有受到陷害闖入楚家禁地損傷經脈丹田,而是和她一樣修成靈尊之境,縱然大勢仍然如此,在天涯聖宮上,還會如前世那般結局嗎?

若楚墨有自保之力,兩人也不會陷入重圍,早就逃之夭夭。

這時,蘇璨月篤定心思,要讓楚墨變強,不再重蹈覆轍。

……

「收腹,挺胸,刀偏斜三寸,砍。」

正在練刀的楚墨總覺得這套祖傳刀法不適合自己,無論怎麼練,都無法發揮出刀法的精髓和威力,正泄氣時,突然耳邊傳來輕語,像武師的指點聲下本能地循聲出招。

收腹,一道勁力從腰部自然而然傳遞到胸部,再挺胸,勁力化作強大的慣性,楚墨突然感覺手中握著的木刀變重數倍,渾身上下凝聚的力量彷彿上下一體,似乎摸到一種武師所說的靈者武道第一道大門「靈修」入門感。

木刀上隨之劈砍,竟然帶起一道刀光,唰的一下,將銅人的脖子砍了下來。

「好厲害!」被自己的力量嚇到的楚墨跳了起來,喃喃自語道:「怪不得師傅們說靈修武道入門,肉身天塹,武者能以人力對抗強大的魔獸,原來這麼厲害。」

「剛才是誰提醒我?」

「你,你,你......」

不看還好,一看楚墨竟然臉紅脖子粗,連說話結結巴巴起來。

一名女子翹著腳坐在木敦上,穿著素袍,肌膚如脂,黑色如瀑齊腰長發只簡單用羊角繩束起,女子眼神如漆,內藏靈韻,彷彿暗夜星辰,讓人痴迷。

「我怎麼了?」蘇璨月含笑問道。

前世的她入了楚家之後,將頭髮剪去,一副十足丫鬟樣,只是機靈點,不甚惹人注意,當初楚墨開始也只當她是妹妹一樣看待,起初並無太多曖昧心思。

重生之後,蘇璨月便續著長發,再加上前種種經歷修成靈尊,氣質如焰升華,溫婉明艷動人,一時間竟完全驚艷了楚墨的天空。

「你是小乞兒?」半響之後,驚呆的楚墨驚訝的問道。

「怎麼?不像?」蘇璨月輕笑,如煙花盛景。

「沒。」楚墨猛然的回過神,看著她皺眉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楚家長夜刀法的發力?難不成你也修武?剛才那一瞬間,我竟然感覺精神力量合一,觸摸到了靈修之境。」

「什麼是靈修之境?」蘇璨月一副明亮純真的模樣:「我怎麼會武功?若會的話,怎會差點被人賣去青樓,適才見你練武有些彆扭,覺得這樣才對,所以胡亂說說的。」

「是嗎?」楚墨半眯著眼,暗色的目光中一絲流光飛快閃過,快到讓人抓不住。

「當然!」蘇璨月連點頭。

「也對。」楚墨點了點頭後,這才解釋起來。

「教我的家中武道大師傅們所說,我等凡人練武,入門靈源入體,便是靈修,若能踏入這一步,便和凡人迥異,以人力對抗那些妖獸,魔獸,你能想像嗎?師傅們還說,靈修之上還有靈者,靈士,甚至靈尊,和靈聖,能一念逾山。」

