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做好動畫中的運動？獲200多項國際大獎的動畫大師這樣說

動畫的目的是什麼？是要做得越真實越好嗎？

如果你去問這世上任何一位動畫大師，他們都會說同樣一句話：

動畫的目的不是還原真實（realism）。僅僅用墨水和紙製造出一些模擬圖像（live-action images），並不是一個好動畫。

所以，沒有一隻老鼠會長得像「米老鼠」。

沒有一隻兔子會長得像「兔八哥」。

也沒有一個脾氣古怪的老頭會長得像這樣：

所有動畫師想要實現的目標，其實是可信（believability）；而人對事物的相信程度，主要取決於事物的運動（movement）。

今天我們想通過一個視頻論文的分析，與大家分享我們應如何看待動畫中的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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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說到動畫中的運動，大家肯定會提到一個偉大的動畫師：

你可能沒有聽說過他的名字，但理查德·威廉姆斯（Richard Williams）曾經是、現在依然是史上最偉大的動畫師之一。

「絕對是動畫天才。」

——《洛杉磯時報》

「當今最好的動畫師。」

——《好萊塢報道》

「動畫師中的動畫師。」

——《觀察家》

「多年來，動畫界中唯一的天才，全世界最受尊敬的動畫師之一。」

——《洛杉磯電視時報》

他擁有超過兩百五十項國際大獎（二十五年內，平均每個月獲一個獎），其中包括：

奧斯卡金像獎 特別成就獎 《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奧斯卡金像獎 最佳視覺效果《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英國電影學院獎 特別獎 《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英國電影學院獎 特別獎 《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美國安妮獎 最佳個人成就 《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奧斯卡金像獎 最佳動畫短片 《聖誕頌歌》

英國電影學院獎 最佳動畫片 《小島》

艾美獎 最佳動畫節目 《基吉的禮物》

安妮獎 溫莎·麥科伊終身成就獎

在動畫中，理查德·威廉姆斯並不滿足於完成簡單的機械工作，他一直在探索別的藝術形式無法實現的效果。正因如此，沒有一部動畫能像理查德創造的那樣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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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的運動

與世上所有偉大的導演一樣，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創作也基於這條法則：

性格即行動（character is action）。

一個人物的外形設計，不論多麼令人印象深刻，都只能算是一半的工作。一個人物的行動方式應當和他的外形提供一樣多的性格信息。

所以，我們看到巫師（Zigzag）的動作是狂躁的、可疑的：

小偷的步伐被隱藏了：

守財奴埃比尼澤·斯克魯奇（Ebenezer Scrooge）縮成一團：

破爛娃娃（Raggedy Ann）的行動方式和你想像的布娃娃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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運動的流動性

除了根據人物性格設計運動之外，理查德·威廉姆斯的動畫如此獨特，還因為他在人物運動中建立的流動性（fluidity）。

在傳統手繪動畫行業中，最麻煩的就是手繪圖畫。然而一個動畫如果想要動起來，換畫速度必須非常快。於是，行業內就形成了一條不成為的規定：一圖兩幀（animated on twos）。即一幅圖（drawing）佔用兩幀（frame）的時間。我們都知道，二十四幀為一秒；那麼，一個時長一秒鐘的片段就需要手繪十二幅圖。

如果希望一個動畫項目完成得更快、更便宜，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減少圖畫數量。一幅圖不佔用兩幀時間，而佔用三幀（on threes）、四幀（on fours）、甚至六幀（on sixs）的時間；那麼，一秒鐘所需手繪的圖畫數量就會減少至八幅、六幅、甚至四幅。

並不是說每秒內的圖畫數量少，就一定是壞事。這只是理查德·威廉姆斯早年受訓練時的普遍方法。

而這種方法產生的最直接的結果，就是類似動畫《黃色潛水艇（Yellow Submarine）》中這種不平順、不流暢的運動。

面對這種情況，理查德·威廉姆斯決定反其道而行，選擇「一圖一幀（animated on ones）」。

這意味著一幅圖僅佔用一幀時間，完成一個一秒鐘的片段需要手繪二十四幅圖。這大大增加了時間成本和資金成本。在《小偷和鞋匠（The Thief and the Cobbler）》的製作後期，由於資金吃緊，製作方決定不再讓理查德·威廉姆斯繼續參與。但連製作方都不可否認的是，這種「笨」方法能產生令人震驚的流暢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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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的運動

由於動畫中沒有實際的攝像機，「鏡頭的運動」準確地說應該是「模擬鏡頭運動」。

理查德·威廉姆斯從不以平面的視角看待圖像。他具備非常高超的視覺轉化能力，能將一切圖像切換為真人電影模式，所以他的動畫就都像是三維的一樣。此中的關鍵就是透視畫法（drawing in perspective），這也是理查德動畫作品最重要的特徵之一。理查德·威廉姆斯經常使用方格棋盤來突出畫面的透視效果。

理查德將運用透視畫法的運動和空白的背景結合起來，不僅能夠突破平面空間的限制，還能實現連真人電影都無法實現的效果。在他最新的動畫短片《序幕》中，動畫看起來就像一鏡到底，沒有經過任何剪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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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陷害了兔子羅傑》

《誰陷害了兔子羅傑（Who Framed Roger Rabbit）》為理查德·威廉姆斯贏得了世界性的聲譽。他創造了片中兔子羅傑（Roger Rabbit）、傑西卡（Jessica Rabbit）等經典人物形象。

「每一幀我們都要畫一幅圖，而且每幅圖我們都要用透視畫法畫。因為攝像機會不斷靠近，還會圍繞著人物旋轉。這將是巨大的工作量，非常燒錢。」

——理查德·威廉姆斯

「我們的動畫是二點五維的。你仔細看，這不是三維的，這是二點五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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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鏡頭和空間的運動組合

在職業生涯的早期，理查德·威廉姆斯會將鏡頭運動限於短鏡頭，比如，僅僅做一個90度的旋轉。但隨著他不斷嘗試，鏡頭越變越長，越變越複雜。

像這樣炫麗的鏡頭在傳統動畫中其實並不罕見。但諷刺的是，當理查德·威廉姆斯埋頭創作這樣的鏡頭時，其它工作室卻開始使用早期CGI技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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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查德·威廉姆斯的法寶永遠只是墨水、紙和透視法而已。

利用真人電影思維，可以幫助你完成一些流暢、有活力的作品。但若局限於此，那是不夠的——只有當你的思維超越了真人電影，才有可能創造出真正驚艷世人的傑作。

當今世界，動畫電影與真人電影越來越接近，而理查德·威廉姆斯仍然堅持老的那一套。

他就像一個守衛，堅守在相反的道路上。將近七十年，理查德·威廉姆斯從未想過把動畫做成一部真人電影，或者把真人電影做成一部動畫——他只想做只有動畫才能做的動畫。

「我希望看到動畫成長。動畫，並不必然是米老鼠式的加速運動，或是一場低俗的鬧劇。動畫也可以承載非常嚴肅的主題。動畫可以緩慢地、優雅地運動。它可以是優美的、抒情的。這些對於動畫來說都是可能的。對於動畫，我們才剛剛觸到了一點表皮而已。」

——理查德·威廉姆斯

完整版視頻請戳下方：

本文來自「動畫學術趴」，作者：北師祖賢王，未經授權請勿轉載。我們需要資深撰稿人、運營實習生、兼職設計師、網站志願者，有意者可以投稿至xueshupa@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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