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了大城市吸引人拚命擠到這裡、又賴著不走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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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紐約港口站著的自由女神身上所鐫刻的文字,那些貧苦無依的、那些受盡壓迫的、那些渴望自由的……全都可以到我這裡來——是的,他們全來了,什麼都來了。——唐諾。

有時候我們說大城市生活舒適。但這根本不是它吸引人拚命擠到這裡、又想方設法賴著不走的原因。

表面上看人們喜歡大城市的熱鬧、歡樂、整潔、舒適,其實真想享受這些,找一座小縣城甚至鄉下可能更容易。大城市反倒冷漠而混亂。人們形形色色,它的龐大也掩蓋了很多在小地方一眼就會被看到的東西。貧窮和飢餓,墮落和放蕩,權謀和暗鬥,極端的美和平庸的丑。

誰都會在談論大城市的時候強調一下這裡積極美好的一面,然後嘆息一下那些不夠美好光明的部分,但正是參與其中的機會吸引著人們。在自己不是受害者的前提下,壞事通常讓人嚮往,僅僅是聽一聽大亨們或者惡棍們在這個城市裡做過的事情,就讓很多人產生了嚮往。假如你無法享受到城市的墮落的一面,它就失去了一大部分魅力。

唐諾是好讀者,也是好作者,她讀到小說里文字之外的意味,當她把這些意味寫成文字時,文字里又透露出更多意味。她寫了「紐約的八百萬種死法」讀後感,而紐約是關於大城市生活的最好的樣本。每一個有很多人尋求個人慾望的城市,都能找到紐約的樣子。


那又怎樣,這個城市

作者:唐諾 摘自《八百萬零一種死法》,上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

布洛克在每部小說中(《八百萬種死法》之後)都不惜花一大堆筆墨寫斯卡德戒酒、出席AA(匿名戒酒協會)

但戒酒幹什麼?成功地又一天沒喝酒又怎樣?你因此變成更快樂或更有價值的一個人嗎?

布洛克筆下這些在大紐約市踽踽獨行的人,不止斯卡德自己,也包括警察、酒保、包的丹尼男孩、千奇百怪的各個妓女,甚至包括才teenage的小鬼頭阿傑,無不是老練世故、踮起腳來就能一眼洞穿人生盡頭之人,多看兩眼、多問兩句有關意義的問題,當場就會問倒自己再找不到活著的理由(一個無親無故、隻身住破旅館、靠領救濟金過活的老頭子,即使不喝酒又怎樣?這是斯卡德的老年夢魘),因此,他們很自然不敢瞻望未來,不敢沒事問「那又怎樣」一類的哲學問題,只能低著頭過日子……

在布洛克另一部小說《刀鋒之先》中,有一段寫到斯卡德向某個酒保要個地址,酒保不給,兩人劍拔弩張起來,又馬上自覺孟浪相互道歉,「你知道,這個城市」。

當下,兩人便默契十足芥蒂全消——這個城市是紐約,罪惡之都,美國偵探作家協會票選「最佳謀殺城市」的第一名,每個人皆可隨時隨地死去的地方,布洛克小說的永恆場景和主題。

紐約這個特質似乎全世界路人皆知,很多人不敢想、但也很多人努力在想,這個城市這樣一路罪惡下去最後會怎樣?我記得多年之前好萊塢有部片子好像叫「紐約大逃亡」之類的,時間設定在未來,說彼時的紐約已成為世界最大的監獄,四面豎立了高牆隔絕起來,所有的兇惡罪犯空投進裡面,讓他們弱肉強食,自生自滅。

蠻俏皮也蠻聳人聽聞的,但不太對。

不太對的原因是,一種全然的、純粹的、無趣的惡人之國,可怕是可怕,但就像鬧鬼的古堡一樣,除非你倒霉或無知不小心誤蹈其中,否則也沒什麼,你大可離它遠一些。

若說罪惡有什麼可怕,在於它鮮艷、它芬芳,它召喚遠人以來之。

就像紐約港口站著的自由女神身上所鐫刻的文字,那些貧苦無依的、那些受盡壓迫的、那些渴望自由的……全都可以到我這裡來——是的,他們全來了,什麼都來了。


香港的地位就像紐約之於美國。

香港這座城,每一次提及,都有著太多情愫。對它的第一印象總是一座金融城市,其實,它也慢慢在向藝術方向發展。香港糅合著繁華與老舊,擁擠與錯落、東西方的交融讓它充滿故事性,香港地少人多寸土寸金的特點讓它成為了最能呈現城市空間藝術的城市。

K11 Art Foundation「Emerald City」聯展以幾何學的「內,外」辯證法,闡述藝術和商品之間的脆弱界線,以幾何隱喻社會空間。展覽中藝術家以刻意為之的」功能性的不對稱」,讓我們探索身體和周遭空間的幾何關係。這一次你可以親身體驗這座在無數場景中伴隨自己成長的城市,並探索屬於自己的新空間。

K11 Art Foundation臨時展覽空間

地址:香港上環永樂街33號中遠大廈地下

2018年3月28日至4月22日

chi art space

地址:香港中環皇后大道中18號新世界大廈2期8樓

2018年3月28日至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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