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死病與14世紀。
為什麼說歐洲中世紀是黑暗中世紀?
這個故事要從14世紀說起。
14世紀初,歐洲爆發了人類史上最具毀滅性的病毒 鼠疫(又稱黑死病)流感。這直接影響了當時歐洲造成60%的人口死亡(1348年~1390年),共計居民5000萬-8000萬人(Diane Zahler, 2000)。
1346年,歐洲城市佛羅倫薩出現第一例鼠疫患者,十幾天後城裡沒有活人了,瘟疫則持續擴散,1347年在卡法、熱那亞、威尼斯、西西里等多個城市港口集中爆發。
約1348年春季,黑死病在西班牙、埃及流行,同年夏天經地中海沿岸城市向中歐、北歐擴散;到1349年,瘟疫已經傳至英倫三島部分城市,1351年蔓延瑞典、德國、奧地利、波蘭、俄羅斯西部,1353年席捲整個波羅的海腹地,就此完成一條覆蓋全歐地區的巡迴感染路線。
這場瘟疫使14世紀歐洲人平均壽命從40歲降至20歲,許多城市因此毀滅。
在義大利皮亞琴察,寥寥無幾的倖存者遷移逃至城堡之外,城堡之外重新出現的受感染者屍體被彈弓車重新拋入城內。停泊於港口的漁業船隻成千上萬,裡面的船員屍體因長久擱置而發臭,人們只能受困于海陸之間。
在法國馬賽,得病者會被視之為敵人,與健康者隔離,他們被集中安置在遠離市區的病房內,病房建在地下室、監獄和一些位於荒郊野外的地方。每天黃昏,隨處就會聽見送葬者推著獨輪車搖著鈴喊:「收死屍了....」於是家家戶戶把家中死者的屍體抬出來,搬上車,推到城外焚燒。
在英國及愛爾蘭,人力大量減少,許多地區荒蕪的田園無人耕耘,洞開的酒窖無人問津,無主的奶牛在大街上閑逛,當地的居民無影無蹤。莊園和學校里已經見不著學者與教職,城市裡因為人口稠密的情況更加惡劣,英格蘭當時的第二大城市諾維奇的常住人口從120000人銳減到了70000人,從此再也沒有能恢復往日數目。
在白俄羅斯摩棱斯克,根據1386年俄羅斯歷史記載,整座城市只有5名倖存者。
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作家喬萬尼·薄伽丘記述了當時的情形:「鼻血是黑死病死亡的前兆;人們先是在大腿內側和腋下生出腫塊,腫塊很快從這些部位蔓延全身;然後手臂和大腿上出現密麻的黑色斑點,出現癥狀的人會在三日內死去。沒有感染疾病的幸運兒聚集在偏僻村莊的房子里,小心翼翼的生活。」
同時,黑死病也帶來了另一種社會現象——及時享樂。
在義大利威尼斯,居民們因遭到黑死病的無情肆虐且無力回擊,普遍不再對生命抱有貪生幻想,心理上接受了得病必死的思維方式,從而滋生出及時享樂的放蕩思維,人們拋家棄故,認為及時行樂有利於抵禦或忘掉黑死病。
於是,人們一天天從休閑區到酒館,飲酒高歌,尋歡作樂,不舍晝夜。
有時他們闖進別人家的房子里尋找陌生愉悅的感官刺激。由於當時許多人舍家棄產,他們的這種行為自然得到縱容。結果許多房舍就此成了公共財產,大家使用別人的家中物品就像是在使用自己的一樣隨意。
威尼斯的行政官吏與司法人員基本消失,因為像其他人一樣,他們非死即病,或乾脆把自己和家庭封閉起來,疏於職守。不過情況最常見的是,大批人離棄他們的城市、家園、居所、親戚、財產,隻身逃到城外或逃到鄉下。就像我們所熟悉的義大利作家薄伽丘的名著《十日談》描繪的那樣,在黑死病流行期間,一群青年男女躲在佛羅倫薩附近一所鄉間別墅中,講述故事聊以度日,在整個歐洲都飄蕩著一層黑死病的魅影中慢慢消逝。
◎ 中世紀的醫生
鼠疫大流行期間,歐洲醫生們面對這場災難亦然束手無措。他們的日常工作只是專門照顧那些已經被感染上黑死病的病患們。這些醫生通常都是由鄉村僱傭,他們不分貧富的照顧所有人,當沒有足夠的醫生時,從事其他職業的人會被僱傭來幫助照顧感染者。鑒於這項任務的風險性,有時很難找到準備做這項工作的人。
他們治療病人的方法通常是周期性放血,或利用水蛭吸血、給病人喝上乾淨的水、果汁、蟾蜍血等,但這顯然是沒有明顯療效的。
◎ 大瘟疫時期的醫生服裝
醫生們為了免受「壞空氣」和預防傳染,為自己發明了一套連帽服裝和面具。這些面具的眼睛部位上有一個長長的鼻子,裡面裝滿了植物和香料。內腔測量約半英尺長,有2個通風孔,其形狀與鳥類喙部非常相似。在喙部填放的物質有:龍涎香、薄荷葉、蘇合香、沒藥、鴉片酊、玫瑰花瓣、樟腦、丁香和秸稈等。
瘟疫醫生有一套普及的配件——一個木製的手杖。
一般用來檢查病人的受創部位時使用,和一些受感染者認為黑死病是上帝對自己的懲罰,並要求醫生用藤條鞭打來補償他們的罪孽時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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