楚墨滿臉遐想。

蘇璨月認真的聽著,臉上露出微笑,她知道如君子一般的楚墨願望卻是登上武道巔峰,可惜前世他在禁地經脈受損,丹田盡毀,只能陪著蘇璨月練武。

隨著蘇璨月在聖劍之助下武道日益高漲,雖然表面不說,蘇璨月還是懂楚墨心中落寞。

楚墨所知不全,其實他的師傅們也只是一些靈修之輩,不知天地廣闊。

靈尊之上就是靈聖,正邪七道宗門門主俱是這個境界,這個境界便能御天地之力,而前世蘇璨月也只能憑藉聖劍跨境與其一戰,卻在圍攻下毫無反抗之力,連楚墨都保護不住。

「七大宗門,等著吧。」想到這,蘇璨月眼中明焰一閃。

沉溺在仇恨中的蘇璨月握緊了拳頭,全然沒發現身旁的楚墨眼中的打量與防備。

……

「堂弟,這麼早就在發奮練武。」

這時,一道聲音從練武場外傳來,一個身穿黃衫的華服青年從練武場外跑來,滿臉笑容,突然見到坐在木敦上的蘇璨月,眼神一亮,目不轉睛:「這位是?」

蘇璨月一見這青年,明焰消失,轉為冰寒。正是這粗鄙奸詐之人,成了千年第一世家的螻蟻之潰,那滔天的恨意還真是難掩。

杜如風,楚墨堂兄,看似善良無害,是楚墨的好表哥,實際上蘇璨月知道這人和他父親一直密謀楚家,前世楚墨前往禁地靜脈破損也是因他而起,可謂是狠毒非人。

「堂哥,晨安。」一見這人,楚墨臉上的笑容瞬間明朗了起來:「這是我契約丫鬟。」

「堂弟好福氣。」杜如風感覺到這明艷女子身上散發的寒意,莫名心中一寒,連忙目光收回,放在楚墨身上,一臉的溫厚:「堂弟,下月族中大比就要開始了,準備得怎樣?」

「我在加緊練習長夜刀法,希望到時能和諸位兄長姐妹們一較高下,取得一個好成績。」楚墨笑道。

聽到「長夜刀法」,杜如風的的眼神中嫉恨之色一閃,旋即隱藏起來,這一幕卻被蘇璨月捕捉在眼裡。

外姓人是不可能傳承到楚家絕學,即使連教楚墨修鍊長夜刀法的武師都是楚家的嫡系。

「既然如此,那堂弟何不去那試膽大會試試?」杜如風突然提議。

楚墨有些茫然:「什麼試膽大會?」

「你還不知道?」

杜如風露出一臉驚訝狀,隨後立刻解釋起來。

原來楚家這新一代的練武少年發起了一個叫做「武膽大會」的挑戰,若有人能安然無恙地去一次禁地出來,並且不被家族的族長跟其他長老發現的話,就能成為少年們公認的新一代領袖,如今已有幾位青年才俊前去挑戰,結果臨到門口就退了,根本不敢進去。

其中包括,如今楚家新一代武功最高,幾乎快要突破成為靈修的楚周,雖是進去了,不過因為被發現,而被長老抬著出來,現在情況不明。

越聽,楚墨的眼睛越亮,顯然對此十分有興趣。

而蘇璨月則是越聽神色越是冰冷,緊握著拳頭指甲更是一分一分的掐進了掌心的肉中而不自知。

楚家禁地,傳說楚家第一代至尊老祖和其他幾位絕世強者共同封印天魔之處,留下一頭神獸負責守護著禁地,凡是試圖放出天魔之人,都將被神獸吞噬。

前世,就是這個武膽大會,讓楚墨悄悄闖入楚家禁地,結果不知為什麼引起了神獸暴動,導致丹田被損,成為一個廢人,而這件事的導火索只有蘇璨月知道,這個陰謀,起因正是杜如風在暗自操縱,組織了這個大會,目的就是為了激得楚墨前往禁地。

「怎麼樣?堂弟聽了後是不是也很有興趣呢?」杜如風笑問。

「當然,多謝堂兄告知。」楚墨拱手道謝,滿臉的興奮。

「就算我不說你早晚也會知道的不是?」杜如風笑了笑後,擺手告別:「想起院子里還有一些事,

我這就先走了,若有用的著堂哥的儘管開口。」

語畢,只給楚墨留下一個如沐春風的微笑便離開了訓練場。

而蘇璨月冷冷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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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初入禁地

