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府到底有多臟?

  文/夕四少 微信公眾號:少讀紅樓

  紅樓夢裡,賈璉替尤三姐說親給柳湘蓮時,一開始柳湘蓮答應了,後來想想不對,就去向寶玉查問尤三姐的來歷,愣頭愣腦的寶玉,把尤三姐的來歷一五一十地說了,完了還不忘給出一個「真真是一對尤物」的評價,結果柳湘蓮覺得大事不好,於是說:「這事不好,斷乎做不得了。你們東府里除了那兩個石頭獅子乾淨,只怕連貓兒狗兒都不幹凈。我不做這剩忘八。」

  柳湘蓮的這句話大有深意,我們從一開始也知道,榮寧二府中,榮國府因為有賈母坐鎮,有王熙鳳管家,整體上還不會有大的問題,但在賈珍管理下的寧國府,卻出了很多問題,王熙鳳協力寧國府時,就曾整理除了寧國府的五大問題,最後在王熙鳳的管理之下,這些問題都得到了比較好的控制和解決。

  然而除了這些,寧國府還有一個令人難以啟齒的大問題,焦大醉罵時,曾罵出一句紅樓名句:每日家偷狗戲雞,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我什麼不知道?咱們『胳膊折了往袖子里藏』!這就涉及到寧國府的風化問題了,這個問題秦可卿曲詞中也有暗示:家事消亡受罪寧。

  可見,賈府最終的敗亡,承擔主要罪責的,是寧國府,而賈珍作為賈府的族長,自然難辭其咎,冷子興演說榮國府時,曾這樣評價賈珍:這珍爺那裡肯讀書,只一味高樂不了,把寧國府竟翻了過來,也沒有人敢來管他。可見,整個寧國府的風氣,跟賈珍息息相關。

  毫無疑問,賈珍是賈府敗亡的主要責任人,一個能把寧國府翻過來的族長,他會幹出哪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呢?

第一個就是爬灰。這個在焦大醉罵時就已經透露,到秦可卿死亡一回,通過諸多脂批,我們基本可以還原秦可卿淫喪天香樓的情節。爬灰,指公公和兒媳發生關係,現在我們習慣稱之為亂倫。

  賈珍有無數妾也就罷了,他偏偏又盯上了自己的兒媳,而且敢明目張胆地對秦可卿下手,就沖賈珍這「膽識勇氣」,就足以給他戴上「衣冠禽獸」的帽子。有這樣的人當家,寧國府風氣會好嗎?

  一個家族的族長,一個榮國府的最高管理者,一個襲了爵位的為官者,一個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子的男人,他都不幹正事兒,那麼寧國府的那些下人們,又會好到哪裡去呢?所以,我們還能看到一個叫卍兒的丫頭跟茗煙私通;賈蓉也膽大包天地跟尤二姐尤三姐兩個姨娘鬼混,還摟著丫頭就親嘴……

  我忍不住在想,賈蓉續娶的許氏,後來也會不會也跟賈珍……?

第二個就是孌童。因為賈敬去世,賈珍居喪,閑著無聊,就想出了 一個習射的由頭,請了各世家弟兄及諸富貴親友來較射,說是學習騎射,其實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賈珍之志不在此,再過一二日便漸次以歇臂養力為由,晚間或抹抹骨牌,賭個酒東而已,至後漸次至錢。」

  你以為他們只是賭錢那麼簡單?當然不是,他們賭錢總要有人在旁侍候,於是孌童就粉墨登場了,「其中有兩個十六七歲孌童以備奉酒的,都打扮的粉妝玉琢。」需要人伺候,家裡有的是丫鬟,小廝,但賈珍偏偏不用,而是找了兩個長相清秀的男子,以為孌童。

  這跟男同有著本質的區別,一個是兩相情願,地位對等,一個則是包養和被包養的關係,這其實正反映了賈珍的變態和尋求刺激的心理。而能成為賈珍座上賓的,無非邢大舅、薛蟠等與賈珍交好的世家子弟,其實都是敗家子,聚在一起不是賭博,就是孌童,由此可見,賈珍有多不堪。

  賈珍如此,跟著他的小廝也好不到哪裡去,喝醉酒的喜兒還要「要公公道道的貼一爐子燒餅」,至於什麼是「貼燒餅」,一想便知。此前拙文也有論及,不再贅述。

第三是聚麀之誚。什麼是聚麀之誚呢?指父子共佔一個女子的禽獸行為。也就是賈珍和賈蓉父子乾的這些個勾當,父子兩個人共同霸佔一個女人,這一點,毫無疑問是影射尤二姐尤三姐姐妹。賈敬吞金死亡,父子倆聽聞尤氏姐妹來了,那表現也真是絕了,「賈蓉當下也下了馬,聽見兩個姨娘來了,便和賈珍一笑。」

  父子之間的這相視一笑,足以說明問題,就像兩個干慣了壞事的慣偷一樣,早有了默契。也許只有這件事,可以讓父子倆像兄弟一樣和平共處。親爹親爺爺死了,這父子倆倒好,表面比誰都難過,但得空了就去引逗尤二姐尤三姐,再加上尤氏不管不問,賈珍就更是無法無天,做出許多骯髒齷齪之事出來。

  作為賈府的長子長孫,作為賈府的一族之長,賈珍不僅沒有以身作則,反而處處只顧自己高樂,為了滿足自己的變態慾望,不斷變換花樣地干出一件又一件令人瞠目結舌、難以想像的骯髒之事,把寧國府拖下水,讓榮國府跟著一起遭殃,最終葬送的,何止是自己的性命,而是整個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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