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葉丨那些年,進藏的摩托車
從各個角度看問題,世界會更真實。
文化·苦旅
「世上本沒有路」,先行者必然要承擔後來者無法體驗的艱辛。
得以堅持前行,也必然與真實的夢想或信念有關。悉數共和國的進藏先行者,必然是以十八軍為先導的部隊。
伴隨軍事行動的,還包括李安宅、任乃強等多位專業學者。只是最初的資料都屬於軍事情報,彼時民間無法觸及。
即便有所聞,配給制之下也不可能容許自行前往。做為現代民間藏學研究的先行,根據1978~1979期間的經歷,馬麗華寫下了《藏北遊歷》。
《想想再出發|序言》中我提到的那段文字,便出自於此。不知多少彼時文青因此而生了「去西部」的夢想。只是這本書及後續作品在大陸已經難以獲得,反而是Google圖書上有香港版。隨著逐步鬆動的外交,噶廈政府時期需要付出生命代價的西方探險家,得以進入這片長期封閉的傳奇大地。
LP叢書首版《西藏》的主要作者,就是1981年來華的Robet Strauss。3年之後,George Beals Schaller成為首批獲准進入羌塘的西方學者,由此開始了他在藏北十數年的研究,並促成羌塘自然保護區建立。進藏的路
Robet Strauss的世代,外國人的唯一入藏通行證曾經是尼泊爾簽證。
拉薩至樟木口岸的G318,自然成了彼時背包客的必選路線。
經濟原因之外,更長的時間才有更多邂逅與傳奇:「公路文化」才是美國主流消費。公路旅行的主線,必然由著某一條道路呈現。
「進藏X條路」的收集者,在互聯網尚未出現的彼時,自然成為坊間津津樂道的「傳奇」。拉薩市南佇立的一座公路紀念碑,卻只與兩條路有關。1950年4月13日康藏公路,即現今的川藏公路,在金雞關破土動工;略為尷尬的青藏公路,則是1954年5月11日在艾友里溝破土動工。
1954年12月25日,在拉薩,青藏公路和康藏公路同時舉行了通車典禮。「青藏川藏公路紀念碑」只有兩條路,便是因此。兩條路的秘辛,日後藏區騎行活動有機會再分享。
道路與摩托車
資料收集整理過程中,我注意到一個關鍵的年份:1986。
現時車主們眼中這個並不特殊的年份,卻成了西藏摩旅元年。軍事行動中的隨行摩托車,是不包括在我談及的「摩旅」範圍內的。以我收集到的首篇摩旅進藏遊記,是1986年的《三輪挎斗萬里行》。
可以看到彼時兩條進藏路依舊十分粗陋、僅可勉強通行。現時的G318|109兩條路,迫於地質災害以及運輸需求,針對性的改造工程從未間斷過。
1985年11月1日至次年1986年6月25日,整治G318拉薩至達孜段22.69公里。1985年G109格爾木到拉薩段改建完工,行駛時間縮短至40小時。同時,伴隨一線市場的經濟發展,摩托車成為民間機動車消費首選。
在兩條依舊受地質災害影響的進藏路上,旅行主力卻依舊是更務實的卡車。
這便是早期背包客「扛大箱」的由來——「徒搭」並非現代「窮游」的專利。隨著藏地經濟開發的投入,便是對G318|109的進一步改建。
1991年重點整治G318海拔4000米以上的永凍地帶;2000年11月,G109拉薩境內148.192公里全部建成瀝青路面。道路通行和保障能力的提高,更加親民的兩輪摩托車得以走入公眾視野。我記憶中最早的故事,應屬東北出發的鄭剛和王承旺,只是那段文字今日已不可得。
以及,鄭剛轉給我的筆名「海鷗」的攝影師,騎行疆、藏兩地的故事。伴隨這批具有新聞、攝影背景的文化工作者摩旅進藏,西藏的信息與消息,在民眾中加速傳遞與演繹著。旅行者與旅遊者
綠皮火車的旅途中,傳閱的是《故事會》而不是「子不語」。
連「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都難得一見。我在1996年開始上網時,靠的是創通多功能卡上的28.8k貓。
給自己設定凌晨3點的鬧鐘,以避開國際出口的擁塞,直到ISDN開始普及。昂貴的使用成本,決定了彼時互聯網使用者的基礎教育水平,至少在語言上具有中外直接交流的能力。以及,更緊密的圈子。雖然互聯網還不能幫你擰螺絲,但一直很擅長吹泡泡。
1998年底,綠野戶外網(.com)前身綠野戶外論壇浮現;2年後磨房論壇上線,成就「南磨房北綠野」的戶外運動黃金膨脹期。越野E族的開通,則進一步推動了民間旅遊市場的膨脹。做為汽車的「非典型性子行業」,摩托車群體在國內也隨著域名註冊等政策開放,從西祠等公眾平台板塊轉向獨立論壇。只是,機車2000早已煙消雲散。我自己能追溯的最早記錄,是在AdventureRider的註冊時間:2005年底。新一代人成為行業中堅後,行業不可避免催生質變。
G318首度走入民眾視野,當算2006年中國國家地理第10期的"中國人的景觀大道"大獎。
2010年前後的《藏羚羊自助游叢書系列》,則進一步將藏地推向「自助游」。無可避免的,「戶外運動」向「自助旅遊」的轉換中,登山傀儡客的出現。
同樣在「西藏摩旅」的人群中,騎著摩托車進藏與進藏騎摩托車的,抱著同一本攻略,住進同一間客棧。申奧前後,進一步催生各路摩托英豪粉墨登場,「門曉俊」應該是被遺忘很久的名字之一。同樣被遺忘的,還有2009年的鄭剛《三問》——今天能公開承認自己看懂或者看不懂的人,應當會多一些。2004年暴雪後令我在泥濘中苦苦掙扎的拉基山口,在彼時的地圖上無跡可尋。
2016年順著導航儀的指引,我們已可沿著較為平整的沙石路從吉隆溝返回徹底黑化的G219。在這個被楊柳松概括為「天上衛星」的時代,稍具資訊整理能力的人面前,已經不存在「傳奇」的空間。時至今日,「進藏」於你是否還有什麼「不去會死」的理由?
謹以本文紀念匆匆而逝的十年,騎車進藏的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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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醒記 - 鄭剛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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