杜如風走後。

「堂兄其實是個好人,對我很好。。」楚墨已經發現蘇璨月一臉譏諷,似乎對杜如風有成見,所以開口提醒道。

「是嗎?」蘇璨月冰冷的聲音中是剋制不住的嘲諷,握緊的拳頭壓制著心中的怒意。

的確,杜如風和他的父親一樣在楚家掩飾得很好,任何人都想不到這父子倆一直圖謀楚家,即使前世的蘇璨月也被都如風所迷惑,到最後才發現杜如風的惡毒。

但蘇璨月知道此刻說什麼也無用。

楚墨從小跟杜如風一起長大,雖是表親,但情如兄弟,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個看上去的好兄長,一直在準備害他。

前世,就是因為杜如風,害的楚墨丹田盡毀,於武道之路無望,害得整個楚家嫡系家破人亡。

「恐怕早晚有一日,你毀在這個好堂哥手裡的時候,你就不會這般想了。」蘇璨月冷著聲音的說罷,不給任何解釋,直接轉身離開。

她怕她在呆下去,會忍不住拆穿那個男人偽善的嘴臉。

「王管家,看來這個新來的乞兒真不簡單啊。」蘇璨月離開後,楚墨神色突然變得很是冰冷。

「已經調查過身份了,她的身份並未做假。」王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從牆角暗處走了出來,遲疑了一下後還是開口道:「而且她揭穿了表少爺目的,還出言提醒,也許是和表少爺有敵意,但是應當對少爺沒有惡意才是。」

「誰知道呢。」

楚墨輕喃一聲,手裡的劍更緊了一分。

「那表少爺提議到家族禁地的事情……」王管家在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猶豫了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是杜如風設下的詭計。

「也許別人辛苦籌划了這麼久,如果我這主角不去,那戲不就沒法唱了嗎?」楚墨冷笑一聲,望著陰沉的天空,眼低更是化不開的寒意:「而且,那禁地之中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可是好奇得很。」

語罷,他單手執劍

換到另一個銅像前,雙眸決裂而冰冷,按照蘇璨月的提議,繼續修鍊刀法。

越是修鍊,他便越是覺得心驚。

明明只是幾個極小的改動,經過蘇璨月的提點之後,長夜刀法的威力在他手中就發揮出不俗的威力,木刀在手中形成刀鋒成風,勁力十足,幾乎有一種慢慢領悟到力量合一的神韻。

若這樣練習下去,豈不是能進一步靈源入體,成為靈修?

……

夜晚。

楚家禁地,寂月宮。

寂月宮深藏於楚家禁山的地下,整個山腹都被掏空建成。

楚墨一隻手舉著火把照明,穿越過地宮的白玉台階,台階兩旁栽種白玉雕樹,頭頂穹頂上鑲嵌無數夜明珠,散發這瑩瑩光芒。

往前走沒幾步他突然猛的停下腳步,朝著身後叱聲問道:

「誰!」

伴隨著他的叱聲,一個嬌小的身影從暗處走了出來。

「怎麼是你?」看清來人後,楚墨更是驚訝。

「我不放心少爺。」蘇璨月輕笑道。

她本想賭氣不來的,但想著那次楚墨便是在這裡發生的意外,被廢掉經脈,毀了丹田,誤了一生,她怎麼可能不來。

而且?禁地除了有神獸和傳說中被封印的天魔之外。

還有聖劍也是一部分。

前世,在楚家被滅時,蘇璨月得到了聖劍第一部分劍尖開始了修行之路,一路成為一代靈尊,可謂是改變命運的起點,只是不確定的是,前世她自爆了聖劍穿越回來,現在聖劍心在她的身體之中,但劍的外殼真的還存在嗎?

「你?」楚墨眉頭皺起:「這裡很危險的,你又不會武功,萬一出事怎麼辦?」

「你忘了,我眼光很好,說不定能察覺出什麼,再說,萬一出什麼事,不是有你保護我嗎」蘇璨月嫣然一笑。

楚墨有些發獃,不由想起蘇璨月指點他修鍊長夜刀法之事,又覺得有道理,便答應了蘇凝她。

楚墨雖是楚家嫡出少爺,但禁地卻還是第一次來,路況難免不熟悉。

在行走的過程中,本來是楚墨走在前面的,但後面卻被蘇璨月搶了前面一步,讓楚墨下意識地跟著走而不自知。

走在這熟悉的地方,蘇璨月內心百感交集。

前世,楚家被敵人滅門,為了逃避追殺,兩人逃到了禁地,相濡以沫藏身了好幾個月,在這裡,蘇璨月永遠記得,在這裡,楚墨每天將本來不足的口糧留給她,然後告訴她已經吃飽時候的微笑。

穿過深邃的地道,來到一出開闊空間,流水汩汩,到處都是泉眼,散發著溫熱,中間有一個巨大琥珀色泉水,似乎有好大一團白色物體在中間趴在一個巨大的黑色水晶之上,水晶內部呈現扭曲狀,不知是什麼。

蘇璨月很奇怪,前世這裡並沒有那扭曲狀水晶。

「這是什麼?」楚墨好奇的伸過頭去看,蘇璨月還沒來得及提醒。

唰。

一道巨大如山的巨大身軀從泉水之中冒了出來,攪起漫天水霧讓地面下起了暴雨,讓兩人徹底變成落湯雞。

雪白身影,一雙紅彤彤的水晶眼睛,一雙長耳朵,眉心處有一道銀色火焰痕迹。

「好大一隻兔子!」楚墨驚呆了,一下跳到蘇璨月背後,將蘇璨月緊緊抱住。

沒錯,這隻神獸就像是一隻巨大版的兔子,此時,正用它的爪子將一個巨大的胡蘿蔔從一個泉眼坑裡拔出來,吧唧吧唧的喂到嘴裡,聽著楚墨的話,神情顯得很是激動,張著嘴巴,噼里啪啦的說著什麼。

楚墨兩眼茫然,但蘇璨月卻感覺那些獸語在入耳的時候翻譯成了人文。

「你才兔子!你全家都是兔子!老子是神獸『吼』啊喂!」

看著神情激動的神獸,蘇璨月半響後才反應過來她是真的能聽懂這傢伙在說什麼,而且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是因為她體內劍心的緣故。

只是沒想到的是這劍心雖然不能帶她修鍊,卻能讓她聽懂獸語,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收穫。

「它不是兔子,是上古神獸「吼」。」蘇璨月有些無奈的向楚墨解釋道。

聽著蘇璨月向楚墨的解釋,巨大版兔子懶散無神的眼睛一下有了光彩,歪著腦袋凝視著蘇璨月,然後張開嘴發出輕輕的呼聲,帶著音律,顯然是在說話,而且非常疑惑,顯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小人能跟它溝通。

「你能跟它說話?」楚墨徹底驚呆了。?

「是交流。」

經過溝通之後,這頭神獸顯然對蘇璨月放鬆了警惕,發出呼呼聲音與她交流起來。

蘇璨月知道這頭兔子實際上在地宮呆太久了,實在無聊,千年寂寞渴求有人能跟它交流溝通。

對於這一點,蘇璨月很是理解,大概就跟她當初選擇了自爆也不願苟活的原因是一樣的。

因為相偎相依的愛人永隔,那種漫漫無盡的凄苦和寂寞,大概就跟『吼』獨自在這裡守候千年的寂寞是一樣的吧。

楚墨卻覺得新鮮,看到神獸如此無害,想要靠近去摸一下。

誰知道,他剛走進地泉前,銀泉下那扭曲狀水晶突然震動了一下,發出一道黑光穿透銀泉,落在楚墨身上,那團扭曲的黑光露出了裡面一把黑色的魔刃,蘇璨月只看了一眼,雙眼就被刺目的黑光刺激的忍不住流淚。

腦海中還產生了屍山血海的幻景,一道偉岸魔影站在天涯之巔,大地燃血,天穹崩滅,神魔隕落的滅世之祥。

楚墨眉心處一個黑色印記已經點燃,他卻渾然不知,那柄魔刃正在顫抖著,想要飛向楚墨。

「吼——」

原本溫順的神獸眼神突然暴虐,發出巨大咆哮聲,它張開嘴,露出尖峰一般的猙獰尖牙,一口咬向楚墨就要將他吞下去。

「糟糕!」

適逢大變,楚墨跌坐在地上,眼看神獸就要將他吞掉。

「楚墨!」

蘇璨月伸出手,卻忘記了自己已沒有絲毫靈力的事實,危急關頭,她想起了聖劍一部分就在地宮之中,在心中呼喚。

「聖劍,若你還存在,快來助我!」隨著蘇璨月心中的呼喚,她體內劍心散發出一道微薄的冰藍色之色直衝地宮之中更深層的內部。

一道燦爛的金光爆發出光火,如同一輪太陽突然從微光的地宮深處燃起來,直撲蘇璨月,瞬間就落入蘇璨月的胸前。

這輪太陽顯然是一道劍尖,進入蘇璨月的體內後,頓時點燃蘇璨月的身體所有穴道結點,一瞬間,蘇璨月感覺整個世界都沐浴在金色海洋之中,無窮的靈力從地宮之中的明珠,玉石和泉水之中湧入體內。

一瞬間,凡人修鍊十數年才能有所成的第一步武道第一重,靈源入體就已大成,蘇璨月直接從普通人變成踏入武道第一重靈修境。

若是外人知道,恐怕要嚇個半死,尋常武道修鍊打熬精氣,最終形成靈力,這一步驟,即使絕世天才也要數年之久,而蘇璨月呼吸之間就已大成。

這就是聖劍之一「仙台」的能力。

天上謫仙落,修我七重台。

聖劍共有七塊,前世,蘇璨月收集到了四塊組成短劍,知曉它的力量,分別是劍尖「仙台」,劍柄「瑤池」,劍胎「問道」,劍身「斬魔」,其中,而劍尖「仙台」的能力就是能煉化天地萬物形成靈氣。

凡人練武第一重境界,得到「仙台」一步登天。

前世經歷過一次「仙台」洗鍊,蘇璨月並不驚恐,眼看楚墨即將被神獸吞噬,體內靈力瘋狂燃燒,化作一道月影來到楚墨面前,將他環抱住,向後疾退。

「雲霄步」,雲霄聖宗絕學,煉到極致,能踏雲而行,御空九霄。

這門絕學,是前世蘇璨月和楚墨在一處尋到的秘籍。

在生死危機下楚墨已經昏厥了過去,卻不知道有沒有看到剛才蘇璨月的表現,但當時的她一心只有楚墨的安危,已經顧忌不了這麼多了。

「糟糕,沒靈力了。」

從神獸嘴下將楚墨救回,蘇璨月體內靈力已被燃燒一空,頭暈目眩這門雲霄步絕學太耗靈力,這是至少武道第三境靈士境才能正常使用的絕技,這一燃燒,瞬間靈力一空,來不及回復,也跟著昏倒在楚墨身上。

神獸見咬空了,抬起頭,又兇猛撲向昏迷的兩人,試圖吞掉兩人,它突然感覺到蘇璨月體內的聖劍,對浩大光明氣息產生了疑惑,歪著腦袋漸漸平息了狂暴,再看銀泉之下的魔刀因為楚墨的遠離又平靜了下來,呆看了兩人一眼之後,跨著小步伐,回到銀泉中,深深地潛了下去抱住黑色水晶繼續沉睡。

《棄女重生:鳳傲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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